第906章 湘雲寶玉與晴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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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傻子教授打開穿越號機器人手機的夢幻功能,吩咐大家打開魔衣與魔幻背心的夢幻功能。
林燕子說,我看見賈寶玉帶著晴雯,同機器人賈寶玉、機器人林黛玉從天空下來,引得一群女子稱奇。翠縷道:“他們那邊有棵石榴,接連四五枝,很是茂盛呢。”史湘雲道:“花草也是同人一樣,氣脈充足,長的就好。”翠縷把臉一扭,說道:“我不信這話。若說同人一樣,我怎麽不見頭上又長出一個頭來的人?”
湘雲聽了由不得一笑,說道:“我說你不用說話,你偏好說。這叫人怎麽好答言?天地間都賦陰陽二氣所生,或正或邪,或奇或怪,千變萬化,都是陰陽順逆。多少一生出來,人罕見的就奇,究竟理還是一樣。”
機器人賈寶玉道:“從古至今,開天辟地,都有陰陽。”機器人林黛玉道:“陰陽可有什麽樣兒,不過是個氣,器物賦了成形。比如天是陽,地就是陰;水是陰,火就是陽;日是陽,月就是陰。”
翠縷聽了,笑道:“是了,是了,我今兒可明白了。怪道人都管著日頭叫‘太陽’呢,算命的管著月亮叫什麽‘太陰星’,就是這個理了。”湘雲笑道:“阿彌陀佛!剛剛的明白了。”翠縷道:“這些大東西有陰陽也罷了,難道那些蚊子、虼蚤、蠓蟲兒、花兒、草兒、瓦片兒、磚頭兒也有陰陽不成?”
賈寶玉道:“怎麽有沒陰陽的呢?比如那一個樹葉兒還分陰陽呢,那邊向上朝陽的便是陽,這邊背陰覆下的便是陰。”翠縷聽了,點頭笑道:“原來這樣,我可明白了。隻是咱們這手裏的扇子,怎麽是陽,怎麽是陰呢?”
湘雲道:“這邊正麵就是陽,那邊反麵就為陰。”翠縷又點頭笑了,還要拿幾件東西問,因想不起個什麽來,猛低頭就看見湘雲宮絛上係的金麒麟,便提起來問道:“姑娘,這個難道也有陰陽?”湘雲道:“走獸飛禽,雄為陽,雌為陰,怎麽沒有呢!”
翠縷道:“這也罷了,怎麽東西都有陰陽,咱們人倒沒有陰陽呢?”湘雲照臉啐了一口道“下流東西,好生走罷!越問越問出好的來了!”翠縷笑道:“這有什麽不告訴我的呢?我也知道了,不用難我。”湘雲笑道:“你知道什麽?”翠縷道:“姑娘是陽,我就是陰。”
機器人賈寶玉、機器人林黛玉、賈寶玉聽了,忍不住笑起來,有人叫賈寶玉,機器人賈寶玉、機器人林黛玉陪同賈寶玉離開了。
這個時候,實在忍不住的湘雲,也拿手帕子握著嘴,嗬嗬的笑起來。一麵笑,一麵走,剛到薔薇架下,湘雲道:“你瞧那是誰掉的首飾,金晃晃在那裏。”翠縷聽了,忙趕上拾在手裏攥著,先拿史湘雲的麒麟瞧。湘雲要他揀的瞧,翠縷隻管不放手,笑道:“是件寶貝,姑娘瞧不得。這是從那裏來的?好奇怪!我從來在這裏沒見有人有這個。”
湘雲笑道:“拿來我看。”翠縷將手一撒,笑道:“請看。”湘雲舉目一驗,卻是文彩輝煌的一個金麒麟,比自己佩的又大又有文彩。湘雲伸手擎在掌上,隻是默默不語,正自出神,忽見寶玉從那邊來了,笑問道:“你兩個在這日頭底下作什麽呢?怎麽不找襲人去?”
湘雲連忙將那麒麟藏起道:“正要去呢。咱們一處走。”說著,大家進入怡紅院來。襲人正在階下倚檻追風,忽見湘雲來了,連忙迎下來,攜手笑說一向久別情況。一時進來歸坐,寶玉因笑道:“你該早來,我得了一件好東西,專等你呢。”說著,一麵在身上摸掏,掏了半天,嗬呀了一聲,便問襲人“那個東西你收起來了麽?”
襲人道:“什麽東西?”寶玉道:“前兒得的麒麟。”襲人道:“你天天帶在身上的,怎麽問我?”寶玉聽了,將手一拍說道:“這可丟了,往那裏找去!”就要起身自己尋去。湘雲聽了,方知是他遺落的,便笑問道:“你幾時又有了麒麟了?”
寶玉道:“前兒好容易得的呢,不知多早晚丟了,我也胡塗了。”湘雲笑道:“幸而是玩的東西,還是這麽慌張。”說著,將手一撒,“你瞧瞧,是這個不是?”寶玉接過來一看:“真是我的,謝謝了。”
沈聰明看見了說:“真是可惜了。”林燕子問:“怎麽可惜?”沈聰明說:“如果我撿到了,發大財了。”林燕子說:“沈聰明,你真是貪財呀。”沈聰明說:“什麽貪財,本來就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賈寶玉聽見人說話,就問:“誰在說話,好像是小偷。”嚇得沈聰明不敢吱聲了。寶玉看著晴雯麝月二人打點妥當,送去之後,晴雯麝月皆卸罷殘妝,脫換過裙襖。晴雯隻在熏籠上圍坐。
麝月笑道:“你今兒別裝小姐了,我勸你也動一動兒。”晴雯道:“等你們都去盡了,我再動不遲。有你們一日,我且受用一日。”麝月笑道:“好姐姐,我鋪床,你把那穿衣鏡的套子放下來,上頭的劃子劃上,你的身量比我高些。”
說著,便去與寶玉鋪床。晴雯嗐了一聲,笑道:“人家才坐暖和了,你就來鬧。”此時寶玉正坐著納悶,想襲人之母不知是死是活,忽聽見晴雯如此說,便自己起身出去,放下鏡套,劃上消息,進來笑道:“你們暖和罷,都完了。”
晴雯笑道:“終久暖和不成的,我又想起來湯婆子還沒拿來呢。”麝月道:“這難為你想著!他素日又不要湯婆子,咱們那熏籠上暖和,比不得那屋裏炕冷,今兒可以不用。”寶玉笑道:“這個話,你們兩個都在那上頭睡了,我這外邊沒個人,我怪怕的,一夜也睡不著。”
晴雯道:“我是在這裏。麝月往他外邊睡去。”說話之間,天已二更,麝月早已放下簾幔,移燈炷香,伏侍寶玉臥下,二人方睡。晴雯自在熏籠上,麝月便在暖閣外邊。至三更以後,寶玉睡夢之中,便叫襲人。叫了兩聲,無人答應,自己醒了,方想起襲人不在家,自己也好笑起來。
晴雯已醒,因笑喚麝月道:“連我都醒了,他守在旁邊還不知道,真是個挺死屍的。”麝月翻身打個哈氣笑道:“他叫襲人,與我什麽相幹!”因問作什麽。寶玉要吃茶,麝月忙起來,單穿紅綢小棉襖兒。寶玉道:“披上我的襖兒再去,仔細冷著。”
麝月聽說,回手便把寶玉披著起夜的一件貂頦滿襟暖襖披上,下去向盆內洗手,先倒了一鍾溫水,拿了大漱盂,寶玉漱了一口,然後才向茶格上取了茶碗,先用溫水涮了一涮,向暖壺中倒了半碗茶,遞與寶玉吃了;自己也漱了一漱,吃了半碗。晴雯笑道:“好妹子,也賞我一口兒。”麝月笑道:“越發上臉兒了!”
晴雯道:“好妹妹,明兒晚上你別動,我伏侍你一夜,如何?”麝月聽說,隻得也伏侍他漱了口,倒了半碗茶與他吃過。麝月笑道:“你們兩個別睡,說著話兒,我出去走走回來。”晴雯笑道:“外頭有個鬼等著你呢。”
寶玉道:“外頭自然有大月亮的,我們說話,你隻管去。”一麵說,一麵便嗽了兩聲。麝月便開了後門,揭起氈簾一看,果然好月色。晴雯等他出去,便想唬他玩耍。仗著素日比別人氣壯,不畏寒冷,也不披衣,隻穿著小襖,便躡手躡腳的下了熏籠,隨後出來。
寶玉笑勸道:“晴雯,小心受涼。”晴雯隻擺手,隨後出了房門。隻見月光如水,忽然一陣微風,隻覺侵肌透骨,不禁毛骨森然。心下自思道:“怪道人說熱身子不可被風吹,這一冷果然利害。”
一麵正要唬麝月,隻聽寶玉高聲在內道:“晴雯出去了!”晴雯忙回身進來,笑道:“那裏就唬死了他?偏你慣會這蠍蠍螫螫老婆漢像的!”寶玉笑道:“晴雯,你來把我的這邊被子掖一掖。”
晴雯聽說,便上來掖了掖,伸手進去渥一渥時,寶玉笑道:“好冷手!我說看凍著。”一麵又見晴雯兩腮如胭脂一般,用手摸了一摸,也覺冰冷。
紅學家範想林說,我們可以發現,《紅樓夢》中的描寫很細膩,有生活氣息——
寶玉道:“快進被來暖暖罷。”一語未了,隻聽咯噔的一聲門響,麝月慌慌張張的笑了進來,說道:“嚇了我一跳好的。黑影子裏,山子石後頭,隻見一個人蹲著。我才要叫喊,原來是那個大錦雞,見了人一飛,飛到亮處來,我才看真了。若冒冒失失一嚷,倒鬧起人來。”
一麵說,一麵洗手,又笑道:“晴雯出去我怎麽不見?一定是要唬我去了。”寶玉笑道:“這不是他,在這裏暖手呢!我若不叫的快,可是倒唬一跳。”晴雯笑道:“也不用我唬去,這小蹄子已經自怪自驚的了。”
一麵說,一麵仍回自己被中去了。麝月道:“你就這麽‘跑解馬’似的打扮得伶伶俐俐的出去了不成?”寶玉笑道:“可不就這麽去了。”麝月道:“你死不揀好日子!你出去站一站,把皮不凍破了你的。”
說著,又將火盆上的銅罩揭起,拿灰鍬重將熟炭埋了一埋,拈了兩塊素香放上,仍舊罩了,至屏後重剔了燈,方才睡下。晴雯因方才一冷,如今又一暖,不覺打了兩個噴嚏。寶玉歎道:“如何?到底傷了風了。”
麝月笑道:“晴雯早起就嚷不舒服,一日也沒吃飯。”寶玉問:“晴雯,發燒嗎?”晴雯嗽了兩聲,說道:“還好,二爺別擔心。”說著,隻聽外間房中十錦格上的自鳴鍾當當兩聲,外間值宿的老嬤嬤嗽了兩聲,因說道:“姑娘們睡罷,明兒再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