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佛的一半！”
    這句話一出，空氣都變得有些死寂。
    朱兆庭的眼底隱約有忌憚之色，卻很快收斂，臉上淡淡一笑：“是啊，超過五千載的大周皇朝，若沒有佛道兩脈的幫助，我大明如何能聚這日月新天。”
    聲音裏一片感慨。
    “佛是佛，道是道，皇是皇。”
    朱兆庭說完這句話，就轉身上了車駕，而了凡站在原地卻沒有動。
    “太子殿下能這般想就最好了。”
    了凡雙手合十，微微行禮，低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整個人猶如一場夢幻泡影般消散成空。
    皇宮。
    正月十五，本來節慶的氣氛被雲妃娘娘和朱兆炎的死徹底衝散，宮人們舉止更加小心，唯恐惹出禍事。
    楊凡跟著陶英去了東廠，這才有時間查看自己無意撿到的那一條龍魂。
    “咦？”
    心神遁入神魂空間裏，楊凡第一時間發現了異樣。
    巨獸“吞”的身上，那本來一金七黑，八顆龍頭赫然變為了二金六黑，一條孽龍竟然轉化為了真龍模樣！
    “還真是稀奇！”
    楊凡嚐試催動了一下“八龍索命”的神通，並未受到半點兒影響，反而威力還提升了不少。
    “難不成真要讓我去主動殺戮大明的皇子不成？”
    楊凡隱約感覺到一絲異樣，隱約覺得一旦將剩下的六條孽龍化為真龍，那他的神通恐怕將有大的變化。
    “神通，暗合天理，可惜，對目前的我來說，卻有太多的秘密，也不知道未來這一道神通將會變成何等模樣。”
    他曾經特意了解過關於神通的一些秘密，五花八門，無所不包，當然，想要獲取卻是極難。
    除了佛門有自身之法外，其他人想要獲得神通，除了自身修持以及老天開眼外，那就隻有一個途徑——神通果。
    就像是當初百福結吞噬了七條孽龍，以及一條真龍後，凝聚出來的神通種子，就屬於神通果的一種。
    當然，還有一種更常見的，那就是身懷神通的人——以人為果，即為神通果。
    楊凡的心神退出了神通世界，眼眸也變得越發深沉。
    邁步出了東廠，還未走多遠，一個老太監就攔住了他的腳步，他的目光一沉，認出對方身份。
    是王皇後身邊的老太監。
    “皇後娘娘有請。”
    “好。”
    楊凡麵色不變，心中卻提高了警惕。
    很快，他就隨著老太監來到了坤寧宮，宮內氣氛有些陰冷，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哐當一聲，身後的老太監竟沒有跟進來，而是在外麵關上了殿門，發出一聲刺目的悶響，大殿裏也因此黯淡了幾分。
    “怕是來者不善啊！今日，果然是大凶！”
    楊凡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進了內殿，王皇後的身影映入眼簾。
    對方明顯有些異常，哪怕隻是站在對方的麵前，楊凡都感覺到渾身緊繃，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籠罩著他，讓他幾乎有種奪路而逃的衝動。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楊凡甚至不敢主動開口詢問。
    良久後，王皇後終於開口：“你從法場來？”
    “是。”
    楊凡吐出一個字。
    “人，死了？”
    王皇後的聲音裏竟然帶有一絲顫抖。
    雖未說明，可楊凡卻知道他必然是說的朱兆炎。
    楊凡垂下眼簾，低聲應道：“是。”
    一刹間隻覺得眼前的王皇後身上釋放出了驚人的恐怖氣場，壓得他渾身都發出骨骼開裂的聲響！
    “噗。”
    楊凡一口血噴出，整個人快速後退。
    光是對方爆發的氣勢竟然就在瞬間將他重傷，若是他退得再慢點，渾身都可能被碾碎！
    他滿臉驚駭，他忍不住動用神通映照之法朝著對方看了一眼。
    然而這一眼看去，根本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什麽，他就不禁悶哼一聲，雙目淌出兩道血痕！
    真形不可見！
    對方的存在明顯超過了他神通的極限，甚至連神通光球裏的“吞”也被反噬，眼睛淌出了鮮血。
    還好王皇後身上的氣勢隻是一閃而逝，並未持續，否則楊凡懷疑自己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裏。
    還是被人無意用氣勢給碾死的。
    這種糟糕的感覺讓楊凡死死地抿住了嘴唇，眼神越發深沉：“自己的實力，還是太弱了啊！”
    “你們答應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到。”
    王皇後緩步走來，每一步都猶如敲鼓般砸在楊凡的心上。
    楊凡滿臉苦澀，他有什麽錯，他真的隻想和兩個娘娘，還有三師姐過快快樂樂的生活啊！
    為什麽非要讓他攪和到這種事情上麵來？
    不過，麵對著王皇後的逼問，他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兄長已經在籌劃了，不過，還未取得太大的進境……”
    “真是廢物！就知道你們辦不到！”
    王皇後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楊凡的話，“你回去告訴他，既然拿不到我的肉身，那三個月內，我一定要見到我的骨體！如果連這也做不到，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是，是，我一定轉告給他。”
    楊凡連忙應下，心裏卻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王皇後冷哼了一聲，臉色稍霽：“那我就再容忍你們一段時間，對了，我給你的東西，交給陳應龍了嗎？”
    “已經交給他了。”
    王皇後轉身坐下，才繼續問道：“他可有說什麽？”
    楊凡想了想：“他很感謝您的賞賜，並且問起了您，我擅自做主，將您詢問《祖龍圖》一事告知了對方……”
    “無妨。”
    王皇後這次卻難得的好說話，讓楊凡緊繃的心弦微微一鬆，“這幾天找時間將這封信傳給他。”
    “是。”
    楊凡心說一聲苦也，他是打心眼裏不想再去見陳應龍了，可此時隻能上前接過信，同時聽王皇後繼續吩咐。
    “另外，東廠裏今後一切動向，及時向我稟報，並且，幫我調查賈時安此人，到底是何身份。”
    “調查外首大人？”
    楊凡的心再次一緊。
    王皇後目光落在了他的臉上，麵無表情的問道：“怎麽，你不想去做？”
    “不敢！我一定努力完成任務，”楊凡毫不猶豫的說道，“將他祖宗十八代都調查的清清楚楚。”
    哪知道王皇後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需要知道那麽多，我隻想知道他現在是誰，或者說賈時安還是不是賈時安。”
    “下去吧。”
    “是。”
    楊凡小心的退出大殿，終於鬆了口氣。
    他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