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院門前。
    楊凡回望了一眼頭頂天空。
    浩蕩的文道長河，能見到的卻寥寥無幾，唯有接受過文道洗禮，或是到了大儒境界才能一觀。
    而自己之所以能這麽快的將《道德經》凝聚成為體內經典，也有此河的功勞。
    若非是在貢院，換一個環境的話，他的進步恐怕要緩慢很多。
    楊凡陷入思索。
    “這波不虧。”
    “雖然後兩場交了白卷，可機緣巧合下凝聚了文道經典，有了文道之姿，也算是一種造化。”
    文道的門檻極高，起步就是大儒，不入大儒，終究是肉體凡胎。
    而到了大儒，才會有種種驚人之能。
    除了文道偉力之外，還能夠接觸到人道教化之力，以教化之力來傳道，未來的前景將無限寬廣。
    “反正已經把《道德經》作為了自己的經典，也不在乎多占一個名號了！”
    “從今以後，我就是老子！”
    楊凡對於自己的新稱號頗為滿意。
    可惜，狗爺隻是條狗，不能騎乘。
    楊凡不免有些遺憾。
    若是有一頭青牛做坐騎就好了，也比較符合自己的身份。
    畢竟相傳老子就是騎牛出函穀關，紫氣浩蕩八千裏，自己不說八千裏，來個一兩千裏也行啊！
    至於騎狗，想都別想。
    他楊某人就算是死，也不會拿一條狗當坐騎！
    “楊兄？楊兄你怎麽了？”
    而在楊凡陷入思考的時候，陳家兄弟卻對視一眼，心中齊齊一沉。
    楊兄如此表現，難道說考試不順利？
    說好的，咱楊兄天下無敵呢！
    轟！
    就在他們打算進一步追問時，貢院上空突然風起雲湧起來。
    正在離場的考生也紛紛停下腳步。
    本來常人難見的文道長河竟然微微震蕩，顯化出了一絲痕跡，浩蕩千萬裏，寬闊無垠，不見盡頭！
    這一條來自於無盡虛空的滔滔長河的出現，頓時引來無數人的驚呼！
    “那是什麽！”
    “怎麽會有一條大河在天上！”
    一些普通百姓嚇得臉色煞白，以為傾天之禍將要發生。
    他們不懂，可有些人卻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人要成就大儒了！”
    在貢院前不遠處，正在等待學院學子的吳奉陽豁然起身，猛地轉頭，目光死死的盯著貢院。
    是誰？
    怎麽會在這種時候突破大儒！
    等等，難道是張文龍！
    吳奉陽的臉色突然一變，心中陡然生出一絲不妙的感覺。
    “不可能！”
    “我寒途學院的學子有考題相助，此次必定占據不少名額！有山長在，張文龍絕對不可能分潤我等的造化，提升文業才對！”
    貢院裏。
    本來看著那些考卷的張文龍，突然心中有感，體內本就虛幻的書冊突然一震，由虛幻化為真實！
    一股喜悅感覺福至心靈。
    “吾，出身寒苦，七歲習文，十一歲中童生，十四歲成秀才，十七歲成舉人，二十三歲進士，如今五十有七，終入大儒境。”
    “平生見過諸多寒風苦雨，自知求學不易，既已身入大儒，當為天下學子再開一道，勸其進學！”
    “願文道永昌，大明永盛！”
    張文龍豁然起身，朗聲說道。
    同時，一股深沉如淵海般的氣息從體內生出，在他體內沉浮的書冊上，清晰的顯露出了兩個字——《勸學》。
    這也是為什麽他素來不喜寒途學院那些人的原因。
    因為理念相悖！
    經典成型，化作一道玄光直入文道長河。
    良久後，文道長河才緩緩消失。
    “恭喜張大人！”
    “今日有幸得見張大人突破，天下再添一位大儒！真乃是文道盛世！”
    周圍的官員們紛紛出言道賀，眼神裏難掩羨慕之色。
    而在人群裏麵的宋雲書隻覺得嘴裏苦澀難言。
    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張文龍會在考試結束後，突然有此驚人的表現，一步踏入大儒境界！
    張文龍明明沒有加入寒門的學閥啊！
    他怎麽可能成大儒！
    有寒門學閥上層的阻礙，無論是資糧，還是積累，他根本不可能足夠！
    哪怕擔任了恩科主考，在還未轉化成為實際助力時，也不可能對他的文業有如此驚人的影響！
    大儒啊！
    宋雲書心裏滿是不甘，可當著眾人，隻能是擠出滿臉笑容，對著張文龍道賀。
    貢院外。
    張文龍成功突破大儒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人群中頓時傳來歡呼聲。
    他們作為旁觀者，目睹了文道長河，見證了一位大儒的成就，心中自然也頗為激動。
    以文載道！
    這就是他們的夢想啊！
    “沒想到今日能見證一位大儒的誕生！”
    韓伯不禁低語一聲。
    文道之艱難，要遠超武道，能夠成就大儒的，每一個都不可忽視。
    畢竟大儒的唇槍舌劍，可是真的能要人命的。
    陳家兄弟倒是沒什麽感觸，還想繼續詢問楊凡，哪知道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楊凡竟然不見了！
    “楊兄呢？！”
    陳家兄弟心中生出不妙之感。
    難道說恩科的事情，真的出了差錯？
    而另一邊。
    楊凡以極快的速度前往了神都郊外。
    旁觀了張文龍的晉升，他也得到了不小的好處。
    畢竟他的狀態和張文龍之前的狀態極其相似！
    隻差半步即大儒！
    而且，他比張文龍還多了一個優勢，那就是他的《道德經》早已完備，根本不需要再行積累！
    經過了這番旁觀，他的突破反而變得水到渠成。
    楊凡感覺到體內的變化越發明顯，似乎隨時可能溝通文道長河，於是，一個扶搖神通直接到了神都郊外的山中。
    “在文道長河內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他盤坐於山頂，漸漸變得心無雜念，全部念頭集中在體內的書冊上，本來半透明的青色書冊徹底變成了實質！
    浩蕩的文道長河再次顯現。
    橫壓在虛空之上！
    萬獸臣服，萬籟俱寂！
    不過因為此地處於深山當中，並未被人察覺，很快，楊凡體內的氣息就開始飛快變化起來。
    浩瀚如同淵海，氣質深邃超群。
    大儒！
    以一己之力，可開創學派，傳承書香世家。
    行教化之功，施安邦之策！
    當然，由於理念和經曆的不同，並非每一位大儒都以教化和安邦為目的。
    畢竟學問是學問，人品是人品。
    誰說學問高的就不能是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