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兒忘了，這楊凡和狗爺素來交往甚密！”
    “不過，狗爺是廠督那邊的，這般偏幫楊凡，隻怕會惹來外首大人的不喜啊！要知道，現在東廠可是外首說了算！”
    “等著看熱鬧吧，反正和咱們沒關係，最好打死幾個，多空出幾個位子來才好呢！”
    目睹了狗爺發威的一幕，東廠的一些太監不禁眼神交流起來。
    他們在東廠裏待久了，早已見過不少風風雨雨，自然知道不要輕易站隊的道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站隊和分肉才是永遠難逃的主題！
    所以，他們都認為這次楊凡盡管取巧完成了任務，可是麻煩才真正開始。
    不過，麵對這一切，楊凡的表現反而頗為坦然，甚至淡漠，這就是偉力歸於自身帶來的強大自信！
    這裏是高武世界！
    拳頭大，才是真正的道理！
    站隊和分肉，沒有力量你就是個笑話。
    “小凡子，跟咱家進來說說話。”
    陶英神色微笑的招了招手，隨後轉身往裏走，楊凡見狀直接跟了上去。
    狗爺東瞅瞅，西看看，對著那群人狠狠的一呲牙，也朝著楊凡和陶英兩人離去的方向跟了過去。
    東廠衙門深處。
    寬大的書房裏麵，馬勇征正恭敬的站在賈時安的桌案前。
    “刑官考核的任務都進行的怎麽樣了？”
    賈時安坐在座位上，一身蟒袍下顯出略顯幾分羸弱的肉身，看上去就像是個農家老漢，消瘦幹癟。
    “回稟大人，參加者二十四人，完成任務者八人。”
    馬勇征從袖子裏取出一道折子，恭恭敬敬的遞到了賈時安的麵前，“這裏是具體明細，我們的人基本都在其中。”
    “嗯。”
    賈時安接過折子，開始認真翻看。
    一個個熟悉的人名映入眼簾，有些是東廠老人，有些則是他們早前安插進來的新人。
    可惜，煉皮一道實在凶險，就算是他們也不可能以此法大量替換掉原來東廠的老人，隻能將人重新安排進來。
    而這次刑官改製，就是提拔自己人的機會。
    畢竟，那些大宗師如何能與一群天關相競爭？
    雖然有的天關級前麵掛了一個“偽”字，可力量卻真實不虛，根本不是普通大宗師能夠匹敵的。
    賈時安翻看著具體明細，目光從“楊凡”的名字上一掠而過，再翻頁時，卻發現已經到了最後。
    “程武沒完成任務？”
    他微微皺眉，隨即在任務失敗的名單裏看到了程武。
    “回稟大人，程武分配到了查探南山書院的任務，結果一無所獲……”
    馬勇征連忙說道。
    “哼！”
    哪知道賈時安聽到這話，卻冷哼一聲，將折子按在桌子上，一雙眼睛劃過兩道寒芒。
    “咱家將分配任務的事情交給你，你卻用來公報私仇？”
    他知道馬勇征和程武素來不和，其他人都完成任務，獨獨一個程武沒完成，由不得他多想。
    再者，南山書院，那可是王雲王伯安的地盤。
    哪怕是他都不願意招惹那一位開創心學，講授道理的老怪物。
    以心為天地法。
    何等的了得！
    底蘊才學，聲名威望，甚至直追當初的朱子！
    涉及到這種人物的任務根本不是區區一個普通天關能夠完成的！
    “大人，卑職不敢！”
    馬勇征渾身的氣血都不禁一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以頭搶地。
    “任務都是取自廠內遺留的各項未竟之任務，難易本就有別。況且，之前就已封存好，此次又是隨機摘取發出。”
    “卑職是萬萬不敢從中做半點兒手腳啊！”
    言下之意，卻是程武實在是運氣太差，選到了最難的任務。
    “諒你也沒這個膽子從中作梗！”
    賈時安冷冷的看著他，良久後才緩緩道：“既然如此，這程武以後就調在你麾下，咱家相信，你會給他積累功勳的機會吧？”
    馬勇征低著頭，想到程武的那張臉，心裏不覺膩歪的要死。
    可嘴唇顫抖了下，卻如此說道：“大人不說，卑職也會這麽做，一旦刑官位置出缺，卑職定然推舉程武。”
    “這樣最好。”
    賈時安露出笑容，說道，“如此，完成任務的八人，皆提為刑官。”
    “大人，這是否有所不妥？”
    馬勇征卻臉色微變，“這裏麵有些人並非是我們的人……”
    “陛下的宏圖偉誌，需要更多人的輔佐。”
    賈時安神色平靜的看著他，說道，“不管是陛下潛邸時的老人，還是新人，隻要能為陛下盡忠，能夠做事，那咱家就會不吝扶持。”
    “此事，我意已決，你無須多說。”
    “從此以後，東廠改製為十二刑官製！此事，咱家晚點兒會報請陛下，命令不日就會下達，你下去吧。”
    “遵命。”
    馬勇征聽出了賈時安言語間的敲打之意，不敢再說什麽，弓著身子後退下去。
    很快，刑官的人員名單就流傳出去。
    一時間，東廠衙門熱鬧起來。
    “十二刑官製！”
    “這豈不是說我們的機會更多了？”
    對於那些刑官們來說，這意味著權柄的分割，是一件壞事。
    可對於底下人來說，這卻是一件大好事！
    因為，這意味著新的位置出現！
    畢竟，他們或許爭不到刑官的位子，可刑官擴編，意味著執事和檔頭的位子也會增加，他們完全可以爭一爭下麵的職位！
    “我，楊某人，要成刑官了？”
    楊凡得知消息，都忍不住有些恍惚。
    在東廠裏，恐怕沒有比他爬的更快的人了吧！
    陶英也頗為唏噓：“是啊，你成刑官了。”
    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小太監，當初那張青澀稚嫩的臉依稀還在眼前，如今就已經成為同僚。
    世情變化，當真難說。
    “都是大人一路的提攜。”
    楊凡咧著嘴，笑容滿臉。
    對陶英一直以來的照顧，卻是記在心裏。
    畢竟，這是刑官啊！
    已經是東廠金字塔的真正上層了！
    等等！
    升官發財，這豈不是說又到了收禮錢的日子了？
    不過，一下子提拔了八位刑官，底下那群窮鬼還能有錢嗎？
    “沒事，沒事，誰不送禮錢，我到時候就記在小本子上，倒也不是記仇，隻是有些棘手的任務難免需要些炮灰。”
    楊凡的笑容越發溫柔和善起來。
    而一旁的狗爺翹著二郎腿，也很滿意，心裏美滋滋的想到：“廠督啊，我給您培養出了一個刑官，這功勞是不是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