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凰吞龍……”
    陳媛隨意翻開書頁，密密麻麻的金色蝌蚪文浮現在書頁上，玄妙萬千，似乎在無形中演化出天地至理。
    好一個天凰吞龍！
    過了片刻後，她眸子裏倒映的玄妙法理緩緩褪去。
    這的確是一本氣運修行之法，而且，還是運道當中最為艱澀的竊運奪命之術，能夠改逆天命，嫁接運數，如凰吞龍！
    不過，在陳媛看來，這門運道修行法中卻隱藏著一個極大的缺陷。
    或者也是諸多運道法門的通病。
    那就是一旦開始修行此術，就無法停下，必須要源源不斷的去吞沒其他人的氣運，融合於己身！
    如若不然，必受氣運反噬！
    “可惜，此法並不適合我。”
    陳媛將道書合上，輕輕的一掌拍在道書上，道書無聲無息的化為了粉碎。
    傳自上古的運道秘法，竟被她直接毀去！
    畢竟，在她看來，偉力歸於自身！
    她又豈會將身家性命寄托在所謂的氣運上？
    外來之物，可用，卻不可依仗。
    哪怕是皇道龍氣，鼎盛之時，舉天下之豪傑，莫能與之爭，可一旦衰落，眾叛親離，烽煙四起，也難逃身死國滅的下場。
    何況是氣運？
    強者，氣運自強。
    弱者，氣運再強，也是無用！
    “師父，看來弟子要讓你失望了。”
    陳媛幽幽一歎，身影一閃，離開了此地，徑直去見韓倩雲。
    數日後，蒼茫雲海。
    韓倩雲回看了一眼應天道所在，身化一道雷光，朝著杭州府方向遁去。
    她的腦海裏似乎還回蕩著陳媛對她說的那番話。
    “……師姐前往杭州府，還要替師妹多照顧一下小凡子。”
    “他啊，最是不讓人省心。”
    “不過，我相信以師姐的胸懷，平日裏定能好好包容他，而且，有你在他身邊，與他操持，那師妹我也放心一點兒……”
    鵝湖書院。
    楊凡這兩天也徹底研究明白了自身的氣運蛟龍。
    他的看法和陳媛相近，偉力歸於自身，而氣運可增，那就可減，不可能作為自身的根本依仗。
    畢竟，他也怕自己氣運太盛，被天地當韭菜給割了。
    所以，他很清晰的將自身的氣運蛟龍定位為了大號的氣運貯存罐。
    起碼不會讓他再像之前那樣，一旦天地反饋的氣運之力太多，就讓他撐得難以行動，起碼這氣運蛟龍的胃口之大，近乎無窮無盡。
    有多少就能吞下多少。
    他再也不用擔心吃多了，影響跑路的事情了！
    而且，這氣運蛟龍還能幫助自己承擔宿命通的因果。
    簡直是完美。
    “不過，因大周血脈得來的氣運蛟龍和皇道蛟龍相比，卻是少了正統之意，平時最好不要顯出，否則，難保不會引來麻煩。”
    楊凡定了定心神，便推開靜室門出來，徑直前去尋陸持。
    “你要借佛經和道書？”
    陸持看著主動上門的楊凡，忍不住一挑眉。
    楊凡點點頭：“陽明先生臨行前曾言，他曾經遍曆儒學、道書、佛法，終有所成，所以我也想多做些研究。”
    “畢竟，我停留在文宗也有那麽一段時間了。”
    楊凡不禁靦腆一笑。
    “……”
    陸持的嘴角扯了扯，心中忍不住暗道，我上次見你，你可不過是二境大儒！
    這才晉升文宗多長時間，你就想著更進一步？
    你咋不上天呢！
    不過，陸持卻也沒有阻攔楊凡，而是笑著說道：“左右無事，那師兄就帶你去聖書閣，那裏有書院曆代積攢下來的書籍典冊，其中也有不少佛經道藏。”
    “多謝師兄！”
    “你我師兄弟，何須這般客氣！”
    楊凡道謝一番後，按照陸持的指引，徑直前往了聖書閣。
    而聖書閣就在四賢祠之內，位於祠堂後的一處小樓中。
    由於上次在四賢祠內的遭遇，所以楊凡走進去時明顯有注意收斂氣息，不過，之前那股壓力卻並未出現。
    “嗯？”
    他略感詫異，奇怪的看了眼四賢祠裏的那四尊塑像。
    其他三尊倒還算正常，雖然沒有了往日那般厚重的氣息，可容貌長相卻是大體上沒有任何變化。
    獨獨本屬於朱子的那尊聖像，模樣是徹底變了。
    粗獷的麵容，方口闊目。
    乍一看，他差點兒以為陸持把自己的塑像立在這裏了。
    他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八成是陸持搞出來的事情，心中感歎：“要是論起不要臉來，還是得看陸持師兄啊。”
    而旁邊的陸持，還在邊走邊介紹。
    許是注意到楊凡在看那尊塑像，他反而大大方方的介紹道：“師弟，此乃朱子聖像，你說巧不巧，他竟和師兄我頗有幾分相似！”
    “……”
    楊凡心說我要不是知道朱子聖像什麽模樣，恐怕真要被你糊弄過去，於是敷衍說道，“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誰說不是！”
    陸持笑嗬嗬的說著，繼續在前麵帶路。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聖書閣。
    陸持示意楊凡跟上，當先一步邁入了閣中。
    楊凡也緊隨其後，一進門，就似乎是進入了另外一處世界一般。
    墨香撲麵而來。
    書籍典冊，卷帙浩繁，幾乎看不到盡頭。
    這裏宛如一片書海，無數的書籍典冊陳列其中，不少書籍典冊上還生出了各色光華，甚至有些書冊還在空中飛舞。
    “這股氣息……”
    楊凡猛地意識到什麽。
    這正是他一直以來在書院裏感應到的那一股洞天福地的氣息。
    沒想到它就藏在這一處聖書閣當中！
    陸持看著楊凡驚詫的表情，笑著說道：“此乃一處書界，乃是上古雜家一位先賢所留，年深日久，又經過曆代書院山長多方祭煉，已經自成一界！”
    “這裏不僅收藏有雜家那位先賢所遺留的諸多文稿，同時也有曆代書院山長們花心思收集來的典藏，可謂是包羅萬有！”
    “而且，隨著這些年下來，不少書籍典冊甚至已經自生靈慧，能演化書中真意。”
    在陸持的介紹下，楊凡不斷點頭。
    陸持看著他，卻提醒道：“師弟你想要更進一步，其實應該多去各個文會上宣揚自身文法，而非在這裏閉門造車。”
    “師兄放心，我省得輕重。”
    陸持不再多言，又告知了一番注意事項，便自行離去。
    獨留下楊凡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