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問陳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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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宏,你在找死!”
    還未等著趙定說話,張三已經先一步開口,眼神冷冽的看著眼前這名穿著長衫,麵容粗獷的中年男子。
    “嗬。”
    陳宏冷笑一聲,毫不示弱的站起身,梗著脖子道:“來,有本事殺了老子,老子早都不想活了,來剁了我。”
    “王爺。”
    張三拱手,但看向陳宏的眼神中已然帶著殺意。
    “誒,冷靜冷靜。”
    趙定依舊笑道,走到中間,將陳宏與張三隔開。
    隨即笑著問道:“陳大將軍,最近過得可好?”
    聽著趙定這話,陳宏又是冷笑一聲:“王爺,你覺得在下能過得好?日日夜夜都看著那八萬冤魂向著我陳宏討命嗎?”
    陳宏看都不看趙定一眼,直接轉身又是坐回了床榻上,閉目養神。
    “王爺,我看他陳宏就是在找死。”
    張三忍不住腹誹。
    “沒錯,我陳某人就是在找死。”
    還未等著趙定開口,陳宏便已經先一步開口,冷冷的回道。
    唔~~
    趙定深吸一口氣。
    他沒想到,這陳宏居然還是一個硬骨頭。
    不過這樣也好。
    總還有點大將風範。
    “去準備點酒菜,我和陳將軍小酌一杯。”
    趙定扭頭看向一旁的張三吩咐道。
    “王爺,我”
    張三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陳宏,又看了一眼趙定。
    那意思很明顯。
    他怕他如果走了,陳宏會趁機暴起傷害趙定。
    “無妨,去吧。”
    趙定揮了揮手。
    論實力,他或許不如陳宏這種從屍山血海裏麵爬出來的滾刀子肉,但若是說自保,他還真的不懼陳宏,尤其是眼下還在他趙定的地盤,更加不懼。
    “那我去了。”
    張三點頭,旋即向著門外走去。
    看著張三離去,陳宏忽然睜開眸子看向趙定:“王爺,你就不怕某家舍了這條命也要帶走王爺?”
    “說實話,我確實怕。”
    趙定咧嘴一笑道。
    但行為舉止上卻沒有絲毫怕的樣子,反倒是究竟找了個凳子做了下去。
    “哼。”
    看著趙定如此,陳宏僅僅隻是冷哼一聲,旋即又閉上了眸子,繼續把趙定當空氣。
    過了半晌之後,才開口道:“王爺,若是想勸降某家,某家還是勸王爺死了這條心,在曉峰山上某家便已經死了,而且某家也絕不會背叛我南陳。
    “誰說我要勸你投降了?”
    趙定隨手取過桌上的一粒瓜子,撥開殼,隨手扔在嘴裏,笑著說道。
    “那王爺是什麽意思?”
    此話一出,陳宏眉頭一擰,睜開眼,狐疑的看著趙定,“難道說,王爺想放過某家?
    “有這個想法。”
    趙定眨巴著嘴,依舊自顧的坐在陳宏麵前磕著瓜子。
    “嗬。”
    陳宏忽然笑了,“我虧對陛下的信任,讓我南陳十萬大軍盡喪,如何還有顏麵再回北梁,王爺若是有仁心,那就請殺了某家,給某家一個痛快,如此某家也算是還了陛下的恩情了。”
    說完,陳宏便又再次閉上了眸子。
    引頸就戮。
    “難道大將軍就不想知道外麵的動靜?”
    趙定並未搭理陳宏,反倒是有意無意的說道。
    “一個敗軍之將,何敢再言外界局勢。”
    陳宏搖了搖頭,一副不願意關心的樣子。
    也就在此時,張三已經提著酒菜走了進來。
    趙定微微點頭,示意張三將其擺在桌上,旋即自顧的倒滿一杯:“大將軍便是想求死,那也要本王答應才行,
    既然要本王答應,那就是大將軍有求於我,既然有求於我,大將軍不妨與本王喝一杯如何?”
    見著陳宏依舊沒有說話,趙定又是有意無意的說道:“為我大乾第十州慶賀如何?”
    “什麽第十州,你大乾哪來的第十州?”
    果然此話一出,原本還一副極為超然的陳宏登時睜開了眸子,滿臉詫異的看著趙定。
    張三自然知道自家王爺話裏麵的意思,揶揄道:“可能大將軍不知道,就在大將軍在這幽州城住下這幾天,我大乾已經從九州之地變成了十州之地,而這十州,便是你南陳的慶州。”
    說到這裏,陳宏的臉色已經開始變了。
    張三依舊揶揄道:“嘖嘖嘖,說到底這事還要謝大將軍啊,若不是大將軍,我大乾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拿下慶州。
    那一座座優質的鐵礦,大乾想了多久,都沒有想到,沒想到如今你陳大將軍一來,這慶州便成了大乾的橋頭堡,當真是要感謝你陳大將軍呢。”
    噗~~~
    陳宏猛然噴出一口血箭。
    但神色卻是慌張至極道:“慶州給你大乾了?怎麽可能?胡說八道!我家陛下怎麽可能將慶州割讓給你大乾?
    就是我家陛下想,那大虞都不可能答應!”
    看著陳宏如此急切的模樣,趙定有意無意的瞥了張三一眼。
    狗奴才,當真是和本王學壞了。
    張三卻是一臉得意。
    “給大將軍看看。”
    趙定默不作聲的吩咐道。
    張三立馬取出之前早已準備好的割讓文書手抄本,直接丟給了陳宏。
    陳宏立馬接了過去,當看到那文書上極為明顯的國印之時,整個人轟然倒向了後麵,聲音近乎哭嚎的看著頭頂黑漆漆的牆壁:“臣罪該萬死,臣罪該萬死啊。”
    愚昧。
    趙定無奈的搖了搖頭。
    陳宏縱然人品還不錯,忠心也足夠,但對於時事的看法,對於格局深度考量卻是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若無大虞相助。
    他大乾如何拿得下慶州?
    若無大虞投鼠忌器,他大乾如何吃得下南陳十萬兵馬?
    不過這也好,倒是可以為他所用。
    聰明是一件好事,但有時候 太聰明也不好,不好控製,但陳宏倒是合適。
    想到這裏,趙定笑著說道:“大將軍,難道就不好奇,明明此次乃是你三國聯軍,為何獨獨你南陳受難?
    明明我大乾隻有三十萬大軍,為何又敢孤注一擲,奇襲你曉峰山?
    為何我乾軍將你曉峰山圍住之時,你卻看不到一個大虞的兵馬,更加看不到一個北梁的士卒?
    又為何,你南陳兵敗之後,本不該劃入我大乾的慶州劃入了我大乾 ?
    難道這一切,大將軍就沒有懷疑過?”
    趙定一字一句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