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道之上。
    一群人駐足觀望情況。
    作為友克鑫拍賣會常客的他們，對陰獸名頭自是如雷貫耳。
    所以在看到這場戰鬥時，他們隻認為是陰獸在執行十老頭的命令，對某個敵人進行肅清。
    隻是一番圍觀下來，情況有些不對勁。
    “為什麽陰獸在互相殘殺？”
    有人發出靈魂疑問。
    這也是在場大多數人最費解的地方。
    隻有像絕茲絕拉這種水平的能力者，才能看出一些端倪。
    “了不起。”
    絕茲絕拉低聲自語一句。
    他看出莫羅用了某種能夠誤導蚯蚓判斷的技法。
    僅此一招，不僅破除掉蚯蚓那種在協同作戰中相當棘手的能力，還將傷害轉嫁到敵人陣營中。
    雖然念氣強度中規中矩，技巧上也略為遜色，但戰術素質相當優秀。
    絕茲絕拉不由高看了一眼莫羅。
    念氣和技巧的水平受限於年齡，往後隨著時間推移，自然而然就會迎來上升期。
    但戰術素質的提高，是一個係統且複雜的過程，隻能用一場又一場的戰鬥來澆築。
    除非在這方麵極具天賦，擁有超出常人的思維和意識。
    這就好比玩遊戲。
    大多數玩家需要經曆摸索的過程，然後在一場又一場的遊戲中慢慢上手，最終以豐富的經驗來培養意識。
    而有的人一下子就能上手，在進行遊戲的過程中，能以如同手術刀般精準銳利的意識去補足遊戲技術上的不足，從而在遊戲初期領先絕大多數玩家。
    這就是思維高度，以及本身意識所帶來的區別。
    在絕茲絕拉看來，與陰獸作戰的莫羅，正是純靠驚人的意識去補足實戰能力上的天然差距。
    “絕茲絕拉，很少見到你這樣稱讚他人。”
    轎車後座上，巴特拉微微抬眼，看了一下車窗外的絕茲絕拉。
    在招募的所有念能力者中，隻有絕茲絕拉的綜合能力最強。
    其後除了絕茲絕拉的手下之外，其他能力者相對來說，就有些平平無奇了。
    或者說，不能為巴特拉帶來一些較為強烈的期許。
    而從中脫穎而出的絕茲絕拉第一次以「了不起」來稱讚一位念能力者。
    哪怕這個念能力者隻是一個看上去沒什麽經驗的少年，巴特拉也不禁來了興趣。
    聽到自家雇主的話，絕茲絕拉點頭道：“那少年的某方麵能力很出色，倒是很適合去貪婪之島。”
    他並非虛言。
    貪婪之島的玩法核心之一就是擁有各種機製能力的咒語卡牌。
    而像莫羅這種類型的能力者，或許正麵作戰能力達不到水平線上。
    但是卻非常適合輔助位，能以強大的意識在短瞬間製定策略，從而在合適的時機點裏啟動合適的咒語卡牌。
    轎車內，巴特拉聞言一陣意動。
    為了通關貪婪之島，他甘願付出所有身家。
    因此十分看重任何一個有生力量。
    “那就邀請他加入破關攻略組。”
    巴特拉一向果決，剛有意向，就轉瞬間做出決定。
    絕茲絕拉看了眼巴特拉，提醒道：“向他拋橄欖枝，有可能會得罪十老頭。”
    “那又怎樣？”
    巴特拉神情毫無變化，平靜道：“正好，看看他的本事。”
    “……”
    絕茲絕拉看出巴特拉心意已決，便不再說什麽。
    盡管莫羅在念的造詣上比較差，但他也仍然希望莫羅能夠加入破關小組。
    荒原上。
    毒蚊被蚯蚓二次痛擊，已是難掩怒意。
    如果隻有一次的話，也就算了。
    偏偏他本來就不想繼續承受被隊友痛擊的風險，可蚯蚓非要一意孤行，絲毫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以至於現在又是他來承受蚯蚓失誤之後的苦果。
    這種情況，怎麽可能會再同意蚯蚓的要求。
    “痛死我了，該死……”
    毒蚊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因為充血腫脹，甚至有些影響到視覺。
    蚯蚓沉默不語。
    他的能力更多需要隊友配合。
    現在隊友不想配合了，那他也不好再一次擅自做決定。
    “一起上吧。”
    蚯蚓明白毒蚊不會給第三次機會，就隻能采取常規的協同作戰方式了。
    許是對剛才的二次失手痛擊有所愧意，蚯蚓表明態度後，直接身先士卒，率先攻向莫羅。
    後方的毒蚊見狀，顧不上心中怨氣，以最快速度跟過去。
    從這個表現來看，毒蚊到底還是一個合格的隊友。
    莫羅一直在等待蚯蚓毒蚊的反應。
    此時見蚯蚓不再鑽地，莫羅微微垂眸之間，湧蕩於身上的念氣如泡沫碎裂，化為璀璨星點環繞於身周。
    「星芒凝匯」
    篤定於勝券在握，莫羅立於璀璨星光中央，仿佛也立於天元中心點。
    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
    隻覺像是棋到中盤，形勢驟然明朗，隻待以萬丈氣勢壓下一子，就能頃刻迎來終局。
    “心跳正在加快，血液感覺些微沸騰了……要抑製住，不能興奮過頭了，否則會影響到‘星芒’的穩定性。”
    莫羅能清楚的感受到自身情緒上的起伏。
    為了保證星芒凝匯的穩定性，隻能強行壓下從心中翻湧出來的情緒。
    使用星芒凝匯時，必須讓情緒處於理性、平靜的狀態。
    這種來自心理層麵上的製約，也意味著莫羅如果在戰鬥中萌生諸如恐懼、驚慌等負麵情緒，就會導致星芒凝匯瞬間潰散。
    星芒能力的本質，其實就是毫無防護和容錯率的高空走鋼索。
    但恐怕就是莫羅自己也沒想到——
    這種來自心理製約的風險源頭，竟不是恐懼驚慌等負麵情緒，而是在「攻略敵人」時，源自於自身的興奮，甚至於爽感。
    莫羅抑製住情緒波動，進入心若止水的狀態。
    蚯蚓看到環繞於莫羅身周的星點，倏然延緩腳下速度。
    “將氣外放，分散成光點，雖然感覺不到威脅，但肯定蘊含某種能力。”
    蚯蚓心生警惕，轉而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在不影響行進的情況下，彎腰從地麵撈起一堆碎石。
    「轉腕」
    蚯蚓擺出狀似投球的動作，柔韌性十足的手臂向後揚去，緊接著手腕乃至於手臂，都違和常理的高速旋轉起來。
    莫羅看到蚯蚓彎腰撈起碎石時，就立刻意識到蚯蚓的意圖。
    有所心理準備之時，便在蚯蚓擺出拋擲動作時，驀然間主動衝向蚯蚓。
    此般舉動，如同搶跑偷壘，仿佛是要逼迫蚯蚓放棄拋射石塊的遠程攻擊。
    “這段距離，你怎麽可能來得及！”
    蚯蚓看著莫羅的應對，果斷奮力甩動手臂。
    下一刻，
    他那以高速轉動的手腕，將手中石塊拋射向莫羅。
    咻咻咻——
    一堆碎石之上繚繞念氣，如同出膛的霰彈一般，超高速直擊莫羅的要害。
    然而幾乎在同一個時間點。
    銀河般璀璨的星光將正拋擲出碎石的蚯蚓籠罩進去。
    卻是莫羅在衝向蚯蚓的時候，將星芒的範圍壓縮到正前方。
    相當於是將身後範圍內的星芒往前方推去，從而讓半徑僅有五米的星芒範圍，在頃刻之間達到十米甚至更遠。
    這是類似貓女的那種能夠自如改變「圓」的形態的能力，被莫羅應用於此刻。
    但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星點念氣的可控難度比「圓」低了太多太多。
    畢竟「圓」的修習難度極高，在釋放速度和穩定形態上，通常需要漫長時間的修煉，絕不是現在的莫羅能夠自由掌控的。
    憑借著往前推的星芒範圍，以及有所預見的提前衝向蚯蚓的舉措……
    莫羅得以在蚯蚓拋射碎石的同一時間點，以「主動」的姿態將蚯蚓納入星芒範圍之內。
    這才是他「搶跑」的真正目的所在。
    能力發動的前置條件就此完成，宛如一雙慈悲的巨掌，將蚯蚓溫柔的攏入掌心。
    但還差一步。
    星芒之中，莫羅眸生星光，以蹬羚步法挪動身形的同時，揮動手中紅玉禽刀，斬向迎麵而來的霰彈般的碎石。
    哢哢！
    卻是憑此從撒石陣中斬出一道缺口。
    緊接著，莫羅與眾多碎石交錯而過。
    嗤嗤……
    莫羅的肩膀、腰上、腿部等幾個地方的衣服驟然裂出一條口子，暴露在外的肌膚上，隱隱浮現出一道道血痕。
    星芒狀態下的莫羅，在念氣攻防之間存在極大差距。
    所以哪怕碎石沒有確切打中莫羅，也會因為繚繞其上的念氣，從而像延展的無形氣刃，無情的割開莫羅那少得可憐的念氣。
    這也算是命中了。
    盡管如此，被莫羅閃身避開的碎石數量，還是遠遠超過了十顆。
    蚯蚓見莫羅身上被碎石餘威割裂出幾道口子，就要趁勝追擊。
    可就在他念頭初生之際，那繚繞身周的星點念氣，驟然之間黏附於他的體表之上，化作一道散發著微弱的金色光澤的星鏈。
    “嗯！？”
    蚯蚓微微一驚。
    迎擊型束縛能力？
    腦海中剛冒出此般推測，捆住身體的星鏈卻突然崩毀潰散。
    連一秒時間都沒有的束縛強度？
    蚯蚓有些意外，旋即馬上注意到潰散的星鏈光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入自身的念氣之中，很快就在胸膛中央凝聚出一顆十字形星標圖案。
    而星鏈的少許束縛時間，也帶給了莫羅一些操控空間。
    當然。
    以他少量的念氣，根本沒辦法趁此對蚯蚓發起攻擊。
    不過他也沒有收起能力，而是將身前的星芒範圍掃向另一個方向。
    唰唰唰——
    此時，破空聲突起。
    纏繞凝實念氣的尖長手指朝莫羅刺來。
    卻是毒蚊援攻到來。他是看到蚯蚓身上浮現星光鎖鏈，這才倉促間動用能力，一心所想，就是幫蚯蚓解圍。
    隻是他心中閃過一個疑惑。
    為何他先前攻擊莫羅的時候，並沒有像蚯蚓這樣，被星點所凝聚成的鎖鏈捆住？
    伴隨著轉瞬間的疑惑，延長的尖指穿過漫天星芒。
    “跟預想的一樣。”
    莫羅眼中精光一閃，這就是他在打上星標後，沒有立刻收起能力後撤的原因。
    他先前用「策略」摧毀了蚯蚓的能力優勢，也間接影響到了蚯蚓和毒蚊之間的作戰信任。
    即便如此，當蚯蚓身先士卒衝過來時，毒蚊分明被隊友痛擊兩次，卻還是頂著憤怒情緒，第一時間跟上蚯蚓的作戰節奏。
    這足以說明，相較於自身的情緒，毒蚊更加重視戰鬥結果。
    莫羅據此預判到了當星鏈能力作用於蚯蚓身上時，毒蚊大概率會倉促給予支援。
    所以提前做出應對。
    飄蕩於空中的星點被尖長利指撞開，而莫羅幾下身位挪移，避開了毒蚊的這一招刺吸口器。
    但隨之莫羅佯裝出一下踉蹌。
    毒蚊本意是為了幫蚯蚓解圍。
    此刻見莫羅為了躲開攻擊而失去身體平衡，當即在電光火石之間橫甩手臂，驅使著利指掃向莫羅。
    以他的能力，其實隻要將指尖刺進莫羅體內，就能開始抽取血液。
    不過幾輪交鋒下來，他始終沒能刺中莫羅，所以格外珍惜每一次的進攻機會。
    淩冽破空聲中，在念氣加持之下的尖指橫掃而來。
    莫羅即刻擺正身體。
    “次數夠了。”
    下一刻，莫羅縱身躍向空中，險之又險的躲開了毒蚊橫掃而來的尖長手指。
    這般故技重施，毒蚊卻早有預料，豈會再一次讓莫羅通過腳底爆氣的方式撤出戰圈。
    所以他這一次的銜接攻擊念頭更快更狠。
    然而——
    飄蕩的星點轉瞬間凝匯成星鏈，束縛住了毒蚊的身體。
    “什麽……！”
    毒蚊瞳孔急劇一縮，追擊念頭頓時被星鏈遏止。
    而莫羅毫無阻礙的收起能力。
    那盤旋在外的星點念氣如同漩渦般聚集回他的身上，隨後從空中落向地麵，繼而穩住身形。
    落地後，莫羅看向蚯蚓和毒蚊身上的星標，已然無需再等待所謂的反應，朝著一側踱步而行，不著痕跡的調整了一下站位。
    以此讓蚯蚓的位置靠前，而毒蚊在後。
    “雖然能預料到你們的每一步，但你們的‘配合程度’還是讓我驚訝，好了，可以結束了。”
    莫羅抬手之間凝聚出熒綠色飛星，語氣平靜的為這場戰鬥宣告結束。
    隨即，沒有太在意蚯蚓和毒蚊的反應，莫羅隨手朝後方釋放飛星，在黑白棋盤中落下絕殺一子。
    疾湧的念氣波動中，飛星離手射出，在百米處停滯、壯大。
    下一刻。
    壯大一圈的飛星折返回來，從莫羅身側飛過，揚起的勁風掀起莫羅的頭發和衣角。
    速度增加一倍的飛星在空中劃出一道軌跡。
    因為折返的過程，蚯蚓和毒蚊有了足夠的反應空間。
    “目標是我。”
    蚯蚓眼看飛星襲來，無暇思考身上星標的效果，就要躲開。
    可下一瞬便看到飛星主動避開，朝著後方而去。
    蚯蚓當即意識到這顆飛星的目標是毒蚊，臉色不由微微一變。
    具有追蹤能力的念彈，而且威力很強……
    就在蚯蚓思緒轉動之際，拐彎的飛星直指毒蚊而去。
    毒蚊一開始也以為莫羅的首要攻擊目標是蚯蚓，以至於在注意到飛星拐彎後，已然沒有太多反應的時間。
    “該死，隻能硬抗了。”
    飛星臨近，毒蚊竭盡所能的調動念氣，聚集於橫起的手臂之上。
    他的瞳孔中倒映著飛星的熒綠色光芒。
    緊接著，瞳孔中的那一點熒綠色光芒像是煙一般綻裂。
    被光芒染盡的瞳孔頓時驚顫了一下，從中映照出一股驚恐的情緒。
    下一刻。
    毒蚊被暴雨般的飛星淹沒。
    嘭嘭嘭……
    接連不止的爆炸聲中，毒蚊的身體變得千瘡百孔。
    待爆炸聲歇停，四散的煙塵中，毒蚊的身體如破布袋般倒向地麵，當場而亡。
    “！！！”
    蚯蚓見到這一幕，心頭劇震。
    他已經猜到身上的星標，正是追蹤能力的源頭。
    又隨之浮現莫羅剛才所說的「預料到你們的每一步」的話。
    當即，先前戰鬥中的零碎信息，就像破鏡重圓一般自然而然的拚湊到一起，從而印證了莫羅剛才所說的話。
    “這家夥……在躲開我的第一次攻擊後，就製定了環環相扣的作戰計劃！”
    蚯蚓心頭處的震動，慢慢蔓延到臉上。
    這個作戰計劃將他和毒蚊的能力特性，以及性格反應都考慮了進去。
    而實施這個策略的時機，正是他放棄鑽地的那一刻起。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一鼓作氣將這星芒般的圖案打在他和毒蚊的身上。
    “是次數嗎……”
    蚯蚓猛然間覺察到星標的生成條件。
    正是涉及到「次數」的能力發動條件，才讓毒蚊在幾波進攻中安然無恙。
    如果一開始就有所察覺的話，那他剛才也不至於用一堆碎石做試探。
    這本該是發動能力的限製條件，反而在其中起到最關鍵的作用。
    短時間內理清頭緒後，蚯蚓看向莫羅的目光產生了變化，震驚之中摻雜了恐懼，像是在看一個年輕的怪物。
    這一刻，蚯蚓喪失了繼續戰鬥下去的意誌。
    隻要鑽進地底，就能擺脫他！
    蚯蚓陡然間朝地麵做出一個跳水的動作，以頭部鑽進地底。
    當他半個頭部攪開土塊時，就聽到了莫羅的話。
    “什麽嘛，別妄想著逃跑，這句話可是你說的。”
    明明隻是一句沒有特別夾帶嘲諷之意的話語，此刻卻有若千鈞之力，將蚯蚓的身軀重重壓垮。
    但羞憤也好，不甘也罷。
    絕不能影響到鑽地的速度！
    那個家夥，肯定是想用這種話來激我，而這也證明了我的抉擇是正確的。
    飛快鑽進地底之內，蚯蚓這般安慰著自己。
    地麵之上。
    莫羅神情平靜的催動念氣，在掌心之上凝聚出一顆籃球大小的熒綠色飛星。
    但沒有著急釋放，而是不停的壓縮，同時又不停的從身上其他位置調來念氣，朝念彈裏傾注進去。
    原本籃球大小的熒綠色飛星，在這個操作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小。
    一直到僅有拳頭般大小時——
    啪。
    突然，被暴力壓縮的念彈失卻穩定性，毫無征兆的炸開。
    莫羅被這一下震得手臂向後揚去，整個人蹬蹬後退了好幾步。
    “果然沒那麽容易，不過已經夠了。”
    壓縮失敗後，莫羅立馬重新調度念氣，將飛星壓縮到僅有拳頭大小。
    緊接著，輕輕拋向空中。
    飛星像火箭一樣升空，定格於百米高空處。
    下一秒，
    飛星宛若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以更快的速度墜向地麵。
    遠遠看去，幾乎就是一顆流星，在夜色中拉扯出一道耀眼而危險的軌跡。
    轟！
    飛星墜到地麵之上，在兩倍速度的加持之下，穿透土層，目標明確的朝蚯蚓破去。
    正在地底飛快朝前鑽行的蚯蚓突然感知到一陣劇烈的震動。
    “怎麽可能……！！！”
    蚯蚓頃刻間意識到什麽，抬頭看向上方。
    隻見漆黑的土層被一股狂暴力量撐開，刺目的光芒將蚯蚓整個身體籠罩進去。
    轟隆！
    地麵倏然震顫了一下，表麵頃刻裂開一條條深可入手的裂痕。
    「lv.33→lv.35→lv.38」
    莫羅看了看裂開的地麵，隨後瞥了眼手背年輪字符的變化，以此確認蚯蚓的死亡。
    “想盡快升級，果然還是要找等級高的對手。”
    戰鬥結束，莫羅心想之餘，不再抑製情緒，臉上漸漸浮現笑容。
    但在笑容之下，是一股針對諾蘭的迫不及待的殺意。
    先是揍敵客家族的殺手，後又來了兩名陰獸。
    照這樣下去，難保還會有更棘手的安排。
    “我想想。”
    莫羅抬手抵著下巴。
    阿爾戈和獵人網站都沒辦法替他找到諾蘭的位置。
    那就隻能將希望放在柯特身上了。
    以目前的50億存款，應該足夠「說服」他反抽雇主了。
    而且那道星標還在，這就更簡單了。
    莫羅忽的放下手，有所警覺的回身看向車道的方向。
    隻見絕茲絕拉和巴特拉一前一後的走來，且後方還跟著幾個身穿黃色軍裝的能力者。
    那是絕茲絕拉的同伴。
    為了防止莫羅誤會，又要保障巴特拉的安全，絕茲絕拉隻能讓同伴隔開一段距離。
    本來他沒想過要拉上所有的同伴，畢竟他認為自己一人就足以護住巴特拉。
    可隨著這場戰鬥的結束，直接顛覆了他起初的這個念頭。
    “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會以念氣強度和技巧去草率的定義一個念能力者的實戰水平。”
    此時此刻，絕茲絕拉內心難以平靜。
    眼前的少年，活生生的給他上了一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