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疊甲就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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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平平無奇的二監,不允許有這麽牛逼的人存在啊。”馮睦低頭的瞬間,眼底有一抹詭異的紅線,轉瞬即逝。
    錢歡結束了通話,透過那層厚重的防爆玻璃,他靜靜地注視著馮睦片刻,然後才緩緩開口,語速不緊不慢:
    “馮睦,你來二監工作也有一周了,怎麽樣,有什麽感觸,還能適應不?”
    馮睦抬頭,迎上錢歡和煦的目光,這目光與第1次初見的漠然可大不相同,他連忙站起身,姿態規矩而恭敬的回應道:
    “報告監獄長,我雖然初來乍到,但二監給我的感觸卻很溫暖,囚犯們都願意聽我講道理,同事們也都平易近人,直屬上司也對我關懷備至,我在這裏感受到了如家一般的溫暖。”
    “???”錢歡的表情當即有些繃不住了。
    合著,你把囚犯們偷襲你被反殺叫作願你聽你講道理;同事背刺你叫作平易近人;上司設計你理解為關懷備至,是吧?
    錢歡看著馮睦滿臉認真的神色,心頭也頗為無語:“如果我不是知曉你都經曆了什麽,我差點就被你的鬼話給欺騙了啊。”
    既然馮睦的回答不按套路來,錢歡也就隻能把提早準備好的噓寒問暖的話術咽入回嗓子眼兒。
    錢歡思索了一下,決定跳過那些虛假的客套,遂意味深長的問道:
    “所以你覺得,二監的環境真的沒問題嗎?”
    馮睦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也不是。”
    他頓了頓,深深歎了口氣,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悲憫:
    “這份工作的性質確實有億點點高危了,今早,我的隊長就承受不住壓力,自殺了。”
    他繼續說道:“而且,我好像還聽說,我的分區長昨晚似乎出了點狀況,好像是離家出走了,去尋找他的侄子了,現在還處於失聯狀態。”
    馮睦的眼中閃過一絲緬懷,低聲總結道: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唉,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不幸呢?我聽聞噩耗後,實在是感到痛心疾首。”
    “你覺得你的兩位上級,一位自殺,另一位離家出走?”錢歡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動了一下。
    馮睦麵色卻異常認真:
    “不然呢?他們總不可能是被壞人所害吧?一晚上,咱們二監連死了兩名管理層,這傳出去對公司的影響太惡劣了。
    反正,我絕不相信在監獄長的英明治理下,二監會發生如此惡性事件。”
    錢歡瞳孔猛然收縮了下,他忽然覺得,馮睦的話不無幾分道理啊。
    他大有深意的看了眼馮睦,然後笑道:
    “你說的對,咱們二監沒有壞人,任何人想拿這兩件事做文章,都是在栽贓陷害,往咱們二監身上潑髒水,我身為監獄長,是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馮睦立刻站得更加挺拔,義正言辭地表態:
    “是的,我堅決相信監獄長的英明。雖然我位卑言輕,但若有人以此做文章,攻擊監獄長,我一定會挺身而出,絕不做那沉默的懦夫。”
    二人的對話中,沒有一個字在問“凶手是不是你”,但似乎明裏暗裏,字裏行間的每個標點符號,都是在默認這場對話的前提,並以此展開達成了默契的交易。
    翻譯總結一下就是:
    我可以替你“背鍋”庇護你;我願意做你手中的“刀子”指誰殺誰!
    聰明人說話的藝術就在於此,隻可意會,不可明說。
    石無命像個隱形人似的站在牆角,他聽著兩人的對話,似偷聽了一段對話,既像是偷聽到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聽到。
    他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單純的人的滿滿惡意,隻能在心裏默歎一聲:
    “又是兩個銀幣,哎,果然像我這種沒腦子的人,就隻適合當保鏢,給他們擋刀子或者擋子彈啊。”
    一番對話下來,錢歡並未達到完全掌控馮睦的目的,馮睦表現的比他預料的更聰明,也更無恥,他作為監獄長,都很難說出馮睦口中那些冠冕堂皇的話。
    錢歡雖然不是完全滿意,但也覺得還可以,關鍵是,母親李涵虞給他送來的保鏢,讓他行事有了更多的底氣,處理起事情來能夠更遊刃有餘。雖然石無命隻負責保護他的安全,不會完全聽從他的命令,為他去殺人。
    殺人的刀子還得他自己慢慢來收服和掌控。
    但,身上套了層盔甲,他的心態就自然而然發生了變化。
    這層盔甲不光是石無命帶來的人身安全的保障,更重要的是,石無命的到來本身,這就就象征著光明集團在下場為他站台的信號。
    哪怕這個下場是有水分的,可不往裏麵填一兩條命,誰能摸清這個水分的深淺呢,關鍵是,監獄係統上麵也都是聰明人,應該沒人願意用自己的命來為大家試探深淺吧。
    簡而言之,錢歡覺得最危險的時期已經被自己撐過去了,他已經初步坐穩了監獄長的位置。
    接下來,他可以收斂一下發瘋的節奏,徐徐圖之的把事情做得漂亮點,沒必要整的太血腥了。
    讓一切事情重新回到牌桌明麵上的規矩裏來。
    錢歡腦中思緒轉動,想著對自己最有利的發展,同時對著馮睦說道:
    “終歸是少了兩個人,二監現在有點人心惶惶,我作為監獄長,還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啊。”
    馮睦這次沒有吭聲接話。
    錢歡從抽屜裏抽出一個信封,伸出防爆牆的窄口:
    “好巧不巧,少的這兩人都是你的直屬上級,失聯的那個暫且不提,田濤的家裏還有個孤兒寡母,這樣,你代替我代替咱們二監,去慰問關懷一下吧。”
    馮睦雙手接過信封,對錢歡身上閃爍著與自己一樣的人性光輝很是欣賞。
    他說:“監獄長仁慈,但這錢怎麽能隻讓監獄長出呢,我覺得應該發動募捐,讓二監每位獄警都捐一點。”
    錢歡同樣看見了馮睦身上閃爍的人性光輝,他惺惺相惜道:“也好,這事你來辦吧。”
    善舉怎麽能默默無聞呢,他得人盡皆知,才能導人向善呐!
    錢歡笑了笑又道:“希望通過募捐後,這兩件事情的風波能盡快平複,讓二監的一切事宜重回正軌。”
    馮睦聽懂了錢歡話裏的暗示,他讀出了錢歡話裏的“平和”。
    馮睦很不喜歡這種“平和”,他覺得做人應該一條道走到黑,既然已經發瘋掀桌子了,又怎麽能半途而廢,放下屠刀,回頭是岸呢?
    “果然,人一旦穿上盔甲,心靈就會變得軟弱,我得給監獄長補充點奮發向上的動力啊。”
    馮睦內心這般想著,麵色則順從道:
    “我相信在監獄長的英明領導下,二監必然能迅速重回正軌,走上正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