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好一場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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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水縣,泰和廣場,剪彩儀式。
    廣場四周圍著一米高的護欄,圍觀的群眾都站在外圍,看著廣場上花團錦簇,旌旗招展。
    因為人數眾多,而且還有明星到場,所以保安們穿著綠色的反光背心,手拉著手,避免外人進入廣場。
    站台上鋪著紅地毯,背景牆寫著“泰和地產剪彩儀式”,兩側還擱著長桌,縣裏的大小人物都坐在椅子裏,麵露莊重。
    男女主持人站在站台下,手裏拿著稿紙和話筒,正準備上台。
    “勞駕,讓一讓。”
    “不好意思,請讓一讓。”
    此時,田光漢和楊波擠開最前麵的人群,分出一條路來,讓羅銳、蔡曉靜和林晨等人走到前麵來。
    羅銳一行人剛到豐水縣縣局,聽說大小領導都不在,隻好跑來這裏,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這會兒,大家都沒吃飯,本來是打算在縣局食堂打打牙祭,但現在沒這功夫,隻好人手一塊麵包和一瓶礦泉水,一邊啃,一邊看著主席台上。
    田光漢吞下麵包,指了指左右兩邊:“我說縣局怎麽沒人呢,你們瞧,人都來這兒維持秩序了。”
    羅銳定睛一瞧,確實看見穿著製服的民警在保安的配合下,似乎在警惕著圍觀的人群。
    林晨喝了一口礦泉水,指著左前方穿著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平頭男人。“組長,那就是豐水縣刑警大隊的許成誌、許隊。”
    羅銳微微眯著眼:“你確定是他?”
    “確定,他的資料我看過,和照片上一模一樣。”
    蔡曉靜又往主席台努了努嘴:“那兒,台上穿著藍襯衫的那個,就是沈懷民沈局。”
    大家趕緊把視線放在這人身上,隻見他彎著腰,正和在主席台上坐著的一個男子說話。
    這男子身份應該不簡單,坐在正中央,正對沈懷民吩咐著什麽。
    羅銳隻是瞟了一眼,然後把目光放在場外,隻見廣場左邊還停著兩輛武裝警車,有特警站在車邊。
    田光漢也注意到了,不禁歎了一口氣:“這泰和地產到底什麽來頭?搞得這麽興師動眾,這全縣……”
    他話還沒說完,旁邊一個拿著保溫杯的禿頭大爺接過話茬:“這泰和地產是咱們豐水縣的支柱企業,咱們最新開發的樓盤,百分之七十都是他們的。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沒有這家公司為縣裏提供幫助,每年繳納十幾億的稅款,咱們縣還沒摘掉貧困縣的帽子呢。”
    田光漢皺眉道:“沒那麽誇張吧?”
    禿頭大爺瞟了他們幾眼:“聽口音,你們不是本地的吧?”
    “來旅遊的。”田光漢敷衍了一句。
    “我就說嘛。”禿頭大爺道:“你們外地人當然不清楚了,泰和不隻是地產,前幾年還在縣裏搞了好幾家廠子,就泰和食品加工廠,都養活了好幾千人,你別小看他們,這在你們大城市可能沒所謂,但在咱們縣,那確實是解決了不少就業,拉動了咱們兒的經濟。
    就上麵領導,都得給他們麵子,不給不行啊,人家要是威脅撤走,咱們當地經濟就不行了,這窮鄉僻壤的,誰來投資啊?
    不單單說多少人失業,就是你們看街麵上的出租車,也得拉客吧,沒泰和那幾家大廠撐著,誰有閑錢坐出租車,騎個摩托車,要不了半個小時就在縣裏轉上一圈。”
    “那這麽說,這泰和地產不就是縣裏的土皇帝了?”
    “你要這麽說,那還真是。”
    羅銳接過話:“這泰和地產的老板叫什麽名?”
    禿頭大爺往主席台指了指:“就中間穿著白西裝的那位,叫白康勇。”
    羅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確實有這麽一個人,這人身材高大,年齡五十好幾,穿著一件價值不菲的西裝,手腕上戴著一隻百達翡麗。
    挨著他坐著的都是縣裏很有身份的人物,其中一個便是先前對沈懷民訓話的人,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年輕人,坐在椅子裏,神情懨懨,百無聊賴的摳著手指甲。
    見這人有些眼熟,羅銳抬手指著:“那個年輕人是誰?”
    禿頭大爺回答說:“白康勇的兒子,白先進。”
    “先進?”田光漢差點笑出聲:“現在還興叫這個名兒?要是光聽名字,我還以為白先進是老子,白康勇是兒子呢。”
    禿頭大爺被這話逗笑了:“誰說不是呢,不過這名字是我取的。”
    聞言,連同羅銳、蔡曉靜和林晨等八個人俱是神情一震,轉頭看向禿頭大爺。
    隻見他穿著白色背心,光著膀子,手裏拿著一個保溫杯,杯子裏泡著一大泡紅枸杞,臉上的皺紋很深,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遛彎大爺。
    田光漢吸了一口氣,沉默良久,開口道:“敢問大爺叫啥名?”
    “白西北。”禿頭大爺眨了眨眼,把插在皮帶上的折紙扇抽出來,“啪”的一聲打開,擋住從斜上方射來的陽光。
    而後,在眾人訝異的神色中,他瞳孔一縮,眼裏瞬間失去了光彩,隻見他微微皺眉,表情突然灰敗下來。
    “你剛說什麽?”
    田光漢見他的模樣,直覺有些不對:“我剛問你叫啥名?”
    禿頭大爺一愣神,嘴裏念叨著:“我叫啥名?你知不知道我叫啥名?”
    田光漢驚了,看了一眼羅銳,耳語道:“組長,這人怕是有毛病。”
    羅銳沒吱聲,卻瞧見主席台上射下來一道目光,他的視線迎上去,卻見那個叫白康勇的人突然跳下主席台,向這裏跑來。
    見到他的動作,他身邊的女秘書和助手都跟了上來。
    “爸,您怎麽在這兒?”白康勇神色慌張,眉頭緊擰。
    禿頭大爺神色莫名,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
    “老爺子,您怎麽出來了?”跟在白康勇身後的女人問道,這女人即使身著夏衫,也是價值不菲,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看著四十好幾歲,身材保養的很好。
    “我……”禿頭大爺支吾著,表情傻愣。
    白康勇向助手喊道:“還愣著幹啥,趕緊把老爺子扶走。”
    秘書和助理翻過護欄,幫忙攙扶。
    等忙活完,白康勇還在氣頭上,他瞟了一眼羅銳一行人,臉上露出笑來:“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
    羅銳正待回話,但白康勇頭也也不回的往主席台走去。
    田光漢心裏有氣,嘴裏冷哼了一聲:“真尼瑪沒禮貌,他以為他是誰啊?還真把自個兒當成了土皇帝?”
    林晨開口:“你要說他沒禮貌,但人也道歉了,我看白康勇這個人非常有自我行事的一套規則,雖說講道理,但講的是他自己的道理,非常有主見,但同時也容不得人。”
    “哎喲,林警官這就分析上了?厲害啊。”田光漢酸了她一下,忽視她望過來的白眼,轉頭看向羅銳。
    “組長,您怎麽看?”
    “我站著看,我還怎麽看?”羅銳聳了聳肩,對於白康勇的不禮貌,他並沒放在心上。
    田光漢被噎了一下,無趣的摸了摸鼻子,埋頭啃了一口還沒吃完的麵包。
    隨後,剪彩儀式開始,男女主持人登台,兩個人一唱一和,把泰和集團一頓吹捧,似乎是泰和地產來了,豐水縣就有盼頭了,泰和集團存在的一天,老百姓的生活都走上了小康。
    報幕環節結束後,自然由身為集團董事長的白康勇講話,這人聲音雄厚,嗓音低沉,說著泰和集團在豐水縣的發展曆程。
    背景牆後麵就是準備新起的泰和廣場,準備打造豐水縣最為繁華的商業廣場,而且還要新建一棟52層的商業大廈。
    這些年,大部分城市都在效仿國外,新建摩天大樓,也就是常說的地標性建築,譬如迪拜的哈利法塔,紐約的世貿大廈,當然這玩意已經不存在了。
    52層的大樓,就算是三線城市也不多見,可見豐水縣上上下下對此事的重視,也難怪沈懷民等人不在縣局待著,專門跑來捧場。
    但沒到半個小時,羅銳便知道自己的想法錯了。
    這老沈其實是打著另外的算盤。
    在白康勇洋洋灑灑講了快半個小時時,廣場外的老百姓等著領大米和雞蛋時,突然出現了一撥人。
    這些人頭纏白布,手持棍棒,直接衝進了廣場,保安和執勤的民警攔都攔不住。
    羅銳定睛一瞧,為首的是一個滿臉褶子的大爺,手裏揮舞著一把鐵鍁,嘴裏大聲嚷嚷著:“白康勇,你下來!你給我下來,今天我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和你算賬!”
    他這麽說,身後幾十個人都開始叫囂了起來。
    而在這些人的後麵,有一位母親,雙手端著一張黑白相框,相框一尺見方,框內鑲嵌著一個男孩的黑白照片。
    她神情委頓,走路跌跌撞撞,而在她的身邊聚集著好幾個人,都是群情洶湧,一副恨不得和白康勇搏命的樣子。
    突然而來的變故,把廣場上的民警全都吸引了過來。
    很明顯,民警早有準備,似乎預防著這事兒,手裏都持著警棍和盾牌。
    沈懷民和許誌成已經跑上了前,兩人並未與帶頭人爭吵,而是盡力的安撫。
    沈懷民大聲喊著:“向爺,別鬧了,行嗎?”
    “沈局,我知道你為難,但這事兒不是針對你們,也不是針對警方,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孩子的事兒,這白康勇不是人啊,我必須讓他給一個說法!”
    聽見這話,白康勇還在台上站著,但坐在主席台後方的那個年輕人,也就是白先進不幹了,他向安保人員使了一個眼神,然後跳下主席台,一大群安保隨即圍了過來。
    “你他媽的死老頭,你想怎麽著?你算個什麽東西?敢找我們麻煩?”
    見他口出汙言穢語,向爺氣得臉色漲紅,跟著帶來的人就想往上衝。
    沈懷民和許誌成等民警組成的人牆,被夾在中間,兩撥人互相推搡,他們快被擠成了肉夾饃。
    “好一個小兒,你白家還真是無法無天了啊?”
    向爺年齡大,稍微理智一些,攔住身後拿棍棒的年輕後生,準備開嘴炮:“沈局,泰和集團不給說法,那你們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沈懷民臉成了豬肝色,努力側過身,雙手高舉,意思是不偏幫任何一方,他大聲道:“向爺啊,我答應過你們,案子一定會繼續查,而且市裏也派了人來調查,這事兒你們都知道,為什麽還擱這兒鬧呢?”
    “我們不鬧怎麽辦?”向爺咽了一口唾沫,把身後的後生撥開,讓人把那位頭發偏白的母親拉上前來。
    “你們看看,這孩子才八歲,失蹤了五年,整整五年,我們都以為這五個孩子都被人販子給擄走了,孩子們的父親母親,整日以淚洗麵,五個家庭啊,幾乎每年都要去外麵尋找孩子們的下落。
    我們都以為沒希望了,找不到他們了,但誰知道從南郊的荒地裏挖出了向柯的屍骨,這孩子可憐啊,咱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可誰曾想人早就死了……”
    說到這裏,廣場上看熱鬧的老百姓都紅了眼眶,誰都知道在04年的春節當天,五個孩子結伴玩耍,突然失蹤,當地縣局組織民警和街道,四處排查,幾乎是每一座山和每一條河都搜過了,但都不見這些孩子的蹤影。
    羅銳一行人緊盯著兩撥人爭執,到這時,他才明白沈懷民把特警和民警招來,並不是幫泰和集團維持秩序,而是早就預判了有衝突發生。
    這點,倒是錯怪了這位局長。
    羅銳豎耳傾聽,為了把事情搞清楚,他向田光漢等人使了一個眼神,八個人分散開,靠近了對峙的兩撥人。
    名叫向爺的老頭兒繼續道:“大家都知道,三月份挖出的屍骸,四月份縣局做了那個什麽d……”
    沈懷民頓感惱火,幫著圓了一下:“dna鑒定。”
    “對,就是dna鑒定,警方發現這具屍骨就是向柯的,這孩子命苦啊,被人給害死了,凶手是誰?警方都還沒調查,誰知道這個泰和集團,利欲熏心,不是人啊,直接就用挖掘機把現場給刨了,這讓警方都沒法調查,大家夥說,這事是人幹的嗎?
    你泰和集團了不起,土皇帝,你們怎麽搞都沒人管的了你們,但我們老百姓必須要你們給一個說法,給死去的孩子賠禮道歉!”
    他這話一說,不僅是沈懷民,就連主席台上坐著的一幫人皆是臉色難看。
    沈懷民正待開口,他身邊的許誌成搶向道:“向爺啊,這事兒我們和您解釋了,我們查過,這是工地的工人擅自把現場給刨了,那個挖掘機司機,我們也以妨礙警方辦案、毀壞犯罪現場給拘留了,這事兒已經算完了,咱們還吵呢?”
    向爺氣急,從那位母親的懷裏拿過遺照,懟著許誌成道:“你說這事兒完了?來,你給這孩子說,你們怎麽辦案的?”
    他一手指著台上的白康勇:“這明明就是那個姓白的幹的好事兒,是他叫人把孩子的墳給刨了,喪盡天良啊!”
    一聽這個,許誌成攔著的白先進暴跳如雷,指著向爺破口大罵:“死老頭,你還好意思說,那是墳嗎?那是工地!南郊那塊地是要新建住宅小區的,裏麵埋著死人,已經很影響我們集團的聲譽了,你他娘的還帶著人來工地燒紙錢,你們什麽意思?”
    “我告訴你們?你們再跟我吵,跟我鬧事,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啊呀,不得了啊,聽聽……”向爺高舉孩子的遺照:“大家夥聽聽,這姓白的承認了,就是他們指使工人把孩子的墳給刨了,破壞現場也是他們叫人幹的,青天大老爺啊,誰來跟我們做主啊,死了一個孩子,還有四個孩子下落不明,孩子們啊……”
    向爺身後的人一聽他哭訴,年輕後生們不管不顧的開始往前衝,推搡人牆,想要和白先進這夥人打起來。
    白先進也不是省油的燈,拿過安保人員手中的警棍,就想砸向向爺的腦門。
    “你他媽的,找死啊!”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直站在主席台上的白康勇,通過麥克風大喊了一聲:“住手!都給我住手!”
    通過麥克風傳播的聲音,在廣場裏震蕩。
    見他出口,眾人停止了叫囂。
    白康勇臉色鐵青,從主席台側邊的台階走下來。
    白先進連忙迎上去:“爸,跟他們幹,媽的,打傷幾個,我們賠得起!”
    “閉嘴!”白康勇訓斥了他一聲,來到對峙隊伍的中間。
    沈懷民被夾在人群之中,實屬無奈,開口道:“白總,這事兒你確實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再這麽鬧下去,這對誰都不好,是不是?”
    “放心,沈局。”白康勇瞟了一眼主席台,先前坐在台上的一眾領導已經退場,免得沾上事兒。
    “向爺……”
    “擔不起,叫我死老頭就行!”
    白康勇笑了笑,擼了擼西裝領口:“聽說你在槐南街的威望很高,我還是叫你向爺吧?”
    “隨你的便!”向爺冷冷地盯著他,咬著牙,把孩子的遺照放在胸前,麵對著白康勇。
    白康勇瞥了一眼相框,眼角隻是微微眯起,他歎了一口氣,開口道:“我先說好,關於工地的現場被刨了,我們上麵管事的、包括我自己確實不知道,這個事兒不是我們主導的。
    工地裏的工人停工一天,他們就少拿一天錢,這真的是他們私下幹的……”
    見向爺要反駁,白康勇馬上伸出手壓了壓,安撫道:“當然,我們也有錯,我在這兒給你們受害者家屬道一個歉。”
    說是道歉,白康勇隻是微微低下了頭,沒多少誠意。
    他歎了一口氣:“但是呢,我還是要說,南郊的樓盤,已經開盤了,縣裏一千多戶老百姓都買了樓,交了首付款,明年年底我們是要竣工的,是要交樓的。
    這一千多戶人,辛辛苦苦忙了大半輩子,買的新房總不能因為這個事兒,耽誤人家入住,對吧?
    三月份,突然在南郊的工地挖出一具屍骸,就因為這個,我們工期都已經耽誤了一個月,損失了很多錢,後來又說這具屍骸是五年前失蹤兒童的,還有四個孩子下落不明,不知道生死。
    我明白這是大事兒,畢竟五年前的春節,我也在豐水縣,我當時也組織了廠裏的工人和公司的職員一起上山下河排查,你們別不信……”
    白康勇說到這裏,指著沈懷民道:“老沈是知道的,當時你還是刑警大隊長,是吧?我剛說的話沒錯吧?”
    沈懷民點了點頭:“是有這個事兒。”
    白康勇滿意的笑道:“除了這個之外,我記得當時組織了三千人搜了好幾天,那幾天所有的飲料和食品,還有帳篷等等物資,都是我出的錢吧?老沈,你說,對不對?”
    “對。”沈懷民回答的極不情願,這明顯是拉著自己捧哏,用自己的身份跟人家一唱一和,在老百姓看來,似乎不太對頭,但人說的也是事實。
    “我說這個話,是希望你們明白,我比誰都希望抓到殺害孩子的凶手,找到其他四名孩子的下落。
    但是……我要說但是了,就南郊工地無限時停工下去,我怎麽和人家業主交代?晚了工期,晚了給業主交房,我需要賠多少違約金?
    死個人就牛了?我這後麵的泰和廣場,投資十個億,要起一棟52層的大廈,吸引外資來投資建廠,要是裏麵再埋著一個死人,是不是我又得無條件停工?
    這天價的違約金,你們給老子出啊?!”
    白康勇前麵的一段話說的還挺講究,但後麵這幾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讓原本被他打動了的眾人,一下子又拉回到仇視的態度來。
    沈懷民幾乎是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你他媽的是來勸架的嗎?你明顯是奔著來火上澆油的,我靠,這狗日的白總,跟他兒子一樣也不是一個東西。
    向爺和身後的群眾聽見這話,雙眼通紅,情緒突然拔高。
    “姓白的,你不是個東西!我們和你拚了!”
    白先進把自己老子拉到身後,他二話不說,揮舞著手裏棍子,帶著十來個安保人員,用力推開人牆,當頭就要砸向向爺。
    眼見兩撥人這次真的要打起來了,沈懷民隻覺得頭昏腦漲,趕緊招呼民警拉架,但他眼尖,突然瞧見一個身材高大、膚色黑不溜秋、但長相俊逸的青年站在一邊,冷眼地瞧著這一切。
    沈懷民眨了好幾次眼,腦海中出現早上接到市局的電話,說是名叫羅銳的刑偵專家帶人今天過來。
    這羅銳的相貌,沈懷明就見過。
    不就是眼前這人嗎?!
    沈懷民急中生智,抬手往前一指,向洶湧澎湃的人群喊道:“大家別激動,神探來了,市局請的神探來了!咱們的案子有希望了!”
    弱弱求一下月票,佬們……跪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