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是無心之舉，那本官便把錢袋子還給你，另對那對父女杖責三十，懲罰他們撒謊的行為！”
    此言一出，台下父女二人頓時慌了神。
    本以為此案還能有什麽後續，豈料那台上的縣令竟如此糊塗。
    隻是問了被告人兩句，便直接將此案判了，這還不如先給每人來幾十大板的縣丞呢！
    饒是心中萬分急躁，可那老伯依然強硬地解釋起來。
    “縣令大人！您糊塗，此錢袋乃是草民的東西，袋子裏確實裝有銅幣一十二個，隻是這些銅幣皆是老舊之幣，斷不如您所說的，有三枚新幣啊！”
    終於聽到老伯如實開口，楊川忽然嘿嘿一笑，立馬叫住了準備行刑的衙役。
    “去，把那贓物取來，當著他們的麵數一數銅幣數量，順便看一下，是不是全是舊幣！”
    衙役接到命令後，這才從贓物放置箱內取出了錢袋，並公開倒在桌子上數了起來。
    幾分鍾後，也是如實向楊川匯報：“啟稟大人，卻如原告所言，袋中銅幣共一十二個，且全是舊幣，均無新幣！”
    “來人啊，給我將被告拖出去，杖責五十，若是中途昏迷，就用冷水潑醒繼續行刑！”
    隨著第一堂案子的結束，台下全體皆是一臉佩服地看向楊川。
    對他拿捏人性的分寸讚不絕口。
    唯獨王司一人羞紅了臉，默默低著頭不肯言語。
    見狀，楊川越發覺得此人好玩，便又開始嘲諷。
    “王大人，你方才說我不懂人性，可我幾分鍾便斷了一個棘手的案子，你又該作何解釋啊？”
    “楊大人，我，我”
    自知再無反駁楊川的能力，王司也隻是默默低著頭，全程不再多說一句話。
    接下來的時間，便是楊川火速斷案的時刻。
    積壓了近半個月，幾十起案件，他竟然隻用了一下午的時光便全部處理完畢了。
    而且每起案件，都用自己新奇的思路，讓被告根本無法判斷他下一步要幹什麽。
    直至傍晚，夕陽西下，楊川才伸了個懶腰，對台下官員說道：“散了吧散了吧，今日就到此為止，本官還要回去好好休息一番。”
    “楊大人真神人啊！一個下午決斷案件幾十起，就算放眼全國去找，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是啊是啊，咱們縣若是一直由楊大人接管，日久必會成為全國模範縣城，到時候楊大人又可以證明自己的能力了！”
    雖說公堂已經結束，可台下群臣還是對他讚不絕口。
    走出衙門的那一刻，卻見全縣百姓將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其中許多著布衣之人，更是各自拿著一些看似“貴重”的禮品，前來向楊川致謝。
    “楊大人，您真乃千古神判！今日不但為全縣百姓解決了許多問題，就連一些陳年舊案也被您破解了，您的威名，從此要在平原縣千古流傳了！”
    經過百姓們的一番讚歎後，就連之前在縣城外迎接他，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也在萬民的簇擁下再次來到他麵前。
    但見他手捧一個木匣，誠懇地對楊川說道：“楊大人，您斷案神速，幾十餘案件皆無錯判，此乃全城百姓的一片心意，還請大人笑納！”
    接過木匣掂了掂，但見其有些沉重，楊川便知裏麵裝的全是銅幣。
    “算了，我之前在皇城任職，手中也不缺銀兩，而且啊，你們這麽做，乃是賄賂之舉，日後切不可再為之！”
    “這錢，就讓本官再散給百姓們吧！”
    說罷，直接打開木匣，將裏麵的銅幣揮灑出去，頓時引來無數人哄搶。
    “誒！慢點，千萬不要因為搶錢產生踩踏事故，本官可負擔不起你們的醫藥費。”
    此舉一出，其餘百姓看向楊川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崇敬。
    末了，縣丞王司也是慢吞吞地從衙門內走出來。
    但見周圍百姓已經散去，這才俯下臉麵，直接跪在楊川跟前。
    “楊大人！之前是下官誤判了您的人品，之前丞相的眼線前來試探您，下官還親自為他們引路，現在想來，實在是糊塗啊！”
    “嗬嗬，此事我早已知曉，其實那晚我根本沒睡著。”
    背起手後，楊川又以教育的口吻說道：“王司啊，你人品不錯，隻是性格太過耿直，實在是不適合與人打交道。”
    此刻，對於楊川的諄諄教誨，王司已是言聽計從，二人也是在返回住處的路上邊走邊聊。
    “王司，本官前幾日聽說，這平原縣令一職已經空缺很久，不知為何遲遲無人願意擔任此職位？”
    在古代，不管是縣令還是知府，對於自己管轄的這座城市來說，此職位都相當於一個土皇帝。
    如此能夠總攬大權一職，卻無人去應聘，也是令楊川有些費解。
    既是已經看清了楊川的人品，王司也終於吐露了心扉。
    “大人，不瞞您說，之前有一樁千古冤案，一直在本縣積壓了兩年之久，當年的縣令為了給那位平民百姓申冤，不小心觸怒了中央的官員，因此而遭遇暗殺。”
    “經此事之後，坊間便流傳起來，說平原縣令一職不吉利，誰去做都會死，從此便也無人敢應聘了。”
    “哦？如此偏僻狹小的一個縣城，竟也有人能勾結中央的官員？”
    這貪腐之風一旦盛行，便會成癮般一發不可收拾。
    下麵的一些有錢人家，為了給自己的未來鋪路，不惜花重金勾結官員，從而在某處享有特殊權。
    而官員們則因為能靠職位撈取好處，便明碼標價，讓底下的士紳階層按能力購買一些特權。
    此風行一旦形成關係網，想要瓦解便不是一兩年能解決的。
    “楊大人，您怕是不知道，本縣雖然是蕭城所有轄區內最窮的地方，可因為與隔壁區域臨界，倒也出了不少商賈之家。”
    “隻是這些人靠手段牟取暴利後，卻不舍得拿出一分一毫，致使窮苦百姓愈發貧困，富家子弟每日的生活，簡直比皇城貴族還奢靡啊！”
    “王司，你可別開玩笑了，這幾日，本官也不是沒在縣城裏轉過，這平原縣處處都是貧民窟，哪裏有你說的什麽有錢人家？至於奢靡的地方，本官更是不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