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總，你下周五有時間嗎？”
    趙天靈一上來就直入主題。
    反正大家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
    “趙總你要來羊城的話，那麽沒有時間也必須得擠點時間出來。”
    曹陽每天的日程排的都還挺滿的，不提前預約的情況下，還真是不見得能夠抽出時間來。
    不過，很多事情都不是絕對的。
    畢竟日程都是可以調整的。
    “我近期肯定是要去羊城找啟明星科技好好的交流一下的。”
    “不過這一次是魔都商飛那邊，C919項目要正式進行首飛了。”
    “C919的發動機是你們南山發動機提供的，航電係統是你們啟明星科技提供的，還有一些零件是南山汽車零部件提供的。”
    “可以說，這個項目能夠成功的首飛，你們是功不可沒呀。”
    趙天靈這話還真不是單純的奉承，C919能夠成功首飛，南山係的企業確實是功不可沒。
    雖然首飛並不代表C919就成功研發出來了，但至少是一個非常關鍵的節點。
    如果首飛沒有發現什麽大問題，後麵繼續推進各種測試，明年就有希望開始正式小規模的交付使用了。
    這對於打破波音和空客在相關機型上麵的壟斷，是非常有意義的。
    “C919的首飛路線是怎麽安排的？”
    雖然這個項目是魔都商飛主導的，不過核心的不少零件都是南山係的企業提供的，曹陽自然也是希望它能夠發展的順利一點。
    這樣子通過銷售航空發動機等其他的零部件，南山係的企業也能分享到一大塊的利潤。
    並且這個業務對於今後啟明星777的發展也是有意義的。
    畢竟有些飛控係統之類的零部件，不同機型上麵的結構，其實也都是比較類似的。
    在C919上麵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之後，今後大規模的供應啟明星777，也會更加的有經驗。
    “初步的計劃是魔都飛往長安市，通過長途飛行來檢測一下C919各方麵的性能。”
    “下周五隻是第一架原型機的首飛，後麵還會有一係列的飛行測試。”
    “結合首飛過程當中發現的一些問題，在今年之內製作第二批和第三批的樣機進行測試。”
    “最終盡快的完成C919的產品定型。”
    趙天靈快速的把C919的一些相關計劃給說了出來。
    這倒是讓曹陽有了更加直觀的認知。
    “我到時候讓南山發動機的程濤和啟明星科技的趙思宇作為代表去參加首飛儀式。”
    “我就先不飛過去了。”
    能夠不出差就不出差。
    這一點也算是這幾年曹陽的工作風格了。
    一方麵是從安全性方麵考慮，另外一方麵是出差的移動過程會浪費比較多的時間。
    倒不如留在公司參與到一些重點項目的開發，起到的作用會更大。
    雖然趙天靈之前就已經預測到曹陽十有**是不會參加的。
    不過真的聽到這個回複之後，還是有點失望的。
    “也行，回頭我過來跟你交流一下轟-20的情況，到時候大家再好好的交流一下。”
    趙天靈肯定是會參加下周C919的首飛儀式的，本來還想著在儀式上能跟曹陽交流一下。
    現在看來是沒有辦法了。
    不過他也沒有勉強。
    雖然曹陽沒有去參加C919的首飛儀式，不過當C919首飛的新聞在華夏台正式的報出的時候，在行業內還是引起了非常的反響。
    首當其衝受到刺激的就是東瀛那邊了。
    它們的MRJ項目搞了那麽多年，現在遲遲沒有進展呢。
    “犬養，你們的速度必須要加快才行了，華夏人都已經走到我們的前麵去了。”
    大宮英明作為三菱重工的社長，對於MRJ項目的進展顯然是很不滿意的。
    雖然這個事情的原因有很多，許多都不是犬養一郎能夠控製的。
    但是從結果上來說，就是三菱重工的MRJ項目落後於魔都商飛的C919。
    關鍵是MRJ的尺寸還比C919小，理論上的開發難度要更低一點。
    一直以來，三菱重工都覺得自己在飛機設計方麵的能力是比華夏要強的。
    特別是波音有不少飛機的零部件都是三菱重工等東瀛企業生產的。
    這種情況下，三菱重工要開發MRJ飛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事實上卻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正式的進行首飛。
    量產更是遙遙無期。
    “社長，我們國內的供應商負責生產的零部件，進度都是非常不錯的，甚至有些零件已經具備量產的條件了。”
    “但是從美利堅那邊采購的一些零件，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有辦法按時交付。”
    “甚至隔三差五的，它們還找一些理由要求漲價，這種情況下我們的項目進度很難不受到影響。”
    犬養一郎覺得自己很是冤枉。
    他已經廢寢忘食，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公司上班，周末都很少休息。
    但是MRJ項目的進展卻是一點都不順利，整體的交付日程已經是一拖再拖。
    全日空那邊甚至已經發出威脅，如果MRJ項目一直沒有辦法交付的話，他們就要取消自己的訂單了。
    這對MRJ項目來說，絕對是一個非常大的利空啊。
    “這裏麵是不是有波音公司在裏麵搞事？”
    大宮英明也不傻，美利堅那邊的零部件供應商總是出問題，這有點不符合常理啊。
    要是美利堅的零部件企業的水平真的那麽差的話，也不可能支撐美利堅的航空產業成為全球第一啊。
    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波音這個巨無霸在背後搞鬼。
    雖然三菱重工的MRJ項目對波音的威脅非常的有限，甚至大家完全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但是MRJ終歸也是支線客機，到時候量產之後會在東瀛大規模的采用。
    而東瀛的航空市場，絕對是波音公司的傳統市場。
    各個航空公司采購的客機，大部分都是波音生產的。
    所以有任何的威脅，對方都有可能采取一些行動。
    “雖然沒有什麽直接的證據，但是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大的，甚至隻有這樣子解釋，事情才說得通。”
    犬養一郎很是堅定的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哪怕不是波音公司在搞鬼，他都要想辦法把鍋甩給波音。
    要不然他這個項目負責人花掉了那麽多的項目資金，最終卻是什麽東西都沒有搞出來的話，那就要考慮切腹自盡了。
    這絕對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麵啊。
    “魔都商飛的C919項目，也是有一些零件是從美利堅的零部件廠家那邊采購的，為什麽他們能不受影響？”
    大宮英明問了一個比較刁鑽的問題。
    不過犬養一郎很快就給出了自己的解釋，道：“C919在早期是有很多零件從美利堅采購，甚至發動機都是海外廠家提供的。”
    “但是魔都商飛跟南山係的企業合作之後，情況就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首先就是發動機從南山發動機那邊采購了，航電係統等零件從啟明星科技采購。”
    “如今C919上麵的零部件，八成以上都是在華夏國內采購的。”
    “一些從海外采購的零件，如果有問題，也是隨時都有可能被華夏國內的廠家給替代。”
    “在這種情況下，美利堅的零部件廠家肯定就不敢拖後腿了，因為一旦出了幺蛾子，就有可能被取代。”
    “C919將來在華夏的訂單是非常巨大的，甚至很可能會是未來十年內銷量最高的單一機型。”
    “麵對這種大單子，美利堅的供應商配合都來不及，怎麽會拖後腿呢？”
    “就算是波音公司給他們施壓，也不一定有用。”
    犬養一郎這麽一說，大宮英明覺得非常的難受。
    什麽時候東瀛的企業在美利堅那邊的地位，居然都還比不上華夏企業了？
    不應該啊！
    “華夏可以采取這樣子的方式來給供應商施加壓力，我們是不是也可以使用一樣的招數？”
    大宮英明不甘心的問道。
    “有點困難，一方麵是我們已經跟供應商簽訂了相關的合同，要是直接不使用他們的話，會有一些賠償的風險。”
    “另外一方麵，之前都是跟那些廠家在開發MRJ，如果更換為新的供應商的話，一切都需要重新開始。”
    “最關鍵的是在一些關鍵的零部件上麵，我們在國內找不到可以生產的廠家。”
    犬養一郎的話，讓大宮英明很是失望。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華夏在商用飛機上麵走在東瀛的前麵嗎？
    他不甘心啊！
    ……
    “大衛，華夏那邊魔都商飛的C919大飛機順利的實現了首飛，據說一些航空公司已經提前給它們下訂單了。”
    “這個情況對我們很是不利，有沒有辦法把它們的這個項目給攪黃了？”
    米倫伯格作為波音公司的總裁，這兩年的壓力也是挺大的。
    作為曾經全球航空領域的老大，波音內部的各種問題不少，外部麵臨的競爭環境也在變差。
    這種情況下，要維持業績不下滑，自然需要做很多的功夫。
    “C919項目是華夏相關部門全力支持的一個項目，而它們國內的航空公司大部分都是國有企業。”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C919還沒有量產，也有企業出於相關部門的壓力，開始訂購飛機。”
    “這已經不是一種市場環境下的競爭情況了。”
    大衛覺得還是要先把大前提給說明清楚。
    要不然到時候事情搞不定，顯得好像自己辦事能力不行一樣。
    實際上這種事情跟辦事能力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主要是跟相關部門的支持力度有關係。
    “你說的這個情況我自然是理解的。”
    “不過從結果上來說，C919將來會威脅我們的不少機型的銷量，這個事情是務必要引起重視的。”
    當老板的，基本上都習慣結果導向。
    伱的結果非常的好，那麽中間有一些瑕疵也沒有什麽關係。
    反過來，結果非常的不好，就算是中間做出了不少的努力，人家也不一定認可。
    “C919的零部件，有一部分是我們的供應商供應的，我之前想過辦法跟一些廠家溝通，看看能不能在零部件供應方麵做點手腳。”
    “但是比較核心的零部件，都已經被啟明星科技等南山係的公司給搶走了，如果其他的廠家繼續拖後腿的話，很可能C919上的剩餘零件也會被交給啟明星科技去完成。”
    “所以那些供應商現在都是按照合同辦事，不敢輕易的拖後腿。”
    大衛解釋了一下自己曾經的努力，表示他也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做的。
    不過，這個解釋，米倫伯格肯定是不滿意的。
    “C919到時候肯定會想辦法去獲得各種適航證，我們在這裏做點手腳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的，C919永遠都不可能拿到我們的適航證。不過短期內，單單是華夏國內的市場需求就足以支撐他們的快速發展了。”
    聽到大衛這麽一說，米倫伯格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華夏市場啊！
    那可是全球最大的市場。
    依托這個巨大的市場，C919還真是可以獲得一個非常好的發展基礎。
    等到人家的翅膀硬了，那個時候波音就算是想要搞事，估計也已經比較困難了。
    這確實是一個大問題。
    最關鍵的是如果波音一直認為的去做手腳，到時候華夏也采取同樣的方案來對付波音飛機，那就很麻煩了。
    到時候指不定波音自己受到的損失反而要更大，這肯定不是米倫伯格希望看到的局麵。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都想一想辦法，不能放任C919的快速發展。”
    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但是米倫伯格卻是不想那麽快的放棄。
    “米倫伯格，我覺得當務之急可能是要盯著啟明星科技的啟明星777，這款飛機對我們的威脅可能比C919要更大。”
    “一旦啟明星777順利的量產，到時候我們在華夏市場的銷量就要多大幅度的下滑了。”
    大衛又把另外一個問題給拋了出來。
    雖然還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但是C919都已經開始首飛了，大衛覺得啟明星777首飛的時間，估計也不會太晚了。
    那個時候，波音的壓力就更大了。
    指不定董事會那邊都會對他們有很大的意見呢。
    “你安排一下，找時間跟空客的人交流一下，看看大家如何應對。”
    自己搞不定，那就拉著空客一起搞。
    反正大家雖然是競爭對手，但也是合作夥伴。
    而就在波音那邊聯係空客的時候，他們同樣也是在為華夏市場的變化而頭痛。
    “陳，魔都商飛的C919，你覺得有多大的可能性會按照他們宣傳的在後年大規模的投放到市場進行商業化運營？”
    在魔都商飛突然宣布C919順利的完成首飛之後，空客華夏的總經理陳菊敏立馬就飛到了總部去進行專項的匯報。
    民用航空領域的變化，正常來說是比較少的。
    隔三差五吸引大家關注的反而是一些飛機失事的新聞。
    畢竟這個領域的玩家不多，歐洲和美利堅已經有固化的格局了，其他地方能夠挑戰這種地位的企業很少。
    像是東瀛的三菱重工，本來還以為憑借著東瀛的實力可以把MRJ項目給搞起來，分一支線客機的蛋糕。
    但是最終卻是永遠都不會成功。
    不管是空客還是波音的高層，都是很清楚這一點的。
    隻有東瀛那邊還一直心存僥幸，覺得自己隻要努力，就能把MRJ項目給搞出來。
    實際上不管是波音還是空客，都有許多手段把這個事情給攪黃了。
    所以自始至終，法布裏斯都沒有把關注點給放在了三菱重工上麵。
    “如果放在兩年前，那個時候南山係的企業還沒有參與到這個項目之中，我覺得C919肯定是沒有辦法那麽快實現量產的。”
    “但是現在的情況有點不一樣，C919上麵的核心零部件都是從南山係的企業采購，最終各種問題的解決都會很快。”
    “所以後年大規模的量產，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至少在貨運飛機方麵，是會大規模的采用C919的。”
    陳菊敏不敢在這個時候給法布裏斯畫大餅。
    因為這個故事很快就會玩不下去的。
    南山係和魔都商飛合作之後爆發出的戰鬥力有多強，法布裏斯也許沒有什麽感覺。
    但是作為空客華夏區總經理的陳菊敏，卻是非常的清楚。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麽以後我們的A320的銷量豈不是會大幅度的下跌？”
    法布裏斯語氣頗為沉重的問道。
    空客的飛機在美利堅是沒有什麽市場的，歐洲這邊能夠搶占的份額已經基本上搶占了。
    其他地方像是北極熊，基本上都是使用自己的產品。
    剩下的地方，華夏就是最主要的市場了。
    偏偏華夏市場現在出現了那麽大的變故。
    這是法布裏斯絕對不希望看到的。
    “確實是有這個風險，不過華夏航空市場這幾年的增幅非常的大，C919就算是進入到了大規模量產的階段，產能應該也是比較有限的。”
    “並且他們不可能一開始就按照非常高的產量去設定各方麵的計劃。”
    “所以最終肯定會有幾年的時間是產能處於供不應求的階段，我們在那幾年內受到的影響應該比較有限。”
    陳菊敏這麽一解釋，法布裏斯的壓力稍微小了一些。
    C919後年量產，如果量產後前麵幾年的產量不能滿足需求，那麽對空客的影響確實是可以最大程度的下降。
    等到C919的產能徹底的提升上來的時候，法布裏斯應該也差不多退休了。
    那個時候，有什麽頭疼的問題，留給後任去處理就行了。
    想通了這一點，法布裏斯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當然了，作為一個職業經理人，該有的素質，他還是有的。
    “華夏那邊不幹事C919還是啟明星777的動靜，你們都要充分的重視，有什麽動靜要及時的匯報。”
    反正短時間內他也想不到什麽應對之策，先給一個打醬油的安排再說。
    ……
    “曹總，我們的啟明星777的各項靜態測試都已經差不多完成，目前的情況來看，需要做重大改變的地方非常的少。”
    “已經可以考慮安排生產首飛使用的樣機了。”
    眼看著C919的首飛已經在國內熱鬧的傳了一個多星期了。
    親自參加了首飛活動的趙思宇，回到公司之後也很快就召開了啟明星777的技術評價會。
    從目前的結果來看，顯然還是很不錯的。
    要不然他也不敢直接跟曹陽提議開始生產首飛使用的樣機。
    “既然沒有問題，那就盡快的出圖生產零件咯。”
    對於趙思宇匯報的這個情況，曹陽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畢竟啟明星777的各項開發任務，曹陽都是有親自參加的。
    這可是後世波音A350的成熟方案的基礎上改造出來的產品，就不應該出現什麽非常大的問題。
    再說了，啟明星科技現在同步在展開轟-20項目，裏麵的一些確認內容是差不多的。
    幾個項目一起展開，有些問題一起處理，速度也是快了不少。
    “這一次我們成功的開發了啟明星777之後，NCAD的航空模塊也將變得更加成熟。”
    “目前羊城中望那邊基本上是保持每個月更新一個版本的節奏，在快速的進行產品的迭代。”
    “航天科技和中航那邊的各種反饋，也是越來越好。”
    “達索的CATIA想要卡我們，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趙思宇之前可是被軟件卡過的。
    特別是美利堅那邊出品的各種航空航天產業相關的軟件，已經完全沒有辦法使用。
    如果啟明星科技沒有合適的軟件可以使用的話，那麽開發產品的速度就要降為龜速了。
    “有足夠的應用場景和足夠的人才去完善，工業軟件也沒有那麽的難搞。”
    “以後爭取把華夏各行各業使用的工業軟件，都變成國產軟件。”
    “甚至將來讓我們的國產軟件能夠走向世界，讓更多的國家的企業跟著使用我們的軟件。”
    跟硬件相比，軟件要走向世界的難度顯然更高。
    很多時候是需要跟硬件一起配合著推廣才能吸引別人。
    不過隻要華夏的綜合國力不斷的提升，各方麵的吸引力終歸是會不斷的提升。
    這一點，不管是趙思宇還是曹陽，都是很有信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