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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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柔怒氣衝衝地走進來關上門,兩手抱臂,聲音裏難掩怒氣:“你為什麽要把她弄下水又救她上來?你到底想做什麽!”
    薑烈放下毛巾,慢悠悠地走到傅柔麵前,香薰味水汽撲到傅柔臉上,她不自在地移開眼睛,目光遊移。
    “隻準你找她麻煩,不準我找她麻煩麽,傅小姐。”薑烈戲謔地笑起來,朝她伸出手,在即將碰到她臉的一瞬間又向上拿起他掛著的衣服。
    “薑烈!”傅柔被他逗得氣急敗壞,“簡然認識魏瑾,若是她真出點什麽事,魏瑾隻會懷疑到我頭上!”
    “所以啊,”薑烈順著她的話讚同地點點頭,“我又把她救起來了呀。”
    “你到底想做什麽。”傅柔跟他說得心累,聲音也放軟了,“跟我也不能說實話麽。”
    “想做什麽,就是覺得好玩兒。”薑烈吃吃笑起來,“我的性格你還不了解,我在國外就是這樣,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做事,還需要問原因麽。”
    傅柔望著她,半晌無言。
    “行吧,隨便你,你要對她做什麽我不管,但是我要警告你,若是下一次你還這樣坑我,就別怪我不顧我們姐弟情分。”
    姐弟情分。
    薑烈隨意扯扯嘴角。
    喬庭鶴別墅裏。
    簡然躺在房間裏,眼睛緊閉,臉色蒼白,身體還在無意識顫抖,喬庭鶴坐在床邊望著她,眸底陰霾重重,緊緊捏著被角的手青筋迸起,周身氣壓低得令人心生寒意。
    醫生檢查過後,用眼神示意喬庭鶴跟他出去。
    “醫生,她怎麽樣。”
    “不太好,江水太涼,寒氣侵體,後半夜可能會發燒,我先給她開點消炎藥和感冒藥備著,另外她的腳崴得也很嚴重,當時沒及時上藥,又浸了江水,我隻能先給她開些膏藥好生養著,搞不好這腳踝會落下病根啊。”
    她的腳還崴了?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不知道。
    “好的醫生麻煩您了,我讓司機送您回去。”
    喬庭鶴送走醫生,去廚房煮紅糖薑茶,等他回房的時候,簡然已經醒了。
    簡然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的水晶吊燈,她剛剛又夢見自己落水了,她在水裏拚命掙紮,喝了好多水,可是這一次,沒人來救她了,所有人都站在岸上眼睜睜看著她沉下去,包括喬庭鶴。
    然後她就醒了,所以她這是在哪?
    “你醒了,快把薑茶先喝了,醫生說你寒氣入體,得好好養著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喬庭鶴的臉出現在她頭頂。
    這裏是喬庭鶴的別墅,他的房間嗎?
    “謝謝喬總,麻煩您了,您放邊上就好,我不想喝。”一開口,她就聽到自己沙啞的嗓音。
    她一點也不想動,她真的有點累。
    “不行,先把薑茶喝了。”喬庭鶴把滾燙的薑茶放在床頭邊,不由分說要扶她起來。
    “不要,你不要碰我!”簡然一看見喬庭鶴的手伸過來,情緒立刻激動起來,掙紮著坐起來朝床另一側靠,躲他的手。
    喬庭鶴以為她還在害怕,憐惜地坐到床邊想抱抱她,可誰知她反應更大。
    “我說了我叫你別碰我!”簡然啞著嗓子朝他一吼,“現在已經不需要你的假關心了!”
    空氣驟然凝固。
    半晌,喬庭鶴冰冷的聲音響起:“什麽叫,假關心?”
    簡然低頭死死咬住下唇,眼角泛紅,她將湧上喉嚨的酸澀咽下去,別過頭輕聲開口:“沒什麽,我說錯了。”
    她說完掀開被子要下床:“打擾喬總休息了,我就先回酒店了。”
    “回什麽回!”喬庭鶴心裏的怒火像瘋長的野草,他一把將簡然推到床上順勢壓了下來,兩隻手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床上。
    “說清楚,什麽假關心,還有你腳踝怎麽扭的。”
    “你走開,放開我!我的腳踝怎麽扭的關你什麽事!我叫你放開我!”簡然手腳用力掙紮,豆大的眼淚從臉頰上滑落。
    “你說清楚,我就放開。”
    簡然立刻放棄掙紮,頭撇向一邊,冷聲說道:“沒什麽好說的。”
    喬庭鶴盯著她,慢慢冷笑起來,好,好得很。他鬆開簡然坐直身體:“你腳扭傷了,就在這裏養好了再回公司,別想多,我不想讓人以為我喬庭鶴苛待員工,讓員工出差還帶傷回去。”
    簡然沉默了幾秒,妥協道:“我明天一早回酒店。”
    “隨你。”喬庭鶴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去了書房。
    喬庭鶴走後,簡然才疲憊地倒回床上。今天晚上到底怎麽回事,先是傅柔莫名其妙來找她,又害她扭傷了腳,接著魏瑾又被人叫走,剩下她獨自一人從洗手間出來後路過拐角,被不知道哪裏伸出的手推到江裏,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薑烈又出現救了她,他們無親無故,甚至他姐姐還討厭自己,他為什麽會出現得這麽湊巧,還願意救自己。
    傅柔,魏瑾,薑烈。
    簡然掌心揉了揉腦袋,頭突然疼起來了,不會是著涼了吧。
    她突然看向床頭邊的紅糖薑茶,還熱騰騰地冒白氣。她望著碗,腦子裏忍不住腦補出喬庭鶴一個人在廚房生疏地煮紅糖切薑片的模樣,心裏又有些自責。
    她不應該怪喬庭鶴的,他也不知道會發生這些事,他隻是在陪認識的女孩子,沒有及時找她而已,而且事後也是他送自己回來的,她已經做得很好了,她有什麽立場生他氣,她有什麽資格。
    但是她真的忍不住,江水很冷,她很委屈,發生這一切的時候,他都跟那個白衣服女孩子在一起,他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甚至連一條信息也沒有。
    嘖,腦袋裏麵越來越痛了。
    簡然製止住亂七八糟的糾結想法,有些猶豫地看向門外,外麵像黑洞一樣,什麽聲音都沒有,喬庭鶴應該不會對她做什麽,這點她還是可以肯定的,而且她的頭已經越來越痛了。
    還是睡覺吧,沒有什麽事情是一頓覺解決不了的。
    她隻想著睡覺,忘記了喝那碗紅糖薑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