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鹿渺眼皮一直在跳。
    一個電閃雷鳴，她從夢裏驚醒。
    看著窗外黑雲壓城，暴雨“劈啪”打在窗戶上，她隱隱感到不安。
    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淩晨一點，陸衍還沒回來。
    她小心翼翼拿開傅時樾的手臂，從他懷裏鑽出來，拿著手機，躡手躡腳去了客廳。
    客廳的窗戶忘記關了，風吹的窗簾嘩嘩作響，雨水灌了進來。
    她忍著害怕，趕緊去把窗戶關嚴實。
    然後給陸衍打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都沒接。
    鹿渺心裏更加惴惴不安。
    一般這個時候，陸衍大概在外麵喝酒，他不可能睡的。
    ……
    陸氏總裁辦。
    “陸總，鹿小姐電話。”助理站在一旁小聲提醒。
    陸衍靠在沙發裏，醫生在給他處理傷口。
    宋今禾那個女人真狠，竟敢拿水果刀捅傷他！
    陸衍眉眼陰沉得駭人，猛的灌了一口酒。
    手機鈴聲響個不停。
    小助理見他仿佛沒聽見，無措地拿著手機，“陸總，鹿小姐又打電話來……”
    “把手機拿來。”
    陸衍伸手，助理小心翼翼地放進他沾滿血的掌心裏。
    陸衍看了眼屏幕裏跳動的“渺渺”兩個字，把手機放在耳邊。
    “喂。”
    “舅舅，一點了，你還不回來嗎？”小姑娘聲音很輕柔，軟綿綿的。
    陸衍臉上陰鷙的神情刹那間柔和下來，“舅舅還在加班，你怎麽還沒睡？”
    “外麵下大雨了，我怕你在外麵喝多……”
    “不是告訴你在加班嗎？”陸衍點了根煙，手指微微顫抖，“工作呢，哪來的酒喝？”
    鹿渺小聲咕噥，“你總是拿加班當擋箭牌，實際上是在外麵醉生夢死。”
    不止一兩次，陸衍這家夥老是騙她加班，結果把自己喝進醫院洗胃，第二天被助理扶回來，臉色白得嚇人，在家裏躺兩天好不容易恢複一點，結果又出去跟人喝酒。
    對此，小姑娘頗有怨言。
    陸衍啞聲笑了，“你個小丫頭片子，這麽不相信舅舅？”
    他拿下手機，給她發去定位。
    的確是在公司。
    鹿渺抿了抿唇，“那你今晚還回來嗎？”
    陸衍掃了眼腹部傷口，一個猙獰駭人的血窟窿，還在不斷往外滲血，染紅了衣服，醫生在手忙腳亂給他止血。
    “不回去了，我今晚在公司睡。”
    陸衍語氣溫柔，“時樾在不在家？”
    “在。”
    “好，有他在，我就放心了。”陸衍喃喃。
    隨即，溫聲叮囑她，“關好門窗，怕打雷的話，就讓他陪著你。”
    “嗯。”
    “快去睡吧。”
    鹿渺乖巧應著，“舅舅也早點睡。”
    “好。”
    掛了電話，陸衍舒了一口氣。
    手臂無力垂下去，攤開在沙發上，手機滑到一邊。
    腹部這一刀捅的很深，因為體質耐麻，麻藥對他的作用微乎其微。
    怕被鹿渺察覺，他極力忍耐，襯衫都被汗濕了，黏在身上，勾勒出起伏的胸膛。
    陸衍枕著靠背，頭微微往後仰，喉結上都掛滿了汗珠。
    忽然，一聲悶哼。
    醫生嚇得不敢再動，“陸總，對不起……”
    陸衍擺手，“繼續。”
    醫生這才戰戰兢兢，繼續為他處理傷口。
    陸衍盯著頭頂白到眩目的燈光，腦海裏不由回蕩起宋今禾那具瑩白的身體。
    她說她跟很多人搞過，被他碰，反應這麽激烈？
    這麽爛的一個女人，竟然能讓他頻頻想起。
    甚至捅傷他之後，他能放她安然無恙離開。
    陸衍不舒服地揉了揉眉心，他是不是太久沒女人了，連這種女人都惦記？
    ……
    掛完電話，鹿渺慢慢將手機從耳邊放下握在手裏，她抿緊唇，微微蹙著眉心，望著窗外傾盆如注的暴雨。
    漆黑的窗戶上倒映著她擔憂的模樣。
    出神間，一道身影來到她身後，將一條灰色薄毯披在她身上。
    鹿渺微微一怔，抬頭看見傅時樾，“你怎麽起來了？”
    “你醒的時候，我就醒了。”
    傅時樾淺眠，鹿渺在他懷裏一動，他就能察覺到。
    他知道她擔心陸衍，因此沒有阻止她偷偷溜出房間，等她打完電話，他才從房間裏出來。
    “你別太擔心，陸衍不是三歲小孩，他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鹿渺點點頭。
    “別著涼。”傅時樾給她把毛毯裹好。
    感受到這份細致和妥帖，鹿渺心裏劃過暖流，她依偎在傅時樾身前，想要尋找一處舒適的依靠。
    傅時樾掌住她的軟腰，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看著他溫淡的眉眼，鹿渺伸手撫摸他微涼的臉，“陸衍打小跟你廝混在一起，怎麽沒學到你一點好？”
    傅時樾低聲笑了笑，親親她的手指。
    他的唇好軟，溫熱的，呼吸吹拂到她手背，酥麻感順著她的經脈向下蔓延。
    鹿渺歎息一聲，“人跟人之間還真不一樣。”
    傅時樾唇角微微揚起，把她圈在懷裏緊緊擁住。
    二人站在落地窗前，陪她聽了一會兒雨。
    傅時樾就哄她去睡覺了。
    ……
    醫生給陸衍處理完傷口，助理送醫生出去。
    回來時，助理見陸衍還在喝酒。
    “陸總，醫生說近期禁飲酒。”
    陸衍掀起眸子，懶懶看了助理一眼，“把鍾晴叫過來。”
    鍾晴是陸衍的師妹，也是陸衍和宋今禾糾纏期間，跟他鬧過緋聞的女人，曾今還被傳出是第三者，但陸衍處處維護她，沒人敢嚼她舌根，為了等陸衍，她二十八了也還沒結婚。
    “鍾小姐說馬上到。”
    沒二十分鍾，鍾晴來了。
    她輕輕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衍哥哥。”
    陸衍看了看她，放下酒杯，示意助理出去。
    助理關上門，歎了口氣，搖頭走了。
    “衍哥哥，你叫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陸衍朝她招手，“過來。”
    鍾晴腳步輕快地走到他身邊，“你怎麽喝這麽多酒……啊！”
    陸衍突然伸手，鍾晴被他拽進懷裏，坐在他腿上。
    “噴香水了？”
    鍾晴明顯梳洗打扮過，還噴了香水。
    “嗯，是你喜歡的味道。”
    陸衍短促地笑了聲，“就你會哄我開心。”
    鍾晴紅了臉，慢慢依偎進他懷裏，“衍哥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陸衍沒回答，看著鍾晴乖巧的模樣，心裏微微一動。
    他今天很想試試，除了宋今禾，他到底還能不能接納其他女人。
    陸衍抬起鍾晴的下巴，低頭要吻她。
    鍾情心跳加速，閉上了眼。
    近的能感知彼此呼吸時，陸衍卻突然停下，“為什麽不掙紮？”
    鍾晴羞紅了臉，“因為我喜歡衍哥哥的吻。”
    還是鍾晴會討他歡心，她溫柔，服從，又想法簡單，像她樣的女孩子，才是結婚的最佳人選。
    不像宋今禾，隻會激怒他，他恨不得把她咬碎嚼爛，把她的傲骨一點點拆下來。
    陸衍望著鍾晴清純的臉蛋。
    鍾晴的唇塗了一層唇蜜，飽滿誘人，散發著水蜜桃香。
    陸衍喉結滾動，捏住鍾晴小巧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