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一次不算！我剛才被你幹擾了，才沒釣上大魚！我要跟你再比一次！”
    林宇聞言，眉頭當即皺起，眼神裏閃過一絲不耐。
    他往前走了兩步，語氣堅定地拒絕：“不必了。”
    他指了指海麵，又指了指兩人的漁獲，“這場比試，時間、規則都是你定的，釣點也是你選的，全程公平公正，沒有任何貓膩，沒必要再比一次。”
    “怎麽？齋藤先生這是玩不起？”林宇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犀利，“輸了一次就不甘心要重比，那下次要是再輸了，是不是還要接著比？照你這樣，我們今天別想走了，幹脆在這海上一直比下去算了？”
    他頓了頓，眼神直視著齋藤，語氣更重了幾分：“要是玩不起，你可以直說，沒必要找這種借口。澳洲大賽你輸了，現在海上比試你又輸了，輸不起就承認，沒人會笑話你，可耍賴就太掉價了。”
    “你胡說！”
    齋藤被林宇說得麵紅耳赤，臉頰滾燙，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身後的一個小弟見狀，立刻往前衝了一步，指著林宇厲聲嗬斥：“你敢這麽跟我們齋藤先生說話！找死！”
    “退下！”
    齋藤猛地抬手攔住他，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火。
    他知道林宇說的是實話，要是真的耍賴重比，隻會更沒麵子。
    他深吸一口氣，死死咬著牙，胸口劇烈起伏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願賭服輸......你們可以走了。”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臉色又恢複了慘白，眼神裏卻依舊滿是怨毒與不甘。
    他死死盯著林宇，一字一句地說：“林宇，你別得意！今天算你運氣好，下次再讓我遇見你，想走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林宇聞言，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隨時奉陪。”
    他轉頭對船員們說：“兄弟們，收拾東西，準備返航！”
    船員們立刻歡呼起來，王大春和小海趕緊把漁獲搬進冷藏艙，其他船員則快速收起漁網和釣具，動作麻利得很。
    齋藤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漁船駛離齋藤船隊的包圍圈，漸漸拉開距離，直到那些日本船隻變成海麵上的小黑點，林宇緊繃的肩膀才猛地垮下來，下意識地抬手抹了把額頭。
    剛才在甲板上與齋藤對峙時的從容淡定，此刻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濕，貼在身上涼絲絲的。
    他靠在船舷上，深深吸了一口帶著鹹濕氣息的海風，胸口仍在微微起伏。
    其實從齋藤架起機槍的那一刻起，他就沒真正放鬆過，每一秒對峙都像在走鋼絲。
    他怕齋藤真的玩不起，撕破臉動手，畢竟對方有重武器，而自己這邊隻有高壓水槍和魚叉，真要是打起來，船員們根本不可能從機槍下活著離開。
    剛才那副寸步不讓的架勢，不過是硬撐出來的底氣，就賭齋藤作為曾經的大賽選手，還殘存著一絲體麵。
    “媽的！小鬼子真是越來越猖狂了！”王大春狠狠啐了一口，拳頭砸在船板上發出悶響，“這都快靠近咱們自己的海域了，他們也敢闖進來找麻煩，還敢架機槍威脅，真是欺人太甚！”
    “就是！太囂張了！”旁邊的小李也憤憤不平，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氣，“剛才要不是宇哥攔著，我真想拿魚叉跟他們拚了！咱們憑本事捕魚，憑本事贏了比試，他們憑什麽攔著咱們？”
    其他船員也紛紛附和，你一言我一語地控訴著：“真當咱們好欺負呢！要是他們剛才真敢動手，大不了魚死網破，咱們也不能讓他們好過！”
    “咱們人多，真拚起來未必輸！他們有機槍又怎麽樣，咱們也能跟他們耗！”
    林宇擺了擺手，打斷了眾人的議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別衝動，真拚不過。”
    他看著船員們義憤填膺的樣子，繼續說道，“人家手裏是機槍，咱們手裏的家夥事兒在他們麵前跟燒火棍似的，真動手就是白白送死，意氣用事解決不了問題。”
    他頓了頓，想起剛才齋藤咬牙說出“願賭服輸”的樣子，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這次能安全回來，也算是這小鬼子還算講信用。他要是真耍賴，不讓咱們走，咱們今天一個都別想活著上岸。”
    “可他們也太過分了！”小海攥著拳頭，依舊憤憤不平。
    林宇點了點頭，臉色漸漸凝重起來：“齋藤對那個箱子的執念很深，這次沒問出結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以後咱們在這片海域捕魚，得多加小心，盡量別單獨出海，遇到日本船隻也別硬剛，安全第一。”
    他看向歡呼雀躍的船員們，又看了看冷藏艙裏滿滿的漁獲，心裏五味雜陳。
    這場豐收來得太過驚險，既賺得盆滿缽滿，也見識了鬼子的囂張與貪婪。
    他知道，這不會是最後一次交鋒，海上的風浪還在後麵，但隻要兄弟們齊心協力，保持冷靜，就一定能闖過所有難關。
    漁船朝著岸邊的方向駛去，太陽漸漸西斜，將海麵染成一片金紅。
    船員們的怒火漸漸平息，開始盤算著漁獲的銷路，臉上又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漁船靠岸時，夜色已經漫上了碼頭，岸邊的漁火星星點點，映著林宇凝重的臉龐。
    卸下漁獲時，船員們還在興致勃勃地談論著白天的比試與驚險，林宇卻沒什麽心思搭話，隻是強打精神指揮著分揀、入庫，眉宇間的愁緒始終散不去。
    回到家時，一家人正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等著他，桌上溫著飯菜。
    見林宇推門進來，臉上沒有半分豐收的喜悅，反而皺著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二妮立刻起身迎上去：“怎麽了？今天漁獲不好嗎？還是出什麽事兒了？”
    林宇擺擺手，在石凳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大口，卻依舊壓不下心頭的煩悶。
    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將白天在遠海遇到齋藤船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那小鬼子手裏有機槍，真要是耍賴動手，我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林宇歎了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這次是運氣好，他還顧著點所謂的體麵，願賭服輸放了我們。可下次呢？下次再遇上，誰知道他會不會直接撕破臉？咱們漁民出海捕魚，圖的是生計，不是去拚命啊。”
    二妮靜靜地聽著，滿是嚴肅，直到林宇說完，她才低頭沉思起來。
    院子裏隻剩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過了好一會兒，二妮突然眼睛一亮，抬頭看向林宇，語氣帶著幾分篤定：“我有個主意！你可以去找海防辦啊！”
    “海防辦？”林宇愣了一下，有些疑惑，“找他們幹什麽？”
    “當然是反映情況啊！”二妮坐直了身子，語速加快了些，“你忘了？之前你把那個神秘箱子交給海防辦，他們都說這是立了大功，還誇你為國家挽回了損失呢！海防本就是他們的職責，保護咱們漁民在海域上的安全，打擊非法入侵的船隻，都是他們該管的事。”
    她頓了頓，條理清晰地繼續說道：“你明天就去海防辦，把今天遇到的情況跟他們說清楚，小鬼子的船都開到咱們領海附近了，還架著機槍威脅漁民，這明顯是非法入侵，挑釁咱們的海防！你再提一嘴之前的箱子，他們肯定知道這事兒不簡單，說不定齋藤他們就是衝著箱子來的，肯定會重視起來，加強這片海域的巡邏。”
    林宇越聽眼睛越亮，心裏的陰霾仿佛被驅散了不少。
    他拍了下大腿，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一茬！”
    他伸手揉了揉二妮的頭發，語氣裏滿是讚許，“真是我背後的智囊！這主意太好了！”
    之前他隻想著怎麽避開齋藤，卻忘了海防辦這層關鍵關係。
    那個箱子本就牽扯重大，海防辦肯定一直在關注相關動向，現在加上齋藤船隊的非法挑釁，他們沒理由坐視不管。
    隻要海防辦加強巡邏，有了官方的庇護，以後再出海捕魚，就能安心不少。
    二妮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臉頰微紅，卻還是認真地叮囑道：“你去說的時候，一定要把情況說詳細點，尤其是他們架機槍威脅的事兒，還有對箱子的試探，讓海防辦知道他們來者不善。還有，態度要誠懇點，畢竟是求人家幫忙。”
    “放心吧！”林宇站起身，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明天一早我就去海防辦，把事情原原本本跟他們說清楚。有了他們的介入，咱們以後出海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他看著桌上溫好的飯菜，食欲也回來了。
    這場豐收雖伴著驚險，但好在有驚無險，還得了二妮這麽個好主意，算是不幸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