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持劍而上的段正淳快如閃電，身法如同鬼魅，這讓十年未見段正淳的獨孤求敗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驚訝。
    轉眼之後，二人便交上了手，獨孤求敗雖然手中無劍，但卻依然不懼淩霄劍的鋒芒，舉手投足之間仍可輕鬆應對！
    地上的沙石，掉落的樹葉，都可成為他的劍，甚至連周遭的空氣中都充斥著磅礴的劍意！
    段正淳手持淩霄劍，閃轉騰挪之間奇招頻出，他也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手持斷劍的青年！
    由於是剛剛交手，二人全都沒有使出全力，這是他們互相給於對方的禮數。
    這似乎是一場隻爭高下的對決，誰都不想真的傷到對方。
    十幾招過後，段正淳的劍招開始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奇！
    他用的不是獨孤求敗教他的獨孤九劍，也不是王重陽所創的東方第一劍，而是他一次次在廝殺中摸索出來的一套招式！
    不求花哨，隻求一擊製勝！
    沒有招式，沒有章法！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劍會怎麽使出來！所有的招式都隨著對手的招式變化而變化！
    隨著時間的推移，獨孤求敗的心中也開始變得越來越驚訝，因為他發現段正淳這些年的確沒有鬆懈，武功修為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良久之後，就在獨孤求敗憑空一道虛無的劍氣劈向段正淳的時候，段正淳瞬間眼前一亮，突然不退反進，鬼魅般衝向了獨孤求敗，全力刺出一劍！
    他看到了獨孤求敗的破綻！
    但劍魔是不可能有破綻的，那隻是段正淳找到的一絲或許可以扭轉乾坤的機會，所以他堵上了一切，毫無後顧之憂的刺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
    這一劍，沒有退路！
    不勝便是死！
    雖然他們之間的較量隻決高下，但並不代表不會有人死！
    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隨著一聲破空之聲響起，兩道淩厲的劍氣瞬間相交，緊接著便看到段正淳蹬蹬瞪向後連退了三步，嘴角不由得溢出了一絲鮮血！
    獨孤求敗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可是整張臉都變了！
    流露在他眼睛裏的，已經不再是驚訝，而是震驚！
    段正淳伸手擦掉了嘴角的鮮血，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肆無忌憚的笑意。
    “我輸了。”
    獨孤求敗訝異的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頭，淡淡的說了一句，心中難以抑製的激動隨後漸漸浮現在臉上。
    “前輩承讓了，應該是在下輸了才對。”
    段正淳收劍抱拳，笑著說了一句。
    從結果來看，他已經被劍氣所傷，但獨孤求敗卻沒有，因為他隻是刺破了獨孤求敗肩頭的衣服。
    但這對他來說，已經夠了。
    試問能將劍魔衣服刺破之人，天下能找出幾個？！
    “不，我輸了！”
    “你小子果然與眾不同，沒想到你居然以死獻祭，將自己逼到絕境之下使出了方才的曠世一劍！”
    “說實話，老夫當年在你的這個年紀，並沒有達到你這樣的境界，也無法使出你方才那一劍！”
    獨孤求敗看著段正淳，臉上滿是讚許之意，他並沒有在意自己的輸贏，而是為了看到一個能將自己打敗的人而興奮。
    在他看來，當自己衣服被刺破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輸了，因為他是劍魔獨孤求敗！
    緊接著，二人相視一笑，再一次回到了篝火旁，拿起了各自的酒具，豪邁對飲。
    經過剛才一戰，段正淳在劍道之上再一次取得了大成，修為登上了新的境界！
    雖然他無法達到像獨孤求敗那樣心中無劍，甚至不存殺念的境界，但他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以氣馭劍的境界！
    這樣的境界，放眼整個天下，無人可達！
    他做不到像獨孤求敗那樣心無殺念，無劍無我，因為他放不下的人和事太多，但正因如此，他才像當年獨孤求敗說的那樣，走出了一條獨屬於自己的路。
    夜幕之下，一老一少二人就這樣坐在篝火旁，一邊飲酒，一邊爭論著劍道的真諦，似乎都有對方說服不了的堅持，但卻又有彼此十分受用的感悟。
    直到次日天亮之時，徹夜未眠的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告別了對方，下山離去。
    身騎白馬的段正淳拖著略顯疲憊的身體，一路向牧野荒城而去，他的心願已了，此番再入江湖，必將脫胎換骨。
    與獨孤求敗一戰之後，他自認為天下已經無人是他的對手，雖然他還沒有達到手中無劍的境界，但至少已經摸到了門道，如今劍道雖然仍不及獨孤求敗，但是劍意已經勝過獨孤求敗！
    這是獨孤求敗親口說的，因為段正淳的劍意中，蘊含著不枉殺而殺伐果斷的殺意！
    ...
    五日之後。
    段正淳終於回到了牧野荒城，當洪淩波看到臉色有些蒼白的段正淳時，整個人都慌了，因為她明明覺得段正淳是去尋了某個不為人知的情人，可是如今卻像是受了很重的傷。
    “段郎，你怎麽了？”
    “怎麽臉色這麽差？！”
    洪淩波快步來到了近前，抓起了段正淳的手，一邊上下打量著，一邊關切的詢問著，眼睛裏滿是心疼。
    “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你師父的傷勢怎麽樣了？好點沒有？”
    段正淳笑著搖了搖頭，將背上的劍匣交給了洪淩波，直接岔開了話題。
    他知道就算告訴洪淩波實話，她也不可能知道獨孤求敗是誰，更何況分別的時候獨孤求敗特意叮囑過，不要將自己見過他的事說出去，他得遵守承諾。
    不過獨孤求敗的那一劍的確很強，雖然他隻是被波及了一點，但卻傷得並不輕，要不是因為他修煉了數種高深的內功，恐怕至少得丟掉半條命。
    “師父的傷勢已經好轉了很多了，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
    洪淩波遲疑著收回了目光，一邊將劍匣收好，一邊輕聲答道。
    段正淳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徑直來到了李莫愁的住處，剛一進門就看到小龍女和瑩兒也在。
    “爹爹！”
    瑩兒歡呼了一聲，激動的奔向了段正淳。
    段正淳麵露笑意，彎腰將嬰兒抱了起來，笑著來到了床榻邊。
    李莫愁的傷勢雖然已經好轉，但是為了好好養傷，每日大部分時間依然躺在床榻上。
    “你這是怎麽了？！”
    當小龍女和李莫愁看到段正淳的臉色時，幾乎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
    他們都是習武之人，自然一眼就看出段正淳是受了傷！
    “你們怎麽都一驚一乍的，沒什麽事，隻是跟人切磋了一下武功，受了點小傷而已。”
    段正淳苦笑了一小，滿不在意的說道。
    “什麽人能將你打傷？！”
    “波斯教的人？！”
    “金剛宗的人？！”
    聽聞此言，小龍女和李莫愁再次同時追問，一個以為是波斯教的報複，一個以為是遇見了金剛宗的人。
    “都不是，隻是一個江湖前輩，你們未必聽過他的名字。”
    “而且我答應過他，不會跟任何人提起他的事，所以你們就別再問了。”
    段正淳搖著頭說道。
    “真的沒事？”
    小龍女擔憂的看著段正淳，遲疑著問道。
    “真的沒事。”
    段正淳笑著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手腕遞到了小龍女的麵前。
    小龍女伸手號了一下段正淳的脈搏，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同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李莫愁。
    “怎麽樣？恢複的可還順利？”
    段正淳看向了躺在床榻上的李莫愁，關切的詢問著。
    “已經無礙了，再有月餘便可痊愈了。”
    李莫愁笑了笑，輕聲答道。
    在段正淳離開荒城的時候，已經將先天功的內功心法抄了下來，讓小龍女交給了李莫愁。
    有了先天功的加持，必定能讓李莫愁的傷勢恢複的更快一些。
    “那我就再多住一個月，等你什麽時候痊愈了再說。”
    段正淳笑著說了一句，抱著瑩兒轉身向外走去。
    他之所以選擇留下，一是因為在棲霞山待了太久，這次出來就當散心了，二是因為擔心波斯教的人找上門來，所以想留下來保護李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