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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的話，除了九公主以外還有誰具備如此強大的能量，能讓夏長卿不對自己進行任何懲處？
    陳澤十分了解，夏星辰雖說算不上是刻薄寡恩的人，但也絕對不是處處替別人著想的大善人。
    可正因為如此，陳澤才覺得夏星辰這麽做，更為難能可貴。
    出了事以後，夏星辰非得沒有怪罪於他，還在夏長卿那裏替自己求情。
    能讓向來喜歡自由、討厭監視與束縛的夏星辰，主動提出要自己做她的護道者。
    能讓生性冷漠的她如此對待自己，陳澤怎能不感覺無比感動？
    這位身份尊崇的九公主，得有多麽信任、看重自己？
    當下陳澤便猛地從病床上跳下來，也顧不得自己是身居高位的合道境強者，對夏星辰納頭便拜。
    “能讓獲得如此殊榮，讓九公主如此信任老臣，老臣願為公主殿下赴湯蹈火，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若是換做以往，夏星辰可能還不會有太大反應。
    畢竟貴為夏長卿最為寵愛的王女，對她跪拜叩首磕頭，想要以此來和她套近乎的人是數不勝數。
    可不知為何，看到身穿病號服、身形佝僂而又蒼老的陳澤這麽做時，夏星辰的心頭忽然湧上一陣十分難受的感覺。
    她趕忙上前一步，想要拖住陳澤的身體。
    可惜的是陳澤不知高出她多少境界，速度何等之快。
    等到夏星辰反應過來時，陳澤早已“砰砰砰”地接連磕了好幾個頭了。
    當夏星辰把陳澤攙扶而起，卻發現他的額頭上已經多出了好幾道紅印。
    夏星辰一愣，低頭望向地板，發現那堅硬的花崗岩地板...早已被陳澤的頭給碰出一個大坑來。
    合道境強者的肉體素質何等強悍，能讓陳澤的額頭出現紅印，足以見得他叩首時是多麽用力。
    而地上那個大坑，就是最好的佐證。
    “陳伯，您何至於如此！”
    夏星辰感覺心髒似乎被人猛地揪了一下，有些心疼。
    可是當她說完這句話時，不隻是陳澤，就連夏星辰自己也愣住了。
    剛剛她似乎...稱呼陳澤為“您”？
    要知道，與普通人不同，陳澤和夏星辰之間的關係，並不是簡單的長輩與晚輩。
    而是類似於“臣”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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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關係，是淩駕於其他一切關係之上的。
    所以就算陳澤不知比夏星辰大上幾百歲，她也一直都稱呼陳澤為“你”。
    而在剛剛無意間改口之後，夏星辰似乎撕掉了那一層“臣”與“主”的關係。
    她已經完全把陳澤當做自己的長輩來看了。
    而非是仆人、奴才或者是侍從。
    當下，陳澤便感動得涕泗橫流。
    這絕對不是他為了博取夏星辰歡心而刻意裝出來的。
    時至今日，陳澤已經七百六十五歲了。
    在這個老人長達數百年的漫長軍旅生涯中，不知手刃過多少萬族，多少次距離死亡隻有一線之隔。
    受再大的苦、再重的傷，這個老人就連眼睛都沒紅過，一滴淚都沒流過。
    可是現在的他，卻哭得涕泗流漣，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
    對陳澤而言，這絕對不隻是因為夏星辰信任他，也不隻是因為九公主稱呼他為“您”。
    而是因為，對一路從最底層爬上來的陳澤而言，在那些王室貴胄麵前，從來都沒有被當做“人”來看待過。
    那些王子與王女，隻把他當做凶猛而又聽話的狗來使喚。
    就連曾經極為器重他的夏長卿，也隻是把他當做工具人來驅使罷了。
    在夏星辰身上，陳澤頭一次體會到了被身份這般尊貴的人，如此尊重的感覺。
    這讓他獲得了認同感。
    雖說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夏星辰感覺十分不好意思，有些尷尬。
    可看著陳澤那副模樣，夏星辰也顧不得什麽，在自己的口袋裏翻找起紙巾來，想幫他清理一下臉上的眼淚和鼻涕。
    要是讓別人看到大名鼎鼎的陳衛長這副模樣，還不得丟人丟到家了！
    可陳澤哪裏會讓夏星辰幫他清理臉上的汙穢。
    他衝著夏星辰擺擺手，笑道：“豈敢勞煩公主殿下費心，老臣自己來就好。”
    說著，陳澤便把頭偏向一旁，身上一陣靈力湧動。
    伴隨著淡綠色的靈力緩緩升騰而起，陳澤臉上的鼻涕和眼淚瞬間便被清洗幹淨了。
    隻是這副頭上冒綠光的情景...看上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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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臉”後，陳澤在夏星辰的攙扶下重新坐回床上。
    他抹了抹依舊泛紅的眼角，笑著問夏星辰：“公主殿下，您此次來找老臣，是否還有其他事情？”
    心如明鏡、人如老妖的陳澤當然能夠猜到，夏星辰來找自己，肯定不隻因為剛剛那些事情。
    否則的話，她也不至於為了一些已經和夏長卿商談好的事情，如此悄摸摸地來找自己。
    若是換做以往，夏星辰不說，他也絕對不敢問。
    妄自揣摩上意，並且在主子沒開口前便自作聰明地主動發問，向來都是大忌。
    放在何時何地都是如此。
    隻是在經曆了剛剛的事情以後，陳澤似乎也不再那麽拘謹。
    看夏星辰不好意思開口，他索性也就直接問了。
    夏星辰卻是有些猶豫，支支吾吾地遲遲沒有開口。
    因為她曾經給過那個男孩允諾，不會和別人提及有關於他的事情。
    看到夏星辰這副模樣，陳澤又一次發揮了他的老妖本性，一眼便看穿了這小丫頭的心思。
    “讓我猜猜...九公主是否想詢問，有關於江風的事情？”
    被陳澤一語中的，讓夏星辰有些驚訝。
    不過在陳澤睿智而又銳利的目光注視下，夏星辰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自己沒有主動開口提，也不算毀約。
    更何況，即使她不說，陳澤也已經看出來了。
    結果都是一樣的。
    雖然這麽說，看上去像是掩耳盜鈴，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
    可是江風的身上，看似隱藏著諸多隱秘。
    還有他那超過自身境界不知多少的強大戰力，更是令夏星辰感覺匪夷所思。
    她對江風實在是太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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