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從脈象看並未中毒
字數:3708 加入書籤
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灑在侯府的庭院之中。
楚若涵早早起身,精心挑選了一身淡雅卻不失端莊的衣裳。
顧君澤也已在輪椅上整裝待發,他今日一襲深色錦袍,依舊那副清冷矜貴的模樣,但那望向楚若涵的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溫和。
二人乘坐馬車緩緩向伯爵侯府行去。半路,顧君澤與影青下了馬車,而楚若涵獨自乘坐馬車繼續前行。
不多時,馬車抵達伯爵侯府。
“給伯母請安,前些日子承蒙伯母厚愛,賞賜了那般珍貴的如意,侄媳惶恐,特來回禮致謝。”
“你這孩子,這麽客氣做什麽?”伯爵夫人淺笑道。
示意楚若涵在身側的錦凳上落坐,同時轉頭輕聲吩咐丫鬟:“去將我珍藏的那套雨前龍井沏來,要好生招待少夫人。”
她是真的滿意楚若涵,雖出身低些,但禮數規矩上瞧不出半點錯處,比她那個小家子氣的婆母強多了。
“若涵啊,我聽聞你素日裏將君澤照顧得無微不至,他如今的精氣神可比從前好了許多。你這孩子,心思細膩又純善,當真是侯府之福。”
楚若涵微微欠身,輕聲說道:“伯母過獎了,夫君是我相伴一生之人,照顧他本就是我分內之事,不敢居功。”
伯爵夫人點頭道:“你能這般想,委實難得。君澤那孩子也是個有福氣的。”
正說著,丫鬟端著茶盤走來,將茶盞一一擺放在桌上。茶香嫋嫋升騰,彌漫在空氣中。
“嚐嚐看。”
“伯母珍藏的茶自是極好的,”楚若涵端起一盞茶,輕抿一口,“今日前來叨擾,也是有事想拜托伯母。”
“何事?你且說說看。”伯爵夫人放下茶盞。
“侄媳聽說凝香居是崔家的產業,世子用慣了那裏的安神香,鋪子裏斷了貨,世子其他的又用不慣,這才來請伯母幫忙。”
“這種小事,還用得著你親自跑一趟,崔家是我娘家,派人知會一聲便是。”
說著,伯爵夫人便喚來心腹嬤嬤,“你且速去凝香閣走一趟,君澤用慣了那款香,如今急缺,讓他們想法子勻出些來,莫要耽擱了。”
“是。”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安神香便取來了。
楚若涵與伯爵夫人又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
嬤嬤這才悄悄湊近伯爵夫人,低聲稟告道:“夫人,其實凝香居並未缺貨。”
伯爵夫人微微一怔,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哦?既未缺貨,為何會特意前來求這香?”
嬤嬤垂首,“老奴也覺著事有蹊蹺。會不會是侯府世子故意為之,想讓少夫人與夫人您多些往來親近?”
伯爵夫人輕輕搖頭,眉頭輕皺:“君澤那孩子心思深沉,他若想與我府中交好,大可有其他法子。你且派人暗中留意侯府動靜,看看是否能探出些端倪。”
嬤嬤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馬車在城中繞了一圈,才接上顧君澤與影青,搖搖晃晃地向安陽侯府駛去。
“怎麽樣?能治嗎?”楚若涵急切地問道。
顧君澤搖了搖頭,“與方太醫的診斷一致,並未看出我身上有中毒的跡象。”
他與影清還找了其他的大夫診脈,結果也是一樣。
楚若涵聽聞,眉頭皺得更緊,“這怎麽可能?你經查證墨塊與熏香混合,便會產生微量毒素,為何診脈卻診不出來?”她喃喃自語,心中的疑惑與不甘如潮水般翻湧。
顧君澤靠在馬車壁上,神色略顯疲憊,卻仍強打起精神分析:“世間奇毒萬千,或許有極為隱蔽、不易察覺的。”
“影青也去找了,看出此下毒手法的大夫為我診脈,卻同樣未查出中毒跡象,隻是脈相太過虛弱了些。”
車內的氣氛凝重而壓抑,二人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之中。
背後之人還真是心思深沉,就算顧君澤懷疑出自己中了毒,可無論怎麽查,他的脈象並無異樣。
楚若涵把從伯爵夫人那兒拿到的安神香,交給了影青,經過查驗,此安神香與顧君澤平常所用並不一樣。
更為確切的說,此安神香看似一致,點燃的味道也相同,但與墨塊融合,並未產生毒素。
而影青之前盯著凝香閣送貨的夥計,確定安神香在入侯府之前,就已經被下了毒。
看來,顧君澤所用的香,與凝香閣平日賣的並不一樣。
楚若寒故意迂回地去找伯爵夫人要,而並未讓下人去買,一是為了掩人耳目,怕被人察覺出他們在查此事。
二是也是想看看伯爵夫人可否知曉此事。
還有崔家為何會牽扯其中?顧君澤當時隻是一個孩子,與崔家並無深仇大恨啊?
楚若涵心中疑團愈發濃重,柳眉緊蹙,“既然問題出在凝香閣,那就把送貨的夥計抓起來,仔細審問。”
影青將目光投向顧君澤,看見他微微頷首,才轉身快步離去。
顧君澤的想法與楚若涵不約而同,凝香閣送貨的夥計定知曉些內情,如今事情撲朔迷離,唯有從他入手,或許能撕開一道口子。
月亮高懸,安陽侯府的下人也都進入了夢鄉,隻有草叢裏,不知名的小蟲偶爾發出幾聲鳴叫,短暫地打破寂靜,隨後又融入這無邊的靜謐之中。
楚若涵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焦急地等待著。
顧君澤看著她這般模樣,輕聲安慰:“影青辦事得力,莫要過於憂慮。”
楚若涵應付著點了點頭。
顧君澤的目光盯在她身上,那顆冰冷的心,仿佛有一角在悄悄融化。
他本已將生死看得很淡,可如今心裏卻因楚若涵的這份焦急與關切,而泛起層層漣漪。
他何德何能,竟能讓她如此掛懷。
而顧君澤不知,楚若涵隻是擔心他死得太早了,按照前世,顧君澤的命就隻剩半個月了。
他若是死了,楚若涵孤掌難鳴,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影青身著黑色夜行衣,他肩頭扛著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進了鴻蒙院。
那人被一塊黑布蒙著頭,身體軟軟地耷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