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美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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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瓦永的甜瓜是法國最出名的。
    不止弗雷迪對它讚不絕口,文人雅士自古也對它愛不釋手,其中最著名的當屬法國著名作家大仲馬。
    大仲馬非常喜歡卡瓦永的甜瓜,1864年索性和卡瓦永的領導人商量‘以書易瓜’。
    他聽說卡瓦永的圖書館買不起他的書,答應把自己截止那時的194部著作全部免費捐贈給圖書館,那之後的幾年,他又陸續給卡瓦永圖書館捐贈了幾百本圖書。
    大仲馬做出這些的要求隻有一個——每年甜瓜上市時給他12個。
    一直到大仲馬1870年逝世前,每年都會收到卡瓦永送去的甜瓜。
    還有流言說,大仲馬吃不到卡瓦永甜瓜就寫不出稿子,所以他每年隻在甜瓜上市的月份寫作,一年中的其他月份都用於去全世界旅遊了。
    為了嚐到這種讓大仲馬愛不釋手的甜瓜,羅南等人驅車前往盧爾馬蘭以西30多公裏的呂貝隆‘西邊門戶’——卡瓦永。
    卡瓦永給羅南道第一印象是,這裏更像是一座城市。
    他向佐伊求證時果然得到了印證:
    “卡瓦永是一個鎮,有兩萬多人。”
    “哇,大地方。”羅南發出了來自小地方人的驚呼。
    佐伊瞥了他一眼。
    你啊你,你看你還有一點巴黎人的樣子嗎?
    “普羅旺斯有很多以美食聞名的地方?”這次羅南是發自內心的感歎。
    路上不斷有廣告牌提示卡瓦永是甜瓜之都,還有羅南曾經去過的世界蜜餞之都阿普特普羅旺斯怎麽有這麽多‘美食之都’?
    佐伊這次沒有反駁:
    “這樣說的話,是有點多,還有以青扁豆聞名的勒皮、以燉砂鍋聞名的卡斯泰爾諾達裏”
    佐伊又說了好幾個羅南未曾聽過的地名,之後感歎道:
    “普羅旺斯人太愛吃了。”
    羅南笑著聳肩:
    “你說過的,普羅旺斯遍地美食家。”
    莉亞有熟悉的甜瓜商人,據說已經連續在那裏買了十幾年的瓜。
    由她帶領,一群人邊聊邊向目的地行進。
    “甜瓜分三季,前後一共五個月,第一批甜瓜是在有暖氣的溫室中催熟的,五月上旬左右上市;第二季從五月中旬到六月中旬,這期間溫室不開暖氣;最甜美多汁的甜瓜產自最長的第三季,它們在露天豔陽下生長,到時候咱們再來一趟。”莉亞邊說邊介紹,到了這裏就到了她的主場。
    “這裏的甜瓜有什麽特別的嗎,隻是好吃?”羅南跟在後麵問。
    “卡瓦永甜瓜又叫‘十紋瓜’,一顆上好的甜瓜應該不多不少,正好有十條紋路。”莉亞繼續介紹。
    “這麽精準?”羅南詫異的問。
    莉亞加快了腳步,笑著說:
    “一會你就能看到了。”
    不多時,莉亞帶著幾個人來到了一個農貿市場裏。
    她七拐八拐,最終在一個專門賣甜瓜的攤位前停下。
    “喏,你自己看吧,是不是十紋?”莉亞指著那些瓜說。
    羅南認真數了每一個,發現不多不少,每一個都是十條紋路:
    “太神奇了。”
    “不是每一顆卡瓦永甜瓜都是十紋,但十紋的一定是最好的,所以媽媽每年必須來這裏買。”佐伊開始挑選甜瓜。
    這一趟來的不容易,他們要多買一點。
    莉亞給羅南做示範:
    “挑甜瓜也有技巧,尾巴、瓜身要和其他部位是相同的顏色,四周若有小裂縫,則表示瓜熟了;選捧在手裏沉甸甸的,用手指敲一敲,聽聲音是否清脆,最後,鼻子湊近聞一聞——”
    羅南拿起一個甜瓜放到鼻子前麵。
    佐伊幫他調轉了方向,笑著說:
    “是聞尾巴,不是上麵。”
    羅南聞了聞,果然有明顯的清新甘甜味道:
    “你也懂挑甜瓜?”
    “我每年都陪媽媽來。”
    “所以你也愛吃卡瓦永甜瓜?”
    “我們一家都愛吃,每年至少來兩次。”
    羅南默默把這件事記在心裏。
    這是挑食的佐伊第一次說她愛吃什麽東西。
    莉亞家4口人買了12顆甜瓜,羅南家隻有他和托爾兩個人,但也買了10顆。
    “吃不完就不新鮮了。”莉亞勸羅南少買點。
    羅南笑著說:
    “托爾是個‘大糖罐子’,特別愛吃甜的東西和零食,這些甜瓜在他走之前一定能消化完。”
    事實上,羅南嚴重低估了托爾對美食的熱愛程度。
    他剛吃下第一口卡瓦永甜瓜,就把未來三天的菜譜想好了。
    為什麽是未來三天呢?
    因為三天後他就要離開了。
    “甜瓜配帕爾馬風幹火腿、甜瓜牛油果芹菜沙拉、甜瓜混合菲達奶酪、甜瓜烤豬肉、甜瓜烤雞肉、甜瓜烤牛肉、做甜湯或者製作成甜點,淋上巧克力和蜂蜜都很棒!”
    托爾興奮的離開廚房:
    “我現在就去買食材,今晚我來下廚,感謝你給我買了這麽多好吃的甜瓜。”
    羅南驚的直搓下巴。
    托爾也是個美食家啊!
    晚上,托爾做了很多傳統法國美食,重中之重是那道甜瓜配帕爾馬風幹火腿。
    托爾吃到喜歡的東西跟孩子一樣,會一直吃一直吃,把嘴巴塞滿才停下。
    羅南記得高中時,因為他吃東西嘴巴總是鼓鼓的,還被同學嘲笑過。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這個習慣還是沒有改。
    “書快看完了嗎?”羅南這幾天一直忙著去集市,好久沒看書了,也不知道托爾白天都幹了什麽。
    托爾囫圇不清的說:
    “沒有。”
    “還差幾本?”羅南隨口問道。
    托爾發出了一陣‘嗯’的思考聲音:
    “兩本半吧。”
    羅南抬頭,他最後一次在院子裏看書時,托爾看的那本書就剩一半了:
    “這幾天都沒看?”
    托爾嘿嘿笑了幾聲:
    “這裏太好玩了。”
    羅南忍俊不禁的問:
    “都去幹什麽了?”
    托爾掰著手指頭說:
    “圍觀了遊客吵架、目睹了大卡車撞壞電線杆、看了拖拉機掉進化糞池、還找車送兩個朋友去火車站。”
    羅南一怔:
    “什麽時候認識的朋友?怎麽沒聽你提過?”
    托爾側了一下腦袋:
    “在櫻桃園認識的,新聞上是騙人的,采櫻桃的工人不是意大利人,也不是西班牙人,更沒有非洲人,他們都是法國的學生,這裏的活兒太辛苦了,有兩個女孩幹不下去,又沒錢,我就幫她們攔了一輛車,還付了錢。”
    羅南聯想到了某些經典橋段,笑著問:
    “留電話了嗎?”
    托爾又吃了一大口食物,嘴巴鼓鼓的說:
    “沒有,希望她們能順利到家。”
    羅南停下刀叉,認真打量起這個老同學。
    上學的時候,他和托爾不熟。
    一起生活了幾天,他依然覺得托爾‘陌生’。
    上學時期的經曆沒有給他留下任何不好的影響,他依然可以對陌生人持有善意,而且熱愛生活,甚至偶爾還能看到一些童真的影子。
    幾秒鍾後,羅南低下頭繼續吃飯:
    “後天我送你去火車站。”
    盧爾馬蘭沒有公共交通,靠攔車去火車站不靠譜。
    托爾努力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笑著說:
    “不用,我可以自己去,你當我不存在就好,而且我一個人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