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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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一間廂房內,段正淳慵懶的坐在門檻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越來越深的夜色,一直沉默不語。
耶律楚材已經答應了他的建議,決定與他結盟,潛伏在蒙古王庭內,一有消息就會立刻通知丐幫。
不過他心裏清楚,他和耶律楚材之間的合作,這才僅僅隻是開始而已。
想到這些,他的嘴角便忍不住閃過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晚宴結束之後,他就將完顏萍親自送回了房間。
此時的完顏萍,正安靜的坐在床榻邊緣,望著背對著自己的段正淳,緊張的搓動著自己的衣角,眼神中有些複雜,而且還有些緊張。
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全真教弟子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總之她的心底裏十分的感激,因為自從爹娘走後,再沒有人這麽在乎過她。
“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良久之後,段正淳突然淡淡的開了口。
“去哪兒?”
完顏萍愣神之後,忍不住追問。
“我說過要幫你報仇,自然要說到做到。”
段正淳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會有危險嗎?”
完顏萍心中一動,繼續問道。
“人在江湖,本就在腥風血雨中行走,危險是常有的的事。”
“但今夜應該擔心的,應該是那些視人命如草芥的蒙古狗!”
段正淳撇嘴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隨著話音落下,他仰頭喝了一口酒,接著拿起了放在門邊的劍匣,徑直起身向外走去。
“你還會回來麽?”
完顏萍下意識的追到了門邊,直勾勾的盯著段正淳的背影。
“也許不會了。”
段正淳腳步微頓,沉思著答了一句。
他得盡快趕往淮安郡與同門會合了。
“那我們還會再見嗎?”
完顏萍依舊追問,她已意識到自己今晚話有些多。
“有緣自會相見。”
“這裏是蒙古韃子的地盤,你還是盡快離開吧。”
段正淳留下了兩句話,頭也不回的走入了夜幕之中。
雖然完顏萍和耶律家族之間的仇怨已經化解,但如果完顏萍真的出了什麽事,耶律家族也未必能保得了她,況且耶律楚材即日便將重回蒙古都城。
完顏萍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有再說出來,隻不過目送著段正淳離開之時,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不舍。
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那麽擔心他的安危。
...
月黑風高。
段正淳身背劍匣站在一座官邸的最高處,整個人完全與黑暗融為了一體,此時的他,早已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
這裏就是那個下令抄殺酒樓的狗官的官邸!
院子裏的守衛並不嚴密,隻有一支五人組成的巡邏小隊每隔半柱香的時間出來巡視一圈,大概沒人會想到有人膽敢擅闖此地吧。
看著那支小隊又一次從自己的眼前走過之後,段正淳縱身而下,直奔後院一間廂房掠去。
夜很黑,整個官邸內都十分安靜,除了已經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就隻剩下廂房內斷斷續續傳出來的鼾聲。
段正淳右掌輕抬,緩緩放在了門板上,體內的先天真氣瞬間凝聚,悄無聲息的震斷了裏麵的門栓,接著一閃身進入了房間。
房間很大,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股酒氣,看樣子那狗官睡前喝了不少的酒,至今還未散去。
循著鼾聲的方向,段正淳緩緩向房間深處的床榻走去,腳步輕盈得像是根本就沒有著力一樣。
然而正當他距離床榻僅有五步之遙的時候,鼾聲卻戛然而止!
瞬間停下腳步的段正淳微微皺了皺眉頭,緊接著撇嘴露出了一絲冷笑。
就在這時,一個身形健碩的人影突然從床榻上翻身而起,直接向段正淳衝了過來,手中還握著一把鋒利的彎刀!
呼嘯而來的彎刀直奔段正淳麵門襲來,他甚至隱約能嗅到那刀鋒上殘留的血腥之氣!
眼看著段正淳就要被一刀劈成兩段,隻見段正淳突然欺身而上,快如閃電!
轉瞬之後,段正淳一隻手抓住了對方持刀的手腕,另一隻手已經化掌為爪,直接掐住了對方的咽喉!
目力遠超常人的段正淳並沒有任何措手不及的跡象,而且已經看到了對方此時眼神中閃爍著的恐懼!
他隻是沒有想到,對方的警覺性居然如此之高,而且還是抱著兵器入睡的!
“你就是虎躍城守將?!”
段正淳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的眼睛,聲音冰冷的幾乎讓整個房間都蒙上了一層寒氣。
“你是...什麽人?!”
對方嘴唇略微顫抖,鼓足了勇氣反問了一句。
“問什麽,你就答什麽!”
段正淳手指用力,聲音越發冰冷。
對方瞬間滿臉痛苦,掙紮著點了點頭。
“城中酒樓的掌櫃和夥計,是你下令殺的?!”
段正淳麵無表情,繼續開口。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似乎已經猜到段正淳是誰,繼續猶豫著點了點頭。
“哢嚓!”
就在對方把頭略微低下的瞬間,段正淳已經瞬間五指發力,直接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緊接著,隻見那人的屍體癱軟著倒在了地上,臨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在何人的手裏。
段正淳沒有絲毫遲疑,直接轉身向外走去,連地上的屍體看都沒有再看一眼。
轉眼之後,段正淳已經消無聲息的縱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就好像從未來過一樣。
次日一早,虎躍城守將深夜被殺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城內的大街小巷。
而那兩具掛在酒樓門口的屍體,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沒有人知道凶手長什麽樣子,甚至連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蒙古官兵滿大街的開始搜查凶手,可是毫無頭緒的他們根本不知道該抓誰。
一隊正要出城離開的隊伍中,耶律楚材緩緩放下了窗前的錦簾,神色略微有些凝重。
他當然知道凶手是誰,隻是他沒有想到虎躍城守將居然真的這麽容易就死了。
不過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更加堅定了與段正淳結盟的決心。
...
山路上,一道倩影手持長劍,全力疾行著,四處張望的雙目之中充滿了慌亂與無措,像是丟失了什麽重要的人或物。
由於擺動幅度過大,不停亂顫著,或許是因為長途跋涉的緣故,後背已經被汗水濕透,隱隱約約。
就在女子疾行而過之後,身騎白馬的段正淳緩緩從一旁的樹林中走出,望著那名女子離開的方向,微微皺了皺眉頭。
離開虎躍城之後,他就發現有人一直在暗中跟著自己,此時才知道那個人竟是完顏萍。
稍作猶豫之後,段正淳牽動韁繩,順著完顏萍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那並不是去往淮安郡的方向。
一個時辰之後,一座無名小鎮中的客棧門口,風塵仆仆的完顏萍擦著額頭的汗水緩緩走入。
“這位姑娘,您終於來了。”
“您的朋友已經在裏麵等候您多時了。”
守在門口的夥計急忙快步迎了上來,賠著笑臉招呼著。
可是完顏萍卻不由得愣住,皺眉道:“我的朋友?!”
夥計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道:“對啊,姑娘快請。”
完顏萍沒有說話,徑直向裏麵走去,眉宇之間下意識的浮現出一絲提防。
她從沒有什麽朋友。
然而就當完顏萍走進客棧的時候,突然愣在了原地,因為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正坐在一張桌前,一個人默默地喝著酒。
“段大哥?!”
完顏萍驚呼了一聲,飛快的跑到了鬼神神差的出現在這間客棧中的段正淳麵前,心中的激動之情早已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