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和煉屍堂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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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謝安答應為修祠出力,還有唐老太爺這一層關係。李洪明和陳雷都大大的鬆了口氣。
    擺在眼前的難題,便是如何處理陳遠的屍體了。
    謝安也是略微犯愁。
    陳遠的屍體上殘留著屍毒的。
    從和韋典的接觸經驗來看,謝安知道屍毒不會通過氣味感染,大概率是通過血液和骨肉之類的傳播。
    最穩妥的方式自然是現場直接把屍體火化。
    但是,陳遠是有子女的……按照習俗,得把屍體運回陳遠家裏,由其子女辦喪。喪葬的方式,規模等等都由其子女決定。
    外人是不好越俎代庖的。
    那麽問題來了。
    這世道的鄉民不懂輕重,往往和親人告別的時候,需要給死者更衣,殮妝,甚至還有些會抱著死者的屍體哭。
    這太容易感染屍毒了啊。
    就這時候,一個武館的學徒匆匆過來,“館主,陳遠的子女在外麵哭著喊著要替陳遠收屍,還帶了個小孫兒,哭的稀裏嘩啦,咱們也不敢攔啊。”
    陳雷歎道:“陳遠那子女我是知道的,那個小孫兒我也喜歡。謝香主,你看……”
    謝安知道這時候不能心軟,道:“屍體上的屍毒未清,若是交由其子女帶回家去,一旦操作不當就會造成感染。那才是真的害了陳遠一家。”
    這話一出,大夥兒嚇得直冒冷汗。陳雷也立刻緩過神來,“謝香主提醒的是。事關重大,不可因為心軟,害了陳遠一家。那謝香主有什麽法子?”
    謝安思忖片刻,隨即道:“李老,陳館主。你們在鎮上可有多餘的空暇宅子?若是有,不妨清出一個宅子來,把陳遠的屍體運送到那兒去,就在那宅子給陳遠辦喪。”
    陳雷說,“換個宅子陳放屍體……不也……”
    謝安道:“我在那宅子裏待兩天,親自盯上一番。避免陳遠家人和屍體有不當接觸。戴安葬陳遠之後,可以對宅子進行一次全方位的消殺。總好過把屍體弄回陳遠家裏去好得多。”
    陳雷大為感激,“謝香主大善,如此當可萬無一失。我在祠堂不遠處就有一處荒廢的小宅……”
    話還沒說完,李洪明就輕輕踢他一腳,“你那個小宅子荒廢多年,其中家具設備都已陳舊腐爛,沒法用了。正巧老夫在附近有個空閑的三進院,本來打算給孫兒娶妻用的,後來孫兒去了縣城發展,倒是閑置下來。不過裏頭家具用品樣樣齊全,老夫也時常讓人去打掃,最合適不過了。”
    李洪明到底是輩分更高,陳雷心中感覺此舉過於鋪張浪費,但也沒反駁。
    見兩人達成一致,謝安也不含糊,“那就按李老的來。陳館主,你找兩個學徒,弄個擔架,把屍體抬去宅子裏。為了不嚇著鄉民,最好找塊白布蓋上屍體。”
    “好好好,我這就安排。”陳雷立刻安排學徒來抬屍體,而李洪明則熱心的帶著謝安前往那個三進宅子。
    有謝安拍板,兩位大鄉賢都感到極大的安全感,立刻就有了主心骨。
    ……
    那三進院的宅子,就坐落在距離李氏當鋪大概兩裏路的街道拐角位置,還靠近鎮上的一條古河。地理位置非常好。
    院子青磚黑瓦,飛簷翹角,造型很是氣派。裏麵的擺設盆栽也非常精致,回廊照壁,廊燈池塘,還有涼亭。
    雖然比不得李府,但放眼整個烏橋鎮,絕對屬於一等一的豪宅了。
    庭院裏,掛上了白色的燈籠。
    廳堂裏高掛著陳遠的遺像,下方寫著“奠”字。左右兩邊的木柱子上貼著挽聯。靈堂前放著供桌,上邊擺放著祭物,香燭高燒,靈柩放在供桌之後。
    陳家兒女披麻戴孝,跪伏在靈柩前方哭喪。
    還有鎮上的陳姓鄉民,包括李府眾人在內的李氏鄉民,當鋪的夥計等等,都紛紛披麻戴孝過來吊唁。
    按著習俗,下葬需要走數日流程,待得頭七才可出殯,上山入土。
    但因為陳遠死的特殊,由李洪明和陳雷做主,當日就入土。陳家兒女雖然不太情願,但是在看過家父的屍體模樣後,也知道情況不對勁,便同意當日下葬,好讓父親早日入土為安。
    至於去縣城請仵作的李賀,因為遲遲未歸。陳雷便做主不再等待。
    而謝安為了避免意外,全程在場隨行。
    一路聽著陳遠的兒女哭成淚人,特別是那個六歲大小孫兒更是哭得淒慘。
    謝安聽了很不是滋味。
    忙完陳遠的葬禮,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謝安聯合陳氏武館的陳雷,讓陳家藥房的夥計拿來熏香,艾草,還有消毒水,對三進別院進行徹底消殺。
    陳雷和李洪明兩名大鄉賢,更是親自到場指揮。
    特別是李洪明,分外的上心,要求夥計們一遍一遍的仔細消殺,絕不可遺漏任何一個角落。
    趁著人少的時候,陳雷上前低聲道:“李老,你這宅子可是給孫兒準備娶妻用的,沒必要拿出來給陳遠安葬的。”
    李洪明道:“你以為我當初為何踢你?是為了爭什麽嗎?你還是看的不夠遠。”
    陳雷很是疑惑,“請李老指教。”
    李洪明道:“謝香主願意入烏祠,那是給我們烏橋鎮的鄉民麵子。他以後的前程更是了得,必會成為烏橋鎮一等一的大人物。咱們豈能不給謝香主一個落腳的地方?”
    嘶。
    陳雷深吸一口氣,“還是李老看的長遠,是我草率了。”
    大乾可不比現代,一套房子往往傳承幾代人,並不會忌諱死人。牙行買賣的宅子也都是死過人的,但買家並不忌諱。
    又不是房地產時代,攏共就那麽點房子,哪有那麽多忌諱的……
    謝安和雨荷站在院中的回廊下,看著忙活的夥計們,謝安心頭很不是滋味。
    韋典走了,陳遠也走了。
    雖說世事無常,人各有命。
    但真正麵對的時候,謝安還是感到難受惋惜。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煉屍堂。
    要說心頭沒幾分憎恨,那不現實。
    “老爺,妾身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講。”
    謝安這才注意到雨荷一直跟在旁邊,“你講。”
    雨荷說,“我之前在虎狼門的時候,跟隨陳青狼去過兩次大陰山。見過煉屍堂這幫邪教妖人。煉屍堂顧名思義,就是煉屍。他們可以煉製出一種叫做青木黑屍的怪物,專門靠吸食活物的鮮血生存。
    青木黑屍外形似人,皮膚黝黑,容貌可怖。黑屍有四根尖利的獠牙,隻需用獠牙咬住活物,立刻就會吸幹活物全身的血液,讓活物直接萎縮城幹屍。手段極其的凶殘。”
    謝安聽的一陣頭皮發麻,“你是說……殺死陳遠的,就是這個青木黑屍?”
    雨荷說,“應是如此。”
    謝安在此世活了三十年,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等怪物。
    青木黑屍……
    便是謝安手握二關精肉境的實力,也是心頭一陣發怵,“這青木黑屍可好對付?”
    雨荷搖頭,“黑屍一旦成年便極難對付,它們力大無窮,手腳靈活,而且不需要呼吸,刀槍不入。隻要一直吸食活物鮮血,就會不斷壯大實力,還可以不死。”
    吸血就變強,這個謝安能理解。也覺得沒什麽……
    關鍵是不死……
    隱約間,謝安明白為何煉屍堂要煉製這種怪物了。
    雨荷繼續道:“青木黑屍身上全身都是致死的屍毒,一旦被咬中,即便不被吸幹鮮血,也會中屍毒。若是氣血強大的武者,還能稍微抵抗一陣。若是尋常人,活不過幾日,就會全身長膿皰,皮膚潰爛而死。”
    謝安問了句,“被咬中的人,有沒有可能變成下一個青木黑屍?”
    若是可以,那這青木黑屍……他媽和前世電影裏的喪屍有什麽區別?
    隨便哢嚓幾下,豈不是整個烏橋鎮都要變成喪屍樂園?
    這般場景,謝安想想都一陣頭皮發麻。
    雨荷說,“那應該不可以。變成青木黑屍的條件很苛刻,需要煉屍堂專門的煉屍人,經過繁雜的流程才能煉製出來。”
    呼。
    謝安鬆了口氣。
    那就還好。
    不然……煉屍堂若是發起狠來,烏橋鎮分分鍾就淪陷,一傳十十傳百……沒幾下整個青烏縣都沒了。
    不過,烏橋鎮被一頭青木黑屍盯上,也是十分的危險。
    且不說謝安納入了烏祠,更何況謝安所在乎的人都在鎮上過活的。
    如果隻有一隻青木黑屍的話……解決掉它應該不是難事。
    念及此,謝安總感覺自己要做點什麽。
    “雨荷,你回一趟黑市,把我的寶刀和大弓拿來。多配一些破甲箭。”
    “好的老爺。”
    雨荷很快踩著碎步,撞破風雪離去。
    謝安遠遠衝李洪明和陳雷打了個招呼,然後準備離去。
    “謝香主匆匆離去,可是有急事?”李洪明這時候拄著拐杖追上來。
    謝安道:“方才我和雨荷姑娘合計了一番,打算今晚趁夜去祠堂後山守夜,看看能否發現那賊人。”
    李洪明和陳雷大為震驚,感動不已。
    即便陳雷這個老武者也萬萬不敢涉險的。
    “謝香主俠肝義膽啊!”
    “老夫代三萬烏橋鎮鄉民感謝謝香主。老夫雖然一把老骨頭,無法在前頭衝鋒,卻也想出份力。這三進院子,不如就留給謝香主落腳歇息。若是香主缺個什麽人手,咱們也好派人過來搭把手,幫襯一二。又或者互通消息,有個地方也方便。”
    謝安想想也是。
    搭把手是指望不上,但有個地方的確方便互通消息。
    “行。那在下便暫時在這裏落腳。你們早些回去,另外告訴鎮上的鄉民深夜別出門,免得再遭毒手。明早你們再過來一趟,若有賊人消息,我們互通下消息。”
    李洪明大為歡喜:“好。通知鄉民的事情交給我和陳雷便是。另外,可需留下兩名丫鬟伺候?”
    謝安看出李洪明的心思,義正言辭拒絕,“多謝李老一番好意,在下已有侍女。不勞麻煩了。”
    “也是也是,謝香主的侍女自然是人間絕色,是老夫唐突了。”
    李洪明笑嗬嗬的拱手離去。
    偌大的三進院裏,便隻剩下謝安一個人了。
    閑來無事,謝安便在院子裏演練五禽戲。
    虎尋食,鹿長跑,熊撼運,猿摘果,鶴飛翔……
    隨著招式不斷釋放,院子裏虎虎生風,響起陣陣野獸的嘶鳴吼叫聲。
    五禽戲進入了最後一個階段,而且進度過半,朝著圓滿的方向進發。
    謝安爆發出來的五禽戲威力也與日俱增。
    早已不是什麽養生功夫了,而是兼顧了五禽特性的殺伐手段。已然勝過伏陽刀法的威猛程度。甚是了得。
    踏入精肉境的謝安,配合此等五禽手段,隻覺力量得到了宣泄,一招一式之間都酣暢淋漓。
    別看謝安最近幾日都在烏橋鎮過日子,實力卻一直在勇猛精進。
    如今若是再對上洪烈,何需什麽重山刀?
    直接一手猛虎撲食,便直接把對方給撕成兩半了。
    過不多時,一陣敲門聲把謝安驚醒。
    卻是雨荷走了進來。
    手裏拿著謝安那把四十斤重的大刀,還有重弓和裝滿破甲箭的箭袋。
    謝安看到……雨荷拎著個大刀,竟然跟拎玩具似得。
    這女人……
    謝安收回心思,挎上重弓和大刀,背上箭袋出門去,還不忘囑咐,“此去危險,雨荷你在家裏等我。”
    雨荷想都沒想就否決,“那不行,我得跟著老爺。”
    謝安回頭,上下打量著雨荷。
    當初唐清雲說過,這女人武道方麵頗有成就。但成就如何,謝安卻沒底。
    雨荷似是看出了謝安的憂慮,也不解釋,而是踩著碎步走到旁邊那棵水桶粗的樟樹旁,抬起白皙的手,倏忽就拍在樹幹上。
    嘭。
    平地炸起一道刺耳的響聲,緊跟著大樹劇烈的搖晃起來,地麵都震動了下。待得一切平穩,謝安定眼看去,赫然見到樹幹上留下來一個掌印,把樹幹給打了個對穿。
    著實讓謝安嚇了一跳。
    這可是水桶粗的大樟樹啊。
    便是謝安全力出手,也無法打穿樹幹的。更別說還留下一個平整的掌印。
    這女人的武藝,無疑遠在謝安之上。
    瞬間謝安就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精肉境……肯定不止。
    鐵骨境?
    還是五髒境?
    不敢想了。
    這個侍女……了不起啊。
    好好好。
    謝安在心裏接連叫了幾聲好,但表麵上還是保持著平靜,不想讓自家侍女太過飄,“雨荷姑娘可以啊,那便一起。”
    嘻嘻。
    雨荷這才露出笑容來,上前挽著謝安的胳膊出門,“妾身跟在老爺身邊,定會保護好老爺。”
    謝安:“……”
    ……
    是夜。
    祠堂後山。
    風雪連綿,寒風刺骨。
    謝安和雨荷坐在一棵大榕樹上,警惕的看向周圍。
    便是謝安,都需要持續運轉體內的熱流,化作熱點流遍全身,才能抵禦這冰雪寒天。而雨荷卻跟沒事人一樣,坐在旁邊的大樹杈上,一雙眼睛不斷掃向周遭。
    她卻不知道,謝安一直在盯著她,估測她的實力。
    “老爺,按理說煉屍堂煉製出一具青木黑屍很不容易,視若珍寶。不會讓青木黑屍輕易下山,這也是當初達成過協議的。此番在這裏出現青木黑屍,很不尋常。”
    謝安這才緩過神來,“什麽協議?”
    “妾身也不知其中內情,都是從陳青狼那裏聽來的。好像是一位南陽府的大人物,和煉屍堂達成協議,不允許煉屍堂的人下山。”
    “南陽府的大人物?”謝安越發感覺煉屍堂不簡單。
    不過想想也感覺合理。
    煉屍堂乃是前朝國教長生教的旁支,那是何等強大的存在啊?
    國教啊。
    即便是國教的一粒灰落下來,都足夠震懾一方了。
    然而,煉屍堂遁入大陰山之後……多年來,方圓的村鎮竟然沒遭到滅頂之災,這就不合理。
    如果是南陽府的大佬和煉屍堂達成了協議,那就正常了。
    南陽府……這是很大一片疆域。
    大乾朝信奉道門,建國之後尊道門為國教。
    州府郡縣的數量,一律參照道門的三十六重天。
    故而,大乾朝劃分三十六州,每州劃分三十六府,每府劃分三十六縣。就連每個縣下轄的鄉鎮都是三十六個。
    可見大乾朝對道門的崇拜程度,簡直融入骨髓了。
    而青烏縣,就是南陽府下轄的三十六縣之一。
    雖然謝安沒出去過青烏縣,但是根據長輩們的口述,以及在白羽堂口藏書樓翻閱的古書。大概知道,南陽府的疆域麵積,至少抵得上前世的XZ+內蒙+外蒙+XJ。
    而南陽府的知府大人,是正四品。
    可見大乾朝是真的很強,很大。都不知道一個科技落後的帝國,如何控製得了這麽大的疆域……
    至於那位壓蓋煉屍堂,並且讓煉屍堂達成協議的大人物,不用說也知道……必然是手眼通天的絕世人物了。那絕對是現在的謝安無法想象的存在。
    就在謝安愣神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細微響動。他立刻收回心思,循聲看去。
    隻見在前方的荊棘叢中,慢慢的走出來一個黑不溜秋的家夥。
    外形似人,高約五尺,身材削瘦。皮膚黝黑,滿是褶皺,雙眸裏麵發出綠色的光,張開嘴巴的時候,露出四根尖長的獠牙,森寒可怖。
    果真和雨荷之前形容的一個樣。
    謝安舉起重弓,背靠樹幹,右手從後背的箭袋裏掏出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上,慢慢拉開四石重弓,箭頭瞄準那可怖的家夥,隻待它進入有效射程內。
    雨荷低聲道:“是隻小黑屍,還沒發育成型。估計是偷偷跑出來的……老爺,你的四石弓射不穿它的骨肉,但可以打疼它。一會老爺用箭矢封鎖它的走位,別叫它跑了。我下去逮它。”
    聽聞雨荷要下去逮它,謝安大為吃驚,連忙拽住雨荷,“不行,太危險了。”
    雨荷給了謝安一個安心的眼神,“老爺放心,我如今是五髒境的武者,拿捏它輕輕鬆鬆的。就是它太靈活,老爺封路就行。”
    謝安:“……”
    五髒境……
    如今……
    這凡爾賽的。
    過分啊!
    謝安吭哧吭哧兩年,才踏入精肉境。現在告訴謝安,身邊一個小侍女,竟然是五髒境……這老爺是真的不好做啊。
    以後雨荷要給自己捶背捏背,還要暖床……這叫謝安如何坦然接受?
    罷了。
    好在謝安年紀大,看的開,便鬆開手,“小心啊。”
    “老爺放心,我心裏有數。”雨荷忽然從腰間的腰帶位置解下一根長鞭,往前一揮,長鞭就掛住了七米外的樹幹,然後雨荷借力往下一蕩,整個人輕盈如秋風裏的落葉一般直接衝出三十米外,落在了青木黑屍旁邊。
    “桀桀桀。”
    青木黑屍見到有人靠近,立刻發出沙啞的叫聲,目光發亮,獠牙張開,對著雨荷就猛撲而去。顯然把雨荷看成美味的食物了。
    奈何這食物看著是美味,但是有刺啊。
    就在黑屍即將撲倒雨荷的時候,忽見雨荷身形靈活如蛇,避開了黑屍的撲咬,順勢繞道黑屍後方,一手拽住黑屍的胳膊,順勢發力折彎。
    別看雨荷身子骨削瘦,但頃刻間爆發出來的力量卻相當驚人,竟然直接把黑屍的右手給折斷生撕下來。
    “嗚嗷!!”
    黑屍發出格外淒慘的叫聲,猛然朝前方的荊棘叢中竄去。
    速度快的嚇人,便是雨荷都追不上。
    “老爺!”
    咻!
    一根箭矢破空而來,瞬間射在黑屍的後腦勺。
    讓謝安感到意外的是,如此強勁的破甲箭,便是一塊鐵,也能插出個小洞來。射在黑屍的後腦勺上,竟然發出“當”的一聲巨響。似金屬對撞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