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衝血境,堂口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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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那教書先生?
    立春小成之後,謝安五感更進一步,目力已經達到了相當變態的程度。饒是如此,謝安都隻是懷疑,卻不敢確定。
    雖然相貌有幾分相似,但眼前這女子和教書先生的氣質截然不同。
    便是謝安的五感,都無法察覺出其中端倪。
    為了不失禮,謝安淡淡笑道:“原來是雨荷的長姐,快快請進。”
    謝安可不傻……哪有氣質外貌如此迥異的姐妹?
    估摸著這個女人就是雨荷之前守歲的時候,念叨著的小姐了。
    由於雨荷家中來了人,謝安多少顯得有點拘束,本著能不吩咐雨荷就不吩咐的原則,免得引起其長姐的不適感,也是對人的一種尊重。
    親自泡茶,親自捯飭廚房。
    “老爺,怎麽能讓你動手,我自己來。”
    “沒事,你去陪你家長姐說說話便好。”謝安表現出很通情達理。
    主要是這位“長姐”帶給謝安很特別的感覺,自打這女人進屋後就沉默寡言,倒是一雙清澄的眼睛四處流轉,仿佛在打量謝安的居所似得。
    談不上高冷,就是清清淡淡的,嫻靜雅致。
    “不用麻煩,我就是路過,喝杯茶就走。”
    然後,這女人就真的喝了杯茶,然後起身告辭,並且感謝了謝安對雨荷照顧,不過她在臨走前,瞥了眼廚房。
    “雨荷,好好伺候你家老爺。”
    嘩啦。
    她打開油紙傘,踩著雲紋靴,一步步的踏入雪地,撞破風雪而去。
    來的快,走的也快。
    搞得謝安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也沒能留下你長姐吃頓飯……”
    雨荷卻是不在乎的笑道:“老爺不必在意,小姐閑散慣了,素來獨來獨往。我去給老爺做飯吃。”
    雨荷都開口了,謝安自然不好多說什麽。
    他是邀請了人家長姐吃飯,這不是被拒了嘛。
    那也怪不得人了。
    雨荷歸來的第一頓晚飯,謝安吃的很仔細。
    往後,謝安的日子重新歸於平靜。
    雖然做了堂主,按理說會更加操勞。但是因為謝安的手下給力,倒是給謝安節省了大量的時間。
    陳慶,張林,林雲三個香主,在不同的崗位上各展所長,而且都向著謝安,不存在內耗什麽的。整個堂口的氛圍都煥然一新,精神麵貌非常的好。
    至於梁誌,因為是賬房先生,而且黑市的賬目很大,倒是脫不開身,但也做了血嶺黑市的大執事。也算是極大的提升了。
    倒是王祥,在碼頭幹的不錯,隱約有做香主的能力了。
    這些,謝安都了如指掌。
    有一批得力幹將,堂主做的才輕鬆啊。
    謝安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練功。
    日子和往常並無明顯不同。
    雖然不缺錢了,待遇好了,人也有了權勢。但到了謝安這把年紀,真不至於過於興奮和飄什麽的。謝安花銷不大,也很少出去搞什麽視察活動,甚至都沒怎麽訓話。
    反而,很多事都讓雨荷代勞。
    漸漸的,整個堂口的人都認識雨荷,還把雨荷當成了謝安的傳聲筒,話事人。便是陳慶見了雨荷都畢恭畢敬的。
    如此一來,謝安就更加輕鬆了。簡直可以做甩手掌櫃了。
    但謝安也知道,有劍不用,和沒有劍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就譬如此刻的謝安,有權勢,他卻不喜歡顯擺。若是沒有權勢,謝安知道……自己根本過不上這般安穩舒心的日子。
    深刻理解這一點後,謝安便越發的珍惜機會,勤勉練功了。
    不知不覺,又一年零三個月的時間過去。
    謝安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足足三十四個年頭了。
    也是加入虎狼門的第四個年頭。
    過去一年裏,發生了很多事。
    王祥憑借非凡的努力,踏入了精肉境。加上打理水燈鎮挺好,謝安讓他做了香主。而謝安也因為打理堂口有功,代堂主的“代”便去掉了。
    坐實了白羽堂的堂主。
    而李少雲也脫離了血嶺黑市,前往南陽府城參加舉人考試。
    烏祠早早就建立好了,添加了謝氏,每年的清明節,謝安都是要跟著李洪明和陳雷,帶著數以千計的鄉民,去往祠堂進行祭祖……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都意味著謝安的生活,地位越來越高。
    不過謝安最關心的還是屍人。
    沒有不死氣,長生命格遲遲沒有提升,導致明玉功的進度提升速度很慢。
    三月初三。
    細雨朦朧。
    謝安一如既往的坐在房間裏調運胎息功。
    【胎息功:神光現(980/1000)】
    “還差最後二十個點了。感覺最後部分的難度非常大啊。約莫要完全圓滿,才能看見明月……”
    接連爆肝數日,仍舊不見提升,謝安隻得作罷。
    耗費將近四年的時間,能把胎息功肝到即將圓滿的程度,已經屬於非常變態了。
    謝安是知足的。
    收攏心思後,謝安拿起大闊刀,到院子裏演練重山刀。
    隨著陣陣刀風炸響,隱有撕裂空氣之勢。院子裏的兩棵蔥鬱的大樟樹都在搖晃不止。謝安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引起地麵微顫。
    經過兩年多的爆肝,謝安的重山刀已經踏入了第五重。
    壓刀,養刀,拔刀,重山……一重山水一重關,水闊天高刀自成。
    重山分九重。
    當初孟虎用三十年養生功夫的根基,之後耗費八年大成。
    謝安兩年有餘,練到了第五重。
    雖然天賦不算出色,但是謝安努力啊,堅持不懈的努力……這就沒幾個人能做到。隨著胎息功接近滿額,謝安的潛力也逐漸釋放出來。
    第五重的重山刀,已經相當變態了。
    更何況,謝安蟄伏一年零三個月之後,武道境界也從五髒境,達到了驚人的衝血境大成,距離淬煉出內勁,成為內勁武師,隻剩下最後一步了。
    相比謝安在過去一年在權勢地位名望上的進步,武道和養生功的進步,才是最誇張的。
    簡直駭人聽聞。
    要知道,整個虎狼門的武師,也不過一手之數。
    七大堂口之中,白羽堂屬於墊底的。一個墊底的堂主,能把武道修為幹到接近武師的水平……多少人想都不敢想。
    演練完重傷刀後,謝安氣喘籲籲的停下。
    “重山刀不愧是青烏縣的頂級武學,即便我有如此雄厚的力量和身體素質,持續一個時辰的全力爆發,也會感到筋疲力竭。”
    別人哪怕修成重山刀,隨便砍幾下也就力竭了。
    謝安能演練一個時辰……
    簡直變態的不行。
    呼!
    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謝安再次盤坐下來,運轉明玉功。滯留在絳宮之中的熱氣,已經有嬰兒拳頭這麽大了,發散全身,滋養疲憊的肌肉。
    不過一刻鍾的時間,謝安再次元氣滿滿。
    毫無疲憊虛脫之感。
    謝安覺得,這大概是明玉功的一大好處。
    恢複快。
    若是個正常的衝血境高手,筋疲力竭之後,需要經過一天的時間才能恢複,除非服用一些複蘇類的藥丸才能縮短時間。
    就好比一個普通的運動員跑完一次馬拉鬆,沒有一兩天時間根本無法完全恢複。肌肉和骨骼,都需要足夠時間來放鬆恢複。
    可是明玉功進入第三個節氣之後,一刻鍾就滿血複活。
    實屬變態。
    謝安立刻調開麵板。
    【明玉功:驚蟄15/100】
    兩個月前,謝安把第二個節氣雨水給幹滿了,身體再次經過一次洗滌雜質的過程,肉身更進一步。而提升之後的肉身,又可以反過來加持武道的進步。
    已經形成了良好的循環。
    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不過謝安也是有愁緒的。
    “二十四個節氣,越往後的進度越慢。立春和雨水,一個不到一年,一個超過一年多一點。而驚蟄……估計要一年半。
    按照這個進度,需要……五六十年?才能明玉功大成。”
    謝安看了眼餘年剩下的48載。
    餘年提升的速度也很慢了,不過他倒是不慌。隨著明玉功的提升,餘年也在增長。不至於到死都練不成。
    但是五六十年……
    是一個非常誇張的時間跨度,便是年過半百的謝安,想想都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到那個時候,即便自己練成了……隻怕身邊的所有人都已經死了。
    無論是兩個愛徒,還是雨荷,或者林雲張林王祥他們……甚至連小紅糖都是個老婆子了。
    想到這樣的場景,謝安免不得感到一陣傷感。
    “不行,得去找不死氣。找大陰山的屍人……隻要提升長生命格的融合度,明玉功的進度就會加快。”
    謝安並非一個執念於事務的人,但提升進度這件事,刺激到了謝安,讓謝安產生了緊迫感。
    謝安並不想孤家寡人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樣未免太難受了。
    以謝安現在的實力,遇著銅屍……一拳就能將其打死。多多益善……可是過去一年時間裏,周圍並未出現銅屍。連青木黑屍都沒出現。
    似乎大陰山煉屍堂剛剛露出的爪牙,又收了回去。
    這讓謝安有點納悶。
    “對了,還有那個仙寶……”
    謝安忽然想到了仙寶,立刻去往廚房,挪開堆放的幹柴,從地麵摳開一塊青石磚,從裏麵拿出來個布袋子,打開麻布袋,便是紅色的方形盒子。
    由於雨荷如今充當著近乎副堂主的身份,在外麵幫著謝安忙活諸多事務,倒是無法時刻在謝安身邊,這給了謝安不少獨立相處的時間。
    這樣的老爺和侍女距離,謝安感覺非常的合適。
    “早就聽聞需要修煉明玉功才能打開這盒子的鎖孔,如今我已經修成了兩個節氣。或許可以試試?”
    為了確保萬一,謝安從口袋掏出一個鐵棒。
    小拇指大小,三寸長。
    這可不是普通的鐵棒,而是謝安找了個鐵匠老師傅,耗費很大的代價,從三哥送的那塊玄鐵上弄下來一塊,然後打造成這個模樣。
    先前這盒子的鎖眼能夾斷木塊,也能夾斷普通的鐵塊……那就試試玄鐵。
    天外玄鐵,夠硬了吧?
    然而,謝安插進去之後,隻聽“哢嚓”一聲。
    玄鐵,斷了。
    嘶!
    謝安感到一陣失落。
    就這塊玄鐵,謝安用五重重山刀都斬不斷。竟然被這鎖孔輕鬆夾斷了……
    還真就要明玉功大成?
    用手指捅進去?
    萬般無奈之下,謝安隻好把仙寶盒子放回原地,同時把旁邊的一個裝滿水的小罐子拿出來,喝其水,以泄憤慨。
    就這時候——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謝安去開門,發現來的是雨荷。
    “老爺,你快跟我來,出事了。”
    謝安跟著雨荷匆匆來到配藥房,看見陳慶滿身鮮血膿皰的躺在擔架上,嘴角不斷的在流血,傷勢很重。
    見到謝安,陳慶掙紮著抬起手,緊緊握住謝安的手,“謝堂主,快,快去騎兵營。那裏出事了。”
    正當謝安要問詢原因,陳慶指著旁邊的一個青年,“這個是我培養的副手,阿七。銅皮境武者。他知道事情的經過。”
    許是因為知道陳慶說話困難,阿七紅著眼睛道:“謝堂主,騎兵營一直紮住在大陰山腳下的古婆村。經常在山下附近巡邏,偶爾也會派人入山巡查。為的就是防禦大陰山的妖人跑下來。
    之前陳香主練兵有方,大家謹慎巡邏,並無出現差錯。可就在三天前,開始有馬兒莫名被吃掉,化作幹屍。還有騎士也跟著失蹤。
    陳香主安慰大家,親自出門巡邏,守夜。
    就在今早淩晨時間,忽然遇到兩頭怪物,衝進騎兵營,殺了我們十幾個兄弟。陳香主拚死護著兄弟們躲藏逃離,才救下一眾兄弟。他們都躲在騎兵營的地窖裏……時刻麵臨被怪物撲殺吸食……”
    陳慶忽然翻身下地,一把跪在地上,懇求道:“謝堂主,那幾十個兄弟,都是我陳慶手把手培養出來的。慶欲把他們培養成咱們堂口的精銳,不想慘遭橫禍。這是騎兵營最核心的力量,也是咱們堂口防禦大陰山匪徒的先鋒。還請謝堂主慈悲,想辦法解救。”
    嘭。
    陳慶一頭磕在地上,“我知道這很危險,但慶已經盡力了。還請堂主設法搭救,不要讓他們白白犧牲。”
    屍人……又出現了!?
    謝安第一個情緒……狂喜!
    隨後,才為陳慶的舉措所動容,“陳香主放心,我非方白羽。雖然行事謹慎,但也絕對不會放任手下叫怪物肆意欺淩。更何況,陳香主過往一年為我堂口操練騎兵,勞苦功高,謝某豈能讓大家心寒。你且好好養傷。
    阿七,帶路!”
    阿七聽聞這話,大喜,“我現在去叫人。”
    謝安阻攔:“不必,怪物凶殘暴戾,尋常子弟不是對手,過去非但會驚擾怪物,還會徒增傷亡。就我和雨荷去就行了。
    你去門口等我,我去拿兵器就走。”
    阿七激動的落淚,“是。”
    陳慶更是嘶聲力竭的道謝,“堂主高義!”
    ……
    方圓六鎮,最靠近大陰山的,是古婆村。
    一個靠采藥和狩獵為生的村莊。
    這民風淳樸,也彪悍。
    而白羽堂的騎兵營就常年紮住在這裏。任務隻有一個——防禦大陰山土匪。
    這是當初虎狼門設立白羽堂的初衷,也是和官府達成的協議。
    畢竟官府和衛所多次出兵圍剿都失敗了,還損失慘重。也隻好指望虎狼門這個江湖門派了。
    先前方白羽在的時候,騎兵營很閑散。惹得村民們很不愉快,和村民的關係也不好。自陳慶上任之後,情況大為改觀,得到了村民的極大認可。
    最靠近大陰山腳下的,便是騎兵營,是一個馬場,還有一些零散的建築,還有演武場等等。
    此刻雖然是下午時分,但是天空下了一場大暴雨,烏雲籠罩,陰沉沉的,幾如黑夜。
    營地裏到處都是屍首,血跡,還有被吸成幹屍的馬兒和白羽堂子弟。
    堆積雜物房的地窖裏,烏泱泱的聚集著五十多個人。
    有漢子,也有老人和孩子。
    不少都受了重傷,鮮血淋漓的,有的孩子嚇哭了,做娘親的便死死捂著孩子的嘴。生怕發出動靜,引起外麵怪物的注意。
    因為練兵的子弟常年居住在這裏,妻兒過來探望的時候,也會來這裏居住一段時間。畢竟過去很長時間沒出事,大家也沒覺得會什麽危險。
    不成想……
    “陳領隊,怪物就在外麵,一直沒有離去。它們嗅覺靈敏,遲早會找到這裏。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是啊陳領隊,陳香主為了護持咱們,已經身負重傷。他說去堂口求援……就陳香主的傷勢,能不能趕到堂口還是個問題。”
    就這時候,地窖外麵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還有怪物的“桀桀”聲。
    所有人聽著聲音都感到發毛,身體縮在一起。
    有人說。
    “陳領隊……它們越來越近了!”
    “陳領隊,我不想死啊。我還有老婆孩子呢,他們就在旁邊……”
    有人哭,有人發抖。
    陳領隊掃了一眼靠火把照明的地窖,特別是看到不少婦女孩童,最後咬牙道:“男人拿刀,把婦女孩童護在後麵。如果不可避免要死,那麽……一定要讓婦女孩童,最後死!”
    說完,陳領隊拔刀出鞘,血目怒視前方地窖的大門。
    後方的男人們受到感染,也都紛紛露出狠辣表情,拔刀出鞘,把老人婦女孩子護在身後。
    就這時候——
    哢嚓!
    一隻枯槁的古銅色手臂忽然擊碎大門,打出個大窟窿,緊跟著探進來一個猙獰的怪物腦袋,露出綠油油的目光,森寒的獠牙。
    “我看見你們了,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