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頂級重禮,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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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的心跳有點快,他覺得還是要先穩定一下情緒較為合適。
於是謝安拆開係帶的手略微停頓了一下。
這一停頓,周圍人的小心髒立刻就懸到了嗓子眼,紛紛看著謝安。
趙青兒還催促問了句,“謝總司,怎麽停手了?”
謝安找了個說法,“長公主恩重,在下心頭惶恐。”
趙青兒深以為然,“這倒是……我跟著長公主在南陽府也有些年數了,還從來沒見長公主如此器重某個人。”
陳鐵則笑嗬嗬道:“謝兄助力長公主剿滅煉屍堂,立下不世之功。再多的恩賞,都是名副其實。”
謝安暗歎陳鐵真是會說話,叫人聽了實在舒服的很。
待得心頭完全平複好情緒,謝安才解開係帶,緩緩展開卷軸。
卷軸上除了寫著一份約書,還有一塊半個巴掌大小的紫色金屬令牌滑落在桌麵上。
大家的瞳孔也跟著卷軸展開而逐漸放大。
嘶!
趙青兒和魏浩然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氣,聲浪比上次還要大。
特別是趙青兒,再也無法淡定,“太一道教主親傳的身份令牌,上麵刻了名字,還有太一道的圖騰,還有加蓋了教主的私人印章!
這是多少武師夢寐以求的殊榮啊。當年我父王為王兄求一份親傳殊榮,多次去求教主都沒成。”
魏浩然同樣豔羨不已,“我父親也是如此。教主性情高傲又孤僻,執拗起來連陛下的麵子都不給。還是長公主厲害。這已是無上的重禮了。”
相比大夥兒的震驚,謝安自然也是震驚的,不過他震驚的點不一樣。
這份卷軸的內容,謝安之前就見過。
初次和蘇玉卿談合作的時候,她就給了自己一份約書。
至今謝安還保存著呢。
謝安仔細查看,再聯想腦海中曾經見過的那份卷軸。互相對照之下……謝安發現這卷軸的印文更加清晰,恢弘。
很顯然:上次蘇玉卿來的匆忙,帶的親傳約書屬於草稿,並沒有寫入謝安的名字。
而這份約書,卻明確寫了謝安的名字。
更何況,還附帶了一個太一道教主親傳的身份令牌。
蘇玉卿等於是把當初的承諾給兌現了。
謝安擊碎大銅鍾,幫著蘇玉卿破開百年死局,在地底煎熬了四年。蘇玉卿也不吝嗇,欣然兌現大禮。
這筆交易,做的爽快。
聽了魏浩然和趙青兒酸溜溜的說辭,謝安自然知道這身份令牌的分量,遠在五品總司的委任狀上。
皇族是貴,官職是好,爵位是稀缺。
但這些都是朝廷能夠自由把控的,說白了也就是皇族一句話的事情。
但是太一道乃是國教,武鎮天下。大乾還需要依靠道門的力量維持朝廷秩序,統治四海八方。
那麽,道門的東西,就不是皇族想要就能要的了。
這麽一想,謝安感覺自己這一次的收獲太大了。
四年的煎熬,太值了。
而且,謝安總感覺這位長公主對自己好的有點過分了。
他破大銅鍾,的確立下大功。
但這份功勞,不足以如此。
蘇玉卿的操作,讓謝安感覺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謝安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似乎這女人知道自己練成了明玉功似得……可這不合理啊,連雨荷都不知道自己練成了明玉功,她如何知道的?
可具體又想不明白。
這女人的心思太深了。她到底要幹嘛?
便是謝安兩世為人,也琢磨不透。
愣神許久,謝安才緩過神來。
相比五品總司的委任狀不同,對於這身份令牌,謝安並未猶豫,直接就揣兜裏了。
太一道身為如今的國教,武鎮天下不說,還精研長生之術。比曾經的長生教可要強大很多。這身份令牌可是護身符啊。將來謝安未必不能去和教主坐而論道,探討一番長生之道。
魏浩然看著謝安收起令牌,羨慕得眼睛都要滴出水來了,“恭喜謝總司,得長公主如此器重。假以時日,前程不可限量。”
趙青兒酸溜溜的恭喜,“恭喜恭喜。”
陳鐵心頭也是豔羨不已的,他爹是大乾的大國匠,鑄造過不少神兵利器,地位超然。他也想入太一道做親傳,卻沒成功。
隻不過陳鐵性子沉穩,不驚不喜,笑嗬嗬道:“恭喜謝總司。三份卷軸,分量越來越大。不知道第三份卷軸,又是何等大禮?!”
謝安衝大家環圈拱了一手,然後壓下心頭的激動,拿起第三份金色的卷軸。
有了前兩份卷軸的經驗,謝安展開第三份卷軸的時候心頭已經比較淡定了,不過期待卻很大。
隨著第三份卷軸展開,大家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瞪大眼睛盯著。
等到卷軸完全展開,大家有點懵。
謝安也愣了下。
卷軸是空白的,但是加蓋了一個大紅色的印章。
趙青兒不解,“誒,怎麽是空白的?”
陳鐵稍許愣神,隨後笑著給出解釋,“你們不認識這印文麽?”
有了陳鐵的提醒,謝安的注意力才落在了那印章之上。
這顯然不是國璽印文。
國璽印文足足有成年人的巴掌這麽大。
而這個正方形的印文,印邊長大概三厘米,是陽刻的紅字白底,九疊篆文,共十四個字。若是不熟悉印文的人,看起來會很生疏,辨認難度大。
謝安方才也沒看出來印文的內容。
趙青兒和魏浩然湊過去看,也沒看出來。
陳鐵笑著解釋:“太平公主行宣差南州總管之寶印。”
謝安聽了心頭很是吃驚。
原來蘇玉卿的公主封號,就是太平公主。
太平,寓意天下太平。
倒是很符合謝安對這位長公主的印象,她的確有這樣的大誌向。
但是……謝安總是聯想到前世唐代的那位太平公主,憑借著女皇小女兒的身份,逐步登上朝堂舞台。,並且展現出極高的智慧和手腕,積極參與多次宮廷政變,最後在權傾朝野。
然而,那位太平公主的權力欲望和政治野心,最後引起了唐明皇的不滿。最後,太平公主涉嫌謀反,被唐明皇發兵擒獲,賜死於家中,陪葬在乾陵。
甚至於,唐明皇當初能夠上位皇太子,還是得益於太平公主和當時身為臨淄王的李隆基一起發動的唐隆政變。
可以說李隆基這個太子,還是太平公主扶持上去的。最後……
謝安唏噓不已。
帝王世家,親情多寡淡。因為牽扯的利益太大,古往今來不少弑兄殺父的例子,也有皇帝賜死兒子的事情。屢見不鮮。
不免為蘇玉卿的未來擔憂。
稍許愣神,謝安才緩過神來關注印文上的其他信息。
這印文上的信息量非常巨大。
宣差,便是皇帝特派的使者,換做謝安所在的前世,就是欽差大臣的意思。
行宣差南州總管……便是蘇玉卿以欽差大臣的身份來總管巡查南州。其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至於寶印二字,身為老朝奉的謝安,自然有所了解。
在大乾雕刻印章,分為陽刻和陰刻,陽刻就是將文字以凸起的形式展現,印出來是紅字白底,代表權威和正式。多用於正式的官方場合。
陰刻就是將文字刻入物體平麵之下,印出來是白字紅底。
而且大乾對印章的稱呼也很有講究。
隻有天子的印章才能稱之為璽,親王以上的叫做寶(通常為寶印),郡王以下的官員叫做印,私人的叫做圖章。
誠然,謝安知道各個朝代對印章的稱呼有所不同。比如前世的漢代,雖然承襲了秦製。但除了皇帝的印章為璽之外。皇後,皇太後,太皇太後以及諸侯王的印也可以稱之為璽。
不過大乾對這一塊管的更為嚴格。天下隻有一個璽:天子璽。
而長公主雖然不是爵位,但地位和親王等同,加上有了封號,是可以用寶印的。
這寶印一出,謝安大概就知道蘇玉卿的布設了:此番來南陽府布設二十幾年,並非隻為了剿滅長生教餘孽,而是誌在整個南州。
就在大家愣神的時候,陳鐵道:“這意思還不明白麽。將來謝兄若是有所求,可以自行填寫內容。這已經是頂級的大禮啊。我朝能得如此賞賜的,百年來也不過寥寥數例。”
眾人恍然,驚歎不已。
“果然是頂級大禮。”
“恭喜謝總司!”
“……”
陳鐵揮手道:“好了,大家留給謝總司單獨些許時間,好好消化這些大禮。
雨荷姑娘,請跟我來。長公主也給你留了禮物。”
隨著眾人離去,整個房間都空曠下來,隻剩下謝安一個人坐在茶桌旁愣愣出神,他拿著空白卷軸,凝視著欄杆外的大半個青烏縣城,看著櫛比鱗次的建築,街道上來往的馬車人流。
如果說前兩份卷軸,讓謝安感到驚喜的話。
那麽第三份卷軸,就讓謝安感到很大的壓力了。
加公主寶印的空白卷軸,就相當於半份聖旨了。
自己想要什麽,想幹什麽……直接寫上去就是了,立刻就生效。
給自己封個四品三品大官,或者索要其他什麽寶物……原則上都是可以的。
這份禮物,太重了!
如果謝安承接這份寶印卷軸,那就真的成了長公主的人。一輩子都會被釘上長公主的標簽。
這固然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待遇,一步登天啊。
但謝安卻知道,一旦接受,便身不由己了。
“算了,不去想了。我隻想尋些資源練武,低調修煉長壽之法。朝廷也好,長公主也罷。若是對我修煉有利,便可交換資源,互惠互利。若是不符合我的構想,那就保持距離,不要輕易卷入其中。”
謝安打定主意後,心頭也就有了定海神針,不至於被外物所引誘,便沒那麽多猶豫的。
心頭定下,思路也就清明。
“教主親傳的身份令牌,五品總司的委任狀可以留下想想。這對我將來修行都有極大好處。至於這份空白寶印,還是回絕了吧。”
謝安做出了決定。
過不多時,陳鐵三人帶著雨荷回來了,雨荷的心情很好,一路上有說有笑的。看來長公主給雨荷的好處也是不少。
謝安打算告辭,然後去唐家堡看望唐大哥。
嗯,他也想念小紅糖了。
都四年沒見。也不知道小紅糖如今是否長成個小姑娘了。
恰時,陳鐵開口,“謝總司,在下略備了些薄酒,若是不趕時間,先喝上兩杯再離去不遲。”
受了人家的大禮,謝安自然不好回絕,便答應下來。
……
黃昏,夕陽斜掛山頭。金色餘暉灑落在青烏縣城,把這座邊荒的小城映襯的金燦燦。
街道上人來人往,兩側店鋪紛紛點亮燈火,繁華似錦。
謝安和雨荷兩個人並排走在街道上,閑散漫步。
聽著兩側攤位上的吆喝叫賣,街坊鄰裏的碎嘴,謝安心頭感到難得的輕鬆愜意。
人到底是群居動物,在地窖裏待得太久,就渴望聽見人的聲音。
雨荷很親切的挽著謝安的胳膊,“老爺,咱們現在去哪裏?”
謝安道:“今晚就在縣城落腳好了,去我那倆個徒兒給我買的宅子裏瞅瞅。對了,你家小姐都賞賜你什麽了?”
雨荷笑嘻嘻的打了個啞謎,“你猜。”
謝安愣了下。
若是個尋常小姐,謝安還能猜一猜。
可這位長公主心思太深了,完全揣摩不出來。
最後,謝安搖頭笑道:“我猜不出來,不過瞧你這麽開心……肯定給了你最想要的禮物。”
“老爺真聰明,小姐給我自由了。”
自由……
謝安忽然有點心酸。
原來雨荷和自己一樣,都是有賣身契在的。
雨荷看出了謝安的想法,解釋道:“不是老爺想的那樣,我自小就出生在長公主的府裏,便是長公主的人。小姐對我挺好的,但這一次小姐讓我離開了公主府,以後也不必受到公主府的約束。從現在開始,我便是個自由自在的大乾子民了。”
“原來如此。”
看到雨荷這般開心,謝安心頭很欣慰。看來這位長公主還可以,雖然心思深,但品德還算靠得住。
雨荷忽然低聲道:“真沒想到,那位金老孺人,竟然是前朝的皇後。長生教教主,仙後……還是大祭司金海兒的小姑。”
方才吃飯的時候,陳鐵就把這事兒給說了出來。還說成立青烏鎮魔府司有相當部分原因,就是找到這位金老孺人。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謝安蹙眉:“那位諱海鳴陳公,應該就是前朝的天保皇帝了。”
回想起當初的經曆,謝安心頭免不得感到一陣後怕。
那位坐在神龕裏的女人,竟然是前朝皇後。還是長生教教主,聯合陳公一手締造了天寶一朝,延綿國祚三百載。
都是手眼通天的絕世人物。
謝安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和如此大人物產生交集。
更可怕的是,那位前朝皇後兼長生教教主……竟然從通道口爬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也不知道那位仙後是否看見了自己和雨荷的樣子,若是看見了……還了得?
這女人可比李長春要李長春可怕太多。
想到這裏,謝安不由捏緊了兜裏那個太一道教主親傳的身份令牌。
雨荷問:“那青烏鎮魔總司,老爺還做不做?”
“此事我還需要再想想。先回去吧,”
按照韓立之前說的地點,謝安來到了銅鑼巷,找到自己的宅子。
宅子位置不錯,幾十步路就是永安當。旁邊還有幾家規模不小的當鋪,倒是和謝安的老本行對得上。
距離唐家堡也不過三裏路。
宅子不算特別大,但很精致,白牆黑瓦,飛簷翹角,院中的石榴樹長高了,有幾根樹枝探出院牆,掛著沉甸甸的半紅石榴。
紅色門頭上的“謝府”兩個字很是有歸屬感。
白羽堂賣給了巨鯨幫,那堂口沒法住了,謝安便想著這裏以後便是自己的家了。
有兩個徒兒在,還有個雨荷。
都是自己極為珍視的人,住在一起……也挺好。
唐家堡也離得不遠,當初謝安可是答應過唐正陽,要照拂唐家堡的。也在不遠處,位置就很好。
收起心思,謝安拉起門上的銅環,扣了三下門。
咚咚咚。
“師傅,你可算來了!”開門的是賀春利,見到謝安就露出狂喜的笑容,趕忙迎接謝安和雨荷入內,然後關上大門。
入門就是一個小型的演武場,兩側擺放著兵器架,韓立正在練習劍法,看到謝安後也沒停下,“師傅,你看我這一手劍術如何?”
謝安隨意瞥了一眼,“哪學的?”
“威盛武館呐,陳教習是個衝血境的劍客,鑽研劍術十餘年。人才三十出頭,再有一兩年就能破武師,前途無量。武館很是器重。”
謝安笑道:“你這劍術舞的是有模有樣,但起承轉合之間過於生硬,而且招式虛浮。定是陳教習沒有把真功夫教給你。回頭買上兩壺老酒,逢年過節多去看望。多孝敬幾次,人家才把真功夫傳給你。”
韓立驟然停下,猛拍大腿,“媽的,我就一直有這種直覺,還是師傅看的透徹。”
謝安無奈苦笑。
謝安雖然不精通劍法,但是刀法和劍法有諸多相通之處,加上謝安明玉功出了極高火候,五感過人,稍微瞅上兩眼,就看出弊端了。
越過演武場,繞過照壁,走過垂花門便進入正院。
這宅子是三進院,方才謝安走過的是前院,
入了正院,左右兩側分別是東廂房和西廂房,正前方是正房,連著正房的是東耳房和西耳房。再後麵便是後院了。
後院就是廚房,以及給女仆們居住的後罩房,馬廄等等。而男仆們一般住在前院的倒座房。
賀春利早早就安排好了,給謝安入住正房,雨荷住在西廂房。而韓立和賀春利就住在前院的倒座房裏,倒是非常的有心。
“師傅,你之前的東西我都放在客廳了,你有需要就喊我一聲。我和韓立在前院忙活。”賀春利安排妥當之後便興致衝衝的走了。
謝安進入客廳清點了一下物品。
冰髓,保植樹墩,還有兩塊包裹好的靈牌。一樣不少。也沒有拆開過的痕跡。
之前在鎮魔司門口的時候,謝安就把這些東西讓賀春利帶回,
冰髓和靈牌倒是沒什麽好保存的,就是保植的樹墩……離開了泥土,可別死了。
“雨荷,你去打桶水來。我去院子裏挖個坑,先把這樹墩種土裏再說。”
兩人一番捯飭,總算把樹墩種在院中東南角了,還澆灌了一大桶井水。
看這樹墩鬆鬆垮垮的模樣,就好像隨時要死掉似得。
不過謝安也沒辦法,就這條件和專業水準。看看蘇玉卿怎麽回信再說。
忙完這一切,已經到了深夜。謝安洗了個澡,隨後倒頭就睡。
他太累了。
急需休息。
翌日,謝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充足的睡眠比胎息功要舒服,身體得到了極大的恢複。他打了幾遍養身功,徹底適應全新的身體才洗漱穿衣。
倆徒兒早早就去威盛武館學藝,還留下小紙條:早飯已經備好。
飯後,雨荷列出清單,去采購生活的物件兒。而謝安則買了幾串冰糖葫蘆和糖人,外帶一份糕點。帶上兩份卷軸,直奔唐家堡去。
除了看望小紅糖外,謝安也想找唐正陽問問太一道親傳和五品鎮魔總司的事情。
唐正陽活了上百年,知道的比謝安多多了。參考唐大哥的意見,對謝安來說極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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