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神兵紫芒刃,四載重逢!
字數:24374 加入書籤
隨著掌心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一個通靈鑒印湧現出來,環繞在鑒印外圍的彼岸花發出陣陣光圈。
白狐看到這鑒印的瞬間都感到大為詫異,眸子變的分外明亮。
下一刻,謝安的手掌接觸在白狐的頭頂。
嗡!
白光綻放,鑒印震動。
過不多時,白狐的頭頂竟然被蓋下了一個鑒印。隨著鑒印沒入白狐體內消失,謝安驚駭的發現自己和白狐之間建立了某種特殊的聯係。
雙方可以直接用意識交流。
類似……打電話。
這也太神奇了啊!
白狐也發現了這一點,同樣十分詫異。
它想表達什麽,不需要開口,隻需在心裏默念,謝安就會知道。而謝安也可以通過默念來進行回複。
效率非常誇張。
一人一狐多次測試,樂此不疲。
除此外,謝安明顯感覺到白狐似乎比之前更加的靈活睿智了。
“小白,你有沒有感覺其他特別之處?”
小白在雪地裏竄來竄去,格外的興奮,一番感受下來,小白給出答案:“具體說不上來,就是比之前更加靈活厲害了。腦子似乎也開光了。”
&no了一把,“你去外麵,找個十幾裏外的山頭。看看咱們能不能進行溝通。”
如果可以進行遠距離的溝通的話,那就太變態了。
意味著無論在何時何地,謝安都可以知道白狐的情況。
信息的傳遞效率,大大提升。
“好嘞。”
白狐點頭稱是,隨後一溜煙就化作一道殘影衝出了院子。
過不多時,白狐衝到了十幾裏外的山頭。
竟然還能和謝安進行無障礙的溝通。
謝安感覺到遠在十幾裏外的白狐十分高興,便讓白狐繼續去周圍巡邏,順便測試溝通的效果。
白狐欣然同意,一路跑出上百裏。
仍舊可以隨時隨地的進行無障礙溝通。
這讓謝安感到格外激動。
靈物通靈寶鏡,總算開始發揮作用了。
這並非命格的作用,也非仙法的作用,而是仙寶的作用。
如此說來,這通靈寶鏡也是一個仙寶。
謝安依稀記得陳魚兒之前說過:通靈寶鏡是火狐的本命至寶,通的是妖皇的靈,可以感應到妖皇的存在。
謝安稍作分析,覺得這火狐應該深受愛戴,妖皇才把這仙寶給了火狐,火狐因為這寶鏡才成為武聖大妖的。隻是死的早,若是繼續給火狐一點時間,未必不能成為媲美妖皇的存在。
而妖皇之所以能成為妖皇,無非是妖皇在千年前發現了武道始祖的古墓,從中得到了些許資源,就成了妖皇。
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深究。
謝安覺得自己有可能憑借這通靈寶鏡找到妖皇,然後通過妖皇找到武道始祖……隻需找到武道始祖,就可以知道此方世界五千年前發生了什麽,如何修仙等等。
所有的答案,都會浮出水麵。
嘶!
謝安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份機緣也太大了啊!
光是想想就令人感到頭皮發麻。
頗有幾分氣運之子的味道。
過了好一陣子,謝安才壓下心頭的激動:不知道多少人都想找到妖皇,更想找到武道始祖。我應該是芸芸眾生之中的一員而已。還是不能飄……
“我來看看這通靈寶鏡是否還有其他的妙用。”
謝安當即盤坐下來,催動靈氣,激發右手掌心的鑒印。
隨著灌入的靈氣越來越多,鑒印之上煥發出來的光芒越來越明亮。
除了能夠感受到周圍的螞蟻蟲子的存在和動靜之外,並無其他的功效。
等等……
我的腦子怎麽越來越靈光了?
起初謝安還以為是自己情緒過於興奮導致的,仔細感知後發現並非如此,而是腦子真的變靈光了。
換個說法就是自己的精神力量在增強。
而且增幅非常明顯。
甚至……謝安發現自己的精神力量可以滯留在鑒印之上。
這就很離譜。
在謝安過往的認知裏,精神意識隻能存在大腦之中,離開大腦都沒有意識的。但這鑒印……竟然能儲存自己的部分精神力?
委實太過嚇人。
可細想之後,謝安又覺得很合理。
通靈通靈……
所謂的靈,應該包含人的靈識,也就是精神的意思。否則自己也無法直接和白狐進行精神溝通。
那麽……能不能通靈死物呢?
比如石頭,樹木,水流……
若是如此,那就太變態了!
謝安立刻嚐試通過鑒印,運轉自己的精神力,去駕馭地麵的積雪,樹木,石頭……毫無效果。
多次嚐試,都毫無變化。
“好吧,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通靈通靈……看來隻能通靈有靈識的活物。”
謝安感到幾分失望,收手後回到了房間,懨懨的躺在長椅上,一邊喝茶一邊和百裏外的白狐溝通,就當打電話了。
剛開始的時候,一人一狐都對此十分高興。
隨著新鮮感過去,雙方的溝通欲望就沒那麽強了。
白狐表示自己還有要事要去做,不好多說,便把“電話”給掛斷了。
謝安感到好一陣無語。
接下來幾天,謝安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夯實目前的境界和基礎。偶爾有時間便外出閑逛。
馬夫人仍舊在閉關煉製先天大丹,忙碌得很。
陳魚兒也還沒出關。
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謝安隻好找到馬鐵蛋和其他的馬匪,指點他們練功。偶爾還會聽他們講一些雲州城外的趣事兒。
隨著一番相處下來,大家覺得這位三爺極好相處,能力大,還沒什麽架子,心頭越發的敬佩了。
這一天,謝安指點完馬鐵蛋武功,吃過晚飯,獨自回到院子。
陳魚兒仍舊在閉關。
謝安便一個人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七寶玲瓏盒,把五色蓮花放在窗台上吸收雨露。又把符紙拿出來查看。
“上麵的紫芒刃真漂亮啊。若是可以還做真正的兵器就好了。”謝安輕輕的拂過符紙,十分心動。
如今謝安已經是個四品宗師的武道大宗師了,加上明玉功和仙法,完全不虛三品宗師。蘇玉卿之前給謝安的鎮魔名刀,就不太夠用了,多少有幾分拉胯的味道。
而謝安還不是武聖,又無蒼龍聖兵。
他倒是想打造一把稱手的兵器。
畢竟雲州城內外的宗師不少,若無稱手兵器,遇到個強敵,總歸不是那麽有把握。
這符紙上的紫芒刃好是好,但謝安無法驅動。
畢竟是白雲修者的至寶。
應該需要踏入煉氣境後,才有可能驅動這符紙。
無奈之下,謝安打算收起符紙。
就這時候,謝安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要不要通靈鑒印試試?
符紙屬於仙家兵器,至少相當於蒼龍聖兵。需要仙法才可催動,但通靈之力……本身就是仙法啊。
念頭一起,謝安頓時就不淡定了。
他立刻拿著符紙走到房間中央,就地盤坐下來,張開右手掌心,催動通靈之力。
嗡!
鑒印激發,白光閃爍。大量的精神力滯留在鑒印之上。
然後,謝安把右手掌心慢慢靠近符紙。
當鑒印靠近符紙的瞬間,異變陡生:
隻見那符紙忽然震動起來,上麵的符紋開始發出光芒。
“果然有用!”
謝安大感興奮,不斷催動鑒印。
嗡嗡嗡~
符紙上煥發出來的光芒越來越明亮,當到達一個臨界點之後,符紙上的紫芒刃開始發出紫色的光芒,最後竟然從紙上躍然而出,化作一柄真正的實體紫芒刃,懸浮在半空。
紫光流轉,鋒芒攝人。
謝安看的目瞪口呆。
禦劍術?
這是武聖才有的手法啊。
鑒印直接就讓自己達到了這個水準?
謝安壓下心頭震驚,繼續催動鑒印。
自己的精神力量透過鑒印,不斷的注入紫芒刃之中。
這紫芒刃雖然是個死物,卻是仙家靈兵,自有靈氣。
難怪可以通靈……
等到注入紫芒刃的精神力量達到一個靈界點的時候,謝安便感覺這紫芒刃仿佛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可以做到如臂指使。
下一刻,謝安心念一動。
咻!
紫芒刃立刻淩空旋轉起來。
環繞謝安不斷轉圈,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成了一條線。
再一動念。
紫芒刃立刻直線飛出,擊穿二十米外的棗樹,瞬間把棗樹打出個大窟窿。紫芒刃餘威不減,在院子上空隨意旋轉環繞。
謝安讓這紫芒刃去往何處,它便去往何處。
這感覺……前所未有的舒爽。
謝安已然興奮的頭皮發麻,麵色通紅。
“仙法,這就是仙法……根本不是武道手段能夠媲美的!”謝安站在窗邊,凝視著在半空旋轉環繞呼嘯的紫芒刃,第一次感受到了仙法的神妙。
難怪這麽多王侯將相,寧願舍棄一生的榮華富貴和滔天權勢,也要去求取仙緣。
蓋因仙法除了可以長生之外,打架……也是格外的勇猛啊。
回首過往十四載的艱辛苦尋,在這一刻都感覺值當了。
之前謝安不舍得放棄武道,就是擔心失去自保的能力。
但是現在,謝安感覺自己可以逐步放棄武道了,把核心的精力都花費在仙法之上。
有此紫芒刃,二品宗師可以隨意斬殺。
即便是一品宗師,也未必扛得住這紫芒刃。
它太快了!
太鋒利了。
而且完全無視人的極限。
哪怕是一品宗師的劍客,在戰鬥中也需要靠自己的手去駕馭長劍,做出各種各樣的劍術和招式。哪怕身體再靈活,能使用的劍招都是有限的。可這紫芒刃靠精神力催動,任何動作和招式都可以輕鬆做出來,簡直無所不能。
念及此,謝安抬起右手,動念讓那紫芒刃回到掌心,融入符紙之中。
謝安把符紙捏在手裏,感慨不已,“心念所至,紫芒刃無所不能。”
都說煉氣期的修者可以做到以氣禦劍,但是謝安靠著鑒印,能做到以魂禦兵。
孰強孰弱,謝安還不得而知。
“真是難以想象,一枚小小的符紙竟然能強橫如此。仙法之博大精深,當真不可小覷。想來這位白雲修者生前也是個不得了的大修者啊。”
收下符紙,放在貼身的地方。
謝安感到滿滿的安全感。
他覺得除了一品宗師,其餘的宗師……都不足為慮了。
不過江湖險惡,多少陰損手段層出不窮,修仙一道還是要謹慎前行。
自己擁有的好東西越多,也意味著越容易遭人惦記。
底牌能不外露,還是不要外露的好。
接下來的時間裏,因為沒有了靈氣,便修不得仙法。這讓謝安感到非常不適應,渾身都不得勁。
好在謝安也沒渾渾噩噩度日,而是趁此事件好好惡補一番武道和養生功。
大好時光,總不能蹉跎了歲月。
七天後,謝安感到養生功和武道修為都寸步難進,便早早出門找到馬鐵蛋。
馬鐵蛋在院子外麵晾曬分揀藥材,看到謝安後就放下簸箕,熱切迎來,“三爺,可是找夫人的?夫人說了,別人不能進去打擾,但是三爺除外。”
謝安隔著半開的院門,看到馬夫人正在屋簷下捯飭藥材,煉製丹藥,忙的蓬頭垢麵,臉上都是碳灰。
想來過去一年馬夫人也是非常投入的,不知道是否煉製出來先天大丹。
念及馬夫人不易,謝安便沒去打擾,轉而道:“我來找你的,之前那個黑衣人可吐露出什麽消息來?”
誒。
說到此事,馬鐵蛋就氣不打一處來,“此人骨頭硬的很,我把他雙腿都給打斷了,天天倒吊起來,讓小的們輪流折磨上刑,他也一個字不肯說。說來慚愧,我混跡江湖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麽硬骨頭的。”
謝安也沒想到此人骨頭這麽硬,“帶我去看看。”
“好嘞。”馬鐵蛋立刻屁顛屁顛帶路。
穿過長長的山寨,來到一處偏僻的暗房子裏。
房子用的是石牆,裏頭光線昏暗,剛入門謝安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還有腐臭味。適應光線後,看見房間裏林林總總的擺滿了刑具。那黑衣人被倒吊在房梁上,早已被打的皮肉翻卷,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塊好的血肉。
也就剩下奄奄一息了。
“你去忙吧,我來和他說幾句話。”屏退馬鐵蛋後,謝安走近黑衣人。
迷迷糊糊的黑衣人睜開雙眼,無比惡毒的盯著謝安。
也不說話,就這狠狠的瞪著謝安,仿佛想把謝安給活活瞪死似得。
謝安絲毫不慌,“別瞪了,你都坑死雲州城外無數人,便是立刻讓你去死也是合該的。不如說出和其他鬼爺的接觸方式,或者你背後組織的駐地。如此,還能少受點苦。”
放他離開?
那是不可能的。
此人都見到了謝安的外貌。
哼。
黑衣人哼了一聲,“橫豎都是個死。想我從我這裏套出更多的情報,做夢!”
謝安拿起一根燒紅的鐵棍,直接插入對方二弟的位置。
隨著“呲呲”響,濃煙滾滾。
黑衣人疼的直發抖,卻仍舊咬牙不說。
在謝安的印象裏,這家夥很疼惜二弟的。如今竟然也不管用了。
想來當初在青銅門裏的時候,黑衣人覺得自己有活路。如今……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便不抱希望。
謝安繼續一番折磨,對方仍舊咬牙不語。
他隻好放下刑具,看了眼自個的右手掌心。
催動鑒印,用光芒籠罩黑衣人。
果然——
謝安探聽到了黑衣人內心的想法。
雖然這個過程受到了強烈的排斥,給謝安造成極大的不適感,一度頭腦都要炸掉。但謝安還是強忍住了,知曉所有的信息之後,謝安才罷手。
經此一番,謝安氣喘籲籲,額頭湧現出豆大的汗珠。
二品宗師的密藏雖然被陳魚兒給封死了,但是武道意誌還是很強的。謝安用鑒印強行衝破,帶來的反噬很大。
看來有還是要慎用鑒印去探聽強者的心思。
“你對我做了什麽?”黑衣人方才腦袋一陣眩暈,隻覺有一股意念衝入了自己的識海之中進行查看,類似搜魂術一般。此刻緩過神來,不免大為震驚。
謝安接連喘息數次,慢慢站直身體,“你不必知道了,請君上路。”
一掌,劈碎對方的顱骨。
出了門,謝安叫喚馬鐵蛋過來收屍,讓其就在附近的山裏挖個土坑埋了。
馬鐵蛋看到那碎裂的腦殼,流淌出來的腦漿。再看謝安遠去的背影,頓覺心頭一陣寒意。
這位三爺,並不似表麵上看到的那麽和藹!
……
卻說白狐在大梁山後方的懸崖蹲了快一年,也沒看到有其他的動靜。
謝安心頭也是納悶的。
對方是耐心十足?還是說壓根不在乎黑衣人此番任務的成敗?
但也不對啊。
謝安查看過黑衣人的意識,知道了不少有價值的消息。
無奈之下,謝安隻好讓白狐繼續蹲點。
七天後。
陳魚兒出關了。
謝安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竟然對此感到無比欣喜,趕忙讓馬鐵蛋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還讓馬鐵蛋備上好酒,在客廳裏擺滿一桌的豐盛佳肴,慶賀陳魚兒出關。
對於謝安的熱情,陳魚兒欣然接受。
兩人在房間一邊吃肉一邊喝酒,時不時交流心得,發出陣陣笑聲。
謝安自己都對此感到很詫異。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喜歡上了和人一起求仙問道的日子。對外麵的繁華世界,似乎不那麽感興趣了。
孤單寂寞,枯燥索然的日子裏。和誌同道合的朋友們喝酒閑聊,便是人生的一大塊事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謝安才問了起來,“陳姑娘可是突破煉氣二層了?”
陳魚兒道:“我之前未得仙家功法,隻能說是武聖二層。不過自從看了你找來的五行淬靈法,倒是精進許多。如今已是煉氣二層。”
武聖和仙家功法還是有所不同的。
武聖若不得靈氣和仙家功法,最多到三層就是極限了。
此前謝安和陳魚兒就多次研究過五行淬靈法,多次交流心得。謝安慷慨共享仙法,讓陳魚兒心頭十分感動。
謝安笑道:“那恭喜陳姑娘了。”
陳魚兒含笑不已,“你呢?閉關效果如何?”
謝安坦言相告,說自個煉氣一層過半,最後問起了精神力駕馭兵器的事情。
陳魚兒聽了大為震驚,“你能用精神力駕馭兵器?可否施展一番給我看看。”
謝安求之不得呢。
正巧要找個懂行的人問問。
念及此,謝安不再猶豫,拿出符紙,催動鑒印,駕馭紫芒刃在周圍飛旋,發出陣陣刺耳的呼嘯聲,勁風極為嚇人。
陳魚兒看的目瞪口呆,良久才道:“你這是把通靈寶鏡給煉化了?”
謝安並未隱瞞,如實相告。
“難怪……你煉氣一層都沒達到,竟然能煉化通靈寶鏡。應該是之前寶鏡吸收了你的鮮血,認你為主人的緣故。你的機緣當真不小。”陳魚兒心頭十分的感慨。想她修成武聖,也未曾得到仙寶。而謝安不過一個宗師,卻接連得到七寶玲瓏盒,通靈寶鏡,九命靈狐,五行淬靈法。
這運氣也好的太離譜了!
謝安笑道:“你送我寶鏡,我才有此機緣。”
“我送你寶鏡,你送我仙法。互不虧欠。”
謝安笑笑,岔開話題,“我聽說煉氣修者能以氣禦劍,我這是以魂禦兵。二者有何優劣之分?”
陳魚兒道:“各有優劣。以氣禦劍的威力不如以魂禦兵,靈活性也差一點。但是對戰中不容易受到反噬。哪怕兵器被擊碎,也無非是損失點靈氣而已。以魂禦兵,速度快,靈活性高,但如果法器受損,你的精神靈魂也會受損。
以魂禦兵,當慎用!”
原來如此……
謝安真是長見識了。
若非陳魚兒這位武聖解答,謝安目前如何都摸索不清楚這些優劣的。
“多謝陳姑娘賜教。另有一事,還需和姑娘商議。”
“可是那黑衣人有消息了?”
謝安點頭,娓娓道來,“我用鑒印通靈了對方的大腦識海,得知了一些消息。這黑衣人原是個雲荒附近的村民,從小是個孤兒,大家便叫他二愣子。後來村裏遭雲荒的大妖屠滅,二愣子本來也要死的,結果被一個八臂人所救。
從此,二愣子便跟著八臂人來到一處地下的村落古宅,學習武藝,短短二十年成為了二品宗師。八臂人賜他姓名,十九。
像十九這樣的人還有很多,都效力於八臂人。十九拿著寒靈草和輿圖來城外攪動風雲。
大概就這麽些有效的信息。其他的就是十九強搶民女行樂之類的汙穢之事。”
陳魚兒聽後緊蹙眉頭,“地下村落古宅……八臂人!看來八臂人才是幕後的主使。可知是個怎樣的地下村落古宅?”
謝安搖頭,“一片古宅在地下,家家戶戶點著紅燈籠。不少人來來往往,戒備森嚴。除此外不知其他,更不知道其地點。另外,我讓小白在那懸崖附近守了一年,也未曾見到其他人進入山洞。”
陳魚兒蹙眉,“如此看來,這組織極為神秘。隱藏在黑暗之中,連十九知道的也不多。這條線索,怕是要斷了。”
謝安深以為然,也是感到頭疼。
至今過去一年有餘,謝安也沒搞明白這青銅門內的到底是不是空桑古城。
如果不是古城,為何金曉棠和十九提供的輿圖會如此相似?
如果是空桑古城,怎麽就一個山洞?
但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這青銅門和空桑古城肯定有關係。無論是謝安還是陳魚兒,都需要順著這線索繼續探尋下去,得到更多的靈氣,持續修仙。
若是修仙之路就此斷絕,那還了得?
一番商議後,兩人決定從那武聖枯骨上麵找些信息,便在飯後來到馬夫人的別院。而沉迷煉丹的馬夫人見到兩個人過來,十分熱情的迎接。
一番寒暄過後,謝安問起武聖枯骨的事情。
馬夫人道:“我早就對枯骨做了一番分析,不過念著三爺和姑娘在閉關,便沒有去打擾。跟我來。”
兩個人跟著馬夫人進入一個房間,待得馬夫人點亮油燈後,謝安和陳魚兒看見了枯骨的模樣,大感震驚。
隻見枯骨蜷縮跪伏在地上。
“馬夫人,這是?”
馬夫人說:“妾身從小學習醫理,也學習過正骨法,解剖過不少屍骨。我便跟著這些經驗,把枯骨恢複到了死前的模樣。”
武聖跪伏而死?
這未免太令人震驚了。
陳魚兒道:“可知死因為何?”
馬夫人蹙眉:“我對武聖不太了解,但就從枯骨的情況來看,並沒有收到外傷。初步判斷,應該是跪死的。”
謝安一愣,轉頭看向陳魚兒,“武聖,能跪死?”
陳魚兒搖頭,“武聖可以實現一定程度的辟穀,不食水米活個數年都沒問題。但如果在封閉的空間裏,是有可能被悶死的。這位武聖應該是有求死之念,或者被人逼迫至此。”
武聖被逼迫,求死之念?
光是想想,謝安就感到一陣後怕。
實在不敢想象,需要怎樣的存在,才可讓武聖如此。
陳魚兒也感到很大的壓力,呼吸都變得急促許多,轉頭問馬夫人,“可能判斷出這枯骨的年限?”
馬夫人搖頭,“妾身未曾見過武聖的骨骼,沒有參照,難以判斷。但是從枯骨身上的泥土,還有那棵鐵樹的生長情況來看,少說有四百年的時間了。”
四百年時間……
那就是天寶一朝建國的時間。
謝安和陳魚兒對望一眼,滿是疑惑。
退出房間後,兩人的情緒都不高。
馬夫人這時候在陳魚兒身前跪下,“姑娘,妾身有個不情之請。”
陳魚兒道:“你說。”
馬夫人十分忐忑,“妾身煉製先天元氣大丹屢次失敗,研究一年下來,我發現如果有一位武聖在側,用先天元氣護持,當可極大的提高成功率。還請姑娘成全。”
陳魚兒蹙眉。
馬夫人忙解釋道:“不需要耗費姑娘多少時間,嚐試數次即可。”
陳魚兒目光有所緩和,“可以。等你準備好了,來隔壁喚我就是。”
“多謝姑娘!”
……
數日後。
謝安和陳魚兒坐在客廳裏喝茶飲酒,聽風賞月。
忽聞一陣腳步聲匆匆趕來。
來的是馬夫人。
剛剛進門就跪在地上,大口朝陳魚兒道謝,“得益於姑娘的幫助,妾身終於煉製出了先天大丹。這一枚,送給姑娘做謝禮。”
陳魚兒大感震驚,接過錦盒打開一看,果然是一枚碧青色的藥丸,其中散發著濃鬱的先天元氣。
“果然是先天元氣大丹!”
陳魚兒抬手虛扶,讓陳魚兒起來。看向馬夫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非但陳魚兒如此,連謝安也是滿臉詫異的盯著馬夫人。
煉製出先天大丹的藥師,可極為罕見。即便放眼北涼和大乾,都是一等一的存在了。
陳魚兒道:“馬夫人當真習得一手非凡的煉丹術。不知道師承何處?”
馬夫人本不想多說,但也意識到這是武聖大佬給自己的機會,權衡一番便開了口,“妾身本家姓金,名玉瓶。”
金玉萍?
“你姓金?”謝安大感意外,“你可知道雲州金家?”
馬夫人金玉萍十分詫異的看向謝安,“三爺知道雲州金家?”
謝安道:“知道。天寶仙後金曉棠,就是金家人。莫非和你出自同一家?”
金玉萍愣神許久,隨後苦笑道:“看來三爺知道的還真是不少。妾身先前並非故意隱瞞三爺,隻是江湖險惡,這才編造了妾身過往的故事。”
謝安對此倒是不生氣,自己不也自稱劉三爺嘛,“這都是小事,你如今實話實說便可。”
金玉萍道:“妾身其實是金家的一個旁支婢子,早年偷學了金家的煉丹法門,遭到毒打,本難逃一死。幸得金家出了點事,這才逃竄出來。”
謝安聽了這些話,感到萬分驚喜。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馬夫人可知金家駐地在何處?”
“知道。”
“可否帶我等去一趟?”
“自無不可。”
謝安很是歡喜,“如此甚好,金姑娘且下去休息幾日,等我消息。”
金玉萍起身,拿出兩個錦盒,恭敬遞給謝安,“這是三爺之前交代的,十顆後天元氣大丹,三顆先天大丹。”
謝安欣然收下,“多謝金姑娘。”
待金玉萍離去,陳魚兒道:“此人的煉丹天賦極為卓絕。以後若是實力提升,得到諸多丹方,當可煉製諸多仙家丹藥。”
謝安深以為然,“值得結交。”
陳魚兒點頭,“若能如此,以後對你我當大有好處。”
“既然八臂人的線索暫時斷了,當下可以先從金家入手。金家得到了仙法葬魂經,早年必定去過空桑古城。我需要入城一躺,去找黃師傅。看看金曉棠還在不在。之後再決定如何去金家之事。”
陳魚兒站起身來,剛想開口,卻被謝安打斷,“雲州城內到處粘貼著你的海捕畫像,你入城危險。我去看看便可。”
若是一般的州城,陳魚兒自然不在意,但是雲州的底蘊極為深厚,陳魚兒也不敢大意,“那你小心,我在這裏等你回來。”
“你也珍重。”
……
翌日一大早。
謝安穿戴整齊,挎上鎮魔名刀,早早離開七星寨,直奔雲州城而去。
行數十裏,上了馳道,便一路前行。
中途路過一處礙口的時候,發現周圍滯留著上百名馬匪,他們攔路設卡,向每一個路過的商客索要買路錢。
若是交不起銀子的,便要被搜身搶劫,一頓打罵。
路邊已經被抓了幾十個窮人,棍棒交加。
謝安不想節外生枝,便給了銀子。倆土匪收下寶銀後卻並非放行,反而露出十分貪婪的神色。
一個戴著眼罩扛著開山刀的獨眼龍笑道,“這位豪傑當真闊綽。今兒咱們運氣不好,遇著一群窮崽子。還請豪傑行行好,把這些窮崽子的過路錢都給了,不要多,千兩白銀即可。”
周圍的馬匪也都紛紛扛著大刀走來,紛紛圍住謝安,露出不善的表情。
顯然是把謝安當成大肥羊了。
謝安目光一冷,腦海中不由想起了十四年前跟著陳河去青烏縣時遇到的巨鯨幫劫匪。
仍舊是這方亂世匪徒,可謝安早不是十四年前的那個老頭子了啊。
謝安捏緊刀柄,便不打算講道理了。
就這時候,後方傳來一個清脆空靈的女聲。
“大家都是混江湖討生活的,諸位又怎可仗著人多為難一位豪傑呢。”
謝安回頭看去,隻見一位佝僂老漢趕著馬車走來。而這聲音就是從馬車裏傳來,想來馬車裏坐著個女子。
馬車行到近處,佝僂老漢跳下馬車,拿出一張千兩銀票,遞給獨眼龍,“我家主人替大家給了過路錢。還請諸位網開一麵,放大家過去。”
獨眼龍收下銀票,查驗過後露出一臉的笑容,“果然還是有懂事的。小的們,放行。”
馬匪們紛紛移開路障,放大家過去。
那些個商客們紛紛衝馬車道謝,然後麻溜的走了。
謝安不由多看了兩眼馬車,隨即轉身打算離去。就這時候,那佝僂老漢卻湊到謝安跟前,“小友請留步,我家主人邀你上馬車一敘。正好,咱們也去雲州城的,可順路。”
謝安一愣,多了幾分警惕。同時打開氣感觀察這位佝僂老漢,卻發現這老漢平平無奇,和普通人沒有兩樣。
最後,謝安婉拒,“多謝相邀,但在下獨來獨往慣了。”
佝僂老漢笑道:“我家主人說了,馬上就要下大雨了。”
謝安抬頭看了看天。
烈日當空。
怎麽看都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謝安再次婉拒,獨自前行。
行數百米,烏雲滾滾。
再行數百米,轟雷炸響,大雨傾盆,謝安被淋了個落湯雞。
這讓謝安心頭感到十分震驚。
還真被老漢他家主人說對了。
天氣預報嘛?
恰時,那馬車又複走了過來,趕車的老漢戴著個鬥笠,笑盈盈道:“小友,不妨入馬車一敘。裏邊溫暖的很呢,還能喝杯熱茶哩。”
謝安:“……”
好吧。
謝安上了馬車。
馬車很大。座位上鋪著溫暖的獸皮,中間放著一個小小的案幾,一個穿著白色絲質長裙的女子坐在案幾後方,一邊用火爐子燒水煮茶,一邊捋著一襲白發。
初看第一眼,謝安就感覺這女人格外的驚豔,冰肌玉骨不說,仿佛從畫中走出來一樣,好似不屬於此方凡俗世界。
氣感橫掃之下,女子平平無奇。
這世道真有如此驚豔脫俗的女子?
謝安心頭十分詫異。
那女子並未看向謝安,而是低頭煮茶,似乎對謝安的到來絲毫不感到意外,待得泡好茶,她才給謝安倒了杯茶,推倒謝安身邊,首次抬眼看向謝安。
謝安這才看到女子的臉蛋兒,膚若凝脂,瞳孔為金色。
委實過於驚豔怪異了些。
“三爺,喝口熱茶。”
“多謝姑娘。”謝安這才緩過神來,接過茶杯抿了口。
才吃了一口茶,謝安就感覺這茶水很不一般。其中竟然蘊含了極為微小的靈氣。沁人心脾,渾身舒坦無比。
這是靈茶?
龜龜……
這是見到了大佬了?
雲州這地方當真了不得。
也就是和此人不熟,不然謝安肯定要繼續多喝兩杯的。
而這女人似乎看出了謝安的想法,毫不吝嗇的繼續給謝安倒了杯茶,“若是三爺覺得我這茶不錯,不妨多喝兩口。”
謝安道了聲謝,繼續喝了幾杯,感覺身子暖洋洋的,這才道:“姑娘知道在下?”
女子輕聲道:“七星寨的三爺嘛,雖然行事低調。但還是有點名氣的。”
謝安感覺此人不簡單,頗有幾分秘密被看穿的味道,“姑娘也是雲州人?”
好在女子並未隱瞞什麽,“我祖籍在雲州,但卻常年生活在外地。此番回雲州省親。三爺去城裏作甚?”
謝安:“我也是去省親的。”
女子忽然笑了,“那真是巧了。大乾人口百億,茫茫人海,卻因為一場搶劫,一番大雨,叫我們相遇了。”
謝安:“……”
他心頭暗忖:怎麽感覺這不太是巧合呢?
女子又問:“方才三爺可是打算把匪徒給殺了?”
謝安道:“姑娘心善,出手闊錯。在下一個跑江湖的,卻不如姑娘這般富有。”
女子道:“錢財還身外物,不必在意。”
謝安除了感歎豪橫,還能說什麽呢?
就這時候,門外的老漢掀開帷幔,把一張銀票放在案幾上,“主人,銀票拿回來了,且收好。”
謝安眼角餘光看見那銀票……認出來這張千兩銀票就是之前老漢給獨眼龍的。
如今銀票拿回來了,那就意味著……獨眼龍這幫匪徒……掛了!
嘶!
謝安倒吸一口冷氣,愣愣的看著女子。暗忖:你不是說錢財乃身外之物嘛?
女子絲毫不覺得意外,收下銀票,解釋道:“雖然錢財乃是身外物,但也不能隨意亂花啊。三爺你說是不?”
謝安心頭已然感到幾分發毛,“姑娘說的是。”
一路前行,氣氛略顯尷尬。
很快,馬車入了城。
謝安覺得快要分別了,便問:“姑娘如何得知天要下雨?”
女子道:“感應出來的。”
話落,馬車停下。
謝安知道該道別了,便拱手道:“多謝姑娘一路相送,告辭。”
待得謝安離去後,老漢才繼續趕著馬車前行,並且開口嘟囔著,“主人,你之前讓我在路障後方等了半天,果然等到此人來。主人如何得知此人今日要入城?”
女子道:“天機不可泄露。此番雲州風雨將至,快些趕路吧。”
佝僂老漢不再多問,趕著馬車離去。
卻說謝安跳下馬車後,站在路邊目送馬車消失在視野盡頭,才收回目光,朝著煙雨巷趕去。
“這女人絕不簡單,搞不好就是一個修仙者。這老漢也不簡單。雲州這地方的底蘊,當真深不可測。終究不可小覷天下英豪啊。”
之前白狐早早就打聽清楚了黃師傅們落腳的地方,就在煙雨巷盡頭的一處謝府。
趕到謝府門口的時候,雨仍舊很大,已是黃昏。
謝安並未著急進去,而是在對麵的一處柳樹下站了片刻。
白狐早早就告訴謝安,小紅糖如今在長公主的幫助下,已經加入了雲州道院練武,成就斐然。這個點,應該是小紅糖回家的時間,謝安打算在這裏等等。
過不多時,謝安看到唐林氏走到謝府門口,左顧右盼,似乎在等待小紅糖歸來。
四年過去,唐林氏蒼老了許多,兩鬢斑白,臉上多了不少皺紋,走路也不如先前那般利索了。
駕!
駕!!
一匹青鬃烈馬疾馳而來,馬背上坐著個穿著紅色棉襖子的少女,背挎長刀,英武不凡。待得馬兒靠近謝府大門,那少女立刻翻身下馬,熱切的衝唐林氏笑道:“娘,這大雨天的,你咋還出門來哩。快回去,別著涼了。”
唐林氏笑嗬嗬道:“我把晚飯做好了,就等你回來吃。這不閑來沒事嘛。阿福,快來栓馬。”
一聲叫喝,一個小廝匆匆出門,牽走少女手裏的馬兒韁繩,“小女俠回來了啊。快進屋哩,大夥兒都在等你吃飯的。”
“好的福伯。”少女應了一句,隨後看了眼蒼穹的傾盆大雨,仿佛在期待著什麽,忽又吩咐:“福伯,我想吃糖人了,你快去附近買來。記住,要兩個。”
唐林氏笑嗬嗬的斥道:“都多大人了,還吃糖人,也不怕讓人笑話。而且,糖吃多了壞牙,買一個就行了。”
少女說:“必須買兩個。我答應過小爺爺,給他做小糖人的。可惜當年小爺爺沒等到我做好糖人就走了。娘,我想小爺爺的。”
唐林氏眼眶微微泛紅,“咱們一家都欠他的。當年若非你家小爺爺,咱們一家隻怕卷入戰火,活不活都是個問題。那就買兩個。”
阿福很快去附近的鋪子裏買了兩個糖人過來,都遞給少女。
少女一手一個糖人,這才露出笑容,“走,娘我們吃飯去。”
就這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小紅糖。”
少女如遭雷擊,渾身大震,立刻回頭去看,隻見門外茫茫雨霧。
唐林氏沒練武,耳朵不如少女靈敏,並未聽見叫喊聲,反而被少女的舉措所震驚,“你做什麽呢?走啊,別讓你爹等久了。”
少女卻死死盯著前方的雨幕,“娘,我聽見小爺爺在叫我。”
唐林氏回頭去看,茫茫雨霧,哪裏有人,“許是你相思成疾了。哪有什麽小爺爺。”
少女卻不理會唐林氏,衝出屋簷進入雨幕之中,大聲的叫喊,“小爺爺,是你嗎?小爺爺……”
“哎呀,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冒失,也不怕淋壞了身子。”唐林氏趕忙打開油紙傘追上小紅糖,給她擋雨,“都說了是你的幻覺……”
“不會的,我真的聽見小爺爺在喊我。”少女不顧唐林氏的打傘,四處叫喊著小爺爺。
一番叫喊也沒見到人,小紅糖便很失望的蹲在地上,低頭看著手裏的兩塊被雨水打濕化掉的糖人,咬著下唇也不開口。
就這時候,一個腳步緩緩靠近。
慢慢的,在小紅糖的視線裏,有一雙腳慢慢走到跟前。還有一隻手撫著她的腦門。
“小紅糖。”
少女很害怕真的是幻覺,鼓足了勇氣才抬起頭來,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後,忽然就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