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白發女子,金家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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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州城往北七百裏外,有一處叫做黑山鎮的鎮子。
    鎮子不算繁華,卻極為排外。甚至這個鎮子裏還流傳著人吃人的傳說。導致外人更加不敢來此地了。
    鎮子入口的地方,設立了一個很高大的大理石石門,上麵雕刻著碩大的“黑山鎮”三個字。
    石門不遠處靠著一條不大的河流,有個埠頭,上邊停靠著不少船隻,有漁船,有舢板,還有烏篷船。黃昏時分,還有船娘劃著舢板船,唱著歌兒。
    謝安三人坐著烏篷船,才靠近埠頭,便聽見船娘婉轉的歌聲。好生愜意。
    船夫是個半百老漢,靠近埠頭便跳下船去係好船繩,待得船隻停靠好便迎謝安三人下船,“三位客官,到了黑山鎮哩。”
    金玉萍給了寶銀,“請問老丈,鎮上可有落腳的客棧?”
    老漢收了寶銀,喜笑顏開,“黑山鎮地處偏僻,極為排外。尋常少有外人來,並無客棧。便是食肆都沒有的。三位客官若是不嫌棄,可到家中落腳。”
    金玉萍用問詢的目光看向謝安,見謝安點頭,便回複那老漢,“那就有勞老丈了。”
    老漢看出這三位是貴客,頓時大為歡喜,挎上船上裝的滿滿當當的魚簍,便帶著謝安三人進入石門。
    入了鎮子,謝安立刻感到一股陰森森的冷風撲麵而來。
    以他武聖的修為根基,尚且感到不太自在。
    老漢卻笑著解釋道:“三位莫要擔心,咱們鎮子曆來如此。隻需深夜裏不外出便不會出問題。”
    謝安點點頭,沒再多問。一雙目光卻警惕的打量著鎮子。
    整個鎮子十分的空曠,攏共也沒見到幾家商鋪。倒是看見家家戶戶的門頭上掛著紅燈籠,有的人家門口還停放著紅色的花轎,有的放著廢棄的紙人。
    “三位莫要再看了,天將黑,快跟我來。”老漢催著三人趕路。
    謝安也覺得這鎮子十分詭異,便加快了腳步。轉過兩條空曠的街道,便到了老漢的家。在老漢的介紹下,謝安大概知道了老漢的家境情況。
    老漢名為白津水,一輩子都幹著撈屍的活兒。
    妻子早年病死,帶著個叫做白柚的女兒過活。
    因為白津水早年外出過,見過外麵的世道,算是鎮上少數不太排外的人。
    老漢一邊給謝安幾人介紹著,一邊捯飭著晚飯。
    過不多時,便端上香噴噴的白米飯,還有紅燒魚,魚頭湯。
    “三位客官,吃晚飯了呦。”
    白津水十分熱情的招呼三人坐下吃飯,嘴裏念叨著,“這地兒偏僻,氣候不好。水裏魚兒少,山裏獵物少。過活艱難。平時沒什麽好食材,倒是委屈你們了。”
    謝安倒是很喜歡這種簡單樸素的味道,便道:“老伯言重了。讓你家女兒一起來吃吧。”
    之前謝安就看出來,白津水家的廚房都染了灰塵,可見極少用廚房。估摸著他們平時舍不得開灶做飯,多用一些幹糧充饑。
    白津水道:“這哪行呢。我家女娃娃長的醜陋,叫出來怕嚇著你們。快吃吧。我打碗飯送給女娃子吃就是了。”
    說完白津水便去了廚房,一陣乒乒乓乓的捯飭,隨後端著一碗飯邊去了後院。隱約有些爭吵聲傳來。
    過不多時,白津水重新回到了客廳,給謝安三人捯飭了個房間出來。
    兩女一男,按理說怎麽子也需要兩個房間。白津水似乎沒這方麵的講究,隻說家裏條件有限,隻能騰出一個房間。謝安自然不會明麵上反對什麽。
    飯後,陳魚兒和金玉萍去了房間休息,而白津水則收拾碗筷去廚房洗刷,謝安跟著進入廚房,給了白津水兩塊大寶銀,一番閑聊後問起,“老伯,可曉得黑山口在哪裏?”
    這是謝安一直沒搞明白的地方。
    他的確能夠通過鑒印和十三爺聯係,但十三爺隻曉得黑山口距離黑山鎮不遠。離開此地之後的路程,十三爺也不曉得了。而且在謝安來的路上,十三爺就死了。
    導致謝安的消息也斷了。
    而金玉萍竟然對此地也不熟悉,按照金玉萍的說法,她之前雖然是金家的一個婢女,但位置並不在這裏。
    如此這般,謝安三人才打算在黑石鎮落腳,順便打探一番黑山口和金家駐地的方向。
    嘶。
    聽聞謝安的話,白津水倒吸一口冷氣,猛然抬頭打量著謝安,過了片刻才歎了口氣,“你也是為了黑山口來的啊。”
    見白津水的表情,謝安便意識到這黑山口隻怕不簡單。當下多了幾分警惕,“我一個朋友,之前路過此地。去了黑山口,然後糟了難。我此番來,便是來找朋友的。若是老伯知曉,還請告知。在下不會虧待老伯。”
    白津水搖頭,“黑山口我是聽過的,但我並不知道地方在哪裏。得鎮長才知道。你們若是著急,我明天帶你們去找鎮長問問。”
    謝安道:“有勞老伯了。”
    “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應該的。”
    謝安微微拱手,隨後離開廚房,回到了房間。
    本就不大的房間,因為白津水多加了一張小床,導致空間更加的擁擠了。裏邊設備簡陋,還能夠聞到一股腐木的味道。實在難以入睡。
    夜裏寒風瑟瑟,書桌上點亮的油燈也跟著搖曳起來。
    陳魚兒和金玉萍各自躺一個小床,而謝安則靠在書桌上假寐。
    一路趕路,實在是艱苦。
    而且謝安也不知道怎麽子,到了鎮上後,竟然感到分外的疲憊,真有了幾分睡意。饒是如此,謝安也不敢入睡,而是保持著胎息的狀態,時刻用五感關注周圍的一舉一動。
    忽然,謝安感到一隻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讓他立刻驚醒。扭頭一看,發現陳魚兒偷偷的湊了過來,“謝安,你有沒有發現這地方不太對勁?”
    謝安點頭,“發現了。”
    陳魚兒道:“非我多事兒,而是我隱約感覺到後院有一股屍氣。許是白老漢的女兒有問題。我打算去看看。你一起?”
    謝安想了想,反正自己也睡不著,便跟著陳魚兒出了門,偷偷摸摸的去了後院。
    如今謝安是煉氣二層,便是堪比武聖二層。而陳魚兒更是達到了驚人的武聖四層,可以說是修為通天。並不懼怕這個詭異的小鎮子。
    兩人隱藏了氣息,摸到後院,果然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隻見白老漢的女兒十分的醜陋,竟然躺在一副棺材裏。而白老漢就趴在棺材旁邊,和棺材裏麵的人說話。棺材裏傳來個女人的聲音,還有“哢嚓哢嚓”的吞咽聲,仿佛在吃著什麽。
    “爹,你又何必帶外人進來呢。咱們這鎮子不歡迎外人的。上次來的上百個人,都被鎮長給殺了。”
    白津水道:“有錢賺幹嘛還拒絕啊。我隻負責帶路,其他的事情,可是跟我沒關係。明天我給鎮長通個氣,其他的事情就不關我事兒了。”
    “爹,這來的三個人,兩個是武聖。你就不怕遭到報複啊?”
    白津水道:“我怕什麽。上次來的還是個西域的呢,五層武聖。不也半死不活了嘛。我隻要你好好的,便足夠了。你早些休息。”
    “誒。”
    棺材裏傳來一聲歎息,隨後便沒了動靜。
    白津水拿了碗筷,離開了後院,去往廚房洗碗。
    躲在暗處的陳魚兒和謝安則感到一陣悚然,雙方做了一番眼神交流,隨後潛入後院的房間,到了棺材旁邊。
    棺材沒有蓋棺蓋,謝安借著微弱的燭光,看見裏麵躺著個六歲大的姑娘,膚色發灰,身上長滿了屍斑,已經安然入睡。似乎並未察覺到謝安兩個人的到來。
    濃濃的屍臭味從棺材裏傳出來,簡直令人作嘔。
    謝安瞪大著眼睛,感到萬分不可思議。
    剛剛說話的,是這小姑娘?
    煉屍術?
    不對啊。
    煉屍術煉製的是活人,其實人還是活著的。隻是具備了屍體的屬性。而且身上不會有屍臭味。眼前這個小姑娘,分明是個死去很多年的屍體了。
    靠什麽活著的?
    兩人沒有打擾這小姑娘,而是轉身離開了。
    就在謝安兩個人離開房間不久,小姑娘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
    翌日大清早,白津水早早給謝安三人準備了早飯,“你們早些吃,之後我帶你們去找鎮長。”
    飯後。
    三人便跟著白津水離開住處,去找鎮長。
    雖然謝安知道這鎮子有問題,可能對自己不利。但謝安仍舊打算去見見這位鎮長。畢竟昨晚小姑娘的談話已經透露出來,濮陽青等人就在這裏遭難了。
    可見此地距離黑山口不遠了。
    謝安自然不想半途而廢。
    更何況,陳魚兒如今的戰力不亞於濮陽青,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隻需小心應對,也無需害怕。
    白天的鎮上,仍舊十分的空曠,攏共也沒見到幾個人。
    穿過蕭索的街道,三人最後來到一處很古老的宅子裏。
    剛剛進入宅子,就看到院子裏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紙人,還有棺材。濃鬱的腐木味道撲鼻而來。
    “你們在院子裏等著,我這就去通知鎮長。”白老漢囑咐了一番,隨後獨自進入客廳。
    客廳的光線很昏暗,上席的位置坐著個穿著黑色袍子的佝僂老人,正在泡茶喝,見到白津水進來,也絲毫不覺得奇怪,自顧自的喝茶。
    白津水拱手行大禮,“白鎮長,外麵來了三個人,是找上次那批人的。你看……”
    佝僂老人抿了口茶,“知道了,按照老規矩就是了。你帶他們去黑山口。其他的事情,自有人會去做。”
    “明白。”
    白津水拱手,打算離去。他很清楚,所謂的老規矩是什麽意思。
    而這時候的佝僂老人轉頭看向外頭,清晰看到三個人站在院子裏。待得佝僂老人看清楚謝安的麵貌後,頓時大為吃驚,整個人都變了臉色,立刻叫住白津水,“你回來。”
    白津水戛然止步,回頭道:“白鎮長還有什麽吩咐?”
    白鎮長道:“計劃有變。你帶他們回你家裏去等著。就說我現在繁忙,回頭我會親自去找他們。”
    白津水大為詫異,卻不敢忤逆,道:“是。”
    很快,白津水便出門去,帶著謝安三人離開。
    而白鎮長始終坐在上席的位置上,看著謝安三人離去。眉頭緊鎖,“謝安怎麽來了……真是頭疼啊。”
    如果謝安在這裏看到這佝僂老漢的話,隻怕也會大吃一驚。因為這佝僂老漢謝安還見過,便是當初入雲州城,半路遇到土匪打劫一千兩,有個白發女子給了一千兩,然後殺了土匪拿回銀子。
    這老漢便是白衣女子身邊的那個佝僂老漢。
    愣神許久,白鎮長便走到後院的一處房間,從枕頭下拿出一個透明色的水晶球,往裏麵滴了一滴鮮血,很快,水晶球裏就顯示出那個白衣出塵女子的樣貌來。
    刷。
    白鎮長見到白發女子的幻相,立刻拱手行禮,畢恭畢敬道:“主人。冒昧叨擾。”
    白發女子神色淡然,“可是濮陽青的事情出現意外了?”
    白鎮長道:“那倒沒有。濮陽青一行人雖然越過黑山口去了金家駐地,大部分被我給殺了,濮陽青也受了重傷。他逃不遠的。遲早得死在這裏,絕無離開的可能。”
    白發女子:“那是何事?”
    白鎮長道:“今天鎮上又來了兩個武聖。說是找濮陽青一行人的。”
    白發女子:“按照老規矩處決掉就是了。”
    白鎮長道:“此人是謝安。”
    白發女子沉默了。
    白鎮長道:“按理說,空桑古城的駐地,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來多少處決多少。可謝安不是主人欽點的人嘛。我不敢貿然動手。”
    白發女子:“既然如此,你放他過去就是了。”
    白鎮長道:“可是……若讓他找到空桑古城……這個秘密不就守不住了嘛。”
    白發女子:“無妨,我近期會去一趟。其他的事情,無須你多操心。”
    白鎮長不敢多說,恭敬彎腰:“是。”
    很快,水晶球恢複了正常,白發女子的影像也跟著消失不見了。白鎮長收好水晶球,長歎一聲,“真不知道主人為何對這個謝安如此器重。完全不符合主人的行事風格。”
    ……
    黑山鎮,白津水房子附近的一處宅子裏。
    一個老頭坐在樹下,抱著一塊靈牌。上麵刻著金曉棠的名字。老頭似乎十分惦念這個名字,嘴裏念叨個不停。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
    念叨了一陣,老頭的目光忽然變得格外明亮。
    “終於要來了。多少年來,機會終於要出現了。”
    ……
    白津水宅子裏。
    謝安和陳魚兒坐在房間裏商議。
    陳魚兒道:“那個鎮長,隻怕不簡單。我到了煉氣四層,雖然沒打開神識,但是五感已經格外敏銳,竟然無法感知到那個鎮長的存在。”
    謝安點頭,“我也感知不到鎮長的存在,他仿佛就是個透明人。隻怕實力不俗。而且,根據昨晚白津水和他女兒的對話來看,濮陽青應該就在這裏遭難的。我們接下來需要萬分小心,隨時做好撤退的準備。”
    陳魚兒道:“嗯。”
    金玉萍這時候道:“白津水說鎮長會親自來找我們,到時候便知道了。”
    謝安深以為然。
    趁著等待的間隙,謝安複盤了整件事情的經過。也曾打過退堂鼓。畢竟隨著了解的加多,越發覺得此地十分不簡單。處處都是危險。若是尋常的事情,謝安肯定就走了。
    但空桑古城和金家駐地,事關長生修仙。
    人都到了這裏,謝安並不打算就此離開。
    若有不測,立刻離開就是了。
    打定主意後,謝安便問起了金玉萍,“玉萍姑娘,你之前在金家做婢女,可曾記得金家駐地在什麽地方?”
    金玉萍道:“不在這裏。在雲州城外兩千裏外的一處村落之中。距離此地至少還有上千裏的距離,差得很遠。”
    謝安見金玉萍說的斬釘截鐵,知道金玉萍不似說謊,“可這不對勁啊。金曉棠之前給出的金家駐地,就在大梁山外的青銅門附近。後來金曉棠又帶著濮陽青來到這裏。你又說金家駐地遠在千裏之外。難道世界上有好幾個金家駐地?”
    陳魚兒也是一頭霧水,“這的確匪夷所思。大概率是金家有好幾個分支。金曉棠的分支和金玉萍的分支,並不在一起。”
    謝安道:“這個理由聽起來合理,可為何金曉棠會前後給出兩個不同的地方?”
    陳魚兒沉默了,眉頭緊蹙。
    很顯然,她也想不明白。
    細思極恐。
    就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許是鎮長來了。
    三人掃除心頭的疑惑,開門走了出去。果然看到客廳裏多了個戴著鬥笠的佝僂老人,饒是謝安擁有上帝視角的五感,也無法看清楚此人的相貌。他佝僂的模樣倒是有幾分熟悉,但卻無法判斷。
    白津水介紹道:“這便是咱們黑山鎮的白鎮長。白鎮長,這三位是外來的,找黑山口的。”
    白鎮長點點頭,屏退白津水,隨後和謝安三人客套了一番,便起身道:“要去黑山口,便跟我來。”
    謝安和陳魚兒交換了一番眼神,隨後跟著白鎮長離開宅子,穿過長長的鎮子,到了盡頭。
    盡頭是一處荒地,越過荒地到了一處大峽穀入口。入口的位置矗立著一塊石碑,上邊寫著三個大字:黑山口。
    白鎮長道:“這便是黑山口了。裏頭危險,有些人家住。你們進去要小心的。若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便及時退出來便是。隻要出了這石碑,就安全了。”
    “多謝白鎮長。”
    三人拱手道謝。
    “願你們順利,我還有事情要忙,告辭。”白鎮長拱手,隨後轉身離去。
    呼嘯的寒風從大峽穀裏麵鑽出來,吹拂在三人臉上,如刀割般的疼。
    四野茫茫,寒鴉繞空。一派蕭索孤寂的景象,令人心頭十分的不安。
    謝安在石碑旁邊站了良久,抬眼看向大峽穀的方向,發現峽穀兩側的山壁高達數千丈,峽穀裏有條涓涓小河,其中植被茂盛,大樹遮天,還有霧氣彌漫,看不見裏頭的景象。
    陳魚兒拿出血色長槍,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頭。
    謝安和金玉萍緊跟在後頭。
    行數百米,便感到霧氣森森,能見度非常低。
    走著走著,大夥兒感覺精神有些恍惚。越往裏走,越發感覺裏頭空間越來越大,遠比先前在石碑位置看見的峽穀要大的多。
    金玉萍喃喃道:“我怎麽感覺此地不太對勁啊。空間和外麵的不太一樣。”
    謝安早早就警惕觀察周圍的一舉一動。
    倒是陳魚兒,一馬當先,步步往前。
    很快,迷霧徹底封鎖了後方的視野,便是回頭也隻能看見茫茫迷霧,哪裏還有來時的路?
    這不免讓人生出退卻之意。
    就這時候,金玉萍驚呼開口,“你們看,地上有屍體。”
    謝安湊過去一看,大吃一驚。
    雖然謝安不認得這屍體的主人,但從衣著上可以判斷,正是濮陽青那個村落裏的村民。武道宗師級別的高手。竟然死了……
    再往前,越來越多的屍體出現了。
    穿著打扮都十分類似。
    皆是濮陽青村落的村民。
    林林總總上百具屍體。
    謝安立刻奔走查看起來,很快找到了十三爺的屍體。
    死在這裏了。
    而且死狀十分淒慘,似乎生前遭受了某種非人的待遇,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折磨,導致精神出現錯亂。難怪十三爺記不起來之前走過的路。
    便是謝安三人,到了此刻,也完全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
    金玉萍壓力很大,數次萌生了退意。
    陳魚兒道:“這霧氣不對勁,可以讓人的精神出現恍惚。還能折疊空間,迷惑人的視覺。現在想要找到回去的路,已經不現實了。跟緊我往前走。”
    謝安深以為然。
    雖然謝安也是有些驚悚,但也意識到,此地如此神異,隻怕金家駐地真的就在不遠處的了。搞不好空桑古城也能夠順便找到。
    三人抵背前行。
    忽然,陳魚兒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你們看,那有個臨時搭建的簡陋庇護所。”
    謝安順著陳魚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迷霧深處有個庇護所,“過去看看。”
    為了防止意外,謝安已經捏住了符寶紫芒刃。
    三人靠近庇護所時,看到一個蓬頭垢麵的人趴在地上,瘋瘋癲癲的叫喊著,“金家駐地,我找到金家駐地了,哈哈哈……我找到真正的金家駐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