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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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間,有一道明亮的光照射下來,讓謝安黑暗的世界裏,重新變得清明。
還是這方祠堂,給還是這方古城。
擺設格局都一樣,但是家具卻是新的。
八百煉氣期修者也沒有死。
“怎麽會……”
謝安倒吸了一口冷氣,左顧右盼,試圖找個地方躲藏起來。畢竟八百煉氣期修士還在,若是被他們發現自己這個外人在場。
豈不是很危險?
可謝安在祠堂大廳裏走了幾步,赫然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
嗯?
謝安被這個發現給大吃一驚。幾番嚐試後確認無錯,這才安心下來。他伸手去其他修者眼前晃蕩,也沒人在意。甚至修士可以穿過自己的身體。
“我成為了一個靈體……不對,是幻覺。我看到了此地曾經的樣子。”
謝安好歹是個煉氣二層的修者,而且精通通靈術,又精研葬魂經。靈魂力量格外的強橫。稍許適應過後,便明白……自己通過線香,看見了祠堂的過去。
心思定下來後,謝安不再惶恐,而是靜靜的站在角落,仔細查看此地發生的情況。
隻見八百個煉氣期修者進進出出,十分高興。
他們或在一起探討修行的心得,或者互相切磋。
過不多時,隨著一道鍾聲響起,修者們紛紛畢恭畢敬的盤坐在大殿的地上,目光看向首席的位置,仿佛在期待什麽。
很快——
一個白發老頭,牽著個少女進入祠堂。八百修者紛紛拜禮。
老頭和少女來到祠堂的首席位置,麵朝修者們,開始授課講經。
老頭講經,少女就站在旁邊。
可惜,謝安聽不見聲音,隻能看見幻相。
講經到黃昏時分,修士們拱手送少女和老頭離開。
往後每天時間,修者們大清早都會來這裏,聽老頭少女講課。
修者們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謝安能從對方的笑容之中感受出來。
日子一天天的重複。
老頭越來越老了,走路都成了問題。而那個少女也逐漸長大了。謝安感覺這少女有點眼熟,仿佛在哪裏見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直到有一天,八百修者哭了。
謝安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而哭。
這天,老頭沒來。隻有少女一個人來。
少女年紀不大,但是頭發已經白了。
非常漂亮,出塵。
嘶!
謝安刹那間想起來……這少女不就是當初在雲州城外馬車裏看見的那個女子麽?
那個女人……曾經在空桑古城裏生活過?
她是空桑古城的人?
我……
一下子,謝安的心髒就緊了起來。過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繼續盯著影像中的場景。
也不知道這少女經曆了什麽,一夜之間長大了很多,頭發也白了。沒有了老頭子帶領,她便獨自的走進祠堂,走到了老頭子的那個地方,開始給八百修者講經。
許是因為這少女特殊的緣故,也許是因為少女講的實在太好。修者們並沒有因為她年紀小就藐視之類的,仍舊聽的十分認真。
往後的歲月裏,這個少女每天都來這裏講經。
修者們個個精神抖擻,眼神裏充滿了期盼。
謝安十分好奇:從歲數上看,從最初到現在,已經過去很多年了。隻怕有百年以上了。這些修者個個都是強者,一天到晚來在這裏密謀什麽呢?
有什麽事情,值得八百修者日夜搞在一起?
要知道,如此可怕的一股勢力,隨便放出去都足夠改天換地。
那得是多大的事情?
委實讓謝安心驚。
莫非……是天河?
他們在找天河方麵的事情?
還是說,在找妖皇,巫靈?或者武道始祖?
謝安立刻把前兩者給排除了。
就這陣仗來看,估摸著妖皇和巫靈在世的時候……也未必有如此的強大。
那麽就剩下兩個可能了:
要麽是找武道始祖,要麽是為了對付天河?
哪一種?
謝安無法推測出來,隻能耐著性子,繼續往下看。
後續的情況,和之前沒有什麽兩樣。
八百修者日夜過來拜禮,聽少女講經。
慢慢的,少女長大了。
完全變成了那日馬車裏所見到的模樣。
從八百修者的情況來看,他們已經完全認可了女子。女子也成了此地的新領袖。
直到有一天。
修者們臉上的笑容,不在了。
他們變得滿臉愁容,疲憊,懶散。
再後來,來往此地聽講的修者們開始變少。
最後隻有三五個修者常來此地,女子便一個人講經。有時候沒有一個修者來此地,女子便一個人講經,寒暑不息。
後來,女子也不來了。
祠堂,空曠消沉,到處都是灰塵。
直到有一天,八百修者回來了,他們抬著棺槨回來的。棺槨就放在祠堂上席的位置,而棺槨裏躺著的便是那個女子。
這一次,八百修者再沒有起來。
跪了很久,很久,最後紛紛坐化。
時光輪轉,歲月如梭。
八百修者化作了屍體,枯骨。
而那個白發少女,竟然從棺槨裏爬了起來,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出祠堂,再也沒有回來。
至此,畫麵結束。
謝安腦海中再次天旋地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仍舊站在原來的祠堂之中。不知不覺額頭已經湧現出細密的汗珠。
“謝安,你怎麽了?”陳魚兒晃了晃謝安的肩膀。
一旁的金玉萍也開口道:“三爺,你剛剛身體抽搐哆嗦,模樣十分嚇人。可把我們給擔心死了。”
謝安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我看到了一些很詭異的畫麵……”
麵對陳魚兒期待又好奇的眼神,謝安並未打算隱瞞,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便一五一十的把所見影像說了出來。
陳魚兒聽後十分震驚,“按照你的說法,你至少看見此地過往四百年以上的歲月。這三根線香,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放在這裏的,當真十分的神異。”
謝安道:“魚兒姑娘,你可知道這白發女子的來曆?”
陳魚兒搖頭,“不知。若這女人還在世上,應該已經超過了武聖的四百年極限。而且她中間似乎死過一次。若是她來出手,的確有可能讓整個金家駐地瞬間石化。”
一旁的金玉萍聽的毛骨悚然,“若這世界上有一個這麽可怕的女人,還了得?景泰一朝還能建國?”
謝安也陷入了沉思。
這女人活過了四百年的極限。
這是武聖的壽命極限。
曾經蘇玉卿就說過,自古以來,但凡有書冊記載的……就沒人突破四百年壽命極限。
後來謝安成為武聖,也知道……四百年不但是武聖的壽命極限,也是煉氣期的壽命極限。
也就是說……就這個女人破了四百年極限。
豈不是意味著,此人突破了煉氣期?或者達到了煉氣期十三層?
有此人在,景泰一朝和天寶一朝,甚至包括北涼,豈能安穩?
一個葉南天都能武鎮天下。
這女人……若是覬覦朝廷,還了得?
誰頂得住?
還有,這女人算是此地八百修者的老師了。為何眼睜睜看著八百修者跪死坐化而無動於衷?
另外,這女人曾經被人放在棺槨裏抬回來的,又經曆了什麽?
就在謝安愣神的時候,陳魚兒開口道:“謝安,你發什麽呆呢?”
謝安緩過神來,道:“魚兒姑娘……我見過這個女人。”
陳魚兒看謝安心神不寧的模樣,便橫了他一眼,“你剛剛說過了,看到這少女長大。這是影像,並非實在。”
謝安嚴肅道:“我是說我在外麵,現實世界中,見過這個女人。”
嘶。
陳魚兒倒吸了一口冷氣,“見過?哪裏?”
謝安道:“數年前,在雲州城外。我遇到幾個土匪,這女人坐在馬車裏,邀請我上去品茶。她還給我吃了我沒吃過的靈茶。我當時隻是覺得此女頗為神異出塵,卻沒想到和空桑古城有關。”
陳魚兒道:“也就是說,這女人如今在雲州?”
謝安點頭:“極有可能。”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心頭激蕩澎湃,難以平靜。
特別是陳魚兒,更是心跳加速。她暗忖:如果謝安所言屬實,那就意味著雲州城內有一位煉氣期十三層的高手,甚至是築基期的修士。
簡直嚇人啊。
就這時候,金玉萍道:“你們聽,門外有動靜。還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