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是劉曉華的二叔二嬸說的，五台河村的人高興了起來，就怕沒了這個生計，一村子的人怕是要餓死了。
    大家夥兒忙活了一晚上，招呼著各回各家。
    擔心了一晚上的婆娘們，見著他們沒啥事，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裏頭。
    擱別人的地盤上頭，老煙袋也不好說啥，就讓趙鳴幾人好好休息，準備著天一亮就回去。
    李犀香睡前把趙鳴給扒了個幹淨，瞧著身上沒啥傷口才放心。
    “鳴子，以後別那麽衝動行嗎？今兒他們跑回來，說你們還在草甸子裏頭，把俺們都給嚇死了。”
    趙鳴摟著李犀香，清楚這事兒確實是衝動了。
    當時那種情況，屬於是沒別的選擇。
    “俺下次一定小心，今兒屬於是突發狀況，要是俺們不留下來弄死，五台河的村民怕是要死一半。”
    “算了，俺們明天早點回去。”
    擱別人的屋裏頭，趙鳴也不好對著李犀香做點啥，摸了摸她的臉就睡了。
    ……
    一大早上的，老煙袋就把趙鳴幾人給叫了起來，沒留下來吃個便飯，就抓緊兒回靠山屯去了。
    才待了一個下午，就給碰上了水猴子。
    這玩意兒要不是趙鳴三人膽子大，直接給弄死了，怕是誰也不敢動手。
    王淑芬擱屋裏頭弄酸菜，弄了點青菜回來，想著讓趙鳴他們拿一些回去。
    禮尚往來才是待客之道。
    一扭頭就瞧著幾人回來了，連忙問道。
    “要不要吃點啥？”
    “隨便下點麵條子。”
    “行嘞。”
    老煙袋帶著進了屋坐在炕上，用著煙杆子敲了敲桌子。
    “昨兒也怪俺，沒打聽清楚情況，就帶著你們去了五台河，還碰上了水猴子。”
    “叔，俺們沒出啥事，再說也是替了五台河解決了麻煩，不礙事。”
    “害，昨兒在五台河，俺不好給你們說，今兒回來了，擱自個兒的屋裏頭，俺給你們說說這水猴子。”
    這倒是整得趙鳴六人興致起來了，難不成這裏頭有啥說法？
    瞧著老煙袋還得抽口煙才開口，唐大虎憋不住了，他好奇得很，想知道到底是為個啥。
    “叔你倒是說呀，俺們著急聽呐！”
    “別吊胃口了叔！”
    “五台河裏頭以前有不少剛生下來的娃，全給丟草甸子裏頭淹死了，那陣子別說摸哈什螞，沒人敢靠近那一圈。”
    “後頭來請了不少人過來瞧，都說草甸子那塊兒有東西，讓人別過去。”
    “不少人不信邪去了，晚上就發熱了。”
    莫名的趙鳴想到上次，他們去二道溝那兒的草甸子裏頭弄了豬婆龍，劉翠蘭的著急得很，讓他們下次別去了。
    難不成也是怕衝撞了啥玩意兒？
    “也是近兩年來，五台河不往裏頭丟娃，才開始下河裏頭摸哈什螞。”
    “俺想著這麽長時間過去，應該也沒啥問題了，才帶著你們一塊兒去摸哈什螞。”
    “得虧你們沒出啥事，不然俺還怎麽有臉回來。”
    老煙袋臉上的愧疚和自責，讓趙鳴三人都不敢說話，確實是沒考慮周全。
    同時也讓趙鳴確定了一件事，這水猴子怕是吃過人肉的猴子，曉得水裏頭會有娃娃，就躲在水裏頭，有人去摸哈什螞，抓著腿就往水裏頭拖。
    大人的肉跟嬰兒的肉比起來差遠了，這才用爪子把臉給抓爛。
    劉曉華給杯子裏頭倒上了滿滿的酒。
    “幹爹，俺們這次真曉得錯了，再也不衝英雄了。”
    “叔，俺們曉得錯了，不再衝動了。”
    “叔，俺不亂講了，肯定好好聽話。”
    瞧著三人曉得錯了的樣子，老煙袋也沒再繼續揪著不放，招呼著喝點酒啥的。
    王淑芬端著麵條上來，餓了一路的幾人，埋著頭就吃。
    經過五台河這事兒，趙鳴三人算是不敢靠近水邊了，實在是不曉得會人為的喂養出什麽玩意兒。
    手裏頭有家夥什那還好說，要是啥玩意兒也沒用。
    那水猴子的指甲尖銳，一爪子下去就給人抓傷，感染了啥也不知道，橫豎都得死。
    這年代醫學方麵也不發達，要檢驗還檢驗不出來咋回事。
    進山打獵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但碰著這些事，那命真是在閻王爺那兒晃悠。
    吃完了東西，趙鳴三人帶著媳婦兒準備回去了，唐大虎把林紅顏給送回紅旗林場，其他兩個順著路回牙窪子村。
    回去的路上，沒有來之前那麽高興。
    李犀香曉得進山打獵危險得很，但這還是頭次見著最真實的樣子。
    心裏麵擔心得很，又曉得一家子人的生計都擱趙鳴身上，不曉得該說些啥。
    兩人剛進家門，劉翠蘭就拎著掃帚站在門口，見著趙鳴嘎達就往身上打。
    五台河村的事情已經傳回來了，劉翠蘭擔心了一早上。
    就守在門口啥也沒做，就怕聽到啥不好的消息。
    “你個混小子，那玩意兒是能隨便弄死的嗎？要是把你們給弄死了，你讓俺們咋活？”
    “非得在那種關頭衝英雄，別人不上，你就非得上是吧！”
    趙鳴已經曉得自己做錯了，也不反抗，咧著嘴就開始笑。
    “娘，俺們已經曉得錯了，那水邊再也不去了。”
    “俺可是給你說，你要是出了個啥事兒，犀香不會給你守寡的，俺會認她當幹女兒，有合適的男的就嫁出去，沒合適的就一輩子。”
    李犀香擱一旁，聽了這話眼睛紅紅的，扭頭就進了屋裏頭，讓趙鳴被說說也好。
    免得心氣兒高了，覺著啥玩意兒都能給獵上。
    不把這些長年累月生活在林子裏頭，水裏頭的東西放眼裏。
    遲早有一天得出事。
    趙鳴摸了摸腦袋，這話說到這種地步，他還咋接呐？
    “娘，俺以後一定會小心，不會再這麽衝動，讓你們為俺操心了。”
    “這事兒確實是俺們不對，俺們一定當心。”
    劉翠蘭瞧著趙鳴放在心上，正準備把掃帚收起來，趙慶從屋裏頭跑了出來。
    “哥，俺聽說你們打死了水猴子，那玩意兒長啥樣啊？你們把水猴子丟哪兒去了，能帶俺去瞧瞧嗎？”
    “俺看你像水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