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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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稍等一下。”對麵女人的聲音模糊起來,聽起來是用手捂住了話筒,“吳姐,昨晚你值班的時候有撿到車鑰匙嗎?是位男士,臉受傷了。”
片刻後,有一位歲數年長些的女人接過電話,裴秋瑜又快速將之前的說辭重複了一遍。
“抱歉女士,您老公應該是記錯了,昨夜是我值班,並沒有見到過臉受傷的人。”藥店年長些的女人從容答道,態度很好。
裴秋瑜拔高聲調“嗯”了一聲,裝出一副很詫異的樣子,“那不對呀,我老公拿回來的袋子上寫著你們的電話,還有宋記大藥房的標誌,您再想想看?”
“昨晚確實沒看到臉受傷的人,您老公都買了些什麽藥品?”女人問。
此話一出,裴秋瑜頓時警覺起來,反問:“你怎麽知道我老公他買了藥品?”
對麵的女人愣了一下,接下來說話的語氣也有些不耐煩了,“我這裏是藥房,你老公不來買藥來做什麽?他不是拿了我們藥房的袋子回家了嗎?”
“哦哦,實在抱歉,我都被我老公氣糊塗了。”裴秋瑜有意拿起袋子,來回搓動,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像是在查看其中的藥品,“是這樣,我老公買回來了紅藥水,還有換藥用的紗布,你有印象嗎?”
“我想起來了,昨晚是有人過來買了紅藥水,還有紗布,消毒酒精這些,但我記得他們好像沒人臉上受傷。”女人回答。
“他們?”裴秋瑜覺得自已抓住了重點。
“對,是兩個男人,冒著雨來的,我還問他們需不需要借一把雨傘。”電話對麵的女人回憶說。
“是不是還有個女人,很年輕的女人?”裴秋瑜追問。
“不記得了,好像沒有吧。”女人思考一會,才回答。
裴秋瑜剛想再確認一下,就聽電話那頭亂了起來,像是有顧客上門了,女人掛斷了電話。
拿著手機,裴秋瑜盯著手中的紗布,思考著這一切的合理性,她深知楊逍的狡猾,更何況還有個宋彥為他出謀劃策。
昨夜下過雨,袋子上的號碼被打濕過,說明他們是雨夜出的門,這點能對上。
剛才自己問過昨夜是幾個人去的藥房,對方回答是兩個男人,裴秋瑜繼續問對方是不是還有個女人,其實這是個不大不小的圈套,如果對方直接回答有,那就有問題了,畢竟如果有的話,為什麽一開始不說,沒道理隻記住兩個男人,而忽略了一起來女人。
昨夜的那場雨很大,常理來說,這樣的天氣藥房的生意應該比較冷清,沒道理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記不清。
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清楚的知道那些人的身份,楚曦,宋彥,餘宓,清楚他們三個人是一起的。
這是個針對自己的局。
可從結果來看,並不是這樣,而且裴秋瑜還注意到一點細節,這個藥店女員工的態度最後已經有些不耐煩,可或許是擔心被投訴的緣故,才繼續敷衍了自己一會。
想到這裏,裴秋瑜忽然笑了,自己真是被搞怕了,居然無端腦補出了這麽多陰謀詭計,楚曦宋彥再厲害,對於這個世界來講都是陌生的,怎麽可能在一夜之間找到這麽多人陪自己演戲。
抓起袋子,拿好裏麵的物證,裴秋瑜快步走了出去,此刻她的腦海中已經有了計劃。
直接指證楚曦偽裝受傷多少有些不好看,即便真能除掉他,也會得罪剩下的全部隊友,這風險太大。
但裴秋瑜有辦法,她收起袋子,回到了拍攝的教室中,不動聲色地找到了孫姐。
孫姐是丁導的助理,在劇組中話語權不低,這段時間裴秋瑜也沒閑著,和此人關係處得很不錯。
見到裴秋瑜過來了,孫姐擺擺手,打發走了道具組的人,扭頭看她,“裴秋瑜,你跑到哪裏去了,找伱人都找不到,你的戲準備的怎麽樣了?”
“孫姐,我我”裴秋瑜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嗯?你怎麽了?”孫姐一皺眉,“哪裏不舒服嗎?”
在裴秋瑜的暗示下,兩人來到門外,裴秋瑜抿緊嘴唇,像是在經曆激烈的心理鬥爭。
“你到底怎麽了?”孫姐追問,她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孫姐,我我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我確實看到了,您是我在劇組裏最信任的人,我不想瞞著你,我也知道你和丁導為了這場戲付出了多少努力,我不希望有人毀掉它,哪怕他是我的朋友。”抓著孫姐的手,裴秋瑜說出了準備已久的台詞。
“誰?你在說什麽?”孫姐急了。
“是這樣,孫姐,我剛才去衛生間方便,結束後剛要推開隔間門出去,就聽到外麵有腳步聲,有人進來了,可那人一張口,竟然是是個男人的聲音。”
“我嚇壞了,因為是女衛生間,還以為撞見了偷窺狂,於是動也不敢動,可那聲音很熟悉,我仔細一聽,居然居然是楚曦!”
孫姐一愣,“他去女衛生間做什麽?等等,他不是臉傷了,連說話都困難嗎?”
裴秋瑜一副白蓮花的樣子,怯懦懦說:“我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這時我聽見外麵還有女人的聲音,是餘宓。”
“他們兩個人的表現很奇怪,神神秘秘的,我聽見餘宓說什麽這太冒險了,一旦被丁導和勝男姐發現就完了,可楚曦說不會的,他裝作受傷這件事隻有他們三個人知道,還囑咐她一定不要聲張。”
聞言孫姐頓時驚了,“你是說楚曦他壓根沒有受傷,他是裝的?可可為什麽啊?”
“我也很奇怪,可後麵我聽楚曦他說了這麽一句話,他他說”裴秋瑜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麽顧慮。
“你倒是說呀!”孫姐一皺眉,催促。
“他說他不想和勝男姐扯上關係,說勝男姐名聲不好,是個依靠吃人血饅頭,編造謊言出名的吸血鬼,一旦和勝男姐綁定在一起,那他未來的戲路就毀了,他還勸餘宓也不要用心演,否則引火燒身。”
“這個楚曦,枉費丁導那麽栽培他!”孫姐氣的隻咬牙。
片刻後,孫姐冷靜下來,用玩味的眼神盯著裴秋瑜,看的後者心裏發慌,“裴秋瑜,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當然是真的,孫姐你對我這麽好,我怎麽可能騙你?”裴秋瑜滿臉真誠。
“孫姐我在劇組時間也不短了,各路妖魔鬼怪也見多了,為了爭角色而給對方下陰招使絆子的髒事也見了不少,潑髒水也是常有的事。”孫姐不是不相信裴秋瑜,隻不過這件事關係重大。
“不會,我發誓沒有,我一開始也覺得楚曦他不會是這樣的人,畢竟您和丁導都這麽器重他,可可我透過門縫看到楚曦他摘下了臉上的紗布,他的臉上沒有傷疤!”裴秋瑜心一狠,下了一劑猛藥。
“你看清了?”孫姐身體前傾。
“看的清清楚楚,餘宓還讓楚曦快些將紗布包回去,免得被人發現。”裴秋瑜描繪的繪聲繪色。
“這個混蛋,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他!”孫姐怒由心起,“不,我讓丁導勝男姐收拾他!”
就在孫姐轉身要殺回去時,裴秋瑜忽然抓緊她的手,“孫姐,雖然楚曦他有錯在先,恩將仇報,壞了勝男姐的名聲,可可能不能也不要太嚴厲了,畢竟他是我的朋友。”
“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你放心,我不會說是你說的。”都是老油條了,孫姐知道裴秋瑜最擔心什麽。
回去後,孫姐直接找到了丁導,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為了泄憤,更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丁導是個暴脾氣,本來就因為楊逍突然受傷而不爽,聽了孫姐的話,一股怒火直衝心頭,他怎麽也沒想到,楊逍這個小東西居然演戲演到了自己頭上。
很快,丁導帶著人,怒氣衝衝找到了一旁休息的楊逍,“楚曦,你這臉是怎麽回事?”
楊逍再次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可剛說到一半,就被孫姐打斷,“你撒謊!你根本就沒受傷,你就是存心不肯合作!”
聽聞這句話,楊逍睜大眼睛,整個人表現出一種懵逼的狀態,“孫姐,你這話怎麽說的?”
聽到吵鬧起來,大家都圍攏過來看熱鬧,裴秋瑜自然也在其中,她想知道依靠楚曦的聰明才智,這場劫難需要如何化解。
孫姐倒也守誠信,並沒有直接說出裴秋瑜,而是將事件的主人公帶去了自己,當然,這也有幾分在丁導和勝男姐麵前展示的意味,“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還有那個賤人餘宓,你們都在撒謊,合起夥來騙我們,你們就是不想演我們的戲!”
“我我沒有!”楊逍委屈的都快哭出來了,而餘宓已經哭了。
“誰對誰錯,你把紗布扯下來就知道了!”見楊逍底氣不足,孫姐更來勁了,大聲叫囂:“沒想到吧,我都看見了,你臉上壓根就沒傷!”
附近眾人議論紛紛,場麵愈發雜亂,楊逍還在堅持,“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傷口還沒有愈合,反複拆開傷口,將來留下疤痕怎麽辦?”
“臉上留下疤痕,你知道對於一個演員來說意味著什麽嗎?”楊逍聲音也很大,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狗屁!”孫姐上前拉扯,用手抓他臉上的紗布,“我讓你裝!接著裝!”
楊逍雖然掙紮,可還是被暴怒的孫姐壓製住了,最後一不小心,被扯掉了臉上的紗布。
可下一秒,包括孫姐在內的眾人,全都愣住了。
隻見楊逍臉上斜著一道傷疤,傷疤足有幾厘米,看著非常血腥,因為被粗暴拉扯,已經有血滲出。
“你們究竟要幹什麽!”被扯掉紗布後的楊逍也怒了,“知道我臉受傷了,該拍的戲也都拍完了,過河拆橋是不是?不想給錢就直說,用不著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餘宓更是在之前的推搡中被推倒,癱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不演了,我們都不演了,錢我們也不要了,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不演了,我也不演了!”一旁的宋彥脫掉飾演老師的衣服,一把摔在地上。
“老子也不演了!”陸冀也跟著打配合,他算看明白了,這可是不演戲的好借口,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孫芳,這究竟怎麽回事?!”丁導猛地看向孫姐,這樣的黑鍋他可不能背,畢竟幾位投資人都在附近看著呢。
孫姐愣了半晌,猛地看向人群中的裴秋瑜,此刻裴秋瑜也懵了,正楞楞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裴秋瑜,你幹的好事!”
孫姐這下也不裝了,為了保全自己,直接將裴秋瑜賣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了出來,這下所有人的矛頭都對準了裴秋瑜,餘宓更是哭的尋死覓活,一口咬定,就是不演戲了,要回家。h
短暫的驚慌後,裴秋瑜立刻想到了要自救,此刻她也不裝了,畢竟手中還有證據,她立刻拿出藥房的袋子,裏麵還有沾染著紅藥水的紗布。
“你們看,紗布上沒有血,沒有血!”
裴秋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在給每個人展示,但這樣的證據與楊逍臉上猙獰的傷疤相比,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我知道了,他的傷口是他自己劃傷的,是他自己!”裴秋瑜歇斯底裏了,“他就是不想演戲,你們相信我,就在昨天夜裏,他去了藥房買藥,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受傷,他還沒有!”
“你們想想看,誰會在沒有受傷前就買來紅藥水和紗布,難道他能未卜先知?”
裴秋瑜立刻取出手機,撥通了藥房的電話,“快點!再快點!”
裴秋瑜心中急的不行,隻要隻要藥房的工作人員能幫忙作證,她就還有機會。
所幸,電話很快接通,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後,裴秋瑜煞白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血色,“喂,你好,我是之前打電話的那個人,請你將之前和我說的那些話再講一遍,拜托了。”裴秋瑜直接打開了免提。
“再講什麽?”女人反問。
“昨夜有兩個男人去你們那裏買紗布紅藥水這些東西,可他們臉上並沒有傷,對不對?”裴秋瑜急切問。
“嗯?”對麵的一聲質疑瞬間讓裴秋瑜心底一涼,“女士,你在說什麽?我不是已經和你解釋的很清楚了嗎,你老公來包紮傷口的時候我們就說的很明白了,我們是藥房,不是醫院,我們隻負責開藥,不負責縫針,如果你要因為這個找我們的麻煩,我勸你死了這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