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托馬斯小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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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問昭冷笑了一聲,不再跟發癲管家多費唇舌,微笑著去見了謝老爺子。
    謝家跟厲家是世交,雖然厲家老一輩都不在了,厲問昭也依然維持著他們的關係。
    “謝老。”厲問昭微微頷首。
    謝老爺子慈眉善目,雙手拄著拐,笑眯眯道:“來了,喲,明織也在啊。”
    曆明織乖巧一笑:“謝爺爺。”
    厲問昭輕聲道:“二弟和三弟有海外會議走不開,托我給您問好。”
    “年輕人工作重要,你來了,我就已經很開心了。”謝老爺子敲了敲拐杖:“走走走,跟我進屋。”
    到了謝老爺子這個年齡,對喜歡的小輩總是愛不釋手,一手厲問昭,一手曆明織,稀罕了好久。
    景沂正在人群裏捕捉攜帶危險品的犯罪分子,樊秘書忽然發動了汽車。景沂扭臉:“樊秘書,你不進去嗎?”
    樊明說:“不去了,我需要冷靜一下。”
    景沂大膽揣測:“謝家富貴迷你眼了?”
    “漲薪太多。”樊明握著方向盤低頭:“受寵若驚。”
    景沂嫉妒:“……”
    三個多小時了,你還沒冷靜好呢?
    人類的悲喜果然並不相通。
    樊秘書開著車去冷靜了,景沂以隨行人員的身份進入宴會廳。
    謝家也是豪門,有頭有臉,宴會現場布置得非常豪華。
    厲問昭被謝老爺子牽著,在遍布名貴的人群中推杯換盞,曆明織則蹦躂得不見了蹤影。
    “景管家。”一隻手搭上景沂的肩膀,曆明織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那邊桌上有可樂雞翅,我帶你去吃啊。”
    想吃什麽來什麽。景沂抿了抿嘴巴,往厲問昭那邊看了一眼,宴會還早,犯罪分子應該沒這麽快下手,他早去早回,應該也來得及。
    主要是想嚐嚐豪門宴會上的可樂雞翅跟外邊飯店有什麽不一樣。
    跟嘴饞沒什麽關係。
    到了餐桌邊,景沂發現樊明也在,“樊秘書,你冷靜好了嗎?”
    “還沒。”樊明抄起一隻龍蝦迅速剝了殼:“我準備邊吃邊冷靜,景管家來一點嗎?”
    “……”
    景管家:“來。”
    曆明織也跟著坐下,他不餓,在一邊給景沂剝蝦,然後套話:“景管家,你為什麽想來這個宴會啊。”
    宴席上的雞翅果然跟外邊不一樣,外酥裏嫩,鮮香十足,景沂大口嚼嚼嚼。
    含糊不清道:“因為我掐指一算,算到厲總今晚會有一大劫難,特意趕來化解。”
    樊明手上一頓,看了看景沂盤子裏滿滿當當的海鮮:“厲總會被龍蝦綁架?”
    “說什麽俏皮話呢。”景沂投去責怪的一瞥,樊秘書果然還沒冷靜好。
    曆明織追問:“景管家,你還沒告訴我呢,我哥會有什麽劫難?”
    景沂想了想,這時候可以稍微暗示一下了,順利的話,還能多兩雙眼睛幫他監視,厲問昭遭到暗算的可能就越小。
    “有一位霍小姐。”景沂說了個開頭。
    “霍小姐?”樊秘書抬起頭:“霍岑心?”
    曆明織:“誰成心?”
    重要關鍵詞瞬間觸發了景沂的戰鬥狀態,他唰的轉臉,“你認識惡毒官配?”
    樊明不知道惡毒官配是什麽意思,他指了指厲問昭所在的方向,“霍小姐正在跟厲總喝酒。”
    景沂:!!!!
    遠處,厲問昭身邊聚集了一堆人,其中一名身穿藍色魚尾連衣裙的女人靠得很近,正端著一杯紅酒要跟厲問昭碰杯。
    原文中,下藥的人就是霍岑心,景沂隻知道名字,真人卻對不上號。
    沒想到這惡毒官配已經蹦躂到厲問昭身邊去了。
    惡俗情節就要在眼前發生。
    景沂拍了拍樊秘書的肩膀,“厲總才剛跟你漲了兩萬工資,你怎麽不去給他擋擋酒?”
    樊明冷冷靜靜:“我開車,不喝酒。”
    景沂:“我給你叫代駕,你喝。”
    樊明:“???”
    ·
    ·
    宴會中心。
    霍岑心笑意盈盈地舉杯:“為了我們兩家的合作,我敬你。”
    商務往來經常需要酒桌交際,厲問昭從路過的服務生手上拿起一杯酒,“霍總,請。”
    服務生微微鞠躬,暗地裏朝霍岑心眨了眨眼,霍岑心會意,舉杯:“幹杯。”
    厲問昭酒杯緩緩靠近嘴唇。
    霍岑心抿了抿紅酒,眼中閃過一抹情緒。
    “霍總您好。”一道人影忽然閃現到厲問昭身邊,舉起酒杯跟她碰了碰:“厲總不勝酒力,我來陪您喝。”
    霍岑心一愣,這人哪裏蹦出來的?
    厲問昭微微皺眉,顯然也沒搞懂他的秘書為什麽忽然開始發癲。
    直到他視線一轉,看到景沂正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手中的杯子。
    這杯子……還是酒,有問題?
    “抱歉,不勝酒力。”厲問昭把杯子搬離嘴邊:“下次我做東,再好好宴請霍總。”
    霍岑心臉上的笑容差點保持不住:“厲總說笑了,我還以為您跟我們霍氏合作誠意十足,沒想到我還是托大了,您連杯酒也不願意喝。”
    景沂聽她說完,差點沒憋住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誰家好公司會叫禍事,自我介紹的時候不覺得不吉利嗎?哈哈哈】
    厲問昭:“……”
    所以這就是你不讓我喝酒的理由?
    “霍總言重了。”樊明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們厲總很看重跟霍氏的合約,隻是最近身體不舒服,不能喝酒,我代他跟您喝,我先幹了,您隨意。”
    霍岑心皮笑肉不笑地抿了一口,“好啊,樊秘書,我們倆喝。”
    有擋酒的怕什麽,灌醉了秘書,厲問昭照樣跑不掉。
    樊明頭都大了,瞪了一眼景管家,拿起酒杯就準備往嘴裏倒——
    一隻素白的手橫過來,景沂拿走了他的酒杯,“樊秘書剛升職加薪,心緒激蕩,不宜飲酒,還是我跟霍總喝吧。”
    【心狠手辣的大壞蛋,反派中的反派,看我灌不死你!】
    景沂拿了瓶子噸噸噸往霍岑心高腳杯裏倒滿酒。
    “都在酒裏,霍總請。”
    霍岑心:“……”
    霍岑心手一抖,撒出來半杯酒。
    這都是從哪兒蹦出來的大螞蚱?
    霍岑心快震驚死了,她這小小一杯酒,怎麽還敬不出去了。
    ……不重要,不重要。
    都灌醉了,她還是一樣可以拿下厲問昭……
    “景管家,我記得你不會喝酒吧。”曆明織很合群地舉起酒杯:“霍姐姐,我代我們家管家跟你喝吧。”
    景沂謙虛道:“還是我來吧。”
    樊明想了想剛加的兩萬薪資,寸步不讓:“擋酒是秘書的職責,景管家既然不會喝酒,還是不要給厲總添麻煩了。”
    曆明織:“我是弟弟,理應我代替大哥喝酒。”
    幾個人在厲問昭和霍岑心之間排起了小火車。
    霍岑心:“……”
    麻了。
    三個人莫名其妙開始爭執,景沂被推得趔趄了一步,撞上厲問昭,手掌一飛,直接打掉了他手裏的杯子。
    “啪。”
    酒水濺了一地。
    景沂眨了眨眼,滿意了,危機解除。
    霍岑心則臉色綠汪汪,匆匆丟下一句有事,提著裙擺就走了。
    景沂沉沉呼出一口氣。
    【危機解除,厲總應該不會被下藥了吧……】
    厲問昭瞳仁一縮,下藥?霍岑心會給他下藥?
    小管家怎麽現在才說!
    【耶,成功幫厲家避過了一個大坑】
    【不過……霍岑心雖然歹毒,但卻很會談戀愛,不然後期也不會把厲大少爺迷成比曆明織還傻的戀愛腦,小少爺好歹隻送自己名下的財產,厲問昭可是把整個厲家都打包送走了。】
    【嘶……話說回來,我這樣算不算破壞了厲家人的姻緣啊,還有厲勖和厲停……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我】
    厲問昭:“……”
    他、他也是戀愛腦?
    比曆明織、還蠢的戀愛腦?
    還有厲勖和厲停……?
    餘光裏,小弟曆明織眼神複雜地看了過來。
    哥,咱家都是戀愛腦哎。
    厲·潛在·大戀愛腦:“……”
    胡說八道!
    【警報解除,可以放心吃飯了。我保住了厲總的清白之軀,嗚嗚嗚,我真是個稱職的好管家,不來一盤小蛋糕都對不起自己這份忠心耿耿】
    “景管家。”曆明織道:“那邊小蛋糕很好吃,要不要一起去嚐嚐。”
    景沂眼神欣慰:“好。”
    樊秘書看了看那邊桌上甜膩膩的蛋糕,“我不喜歡甜食,你們去吧,我還是想吃海鮮。”
    三個人就這麽在厲問昭麵前分道揚鑣,跑到宴會角落裏胡吃海喝。
    經過這麽一鬧,厲問昭看什麽東西都覺得像加了料了,什麽也不敢喝,給老爺子祝完壽,送了壽禮,拎上角落三隻餓死鬼打道回府。
    小管家還沒吃飽,被他拎走之前,還往口袋裏扒拉了幾個小蛋糕,連吃帶拿。
    景沂提前叫來的代駕已經到了,樊秘書坐副駕,厲問昭喝曆明織鑽進後座。
    景沂……
    “景管家景管家。”曆明織屁股往裏麵一挪,厲問昭被他一屁股懟到了車窗邊,“坐我旁邊,我們邊聊邊吃。”
    “好主意。”景沂坐進車裏,大方分享自己從謝家帶出來的戰利品,“大少爺,小蛋糕吃嗎。”
    話是這麽說,但景沂知道厲問昭不喜甜,是不會吃這種東西的,不過身為稱職小管家,他還是很合群地問了一句。
    “嗯。”
    一聲清冷的男音。
    然後景沂就眼睜睜看著手裏的小蛋糕開始位移。
    景沂:盯……
    你不是不吃甜的嗎?!
    厲問昭撕開包裝,輕輕咬了一口。
    宴會上什麽都沒敢吃,餓了,這小蛋糕被試過毒,可以安心吃。
    ·
    ·
    晚上九點,三人回到厲家。
    厲問昭累極了,參加一個壽宴,簡直比開了一天的會還累。
    厲停正在客廳旁的健身房裏打拳,見厲問昭回來了,摘掉拳套,擦了腦門上的汗:“這麽早就回來了,還以為謝爺爺會留你住一晚。”
    厲問昭嗯了一聲,打電話讓後廚上菜:“餓了就回來了。”
    厲停:“?”
    謝家那老大個宴席就沒一個菜是你愛吃的?
    大門口,曆明織跟景沂嘀嘀咕咕進了門。
    “對了哥。”厲停說:“我的公司剛簽了一個投資合同,城北那邊準備新建一個遊樂場,資金還差點,你有興趣嗎?”
    【城北遊樂場?!!】
    喊聲高昂,落在耳邊像一道炸雷。
    厲家三兄弟被震得一個激靈,差點原地失聰——小管家又在吼什麽?!
    景沂目光落在厲停身上,腦海裏快速回憶小說情節。
    【是了,我想起來了,那座遊樂場選址有問題,底下藏著一條暗河,沒施工多久,地麵就坍塌了,直接把整個項目場地全埋了】
    厲停一個大怔。
    【這項目要是投了,厲停得賠到破產吧?】
    【得想辦法暗示一下……】
    “三哥。”曆明織忽然開口,“我覺得你為人幹練又穩重,不適合幹這種幼稚的小孩兒項目,要不你別投了吧。”
    厲停很幹脆地點點頭:“小弟說得有道理,我這就聯係秘書撤資。”
    景沂:???
    不是,哪兒有道理了?
    小說紙片人了不起啊,什麽台詞都搶。
    你們倒是讓我發揮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