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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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小茶吃了一半麵包,剩下的該給爸爸了,不過麵包真是太好吃了,他捧起包裝盒,努力舔了舔蓋子上的麵包奶油。
    舌尖舔到了,睫毛和臉蛋也舔到了,像雪花落在臉上一樣,隨著睫毛忽閃忽閃上下翻飛。
    白清語看著兒子恍然大悟,可能掉下來的還有一次性塑料飯盒。
    他也不喜歡一次性塑料製品。他帶了兩副木質碗筷進城。
    白清語編好籃子,鋪上柔軟的小被子,把白小茶放在裏麵,提到陽台,讓他曬曬自然光。
    白小茶立刻閉上眼睛:“爸爸吃麵包。”
    陽光和暖地照在茶神幼崽臉上,白小茶靈活翻身,曬一曬後背。
    白清語將地上的半盒麵包收起來,放進冰箱裏,白小茶喜歡,還是留給白小茶。
    接著,他找到了清掃工具,開始逐間逐間除塵拖地。
    這一層很大,比他們老家鎮上的超市還大,白清語拖了一層樓,鼻尖冒出了汗。
    歇息時,白清語想到火車上的大姐,撥過去一個電話,告訴她自己找到了包吃住的工作,不過寄人籬下,不方便接受她的玩具。
    大姐聽說他找到了工作也很高興,道:“那我就給你寄一些,不占地方。”
    白清語:“謝謝姐姐。”
    十二點,房間裏的電話鈴響起,管家通知白清語下來吃午飯。
    白清語一個人下去,他電視劇看多了,以為傭人有專門吃飯的地方,結果發現大家圍坐在主桌上。
    齊管家介紹他們互相認識:“這是白清語,以後負責三樓和花園。李如李願是親姐妹,負責一二樓的衛生。劉姐,負責做飯。老李負責看大門,此外還有專人養護四樓的泳池等,不住在家裏。”
    李如李願是一對高高壯壯的姐妹,兩人對麵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瘦弱而安靜。
    管家指著小姑娘:“這是翻譯官。李如李願小時候因為藥物錯用導致啞巴,我還沒學會手語,看不懂她們的手勢,所以少爺的姑姑,就是介紹你來的那個人,她給我配了一個手語翻譯。”
    實際上搞翻譯的小姑娘有點跛腳和社恐,也是賀映塞進來的就業困難戶,沒有崗位就創造崗位。此外,看大門的老李是個結巴。他們有的是來這邊過度一陣,等有更合適的崗位就把他們調走。
    白清語不明覺厲,他隻在新聞頻道見過手語翻譯,很厲害的人才能配上翻譯。
    果然是豪門,連管家都配翻譯。
    齊雲道:“來了就是自己人,大家互幫互助,把日子過好。咳,清語他帶著個孩子,賀少爺不喜歡孩子,大家在他麵前別提。”
    幾個人都聽懂管家的暗示,紛紛點頭。
    白清語感受到了他們的善意,也感覺到了肩上的責任,於情於理,他都該努力幹活。
    “今天賀少不回家,你可以把孩子帶到花園玩。你怎麽不帶他下來吃飯?他會自己吃飯嗎?”
    白清語:“能。”
    做飯的劉姐道:“別把孩子一個人留在三樓,快去抱下來。”
    白清語鞠躬:“謝謝大家。”
    他轉身上樓,把白小茶連人帶籃子拎下來,直接坐在籃子裏吃,飯渣不會掉到地上。
    白清語端著白小茶的木碗,把桌上不帶刺不帶骨頭不難嚼的菜,不分甜鹹,分別舀了一勺子,攪一攪,電視廣告上說了,混合喂養更健康。
    眾人眼睜睜看著白清語把飯攪成豬食的樣子,欲言又止。啞巴姐妹說不出話,按捺地攥著手指,看著又比其他人更急一些。
    [這……這畢竟是人家的孩子,指手畫腳不太好吧……但是……]
    白清語將一碗混合多種營養的飯,放在白小茶麵前的小凳子上。
    “謝謝爸爸。”白小茶握住勺子,快樂地挖一大勺,一勺裏既有荔枝肉,又有鹹鮮魚肉,還有甜絲絲的玉米濃湯。
    口感層次豐富,白小茶塞得兩頰都鼓起來。他還會用勺子刮一刮嘴角的飯粒,重重地抿幹淨。
    眾人:“……”白清語很窮但寶寶白白胖胖的原因找到了,原來是個幹飯恐怖|分子寶寶。
    這也太糙養了。
    白清語不解:“你們怎麽不動筷子了?”
    “動、動。”管家率先喝湯壓壓驚,餘光忍不住看向白小茶,對方幼崽在持續幹飯途中,噎著了就用勺子壓一壓大雜燴,撇出半勺湯水來。
    真好養活的寶寶,跟他家金貴少爺不一樣。
    吃飽了,白清語下午要去整理花園。
    白小茶非要幫白清語拔草,但是他分不清人工草坪和野草,手上力氣也不夠,隻能用手指去摳草根。
    添亂就算了,還得挨著爸爸的後腳跟添亂。
    “可以乖乖離我一米遠嗎?”
    “可以噢。”白小茶答應,偷偷抬著屁股挪動。
    白清語有些心軟,人生地不熟,白小茶才格外依賴他。但離得太近,白清語怕自己的除草工具傷到他。
    管家看著白清語幹活,心裏評估這人的品行,幹活勤懇老實話少,賀映看人很準,否則也不敢往親侄子家裏放。
    他清清嗓子,建議道:“買一個寶寶椅吧,否則阻止不了他跟著你——”
    管家話音未落,就看見白清語挖了個四十公分深的坑,拎著小崽子栽進去。
    “在這裏玩。”
    土地對茶神來說,像母親的懷抱一樣具有安全感,白小茶呆在裏麵,安靜下來,用腳趾摳壁上的土壤玩,沙土簌簌地落在他的腳上,癢癢的,逗得自己笑出聲。
    白清語扭頭:“齊叔,您剛才說什麽?”
    管家:“我說買個餐椅固定寶寶。”
    白清語:“不了,挖個坑就行了,還是好動就再培兩把土。”
    管家看看在坑裏很是高興的小崽子,閉上了嘴巴。
    [喜歡玩泥巴的寶寶,跟少爺又不像了。]
    在賀家住了三天,白清語越來越習慣,在樓上幹活就讓茶小寶跟著,在花園幹活就讓白小茶坑著。每天都有免費的三餐吃,白小茶都重了一點點。
    管家數次建議提前發工資給白小茶買點玩具,白清語說玩玩泥巴就行了,錢要攢下來寄給白小茶的爺爺。
    管家露出不讚同的神色,吃一嘴泥巴怎麽辦?
    白小茶看見管家爺爺皺眉,就知道爸爸又有搞不定的事了,認真道:“管家爺爺,寶寶不需要玩具,寶寶隻要玩泥巴就可以了。”
    好心酸的一段話。
    管家聞言更加憐愛,但沒有多說什麽,他能幫得了一時,給白小茶買玩具,但孩子的生活水平終究要落到父親的經濟實力上,忽好忽壞的,容易長歪。
    “行,茶寶最乖了。”
    廚房淘汰下來一根木鏟,白小茶撅著屁股在坑裏挖土,興奮地喊:“爸爸,有小蟲子。”
    小昆蟲爬到白小茶髒兮兮的腳趾頭,在嬌嫩的皮膚上叮了一口。可能昆蟲也沒咬過這麽薄的“盔甲”,在腳背上徘徊著又叮了一口。
    白小茶反應慢一拍:“爸爸,蟲子咬我。”
    白清語忙過來把兒子抱起來,拍拍他腳上的泥土,“看見蟲子要馬上趕走,知道嗎?”
    白小茶淚眼汪汪,“它不咬我,我就不趕走它。”
    白清語:“你不趕走它,它就想咬你。”
    白清語抱著他洗腳,把灰撲撲的煤球衝成兩個白饅頭,腳背上點綴著兩顆腫起來的小包。
    “爸爸,癢。”
    “我帶你去買藥。”白清語背著兒子,首次離開別墅,走了幾百米,找到一家藥店。
    店員客氣又禮貌,在看完白小茶的腳丫後,拿出一盒藥膏,“二十八塊。”
    白清語一頓,這麽小的藥膏二十八塊,好貴,他羞愧地說:“對不起,我不要了。”
    白小茶從爸爸身後探出腦袋:“對不起姐姐,我們不要了。”
    店員道:“沒事,我們這邊租金貴,價格高一些,你可以再往前一公裏,去另一家藥店。”
    白清語背著兒子出門,沒有左拐去藥店,而是尋了個角落,揪了根頭發變成一片茶葉,撚出汁水,在白小茶腳上塗了塗。
    腫包在白清語的指尖下緩緩消失。
    白小茶:“唔!”
    藥膏要錢,神力不要錢,就是用多了會虛弱。
    不要緊,隻是消個小包,虛弱不了。
    還是二十塊錢更重要,二十塊錢他能自製一罐用上幾十年的藥酒了。
    白清語繼續往前走,十五分鍾後,找到一家有賣中藥材的藥店。
    他購入一瓶酒精,還有冰片、黃連、大黃、金銀花,以這些清熱解毒的藥材入酒,專治蚊蟲叮咬,足以夠用到白小茶長大了。
    走了這麽長的路,白清語嘴唇有些幹,正想著回去,突然看見一個免費飲水點。
    不愧是大都市!白清語掃碼出水,人像雕塑手裏的茶壺流出一道細細的水流,白小茶站在茶壺下張大嘴巴等待,沒對準,水滋到眉毛,忙閉上眼睛。
    白小茶:“爸爸,再喝一次。”
    “好。”
    兩人喝自飲水喝得流連忘返,沒注意到馬路上開過一輛邁巴赫。
    司機從後視鏡看見賀任沅生人勿近的表情,又看見那邊喝個水都開心的父子,心想老板的錢買不來快樂。
    坐在後座閉目養神的男人,有一副英俊的好相貌,瓊鼻深目,劍眉淩厲,黑發如墨。他眉心總是籠著淡淡的不快,其寬肩窄腰、隱藏在西裝下結實的肌肉、一米九的身高,又催化這份不悅變成不敢直視的威壓。
    “陳束,你是不是給我開車三年了?”賀任沅突然冷冷地開口。
    陳束後頸一麻,這糟糕的談話開頭……下一句不會是“明天別來了”?
    他忘了,路過像茶樹一樣的綠化帶時,要給老板開窗,賀少喜歡看綠化帶上的新芽。
    陳束輕輕地嗯了一聲,熟練地打開車窗,讓春季的空氣流通進來,車內變成敞開的環境。
    風吹動賀任沅前額的頭發,一道寸長的疤痕若隱若現。
    賀任沅果然不再說話了,目光投向外邊。
    白清語剛要回去上班,接到管家的電話。
    管家緊張兮兮地問:“清語,你在哪呢?”
    白清語:“在外麵買東西。”
    “賀先生要回來了。”管家時刻謹記要給白清語父子打掩護,“你這時候別回來免得撞上。你還沒帶小茶去過遊樂場吧,今天給你放假,你在外麵玩一天。”
    “不想去遊樂場去圖書館也行,有兒童繪本區,門口坐3號線地鐵,五站就到了。”
    白清語點點頭,意識到管家看不見,才道:“好,我不會回去的。”
    管家:“等賀少走了我通知你。”
    天灰蒙蒙的,春天雨水多,越下梢頭越柳色青青,楊柳風吹麵不寒,白小茶仰起小臉蛋,細軟的頭發隨風揚起。
    白清語察覺到空氣中的濕度,要趕緊找個能長時間避雨的地方了。
    一抬眸,百米外就有地鐵站口,白清語抱著白小茶走了進去。
    地鐵口,有個擺攤賣玩具的中年攤販,快下雨了家長們都帶著孩子回家避雨,路上都見不著小孩子,他必須得跟著收攤了,正要騎車開走時,突然看見一大一小走來。
    中年男人精明地拽出一個大公雞形狀的氦氣球,直往小孩子手裏塞——隻要小孩子接住了不放,家長就得掏錢。
    “小朋友——”
    白小茶想起火車上的奶貝,高興地搓了搓臉:“叔叔,是免費的嘛?”
    中年男人:“……”
    “十五塊錢一個。”
    白小茶把手縮進跟爸爸的胸前夾縫裏:“叔叔,我爸爸沒有錢。”
    中年男人沒見過這樣鬼精的小孩,又好氣又好笑,生怕自己再看一眼就真的心軟免費了,連忙開車離開。
    “小寶貝真可愛,給你一個杯子。”迎麵走來一個拎著一串塑料大肚杯的小夥子。
    白小茶毫不氣餒地問:“哥哥,是免費的嗎?”
    小夥子展顏一笑:“免費的,隻要你幫我下載一個軟件。是正規軟件,你從軟件商城裏下載。”
    唔?
    白清語和白小茶同時停駐目光,他帶白小茶出門的話,確實需要一個杯子裝水,“我沒有很多流量。”
    小夥子:“我給你開熱點。”
    三分鍾後,小夥子一通操作猛如虎,白清語手機多了一個短視頻軟件,並用一分錢下單了一個杯子。
    “這個杯子是你的了。”
    “哇。”不明真相的白小茶發出驚歎。
    小夥子一看白清語是新入網的手機號碼,比哥倫布還興奮,“我再給你一個杯子,你再下載一個軟件。”
    白小茶滿口答應:“爸爸也要一個。”
    小夥子笑容滿麵地又給白小茶脖子上掛一個大肚杯:“給你。”
    又是一通操作,白清語手機上多了一個紅色購物軟件。
    小夥子正想繼續發掘,豆大的雨點砸下來,白清語匆匆收回手機,“不弄了,我要去趕地鐵。”
    白清語本來打算去圖書館,但是白小茶直接被地鐵這個大號玩具迷住了。
    這一站人流較少,站內不擁擠,他們長時間逗留也不會阻礙交通。又能避雨,又有玩具,離家還近,白清語抱著小崽子坐在椅子上看前後兩列地鐵幾分鍾一趟,唰地來來去去。
    免費的大玩具,隻要兩塊錢最低乘車費用,可以一直玩到晚上十一點半。
    “呼呼——”白小茶鼓起臉頰模擬地鐵穿透地底的風聲。
    “又一輛了爸爸!”
    白清語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經常下雨,他帶白小茶出門不是很方便。
    茶神幼崽可以淋雨,但淋多了澇了不行。
    白清語打開剛下載的拚喜喜,輸入關鍵詞,查找能全包防雨的嬰兒車。
    商品隻有嬰兒車透明全包防雨罩,要二十多塊錢,嬰兒車要另買。
    嬰兒車居然最低也要一百多!
    白清語囊中羞澀,正欲關閉軟件,此時地鐵的清潔工推著垃圾車經過。
    白清語的目光一下子被那個上帶蓋下帶輪的塑料垃圾桶吸引。
    唉?這不就是他背簍的防雨滾輪升級版嗎?
    白清語當即改成搜索戶外垃圾桶,下單了一個綠色環保款。新用戶隻要六十六元,就能將120升的大容量垃圾桶帶回家。
    白清語認真填寫了住址,等待收貨。
    外麵估計下起了大雨,新進站的旅客都帶著滴水的傘,地麵留下腳印。
    白清語突然想起自己曬在陽台上的尿布,該不會被雨淋了吧?
    算了,白小茶有好多條尿布,明天洗了重新曬。
    賀家。
    賀任沅還沒踏進屋,驟然起一陣風,天空飄來一片白色布料,兜頭襲來。
    賀任沅自三年前被人暗算後,對不明來物分外警惕,伸手一擋,在險些蓋住臉之前,抓住了一塊長方形的布料。
    “這是什麽?”賀任沅臉色鐵青。
    管家頃刻間汗如雨下,“這是、這……”
    這好像是白小茶的尿布!
    完蛋了,大少爺可是有潔癖的,白清語怎麽能在陽台曬,扔進烘幹機就好了。
    “這……”管家急中生智,“這是抹布。新來的保姆喜歡洗完晾在陽台,我說消毒烘幹就好,他說太陽殺菌好。”
    抹布、抹布總比尿布強一點。
    賀任沅甩掉了抹布,“又是姑姑介紹的?”
    管家:“是。”
    賀映雖然介紹一些困難戶過來,但基本沒有給賀任沅添麻煩,這還是第一次,還是被抹布騎臉,賀任沅覺得自己的忍耐到了極限,“這回又是什麽人?”
    管家清楚地知道,這時候應該替白清語賣慘,把他渲染成被解雇就會餓死的形象,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他一咬牙,老實道:”身體健康的人。”
    賀任沅:“腦殘?”
    不然他想不通為什麽要在三樓曬抹布,廚房在一樓不是麽?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帶到三樓去曬。
    人不在眼前,隔空跟腦殘發火也沒意義,賀任沅到底給了姑姑一點麵子:“下不為例。”
    管家:“是是是,今晚您住在家裏嗎?”
    賀任沅“嗯”一聲,大步走進去,在大廳時,腳步頓了頓,目光淩厲地掃視每個角落。
    房子還是他上次離開時的樣子,但他隱約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賀任沅伸手按了按額頭,觸碰到了那處不平的疤痕,閉了閉眼:“泡一杯茶上來。”
    管家去櫃子裏拿茶葉,憂心忡忡,晚上白清語可怎麽回來,如果放任他倆在外麵,白清語那麽節儉,搞不好晚上會睡地下通道。
    “爸爸,我困了。”白小茶這一天不知道看了幾百趟次的地鐵,數都數不清了,如果沒有人類食物支撐精力,茶神幼崽這個年紀很容易犯困。
    “睡吧,爸爸抱著你。”白清語把他放在大腿上,頭枕著自己的胳膊,輕輕拍打後背。
    一趟地鐵停靠,裏麵走出來幾個說說笑笑的小姑娘,手上各自提著一個紙袋子,似乎剛從夜市過來,買了一堆熱乎噴香的小吃。糖炒栗子的香味都飄過來了。
    白小茶不好意思地蹭蹭白清語胳膊肘:“爸爸,我不困了。”
    白清語笑了笑:“爸爸也帶你去買。”
    已經晚上十點了,白清語刷碼出站,地鐵口正好有賣靠烤腸的,一根要五塊錢。
    地鐵口外有一家銀行,門前的三重台階還有些濕漉漉,白清語尋了一快快幹的地方坐下,懷裏抱著兒子,目光掃了掃門前的24小時自助廳,好像很適合過夜。
    白小茶含著一截烤腸,臉頰鼓鼓,關心地問:“爸爸,今天沒有免費的晚飯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