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你才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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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縷陽光從窗外照到了章珍珍臉上。
她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時尚格調的豪華房間裏。
明明記得,自己斷氣前是在病房裏的。
死於心髒病。
從小患有法洛四聯症。
心髒縫縫補補,做過大大小小很多手術,撐到20歲終究還是死了。
頭上一陣劇痛襲來,原主的記憶魚貫而入。
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叫花莓莓。
她昨晚吃了大量安眠藥,已經死了。
是章珍珍重生到花莓莓的身上。
花莓莓原本是花家的大小姐,她母親生她那天就死了。
父親一直不大喜歡她,母親死後一年娶了漂亮的繼母,繼母又生了弟弟,父親的心就更不在她身上了。
從小沒有人疼愛,原主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雖然父親不缺她吃穿,但是從來沒有給她過多的關注。
繼母表麵溫柔白蓮花,背地裏暗黑係巫婆虐待原主。
虐待的手段很高級,大多從精神上虐待。身體上的虐待稍微少一些,就算有也不會留痕跡。
繼母的兒子繼承了他媽的虐人傳統,也加入了虐待原主的行列。
原主從初中就開始出現抑鬱症,卻沒人知道,就連原主自己讀大學時看過心理醫生還是沒能治好。
直到原主21歲,大學剛畢業,就被父親三千萬賣給了洛家做兒媳婦。
花家的工廠近些年經營不善,給洛家提供的一批材料供應不上,公司麵臨資金鏈斷裂。
而洛家的小兒子傳說有啥毛病不好說媳婦兒,兩家正好結成一家,三千萬的貨款就這樣了結了。
可憐的花莓莓,就這樣被花家犧牲了。像一個貨品一樣,賣給了洛家的小兒子洛九羽做老婆。
新婚第一天,他們沒有同房。
這場婚姻還算是隱婚。
並沒有見諸報端。
也沒有大擺宴席,領了個證,就把新娘送到新郎的家裏去了。
洛九羽獨自居住在市區的一個大平層裏。
家裏隻有一個住家保姆,名叫李香。
洛九羽不願跟花莓莓住在一起,又礙於家族給的壓力,讓她住次臥,就在主臥的隔壁。
洛九羽當她是空氣般存在,各過各的,還說這場婚姻隻是長輩的私自安排,在他心裏不作數。
等一年後,再找彼此不適合的理由離婚,到時候兩家長輩就無話可說了。
花莓莓深感無論身處何地,都無人愛她,沒有人需要她,她抑鬱症亦隨之愈發沉重。
甚至認為自己活著也是浪費空氣,於昨晚服下大量安眠藥。
簡單地回顧花莓莓這短暫的一生,章珍珍隻覺得可惜。
花莓莓實在是不夠自愛,出身不錯,長的好看,身體健康,居然會自殺!
想想她章珍珍從小得心髒病,過得那叫如履薄冰,什麽都幹不了。
沒好好跑過步,沒玩過遊樂園,沒看過驚恐電影,沒吃過辣椒,沒蹦過迪……
也沒心思打扮過自己,身體胖嘟嘟的,沒穿過什麽漂亮衣服。
讀書讀的也不好,大學都沒考上。
沒有讀大學,一直是她的遺憾清單裏的其中一個事項。
再看看鏡子裏的花莓莓,白的發光,容貌美麗,皮膚光滑細膩,身材凹凸有致。
雖然在家裏不受寵,好歹是個富家千金出身。
嫁的老公是天城首富洛家不受寵的兒子洛九羽,這老公再怎麽沒錢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原主是有點喜歡洛九羽的。
洛九羽最大的特點就是他的美貌。哪怕是臉色冷峻,配上他那一張臉也給人無法拒絕的魅力。
隻是他對她無感,結婚後當她是空氣般的存在,不願意接觸她。連話都懶得跟她說。
兩個人有時候在家裏麵就像相處兩個時空一樣,沒有一點相關性。
而且好像是故意避開她似的,他常常在她在家時出門去。
盡管她在家時,大部分時間都躲在自己的房間,他都不想感知她的存在。
鏡子裏的花莓莓換上一套又一套的裙子,自我欣賞。
美則美矣,就是這些裙子規規矩矩的,不夠漂亮不夠張揚,很符合花莓莓原來謹小慎微的性格。
“不行,我要去商場買漂亮裙子,買彩妝,吃麻辣火鍋!”
她既然住進了花莓莓健康又美麗的身體,從此要爽歪歪地,張狂地過!把以前的遺憾清單一個一個完成。
她到衛生間用手指摳自己的喉嚨,吐出胃裏殘留的藥物,順便洗漱一番。
回屋換上了一套還算滿意的衣服,大搖大擺地走到客廳,到飲水機那裏給自己倒水喝。
沙發上坐著看手機的人影,她瞧見了,但她不打算理他。
哼,你平時不是對花莓莓愛搭不理的嗎?
我也要這樣對你!
偌大的客廳裝修豪華時尚,朝南的一整麵牆都是落地窗,外麵就是美麗廣闊的江景。
她興奮地跑過去,貼在落地窗玻璃上,使勁地欣賞美景。
江麵還有豪華遊輪路過呢。
“太美了吧!這房子太豪橫了吧!”她從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有機會住在這樣的房子裏。
沙發上的身影動了動,洛九羽扭頭看見花莓莓像一隻張牙舞爪的章魚,生動地貼在窗玻璃上。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花莓莓,你發什麽神經?”
“我看風景就是發神經?你才神經!”花莓莓不客氣地回懟他。
洛九羽一下子有點懵,“……”
這個社恐女人,平時回家隻會躲在屋裏,今天做出這種出格的動作,實屬罕見。
罕見地讓人感覺她中邪了。
肚子好餓啊,她想吃飯。
花莓莓的身體還有點虛弱,今天不能吃麻辣火鍋了,先吃點清淡的粥養一養胃。
“香姨,給我煮粥,我要吃早餐!”
她扯開嗓門喊來李香。
然後一屁股坐到餐椅上,兩條腿盤起來,往後放鬆地靠著椅背。
這個鬆弛的樣子哪有花莓莓往日的影子?
洛九羽沉著臉瞅她,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她。花莓莓對他而言,本來也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李香忙去煮粥了,難得她嫁進來後主動要求吃什麽東西,哪有不滿足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