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街邊小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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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夜溫度挺低,不過自從市裏放開了晚上的地攤經濟,占道經營和露天吃食一下子湧出了不少。
這馬路上的人流量一起來,特警大隊晚上也得加班巡邏,多了不少的任務和行動。
今晚輪到陳書帶班,在單位閑得發愁腦子裏一直想著有的沒的東西,就決定跟著夜巡的值班組去轄區內地攤經濟最為繁華的公園路逛著。
掛著紅藍交替的肩燈,扛著新配發的95步槍,全副武裝的列隊走在路上,也算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偶爾有小孩甩開家長的手跑到巡邏隊伍附近,端端正正給特警們敬了個禮,這認真的模樣是真的有趣。
帶隊的陳書自然也是嚴肅回禮,給予孩子們應有的尊重。
走到半路,陳書察覺到後邊的弟兄們不停哈著氣,正好旁邊有一間熱飲攤,便停隊買上幾杯坐下休息。
馬博文縮了縮脖子,喝了幾口手裏的熱豆漿,這才感覺到暖和一些:“陳大,全大隊也就你敢當眾帶著兄弟們進這攤裏吃喝休息。我們對你的敬仰之情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隔壁市裏一哥們,熬夜值班後,趕著下班的也沒換便服,穿著警服就坐麵店吃早餐。
被過路群眾拍下視頻發上抖音,再配上“警察上班時間吃麵條”。
一時之間,社會影響巨大。
“得了,喝你的豆漿,哪那麽多廢話。”陳書桌底下輕輕踢了一腳,笑道。
“警官,豆腐幹來了!”
老板端著裝了不少豆腐幹串串的鐵盤子放到桌子上。
“謝謝哈。老板,你這生意怎麽樣?”陳書邊給隊員們分著,邊隨口問道。
“挺好!人來人往的,一晚上能賺不少錢!”老板眉開眼笑。
馬博文來了興致,追問道:“那一晚上能賺多少錢?兩三百?”
老板沒搭腔,不過那意味深的微笑卻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老板走後,輔警嚴鬆砸吧著嘴巴感慨:“這豆漿2元一杯,豆腐幹2元一串。一晚上估計能賺個兩三百,哎,我都不想幹警察了。”
馬博文信誓旦旦:“你瞧他剛才笑起來那模樣,肯定不止!”
“要不我們以後晚上也出來擺攤?”
“公務員好像不準經營這些盈利性的東西吧...”
“馬哥,你們民警這規矩也挺多。聽我那幾個所裏的兄弟講起來,感覺你們真是不如街道那些小領導瀟灑啊!”
“那可不!他們一個科員就能當上科室的領導,手裏捏著點實權。不像我們,就是當上了副局長,實際上還隻是個副科。”
“......”
陳書樂得看隊員們討論,沒有參與進去,慢慢抿著豆漿,等大家吃喝差不多就起身去攤台那找老板買了單。
老板起先不願意收錢,說是有警察在這裏巡邏,他們做生意也安生許多。
陳書哈哈笑著不接話,拿手機掃了下貼在台麵上的付款碼,該多少是多少的付了過去。
大晚上的在路邊挨凍擺攤,賺的可都是血汗錢,這錢可萬萬不能免。
重新開始巡邏,陳書聽到不遠處傳來吵鬧聲,走近一看,見出事的是一家推著炒麵炒粉幹板車的路邊小吃攤,應該是小攤老板和幾名吃客發生的糾紛。
此時圍觀的群眾也是不少。
飯後散步的、吃晚飯的、逛街的,甚至外頭還有個老婆婆推著一輛嬰兒車,使勁往人群裏擠著。
嬰兒車裏的小屁孩兒前傾,一雙肉嘟嘟的小手扶住小車欄杆,也是瞪大了眼睛,滿是好奇的打量周圍。
八卦,是深入每一個國人骨子裏的精神。畢竟打從兩千年前開始,戲場看戲茶館聽書都得花錢。
碰上不花錢的熱鬧,不看,那就是虧錢。這比讓他們賺錢還難受。
陳書讓馬博文、嚴鬆等人將站在外頭的人群驅散,他則是走到裏頭準備調解現場糾紛。這種事情當初在中山派出所也是處置了不少,左右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情。
最不濟,讓吃客免單,他掏個夜宵錢出來給值班的隊員們買上十來份燒烤,也是幾方都皆大歡喜的結局。
能和稀泥就和稀泥,這話雖然聽著像貶義詞,不過落到實際上,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絕對,隻是大範圍來講。
小攤老板是一名年約三四十的中年婦女,長相普普通通,不過眉眼間有著一股自傲的氣質,即使仍在大聲與吃客爭論,不過說話的語氣和談吐,不像是尋常的地攤小販。
雖然隻是一名女子,氣勢上是半點不讓對方。
與之爭吵的幾名吃客,看著裝扮應該是剛下班的農民工,除了當先吵鬧的那名穿得稍好一些像是工頭,其他幾名俱是默不作聲的站在工頭後邊。
陳書走近,將兩撥人各自分開遠一些。
工頭帶著農民工們氣勢洶洶的坐在小攤擺在路邊的小桌小椅上,拍桌子吼著這事沒完。
陳書將小攤老板娘拉到板車後邊,將農民工給擋在外頭,詢問起了事情經過。
原來是農民工們在吃炒麵的時候,發現了一齊端上來的牛肉湯裏有死掉的蟑螂,於是就鬧將起來讓老板娘賠錢。
老板娘板著手指頭振振有詞道:“這幾人昨天晚上也來吃麵,當時說的是湯裏有飛蟲,挑出來我看了幾眼就給他們免單了。我想著有些虧待客人,還特地給送了一盤炒腐竹。
“沒想到今晚吃麵又過來說是有蟑螂,這平時有沒有蟑螂我真沒法保證。可出了昨天這檔子事情,我出攤的時候就特別小心,裏裏外外都看了個遍,絕對不可能有蟑螂的!”**.y.
老板娘說得懇切,不過這種事情陳書也不好枉加裁斷,畢竟這人心隔肚皮的,不能看表麵。
陳書安撫幾句老板娘,勸說還得以生意為重,要不先免了單讓他們趕緊走人,她也好繼續做這買賣。
老板娘見過來的警察好聲好語,突然就抹起了眼淚,一點沒有先前一女獨擋數名大漢的氣勢。
老板娘指著外頭的一排破舊電瓶車,哽咽道:“警察同誌,其實先前我也是這麽個想法。可人家不願意,還在攤子上大吵大鬧,說是還要賠精神損失費。我就懷疑這些家夥是過來鬧事的,想著是不是把我這攤子給趕走....”
陳書立馬回過味來:“這裏裏外外的小吃攤,就算你家生意最好?”
“嗯...”
這會兒陳書也起了疑心。
按理說這幫人昨晚過來吃到飛蟲,今天還過來吃夜宵,尋常人的想法自然是認可這老板娘的服務和味道。
不認可的話,哪還會來第二趟?
沒想到他們今晚一過來,直接給了個下馬威,不僅從飛蟲升級到蟑螂,還直接扯出個精神損失費。
農民工出來打工不容易,又沒有喝酒。勞累一天下班後都是趕著回家休息,如果老板娘願意免單,沒道理還耗在現場。
陳書轉過身來,探出半個身子望向板車外頭農民工們坐著的方向。
此時攤子裏已經沒有了其他客人,農民工們安靜坐在椅子上,唯獨那工頭情緒激動的站在攤外的馬路邊上,手指頭點著裏麵的板車,衝著路過的群眾大聲嚷嚷著什麽。
反正不是好話。
按理說,吃出蟑螂,同行的農民工們理應同仇敵愾。可這一聲不吭坐在板凳上,看著更像是上班工作應付老板一般。
這前後矛盾的場景落在陳書的眼裏,不自禁就偏向了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