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瑤羽做事，不需要任何人置喙，你們是我的弟子，來日漫漫修行路，你們或是成為執事、長老，或是執掌萬靈星池，接任我的位置，質疑、是非永遠都會有，唯有自身實力強大，才能讓他們把嘴閉上。”
    她緩緩看向辰煙，目光中帶著幾分深意，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不過你要知道，我原本給你們選的就是一條有些辛苦的修行之路……”
    話語未盡，辰煙已經明白，她堅定道：“師尊，我不怕苦，我隻想盡快成長起來，我想站到大家身邊，和她們一起麵對危機和挑戰！”
    瑤羽靜靜看著她，星殿之外，浪花歡快地跳躍著，一波接一波地拍打著岸邊，池水隨之蕩起層層細膩的漣漪，顯得有些歡騰。
    “好。”
    ……
    暮色四合，靈月小築悄然沉浸在一片幽邃中。
    眼前漆黑的平湖，水麵泛著層層幽光，山穀陰影中，一座小樓亮起昏黃的微光。
    清瀾見此，她的心一下就被撫平了。
    這裏雖然黑暗寂靜，卻並不會令人感到恐懼，反而帶著濃厚的寧靜意味，令人十分心安。
    就像赤蛇，在墨玉的口中是如何駭人聽聞的存在，但它從未對自己有一絲惡意，清瀾並不覺得它有多可怕。
    不就是一條小紅蛇嘛。
    不過很快，她就會為自己這個判斷而後悔了。
    她款步來到了小樓，荼蘼和赤蛇就在那裏。
    “老師，我已將枯榮卷參悟透徹，而且眼中還開辟出了魂力空間。”
    “嗯。”
    “老師你真的一點都不意外啊。”
    “嗯。”
    清瀾話音一頓，“我好像還得罪了一位外門長老。”
    “嗯？”
    “似乎是和西海的邊城有些淵源。”
    “嗯，無妨。”
    “我還得到了九淵戰台的認可，它說我同階無敵。”
    “嗯，不錯。”
    “說說你在九淵戰鬥的細節吧。”
    “是。”
    清瀾以盡量準確、客觀的描述說清楚了自己在九淵的所作所為，荼蘼就坐在一旁靜靜聽著。
    一旁的赤蛇覺得有些無聊，因為啟靈境的是非在它看來，實在是微不足道，不一會兒它就眯起了眼睛，身軀緩緩蜷縮，宛如一盤精致的赤玉，緩緩睡了過去。
    不一會，事情就說完了，荼蘼保持著沉默，清瀾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酣睡的赤蛇，她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這到底是隻什麽境界的蛇妖呢？
    她臉上湧出躍躍欲試的神情，隨即左手自腰間的儲物袋中探出，輕輕拈起一枚妖氣繚繞的結晶。
    “轟！”
    不待她做什麽，那結晶便爆出一道熾烈至極的紅光，霎時間，將整個小樓鍍上了一層妖異的輝澤！
    好強的妖氣！
    清瀾的眼睛感到強烈的不適，手裏的結晶劇烈震顫著，她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將其重新塞回儲物袋中。
    紅光散去，周遭重歸寧靜。清瀾定了定神，目光轉向一旁，隻見赤蛇慵懶地換了個姿勢繼續睡，絲毫沒有被影響。
    清瀾：“……”
    大妖就是這個樣子？
    她心中暗自嘀咕，一轉頭，視線和荼蘼有了個交匯，她有些尷尬。
    荼蘼沒說什麽，起身在她眉心輕點一下。
    “砰……”
    這一觸，好似銀瓶乍破清響一聲，一道青光瞬間湧入了清瀾的識海，最終化作一道靜立的卷軸。
    顯然，這也是道魂術。
    和原本就存在於此的四篇魂術相比，這篇魂術的樣式頗為相似，在細微處卻又透出迥然不同的韻味。
    攬月仙人的魂術如同春日暖陽，是安寧的、溫和的；這道魂術卻似秋風肅殺，是冷冽的、決絕的。
    細細看去，卷軸上隻有兩個字——月逐。
    待清瀾意識回歸現實時，荼蘼已經離開，隻留一道聲音響起：“你在九淵那一戰如此艱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沒有修行身法，如今你可以著手研習此道了。”
    “道光寶閣應該有不錯的鞭法，你可以去看看。”
    “是。”
    ……
    晨曦初破，天羅悟道台位於群山之巔，無數道台在雲海中沉浮著，天邊的晨光照耀著，為此地鍍上一層淡淡的金輝，顯得幽邃而清麗。
    周成自星幕雲庭出來，直奔悟道台，他的步伐輕快，心情也是如此。
    他如今每日不僅可以修行符籙之道，還可以去藥圃賺貢獻值，更認識了幾個實力非凡、性情相投的朋友。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實在美好。
    這種愉快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他來上課。
    又是向長老的課，周成想起昨日自己做的事，一抹忐忑悄然爬上心頭。但他轉念一想，長老應該不會在課堂上對他做什麽吧？
    事實證明，有些人熟識規則，做起事來……的確沒有下限。
    向崇名見眾弟子都到了，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周成，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
    他隨即拿出數十張上品符紙，符紙泛著淡淡的靈光，緩緩飛到眾弟子的桌上。
    “今日你們來試試，以靈砂繪製符紙。”
    有弟子眼尖，問道：“長老，今日的符紙似乎有所不同。”
    向長老微微一笑，說道：“沒錯，這就是老夫從前所說的上品符紙，你們且拿去嚐試，看看和平日所用有何不同。”
    眾弟子紛紛取下符紙，十分興奮地細細觀摩。
    向長老體貼說道：“第一次使用這種品質的符紙，盡量先繪製自己最擅長的符，這樣比較容易成功。”
    “是！”
    眾人開始以靈力引動靈砂落於紙上，隻是這次所用的靈砂和符紙，皆是難得一見的上乘之物，其質地之純、靈性之強，讓很多人都把握不好靈力輸出的分寸。
    隨即課堂中接二連三地出現“砰”的爆炸聲，許多符紙都在桌上化為了灰燼，甚至還有弟子靠得太近被炸傷，痛呼之聲不絕於耳。
    有人是肉痛，有人則是心痛。
    “哎呦，我的靈力使多了！”
    “我太急了”
    “不過這靈砂的品質真是不錯啊，我的水紋符還沒有繪成，氣息就已經比之前的符強大了許多！”
    “確實如此……”
    眾人不斷失敗，向長老今日不知為何如此慷慨，隻要弟子手邊的符紙用完了，他就會為其補上。
    眾弟子都知道，這樣的符紙需要去道光寶閣拿貢獻值換取，可謂之昂貴，見長老為了他們的修行如此大方，都不免交口稱讚：“多謝長老厚賜！”
    向崇名見狀滿意一笑，今日如此一番付出，也算是消弭了昨日在眾人心中留下的陰影。
    盡管他內心深處對外門授課的職責頗有微詞，但以他的修為和資曆留在這裏，每月都有三百點貢獻值可拿，這份好處他又怎會輕易放手。
    加之昨日對山門長老的詆毀他可不想被悟道台台主問責。
    就在眾人不斷失敗、符紙紛飛損毀的混亂之中，有一人的繪符進程異常順暢，順暢得近乎詭異。
    因為他一張符紙都沒有浪費，所有符紙都成為了上品的爆裂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