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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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溫雖然著急,又耐心很好的樣子,重複了一遍,“總裁辦公室,知道哪樓吧?出電梯右轉就能看到。”
顧言捏著資料,麻了。
叢溫交代完就已經走了。
顧言坐下後,想了想,工作總要做的,陸聞檀再怎麽樣也不至於對她一個芝麻大點的秘書怎麽樣。
他的時間那麽珍貴。
她開始認真弄資料,雖然下班了也不著急,反正她沒家沒親人,不用著急回去。
等她弄完的時候,一抬頭,窗外已經華燈初上。
顧言去把整理好的資料打印出來,然後拿著上樓去總裁辦公室。
按照叢溫的話,她很容易就找到了辦公室,因為,隻有他辦公室亮著燈。
站在門口,顧言吸了一口氣才抬手敲門。
裏頭好像隱約有人交談的聲音,然後才聽到陸聞檀深潭浸潤的嗓音,“進來。”
顧言推開門,就算刻意不去觀察,也一眼看到桌邊立著好幾個腦袋。
都在看她。
“陸總,您要的資料。”顧言不卑不亢的放在了他桌上。
“那我先出去了。”
陸聞檀拿起資料,沒看她,“坐那兒等。”
她很想拒絕,可是那幾顆腦袋盯著她,隻能把腳收了回來,“好。”
顧言坐得很端正,也很安靜。
陸聞檀跟那幾個人確實在談公事,看樣子是很重要的合夥人,就不清楚她那青澀的資料能起什麽作用?
那些專業術語顧言是聽不懂的,她隻是偶爾眼神會看到陸聞檀。
他不算正襟危坐,稍微側著身子,指尖隨意的搭著一根鋼筆,深褐色的眸子專注而思索。
無疑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樣子。
但是想起他拿她刺激前女友的事,皺了皺眉,把視線轉向了窗外。
一直到他們談話結束,叢溫去送客人上電梯。
送走的是慕尼黑tas中華分公司,這幾年效益越來越差,已經麵臨著被收購的境地。
不得已,求到了陸聞檀這裏。
他的瑞通投行就好像韓非子《自相矛盾》一樣,既能做最厲害的收購案,也有最厲害的反收購團隊。
tas的境地一直沒有對外透露,怕引起輿論恐慌,所以,也沒有找瑞通的業務部門。
幾經周轉才終於找到陸聞檀本人,希望他幫忙做最嚴密的反收購案。
看陸聞檀的意思,他大概是會幫的,但是他的條件也不會低。
“剛剛來辦公室那個女孩,應該是陸聞檀比較重要的人,你留意一下。必要的時候,求她,可能比直接求陸聞檀管用。”tas的萬總對著秘書說了句。
秘書不解,“為什麽。”
萬總畢竟是身居高位,眼睛毒辣。
但也隻是說:“這個時間,陸氏沒人加班了,她還在,陸聞檀甚至沒有避諱讓她坐在辦公室,聽我們談這麽大的項目。”
秘書一聽,有點道理,“明白了,我打聽打聽她。”
辦公室裏。
叢溫和客人一走,陡然安靜下來。
顧言剛剛還能看看窗外的風景,這會兒感覺辦公室裏空氣好稀薄,坐都坐不住了。
看陸聞檀慢條斯理的收拾著辦公桌,終於問:“陸總是不是還有事讓我做?”
心想,如果沒有的話,趕緊讓她滾吧。
“你很急?”他掀起眼皮問。
“已經下班好久了。”顧言已經不用明說言外之意了。
“有加班工資。”
“……”
叢溫一直沒再回來。
顧言最後是跟著陸聞檀出了辦公室,看著陸聞檀進私人電梯,她站那兒沒動。
陸聞檀也站在裏頭,沒關電梯,目光似淡似暗,徑直落在她身上。
顧言不明所以,硬著頭皮鞠了一躬,“您慢走。”
做完感覺像古代青樓女子送客人?
抬頭看到陸聞檀依舊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笑了一下,啟唇,“上來。”
顧言不知道自己耳朵紅不紅,反正很燒,進去之後站在最角落,一言不發,很想原地螺旋消失。
幸好,電梯走得很快,沒一會兒進了地下車庫。
顧言自己開了車的,她以為能走了。
陸聞檀卻讓她上了他的車。
也沒逼迫她,隻是用那雙眼睛注視著。
車上的司機不是叢溫,但對陸聞檀依舊十分恭敬,還十分體貼的提醒她:“顧小姐係好安全帶。”
哦,她沒想起來。
係好安全帶後,顧言才忽然想,這個司機她好像沒怎麽見過,居然認識她。
應該是陸聞檀另外的那個助手叢速。
“我們去哪?”好半天,顧言才想起來問。
她和陸野的婚約在長輩這邊是沒作廢的狀態,陸聞檀這樣帶著她到處走,就沒什麽顧忌嗎?
“叫吧。”陸聞檀沒頭沒尾的應了她一句。
顧言有點茫然的看他,“什麽?”
男人表情挺正常的,語氣也很正常。
可是組合起來,顧言怎麽看都覺得不對勁。
果然,他淡淡的再次開口:“在辦公室就急,我當你等不及兌現賭約。”
顧言懂了。
也抿了抿唇。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臊的,也可能是陸聞檀私底下跟她印象裏的有差,她嘀咕了一句:“你也沒我這麽大的女兒吧。”
怎麽叫?
“叫了不就有了。”男人又往前逼了一步。
甚至側首過來看著她。
顧言被看得很難受。
但是如果兌現賭約之後,她就能下車的話,也沒什麽不行。
她特地選旁邊有車子經過,叢速可能聽見的時候,蒼蠅似的叫了一聲“爸爸”。
陸聞檀眉頭輕輕動了一下,又恢複了一覽無虞。
薄唇微掀,“還是小叔叔好聽。”
很平常的一句比較,顧言卻身體僵直。
那晚之後,在她世界裏,好像“小叔叔”三個字,就完全跟床事畫上了等號。
聽到這三個字,她腦子裏很難不勾勒出那晚陸聞檀一遍遍要她那麽叫,然後在她一聲聲中山摧枯拉朽的畫麵。
顧言覺得,他一定也是一個感覺。
她確定,他對那三個字的敏感,所以才聽不膩。
隻是,想到他跟她做,隻是為了刺激前女友,不知道這個稱呼,是前女友叫他的。
還是,那個yanyan這麽叫他?
“能放我下去嗎?”顧言突然出聲。
聲音裏不可察覺的一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