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曝光(二合一章 已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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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悠悠畢竟是清大的人,既然答應了把影響局限在校內,後續處理都交給了呂光複。
    杜月蘭個性衝動不假,但一個千金小姐真的恨她恨到必須親自動手才解氣?
    她疑心的事情自然有顧清野去查。
    “你想怎麽做?”顧清野問道。
    他削了個橙子,還切了一盤西瓜,右手投喂,右手慢條斯理地打扇子。
    徐徐涼風吹過,鹿悠悠眯眼靠在他懷裏,愜意得不得了。
    “這麽喜歡出人頭地,那就送他出名好咯。”
    顧清野笑了,絲毫沒有因為那是顧家人有片刻遲疑:“好,按你說的辦。”
    鹿悠悠咬了口送到嘴邊的橙子,九分甜一份酸,好吃。
    她好奇問道:“來,說說吧,看咱們是不是心有靈犀?”
    “告訴孫盼兒。”
    顧清野話音剛落,鹿悠悠眼角就彎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然後一個橙子味的口勿貼上了他的唇角。
    “你真壞……”
    輕聲的呢喃從唇齒間溢了出來
    送上門的福利當然照單全收,顧清野托著鹿悠悠的腰加深了這個口勿。
    “你不用管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鹿悠悠樂得輕鬆,好像自從有了顧清野,這些瑣事她一直都很輕鬆。
    孫盼兒當年就敢孤注一擲嫁給顧書臣,若是知道丈夫準備拋棄她攀高枝,絕不會逆來順受。
    就在顧書臣惴惴不安,不知道是否逃過一劫的時候,杜家先炸開了鍋。
    杜廣漢在見到闖大禍的杜月蘭之前,先接到了農大的電話。
    是呂光複親自打的,用的學校的座機、公事公辦的口吻、和聯合項目組負責人的身份。
    總而言之,拒絕後門,隻談公事。
    杜廣漢第一反應是呂光複想拿捏杜月蘭多要些好處,比如更多的經費、或者更多的政策傾斜。
    “呂同誌,您那邊要是有什麽要求,不如我們見麵聊一聊?”
    呂光複見杜廣漢理解錯誤,直接換了更通俗的說法。
    “杜咅阝長,杜月蘭同學用違規手段取得實驗室鑰匙且違規闖入,證據確鑿,我想杜同學不適合繼續留在項目組了。”
    杜廣漢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杜月蘭被呂光複踢了。
    他忍了又忍才沒有在電話裏追問細節,他有預感一旦讓對麵說了,這件事再也不會有轉圜餘地。
    可是他最後一絲期望在杜月蘭回家的時候光速破滅。
    “你說什麽?那是鹿悠悠的實驗室?!”
    杜廣漢眼前一陣黑,晃了兩下就往後倒,盧燕萍嚇壞了立馬去扶,費了牛勁才撐住他不至於摔到地上。
    胳膊被拽了一下,可盧燕萍現在顧不得那些了,她驚慌地給丈夫順氣。
    杜廣漢雙眼緊閉想忍過突如其來的頭暈,可這件事衝擊力太大,他緩了兩分鍾還是覺得頭重腳輕。
    “杜月蘭,你把你做的事一五一十給我講清楚!”
    盧燕萍也跟著揪心,她都不明白怎麽自家閨女也和鹿悠悠扯上了關係。
    她就是再寵女兒現在也免不了慌神,先前那樁案子還不敢說完全過去,杜月蘭又上趕著招惹鹿悠悠。
    這叫什麽事兒啊!
    杜月蘭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不就是今天去看看麽,他們憑什麽趕我出項目組?爸,你說句話呀!”
    杜廣漢又是一陣頭暈眼花。
    別的事興許還有回旋餘地,鹿悠悠剛因為實驗室出問題鬧了一場,不下狠手才怪!
    他好不容易糊弄過去,沒想到親生女兒又來捅他一刀。
    杜廣漢不是天真少女,他也很想騙自己顧伯淮不會知道這件事,但可能嗎?
    誰能擔保鹿悠悠不借機生事,萬一顧伯淮新賬舊賬一起算……
    杜家被鬧得人仰馬翻,杜月蘭撐不住了才交代她是因為吃男朋友的醋,氣不過才動手。
    杜廣漢一聽她男朋友叫顧書臣,心髒登時跟針紮似的抽了一下,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這個顧書臣是他知道的那個顧書臣嗎?!
    他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才生出這麽個孽障!
    怎麽繞過喬山村顧家夫妻把消息遞給孫盼兒,對顧清野而言並不是一件難辦的事。
    若是鹿悠悠見到現在的孫盼兒,說不定第一眼都認不出她來。
    比起三年前她憔悴得不是一點半點,費盡心思謀來的“好姻緣”,真的嫁了才知道不是那麽回事。
    顧書臣身上的標簽在結婚之後一一破碎,白天是溫文儒雅的知識分子,晚上就是不折不扣的變態。
    剛開始隻是在房、事上麵手重些,偶爾咬出點血印子,然而第一次高考失利後顧書臣完全變了一個人。
    孫盼兒也想上大學,可身體和精神雙重折磨下,她兩次報名兩次落榜。
    顧書臣去京城之後她還想再考,她不想在這個無人問津的地方發爛發臭,可忽然從某一天起,公婆對她的態度變了。
    顧家夫妻二人收到顧書臣的信,知道他有了鯉魚躍龍門的機會,想都不想就決定舍棄孫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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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高考,沒門!
    他們要替兒子把人看好了,絕不能讓她給顧書臣添亂。
    沒有身份證明,沒有錢,孫盼兒哪也去不了,連看書的資格也被剝奪了,每天隻有做不完的家務。
    想要脫離困境,孫盼兒那些小聰明遠遠不夠,就在她渾渾噩噩過了一天又一天的時候,支書家考上大學的女兒回來了。
    同時還帶回來一個消息——顧書臣在京城似乎有了未婚妻。
    孫盼兒如遭雷擊,根本沒考慮過隻說過幾句話的支書女兒為什麽一回來就和她偶遇。
    娘家是回不去的,高考的路也被掐死了,若是顧書臣在外麵另娶一去不回,她這輩子就毀了。
    孫盼兒在公婆麵前不敢泄露分毫,最後實在憋不住了,隻能抱著試一試的心求支書女兒幫忙。
    之後的一切都像做夢,介紹信有了,甚至還借了路費給她。
    孫盼兒直到踏上京城的土地,整個人都還是恍惚的。
    她一路問到師大地址,好巧不巧遇上了正和杜月蘭親親我我的顧書臣。
    杜廣漢氣得心梗住院,隻剩盧燕萍一個人可管不住杜月蘭。
    她讓杜月蘭立刻分手,杜月蘭叛逆上了,硬是不鬆口。
    父母不僅不幫她解決問題,還因為她惹了鹿悠悠把她罵得狗血噴頭。
    不知道的還以為姓鹿的是他們親閨女呢,世界上隻有顧書臣能理解她!
    杜月蘭被關在家裏好幾天,好不容易跑出來,第一時間就去了師大。
    一見麵就瘋狂抱怨,顧書臣從她前言不搭後語的描述中努力提煉中心思想,一顆心也開始慢慢下沉。
    杜家竟然什麽都沒做?
    他試探著問了,可杜廣漢意外入院,盧燕萍拿不準該不該把這個秘密跟孩子講,關鍵孩子還萬分靠不住。
    錯進錯出,杜月蘭一問三不知,顧書臣隻能先安撫她的情緒。
    孫盼兒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她從未見過如此和顏悅色的顧書臣,她幾乎認不出這個人是她的丈夫。
    她沒忘記自己是為什麽來的,尤其不會忘記支書女兒最後說的話——
    女性不應該被困在家裏,哪怕結婚了也不行。
    孫盼兒心裏的野望就是這樣被點燃的。
    不讓她高考那就離婚,當初為了活得更好才嫁給顧書臣,如果她成了大學生,不靠顧家也能也能活。
    顧書臣,是你們一家人逼我這麽做的,怪不得我!
    於是,就在師大校園裏,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出現代版《薛平貴與王寶釧》。
    繼長袖善舞、攀上高枝之後,顧書臣又一次揚名師大。
    陳世美、負心漢、看不出來啊好狠的心……
    此起彼伏的議論讓顧書臣辛苦構築的世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塌。
    最不能接受的自然是杜月蘭了。
    她擔心顧書臣被鹿悠悠勾心奪魄,不惜親自上陣,最後一地雞毛,現在告訴她這個男人三年前就結婚了?!
    周圍的指指點點和看好戲的眼神,讓杜月蘭仿佛掉進油鍋裏。
    “啪!”
    這輩子第一次扇人耳光也不影響杜月蘭一巴掌把顧書臣的臉打腫。
    “啪!”
    反手又是一下,這下左右臉對稱了,顧書臣立馬成了豬頭。
    孫盼兒眼淚珠子差點斷流,看到顧書臣的慘狀,不得不承認她心裏有種隱秘的痛快。
    落榜那段時間,她每天夜裏都是渾身青紫地入睡,她再怎麽無知也清楚正常夫妻絕不會那樣。
    肆意折磨她的男人現在被他的高枝折磨,惡人自有惡人磨!
    杜月蘭丟了大臉,不敢回去抱怨,可壞事傳千裏,自然有人把事情捅到杜廣漢麵前。
    他本來都要出院了,差點又被氣得躺回去。
    該死的顧仲淮,當年陽奉陰違留下顧清野這麽大的禍害,現在他兒子也敢來找事!
    惹不起顧清野和鹿悠悠,一個顧書臣他還收拾不掉嗎?
    自從挨了兩巴掌之後顧書臣就再也聯係不上杜月蘭,學校也因為影響不好找他談話。
    有孫盼兒這個人證,他不可能摘掉陳世美的帽子。
    亂搞男女關係是重罪,唯一能鑽的空子就是他和杜月蘭沒有實質性接觸,但憤怒的杜廣漢把他所有妄想全部堵死。
    三天後,顧書臣收到了一紙通知——開除學籍,立即離校。
    夢裏的通天大道就這樣殘忍無情地斷了!
    孫盼兒借機找上婦聯,痛陳自己的悲慘經曆,她什麽都不求,隻想離婚。
    因為戶籍不在京城,於是京城婦聯發函紅旗公社,很快就到了喬山村。
    顧書臣知道他完蛋了。
    因為情緒劇烈波動,剛有起色的身體又垮了大半,三重打擊之下,顧書臣完全陷入崩潰。
    他恨杜月蘭無情,恨孫盼兒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更恨的當屬鹿悠悠。
    如果鹿悠悠不在京城,如果她不出現在他麵前,他的未來會是一條康莊大道。
    而不是現在這樣,他像一條喪家之犬徘徊在杜家門外,卻連大院的門檻都摸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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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顧書臣?”
    突然的女聲叫回了他的三魂七魄,顧書臣抬起頭。
    這是一張胡子拉碴、眼底黑青的臉,眼睛裏每一根血絲都寫滿了怨恨。
    “生氣嗎,想報仇嗎,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滿足你。”
    ——————
    沒了搗亂的人,鹿悠悠完全沉浸在兩個項目中,直到農大有人議論杜月蘭的對象腳踩兩條船,她才恍然。
    這兩天顧清野去了外地開會,她還以為這事得往後拖,沒想到顧清野動作這麽快。
    杜月蘭從項目組消失,正好方便大家八卦,正主都不在了,連背著人都不必,想怎麽議論就怎麽議論。
    鹿悠悠中午聽了一個版本,晚上回去的路上又聽了另一個版本。
    過程不一,但對於當事人的評價大同小異。
    一個蠢,一個壞,若不是法律不允許,其實杜月蘭和顧書臣就是天生一對。
    鹿悠悠看了陸放一眼,忍不住笑道:“眼光精準。”
    陸放平日裏一副穩重模樣,好像眼裏隻有任務和學習,誰知一開口如此犀利。
    陸放有點臉熱,還是不習慣說人是非,如果話題中心不是杜月蘭,他肯定不會多嘴一句。
    他曾經和杜月蘭同組,要不是心理素質好,一天得氣死三次。
    兩人一同走到岔路口,陸放告別之後走得飛快。
    共事這麽久,鹿悠悠在他心中已經是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他竟然在大佬麵前胡咧咧,肯定是害蟲倒黴他高興糊塗了!
    鹿悠悠聽了一肚子故事會,沒想到故事的主人公會突兀地出現在她麵前。
    她剛從公交車上下來,再過五分鍾就能到家。
    這條路上每棵樹、每塊磚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多了一顆攔路石,好像世界都被汙染了。
    討厭的人,惡心的氣息,又碰巧要到每個月的那幾天,鹿悠悠心裏莫名開始煩躁。
    這一刻她特別想念顧清野。
    她很暴力地想看一場實力懸殊的單方麵毆打,把這張討厭的臉砸進牆裏,挖都挖不出來。
    顧書臣一雙眼赤紅,好像陷入了某種癲狂的情緒,一想到那個女人說的話,他指尖都開始顫抖。
    害怕、憤怒、興奮、瘋狂……
    有些人受不得刺激,尤其是身子不正常的人,心裏的魔鬼稍微引誘就能遮天蓋日蒙蔽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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