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舍得？”
    在高速公路上，車輛如離弦之箭般疾馳，丈夫一路專心開車，自始至終未曾言語。
    此刻，他眼角的餘光瞥見身旁老婆那瀕臨崩潰的模樣，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
    “沒有什麽舍不得，讓他進去呆呆也好。”
    老婆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與疲憊。
    “不然，天知道他還會捅出多大的簍子出來。”
    丈夫微微頷首，輕聲歎道：“但願他在裏麵，真的能改改性子。”
    “隻是，爸媽那怎麽說？”
    “說什麽？沒什麽好說的。”
    他們二人都是律師所的高級律師，心中十分明白，除非智立方科技大發慈悲，不追究任何責任，否則，吃牢飯肯定是跑不掉的。
    這還僅僅是最輕的處罰結果。
    如果和猜想的那樣，這件事的背後真與間諜活動有所牽連，一旦落下個叛國罪的罪名，那可就意味著這輩子都將在鐵窗內度過，永無出頭之日。
    不僅如此，連帶著他們夫妻二人的職業生涯也會毀於一旦。
    可智立方科技又怎麽可能不追究責任！
    想都不用想，百分百有責必追。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弟弟的這一番操作，天知道會帶來多大的損失。
    他們怎麽可能放過罪魁禍首。
    找不到幕後黑手，難不成還找不到明麵上的替罪羊？
    另一邊，身著病服的胡宇瀚神色慌張，如喪家之犬般從醫院住院部狂奔而出。
    徑直朝著最近的派出所一路奔去。
    他滿心惶恐，生怕自己稍有遲緩，就會淪為被警方抓捕的對象，而不是主動自首，那兩者之間的境遇可是有著天壤之別。
    十幾分鍾後，胡宇瀚滿頭大汗的一頭衝進派出所，一進門便扯著嗓子大喊道：
    “我要自首！”
    “警官，我要自首！”
    他那一身病服，再加上此刻頭發淩亂、眼神癲狂的模樣，給人的第一直觀感覺便是從精神病院逃竄出來的病人。
    派出所的幾位民警和輔警彼此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心領神會。
    當下的首要任務便是先安撫住這位“精神病人”，隨後再打電話通知精神病院前來處理。
    一位民警滿臉和藹可親，語氣輕柔地說道：
    “好好好，我們知道你要自首。”
    “來，先坐下來慢慢說。”
    “別著急。”
    “那個小王，去拿瓶礦泉水來。看看這一頭的汗，喝點水解解渴。”
    胡宇瀚看著民警這般親切友善的態度，心中暗自慶幸，姐說的果然沒錯，自首和被抓捕的待遇果真截然不同。
    在民警的安撫下，他的情緒逐漸平穩下來，然而這表現落在民警和輔警眼中，不過是他們成功安撫住了精神病人的過激情緒。
    看著安靜下來的精神病人，眾人不由得悄悄鬆了一口氣。
    畢竟，他們不怕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就怕精神病人在派出所裏無理取鬧。
    沒辦法，誰讓精神病人都自帶一定的“免疫傷害”屬性。
    而且精神病人受到刺激還很有可能發起無差別攻擊，萬一不小心傷到了人，局長怕是得連夜趕往市裏做詳盡報告，那就有的玩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坐在椅子上、手裏緊握著一瓶礦泉水的胡宇瀚漸漸察覺到些許異樣，總感覺這些民警似乎是在拿他當小孩子哄。
    他心中暗自思忖，是了，這些民警和輔警肯定是害怕他做出什麽危害他人事情出來。
    “警官，我真的是來自首的，……”
    胡宇瀚剛準備陳述自首原因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嗚嗚~~嗚嗚~~嗚~~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那不是救護車的聲音嗎？”
    胡宇瀚心中一驚，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好奇地扭頭看向門外。
    心中滿是疑惑，怎麽會有救護車來？
    總不能是醫院的來抓他回去吧。
    下一刻，當他清晰地看到“救護車”車身之上那醒目的“精神病院”幾個大字時，胡宇瀚就算再愚蠢，也瞬間意識到了什麽。
    “我不是精神病！”
    胡宇瀚激動的聲嘶力竭地喊道，“我是來自首的！我不是精神病！”
    然而，他的呼喊無濟於事，還是被強行拉上了車。
    此刻的胡宇瀚，全身止不住地顫抖，隻覺得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他在絕望地不停呐喊，他真的不是精神病啊！
    下一刻，感覺屁|股被紮了一針的胡宇瀚失去了意識。
    半天之後，網絡上關於智能導盲犬的報道風向突變，原本一邊倒的指責質疑聲浪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對視頻疑點的深入剖析與反問。
    這突如其來的反轉，讓李平安也有些措手不及，整個人都陷入了懵逼狀態。
    辦公室，李平安抬頭望向同樣一臉茫然的吳文斌。
    問都不用問，從老吳的表情就能看出來，老吳對這件事也是毫不知情。
    不是老吳請的水軍。
    “不是你請的水軍，風口怎麽突然就轉向了呢？”李平安疑惑的喃喃自語。
    吳文斌聽聞，也是迷茫的搖頭說道：“還真猜不出來。”
    總不能是小方幹的引導吧……李平安心中想著。
    就在這時，老吳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老吳瞥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是報警電話後，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接起電話：
    “您好，我是智立方科技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吳文斌。”
    “吳總你好，關於貴公司上午的報案，已經有結果了。”
    電話那頭傳來清晰的聲音，“經過我方與對方本地公安係統的協查發現，對方已經投案自首，目前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
    剛才接電話的時候，吳文斌開的是外音，所以李平安將每一句話都聽得真真切切。
    隻是這些話單獨聽起來都能理解，可拚湊在一起，卻讓人感覺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故意抹黑的人，怎麽就突然良心發現自首了？
    他圖什麽？
    難道僅僅是為了尋求刺||激？
    圖個好玩？
    而且……人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又是什麽情況？
    越想越迷糊的李平安搖了搖頭，說道：“好複雜的樣子，不過真相大白了就好。
    具體情況，還是看警方的通告吧。
    老吳，你和警方做好對接工作。這個虧，我們不能白吃，直接起訴對方。”
    “老板，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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