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地獄十二層通往十三層的入口之處，一股腐朽之氣已悄然蔓延。
    腐朽氣息透過這地獄通道擴散，正朝著十二層鋪開。
    白龍跪在了入口之處，每每有稀薄腐朽之氣吹來，祂都會閉上雙眸深深吸上一口，將這稀薄腐朽之氣吸得一幹二淨，陶醉其中，忍不住感慨感歎；“美啊，美得很啊，我於腐朽之中生長，亦如黎明中的花朵，吾輩當自強，清風拂山崗，萬千因果盡加吾身，毀不掉吾登神長廊”
    隨著吟唱往後進行，白龍身軀逐漸透明，這股腐朽之氣在其體內來回遊蕩，愈發稀釋，最終被其靈魂吸收同化，融於其身體之中，化作一股精純權柄。
    這一幕給蘇北與「自由」看得一愣一愣的。
    「自由」強忍住尷尬癌發作，湊近了蘇北，在其耳邊輕聲碎碎念著：“祂這是什麽情況？感覺有點嚴重了。”
    “磕嗨了。”蘇北給出了合理解釋，旋即伸手，從空間夾層內掏出了一把菌子，揮了揮。
    白龍這行為和蘇北磕菌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白龍此舉行為，蘇北並不提倡。
    因為白龍看上去有些骨質疏鬆了。
    估計是被腐朽之氣腐蝕了的原因。
    想著，「自由」掏出一罐龍血，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原來我也愛幹。”
    蘇北點了點頭：“還真是。”
    隻能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娛樂項目，最終目的大同小異，不過都是為了滿足生活。
    固態菌子、液態龍血、腐朽之氣，三人剛好集齊了三種不同屬性的致幻劑。
    這的確可以算是很有生活了。
    而當「自由」龍血掏出這刹那，白龍瞬間就恢複清醒了。
    白龍眼神清明，眼眸一凝朝著「自由」好奇望去，唇角微張，欲言又止。
    思考良久過後，白龍認真詢問了句：“你剛剛拿著什麽？”
    剛剛那一瞬間，祂好像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自由」顧左右而言他，驚訝呐喊道：“話說，底下到底有什麽？”
    “我看見了，你藏了什麽好東西。”白龍狐疑探頭，膝蓋在地麵“噔噔噔”滑動著，湊到了「自由」身邊，朝著「自由」身後那隻手望去：“是什麽好東西，拿出來我看看，讓我看看。”
    「自由」雙手一拍，旋即兩手攤開，露出了空空如也的手掌，左顧右盼道：“什麽都沒有啊，白毛龍崽。”
    白龍總覺嗅到了熟悉味道，於是不信邪的繞了幾圈，實在是沒找到，這才坐了回去，狐疑道：“你真沒幹什麽壞事兒吧？
    “你當知道，與我為敵，就是與世界為敵！”
    「自由」撇了撇嘴：“沒有的事兒。”
    嘴上這樣說著，「自由」心裏已經暗暗盤算了起來。
    得想個辦法讓白龍體會體會祂的快樂，也算是幫祂戒掉腐朽之氣了。
    另一邊，蘇北眼眸平靜，看著手中「自由」偷偷塞來的罐子，隨手將其拋入空間夾層之後，轉而回過頭。
    隻聽「自由」再度問出了之前沒有得到答案的那個問題。
    “底下到底有什麽？”
    「自由」問出問題過後，先是望向了蘇北，與蘇北四目相對，二人皆是從對方眼眸中得到了同樣的困惑，旋即一同望向了白龍。
    兩個人就這樣直勾勾盯著白龍，一動不動。
    白龍眨了眨眼睛，輕蔑冷笑過後，眼眸高高上揚，輕哼一聲：“既有求於本座，為何不跪？”
    「自由」╬??得怒了，抽出蘇北手中的樹枝，往白龍麵前一步步走去，用力一揮：“讓你跪，我讓你跪，還跪不跪？還跪嗎？”
    白龍連忙躲避閃開，凶狠瞪了回去，惡狠狠道：“欺人太甚，本王可殺不可辱，你這雜毛小鬼實在不可理喻，膽敢再三冒犯，否則休怪本龍與你爆了，魚死網破！”
    眼看一蘿一龍要開始幹仗，蘇北歎了口氣，雙手一左一右從空間之中掏出樹枝，朝著二人腦袋上用力一鞭。
    “啪”得一聲。
    一聲爆頭重擊。
    環境忽然安靜了下來。
    下一秒，哀嚎響徹。
    “唔——痛死啦混蛋哥哥，我等下就要和老媽告狀！”
    “可惡，疼痛無法將我擊倒，隻會讓我更加強大，吾乃天命所歸！”
    又是“啪”、“啪”兩聲。
    什麽“老媽”、“天命”之類的話語戛然而止，一龍一蘿低下了腦袋，很快都不說話了。
    皆是老實了下來。
    “底下到底是什麽情況。”蘇北主動開口，伸手指了指地獄十三層入口之處。
    白龍屈辱的忍住了淚水，一邊碎碎念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一邊昂首挺胸將腦袋揚至四十五度斜角，一字一句道：“腐朽。”
    “無盡腐朽。”
    “「法則」在此止步，「秩序」在此腐朽，神位在此崩塌。”
    “首先腐朽掉的就是靈魂，其次是「神體」，接著是「神格」、「神性」，最後才是「秩序」本身。”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什麽都不會留下，什麽都無法帶走。”
    “長期生存於腐朽之中，你首先會喪失自己對位置的感知，緊接著丟掉自己的五感，再然後肉體與靈魂剝離，最後肉體腐朽，你的意識隻能眼睜睜看著「秩序」湮滅，最後意識才化作虛無，被徹底腐朽抹殺”
    「自由」越聽越滲人，很快身上就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祂不斷吞咽著口水，就像是在聽什麽恐怖的靈異故事。
    蘇北點了點頭，表示可以理解。
    這些都是目前蘇北可以確認的事實。
    腐朽自「世界之樹」根部起始，直至腐朽整棵「世界之樹」。
    至於腐朽從何而來，目前尚未尋找到任何依據。
    “講點有實際意義的啊。”「自由」聲線微微顫抖，眼珠子一轉，朝著白龍吼了句：“混蛋！”
    白龍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你別給我哇哇叫，你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雜毛小鬼而已，憑什麽命令本王？！”
    “你媽——”「自由」語氣先是一急，而後又是一頓，忽然眯起眼睛，冷嘲熱諷道：“為什麽不給你狐假虎威的機會？”
    “難道是因為你沒有媽媽嗎？”
    “還是因為你媽媽不能一胎給你生十二個？”
    “我就狐假虎威，我就哇哇叫，我還要在你頭上撒——”
    “安靜安靜。”蘇北歎了口氣，避免白龍真的爆了，趕忙拎住了蹬鼻子上臉，差點一腳踩在白龍臉上的「自由」，旋即將其拽至身旁，側目詢問白龍，道：
    “你在這住了這麽久，沒查到什麽訊息嗎？”
    白龍安靜了下來，在記憶中搜尋了幾個來回，認真思索了過後，皺眉回應：
    “我在此地棲息良久，還真得到了兩個確切結論。”
    說著，白龍表情變得遲疑了起來。
    聞言，蘇北表情逐漸嚴肅，點了點頭，認真道：“你講。”
    「自由」難得側耳傾聽，無比認真。
    白龍麵容嚴肅，先是伸出兩根手指，講出了祂所知道的確切消息：“第一個可以肯定消息是，底下有生命，不止一個。”
    「自由」愣了愣，呼吸開始加重，難以置信道：“真的有生命可以在腐朽之中長存嗎？”
    “有的雜毛小子，有的，這樣的存在不止一個。”白龍點頭，凝重道：“具體幾個不得而知，但的確不止一個。”
    “你別唬人，也別罵人，我們好好說。”「自由」平靜回應，隨手為蘇北遞出一杯甘露，順便也給白龍遞過去一杯，詢問了句：
    “什麽生命能在腐朽之中活動。”
    難不成是「死亡」姐姐嗎？
    “吾乃龍王，不屑於使用任何形式的欺騙行為。”白龍驕傲道，接著伸手接過水杯，低頭打量一番過後，輕輕一嗅，之後微微抿上半口，眼眸一亮，一飲而盡，忍不住感慨道：
    “好東西，此乃上等佳肴，甘甜可口、甘醇味美。”
    「自由」眼珠子一轉，想著白龍既然從不騙人，忽然一問：“那你是處——”
    “邦”得一聲。
    蘇北一拳砸在了「自由」腦門上。
    白龍愣住，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聽著「自由」咬著舌頭，極為艱難的吐出了後續的字眼：
    “畜、畜生嗎？”
    聽清問題之後，白龍冷笑一聲，不屑道：“這算什麽問題？我自然是尊貴的二代神話子嗣，怎能與畜生相提並論？”
    白龍說完之後，「自由」這才緩過勁來，平靜側過頭，就這樣??的望著蘇北，疑惑詢問：
    “哥哥？你為什麽打我？”
    “順手的事。”蘇北胡謅了句，眼觀鼻鼻觀口，閉口不提原因。
    「自由」眯眼，癡癡一笑，陳述道：“哥哥剛剛在想奇怪的事情。”
    “沒有。”蘇北否認。
    “肯定想了吧？”「自由」手指不斷點在蘇北手背上，看著蘇北頭頂上樹枝若隱若現，眼眸愈發明亮。
    “啪”得一聲。
    “唔～”
    蘇北拽過樹枝，一鞭抽打在了「自由」腦門上，隨後平靜側目，望向白龍，淡然道：“繼續。”
    「自由」吃痛輕呼一聲，再次安靜了下來。
    這時，白龍伸出了第二根手指，認真道：“我曾經去過十三層，由於無法長久駐留選擇退回，但我可以確認，地獄能夠探索的區域，絕對不止十四層。”
    “雖然我隻看見了十三層通往十四層的入口。”
    “但我要說的第二個確切消息是，地獄有十五層！”
    這話語之中蘊含的信息極為恐怖。
    十二層已有腐朽之氣流出，無形無質，難以觀測轉換。
    這說明十三層蔓延著的腐朽之氣隻會更多。
    這是足以腐朽世界的力量。
    那麽，十四層所蘊含的腐朽之氣會是多少呢？
    第十五層呢？
    真相惹人深思，不敢細想。
    然而白龍這消息落下，聽得「自由」是滿頭霧水。
    祂忍不住詢問道：“既然你看見的是通往十四層的入口，為什麽敢肯定地獄不止十四層。”
    “說不定十四層就是盡頭了。”
    話語落下之時，祂已將白龍手中的水杯重新倒滿。
    仔細觀察，可以看見水杯內的甘露參雜了些許紅豔色彩，隻是濃度稍淡。
    “絕對不止十四層。”白龍搖頭，接過水杯之後也沒仔細觀察，微微抿了口，旋即肯定道：
    “其中細節涉及我的某個技能，我不能與你們多說，除非你們想殺我，否則你們不該打聽我的底牌。”
    蘇北陷入了思索。
    祂可沒想過殺死白龍。
    況且打不打得過，這還得另說。
    「自由」不再言語，停止追問，隻是祂這眼眸中閃爍著異樣光芒，而後輕飄飄問了句：“味道怎麽樣？”
    白龍毫不吝嗇內心讚揚，誇讚道：“辛辣可口，讓本王飄飄欲仙，略有醉意。”
    “好喝愛喝多喝，等會兒還給你滿上。”「自由」開心道。
    受氣氛感染，白龍也是暢快大笑：“好啊，好得很啊！”
    很快，一蘿一龍開始互換水杯，交心對飲。
    一旁，蘇北思索過後，主動詢問道：“是否還有什麽模糊結論？”
    白龍喝了口水，又陷入了遲疑。
    顯然，祂這即將說出口的內容，連祂自己都難以置信。
    半晌過去了，白龍緩緩開口，說出了另外兩個模糊消息。
    “我懷疑地獄地底，有一位無比偉岸的存在。”
    “祂應該是生活在了第十五層，甚至有可能還要更深，祂有著超出「神明」極境的無上偉力，能夠抵禦住腐朽的力量。”
    “祂在等待著什麽。”
    “怎麽分辨的？”蘇北疑惑。
    “我無法肯定。”白龍搖了搖頭，“隻是一種感覺。”
    “這，真的有可能嗎？”「自由」咽了口唾沫。
    這句話裏透露出的信息，讓祂感覺到了無比的震驚。
    蘇北則是在沉默，在思考。
    如此強大的存在，會是泰坦始祖嗎？
    祂曾經將泰坦始祖的腦袋丟入地獄，本是打算驗證一個猜測。
    ——地獄是否連通域外。
    如今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化。
    泰坦始祖很有可能沒能跌入域外。
    祂仍留在了地獄深處。
    那麽，這是否會對未來曆史產生什麽變化？
    簡單思考過後，蘇北跳過了這個話題，詢問道：
    “那麽，第二個猜測呢？”
    提及這個猜測時，白龍喝了口茶水潤潤喉嚨，特地賣了個關子，話題一轉：
    “「女武神」開天這件事情，你們是知道最深的，可你們是否知道天外到底有什麽？”
    「自由」仔細思索著，如數家珍，挨個介紹道：“一隻大章魚，一個無比巨大的太陽，一隻大眼睛，一艘大輪船”
    白龍又是抿了口茶水，不屑輕哼：“滿嘴胡言，你見過嗎你就編！”
    說完之後，祂低下頭疑惑的掃了眼水杯，似乎是在檢查些什麽，卻見「自由」猛得奪過祂手中杯子，重新倒滿了一杯子的甘露，調笑附和道：
    “不是，我是真見過啊，騙你做什麽。”
    雖說白龍不相信，可這點還真沒法否認。
    「自由」的確借著「女武神」跌入「域外」這時機，尾隨緊跟。
    當然結果很慘重了。
    後果就是「自由」回來之後，深受【深淵使徒】汙染，被蘇北大火爆炒了個時辰，才堪堪治愈。
    整個治療過程狼狽至極，讓「自由」至今不敢回憶這段過往。
    沒理會「自由」的阿諛奉承，白龍很快說出了之後的猜想：
    “這二個猜想就是關於這個。”
    “我懷疑「域外」與地獄有聯係。”
    交談到這裏就結束了。
    此後「自由」頻頻灌水喂白龍喝，一蘿一龍的感情正肉眼可見的火熱了起來。
    蘇北則是在繼續思考。
    他伸手，抓住了地獄十三層蔓延出的一縷腐朽之氣，低頭觀察。
    手心正在被持續腐蝕。
    肌膚顆粒一點點被磨滅，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這是真正的大滅絕力量，就連蘇北格物繼承「幸運」所得到最強「神體」，都無法與之抗衡。
    那麽，蘇北是否還有深入的必要？
    有的。
    未知才值得探索。
    不管怎麽樣，祂可是「空間神」。
    安全撤離對他來說不算是問題。
    但下去之前，蘇北還得做好一係列的提前準備。
    為此，他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
    先是實驗。
    蘇北打算攝入一縷腐朽之氣，將這縷腐朽之氣丟到「艾草神國」內。
    看看這縷腐朽之氣的出現，會對「艾草世界」內的格局造成一個什麽樣的影響。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蘇北做出了攝入腐朽之氣的舉動，可艾草拒絕了腐朽之氣的進入。
    艾草不願意讓腐朽之氣進入它的身體。
    這讓蘇北陷入了沉默。
    難不成，腐朽之氣對生物的影響就真的有這麽大嗎？
    蘇北歎了口氣，沉下心神與艾草進行友好溝通。
    蘇北：讓我進去。
    艾草：我在這縷無形無質的氣體上感受到了致命氣息，它會毀掉我們的世界。
    蘇北：蹭蹭都不行嗎？我打算在門口蹭蹭，不打算全部塞入進去。
    艾草：你想都別想！你別想霍霍我們的世界。
    蘇北：一點點都不行？
    艾草：沒得商量！它會殺死我們所有的孩子，毀掉我們全部的心血，這裏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一山一河，可都是你一處地方一處地方偷來的。
    既然艾草都這麽說了，蘇北隻能放棄，轉而開始了下一項研究。
    格一格腐朽之氣，「同頻」腐朽之氣。
    這可是「同頻」啊！
    蘇北念頭剛剛升起，動作已然展開，抓住了一縷腐朽之氣就是感悟。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整個同頻過程很順利。
    蘇北很快有所心得體會，感受到自身變成了腐朽之氣，緩慢漂浮
    在無邊無際的空間之中遊蕩、吞並、同化
    隨著「同頻」持續深入，蘇北心神愈發沉浸，思緒逐漸變得朦朧，感覺整個人都開始變得腐朽。
    這時，蘇北耳畔忽然響起“啪”得一聲。
    「世界之樹」樹枝徑直落下。
    「自由」揮舞著樹枝，將蘇北從這「同頻」狀態一鞭抽離了出來。
    蘇北嚇了一跳，瞬間回神，不由得心驚膽戰，呼吸加重。
    他感受著身體在不經意間被腐朽的程度，眉頭緊鎖，陷入了良久沉默。
    如此看來，同頻腐朽之氣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這會讓蘇北本身變得腐朽，直至被腐朽抹殺。
    好在「自由」救了他一回。
    蘇北點了點頭，道了句感謝。
    雖說艾草不會坐視蘇北出事，但「自由」畢竟是出手了。
    而這幫到了蘇北。
    這是「自由」最有用的一次。
    實驗到這兒就結束了，接下來就是實踐了。
    蘇北起身，凝視地獄十三層，側目望向「自由」，認真道：“走了，我們下去看看。”
    「自由」咽了口唾沫，思考著要不要跟隨蘇北繼續深入。
    祂注意到蘇北實驗時產生的身體變化，心理生出了一絲畏懼。
    這腐朽之氣看上去很危險。
    蘇北平靜道：“我是「空間」，你是「自由」，安全方麵不需要擔心。”
    “況且，若是真遇上了什麽麻煩，我會照顧你。”
    “你說的哈。”「自由」著急到往白龍嘴裏喂了好幾口龍血甘露，借此壓驚。
    見「自由」如此熱情款待，白龍沒忍住流淚滿麵了起來。
    祂對自己先前的隱瞞行為，感覺到了深深的懺悔，忽然大聲道：
    “我有罪，我坦白。”
    “我在地獄深處，感受到了來自「域外」的氣息，我察覺到有一位極為恐怖的存在就寄居在十四層，我懷疑祂的本體與「域外」有所關聯。”
    “每當祂展現痕跡，我總能看見一隻骨質大手朝著地獄上層撈去，將不少生靈拖拽吞食。”
    “祂最愛偷吃地獄十層的妖精，它們肉質鬆軟，柴而不膩。”
    “祂最討厭吃地獄二層的小矮人，因為它們是普通的老百姓，老百姓實在是太苦了。”
    “說來奇怪，我不知道為什麽我一直流淚，或許是因為懺悔吧，我已經許久不曾流過眼淚了。”
    “依稀記得，我上一次流淚還是因為沒留手錯殺了族中子嗣，痛飲其鮮血，這使我後悔痛哭，流淚不止，哭了七七四十九天。”
    “今日我之所以痛哭，一定是那位族人在天懲戒於我。”
    “所以我坦白了。”
    “對不起，我有罪啊！”
    白龍之哀嚎，聞者落淚，聽著傷悲，「自由」心生感動，忍不住落下眼淚，決定坦白剛剛做出了卑劣行徑。
    “我坦白，我也有罪，其實我剛剛喂你喝的是呼呼呼呼呼呼——”
    蘇北見勢不妙，拽住了「自由」一躍而下，朝著十三層地獄徑直落下。
    留下了迷茫的白龍在風中淩亂。
    “祂說了什麽來著？”
    “剛剛給我喝的是？”
    白龍百思不得其解。
    隻剩淚腺奔湧，如何都不能停歇。
    十分感謝「の風」送來的大神認真。
    作者會為此多加更一天，目前還欠兩章，明後兩天補。
    今天三章合一六千字了。
    晚安家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