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楊戩，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死了，我被那把刀砍下了頭顱，我的頭顱現在就在窗外，你幫我撿起來好嗎？】
    看到最後渾身一陣陣發毛的朱高洋，猛然從床上坐起。
    “我靠，這誰啊！嚇老子一跳！”
    他下意識轉頭看向牆麵，嘟噥道，
    “八十塊一晚的賓館，哪來的什麽窗？”
    說罷又躺了回去。
    正側身枕著腦袋打算刷會抖音，忽然察覺到光溜溜的後背酥酥麻麻的。
    他好奇地一轉身。
    一顆長發蓬亂的頭顱，正躺在床頭，睜著一雙灰白色的，毫無無生氣的眼，與他麵對麵。
    剛才背上酥酥麻麻的感覺竟是源自於頭發絲……
    刹那間，朱高洋目眥欲裂。
    “啊——”
    歇斯底裏的慘叫聲響徹的那一刻，在這顆恐怖頭顱的眉宇處，驟然睜開了第三隻眼。
    那是一隻猩紅色的眼。
    ……
    疾跑到地鐵站的一路上，徐添都密切關注著次元儲物戒。
    幸好，那恐怖的一襲白衣，依然在次元儲物戒當中東衝西撞，再也沒有出現在現實當中。
    “咱這應該算是徹底安全了吧？”
    鬆了口氣之餘，癱坐在地鐵座椅上的徐添，也終於有閑心查看此役收成了。
    【當前餘額：9332】
    “好家夥，打個女鬼收獲了將近一萬負麵情緒值？”
    徐添眼前一亮。
    自己開了能有二十多槍，每一槍平均下來也有二三百的收成，加上其他地方攢的，確實差不多是這個數字。
    真可謂收獲滿滿。
    “砍樹！”
    砍了90多下，出現六次暴擊獎勵，共計產出四十五枚中品陽魄丹，二十三枚中品培元丹，九枚下品陽魄丹，六枚下品培元丹。
    卻沒有再出現類似次元儲物戒和手槍那樣的珍品。
    回到家後，徐添就躲進廁所，把這些丹藥統統吃進肚子。
    一片金色汪洋中，他體內的陽魄瘋狂凝聚成一道又一道金色遊魚，在凝聚出共計九十九道之後，這些金色遊魚竟然開始彼此相融，最終化作了一枚猶如太陽般的恒星。
    下一刻，一股磅礴的金色氣息以徐添為中心激蕩開去，席卷八荒。
    【恭喜你，踏入聚陽境。】
    【你現在可以升級你的鬼斧了，是否升級？消耗：10000】
    “這怎麽升個級要一萬負麵情緒值了？”
    徐添眉頭一皺。
    這負麵情緒值是越來越不夠用了。
    不過自己境界升檔後，這力量似乎是益發超凡脫俗，體內小太陽璀璨絢爛，有源源不斷的陽魄在湧現。
    他甚至感覺自己現在有能力一拳轟塌一座大廈……
    “離超人更進一步了啊……”
    徐添深吸一口氣，眼神灼灼，隻覺意氣風發。
    踏入係統所說的聚陽境界後，他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對睡眠的需求大幅度減弱，一晚上都沒怎麽睡著，於是隻好打了一個通宵的王者。
    有人說人每天都要體驗一次死亡，那就是睡眠。
    死亡就相當於不會再醒來的永恒的睡眠。
    而今他連體驗死亡的權利都沒有了。
    嚴格來說，他覺得自己距離“人類”這個概念，已經漸行漸遠了……
    不知這算是幸事還是禍事。
    後半夜，實在百無聊賴的徐添，還是習慣性地閉眼小憩了一會兒。
    次日清晨，徐添一睜眼，就下意識查看次元儲物戒。
    還好，女鬼還在戒指裏麵。
    隨後，他就簡單洗漱了一下，出發前往白麓堂。
    白麓堂是本地殯儀館和公墓所在的地方，他父母的安葬之所。
    今天是清明節，他理當前去祭奠。
    下了一夜的濛濛細雨忽然變大了。
    小區濕漉漉的地麵上，人們或打傘，或奔跑躲雨。
    徐添卻沒有打傘。
    因為他忘了拿。
    而且就算拿了傘，他也有個從小就改不掉的惡習，那就是出門必丟傘。
    淋雨出行是最優解。
    不過雨滴落在他身上的一瞬間，就會被他體內外溢的陽魄瞬息蒸幹，身上時刻冒出水蒸氣。
    遠遠看去，他整個人霧蒙蒙的一片，在他自己的想象中，自己於大雨中閑庭散步怡然自得的樣子，就好像那謫仙臨塵，風度翩翩。
    在旁人眼裏，則是像個腦子有問題的精神病。
    白麓堂距離他住的地方有十幾公裏。
    為了省錢，不是，鍛煉身體，他采用步行的方式，一路疾走，散步一樣來到了白麓堂口。
    去公墓需要經過一座古玩城，裏頭全是些倒騰古董的商販。
    也不知道玩古董的為什麽要和死人做鄰居。
    對於古董沒什麽興趣的他，進古玩城純屬路過。
    一大早的，這裏已經很熱鬧了，畢竟今天是清明節，多的是和他一樣路過這裏的。
    雖然這個日子大部分人都是去公墓上墳的，但總有些上了年紀的古玩愛好者忍不住駐足。
    因而也多了幾分平常的市場喧囂。
    討價還價，質疑真假，不絕於耳。
    “你這大爺，胡說八道什麽勁兒，什麽我這是假的！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你憑什麽說我這東西是假的！啊！？”
    而在這之中，一個大叔尖銳的嗓門格外出彩。
    人群中隨波逐流的徐添，忍不住伸長脖子看去，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攤位老板正麵紅耳赤地跟一白發老者大聲爭辯。
    這一看就是個暴脾氣。
    徐添眼前一亮。
    來活了這不是？
    他當即大力擠開身旁走走停停擋路的一大家子人，走向攤位。
    一個黑背心胖子被他無意識推搡了一把，頓時大怒，回頭罵道：“你擠個雞巴啊！”
    徐添一愣：“一個啊。”
    黑背心胖子：“？？？”
    【來自賀承東的負麵情緒值，+167！】
    “你火氣不要這麽大嘛，你這個東西就是假的，我老頭子一大把年紀能來騙你啊？”
    來到最熱鬧的那個攤位前頭，正值那身穿一身白色練功服的白發老者回應暴躁攤位老板。
    這老者雖然兩鬢斑白，眉弓高聳，鼻梁挺拔，唇薄如鋒，麵頰線條緊實，長得竟然有幾分像劉德華。
    看得出來，他年輕時必然是個風華絕代的美男子。
    “汝窯鑒定的十個規則我都知道，我研究這東西二十年了！你別在我這倚老賣老我跟你說！”
    攤位老板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徐添光聽著都生怕他嗓子喊劈了。
    不收割一波負麵情緒值簡直白瞎這麽大氣性。
    於是他走上前，指著二人爭論的那隻瓷碗，彬彬有禮地問道：“大叔，方便讓我看下這個汝窯嗎？”
    那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看就看，小心別給我弄壞咯。這三個億的東西！”
    “那不能。”
    徐添拿起案上的古樸瓷碗，端詳了一下，隨後煞有其事道：“單從這個瓷器的釉麵成色，和胚裂紋路，東西大概率是真的……”
    長得像劉德華的白發老者虎目一瞪：“？？？”
    【來自張百忍的負麵情緒值，+663！】
    小夥子你擱這不懂裝懂添什麽亂呢？
    “喲，小夥子，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還懂這個？”
    攤位老板聞言麵露喜色，隨後又扯著嗓子衝白發老者咆哮道，
    “你聽聽你聽聽，人家小孩子都比你會看！一大把年紀白活了！你還不如早點來這後邊兒報道呢！”
    然後就聽徐添緊接著用很肯定的口吻說道：“沒錯，東西是真的，應該產自上周的景德鎮瓦罐廠。”
    攤位老板：“？？？”
    【來自嚴一輝的負麵情緒值，+524！】
    徐添撓撓頭，他看這個攤位老板脾氣暴躁，想來能產出不小的負麵情緒值，所以才上前尋釁滋事。
    萬萬沒想到那個看似儒雅的老劉德華才是潛在的負麵情緒大戶……
    失策，真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