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真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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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海洲沉悶的目光,落向了病床上事不關己,作壁上觀的女人。
周辛感覺到了不友好的目光,略微抬眸和顧海洲對視。
四目相對,雙方都沒有尷尬之意。
顧海洲沉氣的將目光看向了傅晏舟:“晏舟,你這麽在乎她,和我在乎欣欣又有什麽區別?我覺得你應該能理解我。”
“什麽?”
傅晏舟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滑稽的眉心一擰,糾正道:“很抱歉我沒辦法理解你,而且林然和李予欣,既不是同一人,也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少頓,他蹙起的眉透出些煩躁的痕跡。
“不對,準確來說,根本就不能拿李予欣和林然相提並論,因為太不配了。”傅晏舟又重申了一句,說完還是覺得心頭有些鬱結。
是他給出了什麽錯誤的暗示,才讓這些人胡亂猜測臆斷。
竟然敢把李予欣那種人事不懂,任性妄為,什麽都不是的傻白甜和林然相比?稍微有這種想法,他都覺得惡心透了。
“你別說的太過分了!”顧海洲被噎的臉色更難看了。
“過分的人是你。”傅晏舟不耐的兩手插兜,煩的臉色也沉多了:“你要想保護心愛的人,起碼也要做正確的事吧?敢作敢當都做不到,嗬,真垃圾。”
傅晏舟的耐心徹底告罄,也沒了任何好態度。
“傅晏舟!”
“還有什麽貴幹?”
顧海洲被一番番的擠兌也脾氣上來了,憤然的手指向病床:“為了她,你就非要和我作對是嗎?行,看在我表哥的麵上,我退一步,支付一千萬歐元的賠償,其他的免談!”
言外之意,就一千萬,愛要不要。
反正車禍沒出人命,事鬧得也不算大。
再說了,國內傅家已經倒台了,更換了新的主事人傅振,但傅振壓根心不在此,早早的就回去了紐約,對所謂的重振傅家,始終置之不理。
傅晏舟又失憶了,想要等著他東山再起,起碼也要幾年。
有了這個時間,顧海洲也不怕結下梁子,等他接管家業叱吒一方,起碼那時候也和傅晏舟旗鼓相當了,即便成為勁敵對手,那又如何。
傅晏舟早忘了傅家的所有,但大概猜到了顧海洲心裏的算盤,冷冷一笑,態度還是那麽堅持:“根本不是錢的事,若是非要用錢解決,那就是我給出的這個數。”
“少一分,我都能讓你,和你的顧家,連帶著李家……”
傅晏舟慢慢地踱步,饒有興趣的眸光淺眯著,細細的打量著顧海洲,慢條斯理的補充吐出最後四個字:“永無寧日。”
因為這次的車禍,傷到了林然。
害她造成了輕微腦震蕩,額頭破了,還有多出擦碰傷,流了那麽多的血。
別說是現在兩人確定了關係,還過得稍微平靜安寧了些,就是之前在海港那麽亂的地方,傅晏舟也沒讓她傷著一分一毫。
人命無價,皮膚血液,稍微一點點的小傷口,看似無關痛癢,可落在受害者身上,也會痛,也會流血,憑什麽要就此揭過,息事寧人?
受害者不追究,軟弱妥協,就是對施害者最大的縱容和包庇!
再說了,小事怎麽了?誰的老婆,誰心疼。
顧海洲驚詫的看著傅晏舟,片刻間怒極反笑,不斷的點點頭:“行,我和你說不通,你非要為了這個女人斤斤計較,那我就如你所願好了!”
“不過,傅晏舟……”
顧海洲看了眼病床上的周辛,再繞回目光看向傅晏舟,笑的就壞了起來:“你怎麽敢確定,這女人就值得你這麽愛呢?你失憶了,時不時也把周辛忘了?”
周辛。
再次提到這個名字,傅晏舟神色無恙,但病床上的周辛卻內心一凜。
顧海洲也沒再說什麽,就輕笑了兩聲,邁步撩開簾子離開了。
周辛望著純白的床單,恰好她腦中也一片空白,不知不覺翕動的唇中溢出了什麽,都渾然未覺,直到傅晏舟坐在床邊問她:“你說什麽?”
“啊……”周辛回過神,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莫名的心口有些惴惴,“我……”
“你說了周辛。”
“……”
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辛沒想到傅晏舟這麽能較真,行吧,她硬著頭皮歎道:“是啊周辛,你對她有印象嗎?顧海洲和許劭以前都認識你,也好像都認識周辛,說不定你們才是……”
“嗯。”傅晏舟一字了斷,也算是忽然的一個回應。
周辛卻沒法淡定了,很無奈也無措的看著他:“你……你這是什麽態度啊?你是記起了周辛,還是……”
“沒記起來,也不知道她是誰。”
停頓了下,傅晏舟望著周辛黑白分明澄澈的眼眸,到底於心不忍,說出實話:“但是我對這個名字很熟悉,熟悉到了……超過對你,你猜測的可能沒錯,我和她曾經是一對。”
具體結果不知,也不知道周辛現在下落何處。
周辛聽著,失落的眼眸瞬間就黯淡了下去。
但她也沒說話,就想聽聽傅晏舟到底還會說些什麽。
等啊又等,等到了傅晏舟按耐不住煙癮,動手拿出煙盒,也想要起身往外走時,周辛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她說:“別走,逃避沒有用,還是說清楚吧。”
傅晏舟低眸看著握著自己胳膊的手,那麽白,卻也那麽冷。
涼涼的,好像始終都沒什麽溫度。
他沉了口氣,又坐回了病床旁,安慰似的伸手將周辛抱在了懷裏,一點點的撫著她的肩膀,並說:“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對不起,然然,真的對不起……”
隻從別人的口中,提到周辛這兩個字。
他的心就不可控製的一次又一次的悸動顫抖,像是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卻又被什麽生生遏製。
那種感覺,無法刑容,卻很折磨。
明明讓他有感覺,並為之反複心動,魂牽夢繞再三惦念牽掛的,是懷裏的林然,但是盤踞在他心間的,卻是另一個名字,另一個模糊的記不起來的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