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自為之摘府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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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動手的時候冷酷無情,不動手的時候一口一個叔,這讓秦放很不適應。
    更加不適應的是,秦安宇的戰鬥力這麽強,膽子這麽大,不顧自己帶來的府兵,依舊我行我素。
    “難道他以前都是偽裝的,一直在扮豬吃虎?還是他有什麽際遇,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腦中各種念頭閃耀之際,他聽到秦安宇說有話要問自己,便收拾心情回應道:“先放了大通。”
    秦安宇看了一眼手中抓著的人,隨手將其放在地上,“哦,忘記還抓著堂兄呢。”
    很憨厚的樣子,很憨厚的語氣,和以前還是一樣。
    張綺麗走過來,看著秦安宇說:“安宇,你堂哥傷勢太重,需要馬上治療。”
    秦安宇沒說什麽,任由她把秦大通提走。
    在他們兩人離開五丈時,秦放厲喝:“把這逆子抓起來!”
    秦安宇搖搖頭,輕歎道:“我就知道會這樣。王夫力隊長,這是家事,希望你們不要摻和。再說,關起門的爭鬥,城府沒有摻和的職責。”
    看到王夫力有些猶豫,他繼續說道:“我叔這樣的能力,不足以勝任府主。”
    秦放頓時暴怒,跳起就朝秦安宇撲來,一拳砸出,“逆子,你這是斷秦家壯大的路!”
    其身猛,其勢急,其速快……嗯,這是王夫力腦中的描述。
    在秦安宇看來,這樣的出擊速度太慢,用力一點都不集中,漏洞太多。
    秦安宇一見,你想這麽和我講道理啊,我更會,一拳擋去。
    下一瞬,秦放飛了回去,在空中一個後空翻,紮紮實實摔趴在地上,水花四濺。
    “嘭……”
    有準備竄出的府兵止住就要邁出的腿,還在猶豫的王夫力錯愕了,趴在地上的秦放懵了。
    秦安宇好整以暇地走到秦放身旁,陪他一起淋著暴雨,待他把頭稍微偏向一側後,蹲下來問道:“叔,現在可以好好講道理了嗎?”
    扭頭看向王夫力,說道:“王隊長,我們要處理家事,就不麻煩你們在這裏耗著了。”
    秦放正進退兩難,聽他這麽說,也跟著說:“對,你們走吧。”
    他知道今天這麽一鬧,府主是沒希望了,這個自詡的代理估計也代不久,不如借勢下坡,給自己留點顏麵。
    待府兵離開後,秦放爬起來,一臉鐵青地看著秦安宇,偏偏臉上還要擠出笑容。
    這模樣,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不過,他還是強製自己不吐,盯著他的眼睛問道:“叔,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第一個,我爹娘他們的書信在哪裏。”
    如果還是無我仙帝,哪需要這麽繁瑣?搜魂便是。
    保證所得信息沒有假的,也不會有遺漏。
    秦放馬上回答:“怕引來禍端,都燒了。”
    這個回答倒是和張綺麗的一模一樣,都沒有遲疑,相當於下意識的反應,應該不會有假。
    不過他沒有完全相信,這種情況是可以通過演練實現的,故而語帶威脅道:“叔,你已經見過我的戰鬥力,如果發現不同,可是要追究的。我的爹娘不見了,因此也不會在乎別的人。”
    看著一臉憨厚的秦安宇,聽著這暗藏狠厲的話,秦放莫名地感到心悸,快速點頭說道:“真的全燒了,一封不剩。”
    秦安宇盯著他的眼睛不移開,“那就把信裏的內容講講吧。不要告訴我,你們沒看過。”
    秦放連忙說:“我和你嬸確實看過,但是各看各的。”
    接著把正在指揮療傷的張綺麗叫過來,和她一起講信的內容。
    聽完他們的講述後,秦安宇沉吟一會,讓張綺麗離開。
    在張綺麗轉身的瞬間,她的眼裏露出狠毒的光芒。
    秦安宇沒看到,但細心的秦佑親看到了,把她嚇得心直哆嗦。
    接著,他問了秦放不少問題,都是盯著他的眼睛問的,自信他的回答沒有說謊。
    問題都是東一個西一個的,演練不了那麽多。
    最後,他問道:“為什麽急於把我們一家的痕跡抹除?”
    秦放表現出了虛假的愧意,“是我對不住大哥大嫂,對不住你們三兄妹。”
    秦安宇搖頭:“沒這麽簡單。說實話吧。”
    沉吟一會後,他自嘲:“大哥已經把潭州府管理得井井有條,我也被廣泛認可,在明知大哥不可能回來的情況下,怎能不想取而代之?”
    秦安宇馬上發問:“你怎麽知道他們不能回來?”
    “有消息傳出,他們遭到十數個可以飛行的修士圍殺,能飛的至少也是練氣期,哪有可能回來?你也不要這麽看著我,我隻是一個養氣九境,連你都打不過,哪有能力去救他們?”
    他沒有問他一個養氣九境為何有自信當府主,而是問他:“在哪裏遭到的圍殺?”
    “據說戰鬥了幾百裏,大體位置在流光縣。消息傳到我這裏時,已經過去五天。”
    “你知道誰組織了對我的追殺?”
    秦安宇問出這話,秦放沉默了。
    一會後,他繼續問道:“你參與了,還是嬸嬸參與了?”
    秦放馬上搖頭,“我沒參與,不可能參與。”
    秦安宇站起來,向大門走去,“我知道了,希望你好自為之。”
    走到大門口,對秦佑親說:“跟我去闖蕩天涯?”
    她馬上露出笑容,“隻要大少爺不嫌棄,奴婢一直服侍在身旁。”
    秦安宇搖搖頭,走進門房拿出一套鬥笠蓑衣,“穿上吧。”
    秦佑親推給他,“大少爺穿。”
    秦安宇淡淡的說:“跟著我,就要聽我的安排。”
    她小嘴嘟嘟,但還是穿上蓑衣,帶好鬥笠。
    看到鬥笠箍罩住她的眉毛,蓑衣拖到地上,小臉顯得更小了。
    秦安宇在心中笑了笑,提著箱子跨步走出大門。
    走出米,他轉身看向大門上的牌匾,嘟囔道:“這是秦瑑寫的,秦放不配。”
    轉身進入門房,搬出一張桌子和兩條凳子架在牌匾下,把牌匾拆下來。
    在牌匾拆下的瞬間,他感覺頭腦清醒不少,不禁自問:“對秦放一家這麽厭惡嗎?拆塊牌匾就輕鬆這麽多?”
    得到回應後,他搖搖頭。
    左手提著箱子,右手夾著牌匾,背後背著劍胚,朝小巷外走去,秦佑親穿著拖到地上蓑衣跟在後麵。
    看到他取牌匾,還在院子裏的秦放滿臉陰沉,但不敢出來阻止。
    好自為之的話都說出來了,他哪裏不知道秦安宇的意思?
    站在前房堂屋裏的張綺麗,死死盯著秦安宇腋下的牌匾,滿是怨恨。
    家裏基本被毀,府邸牌匾被取走,一切謀劃都重歸原點,甚至還有倒退。
    還沒走到小巷出口,暴雨驟停,陽光普照。
    秦佑親抬頭看向天空,接著把鬥笠取下,興奮地說:“大少爺,停雨了哎。”
    秦安宇也抬頭看一眼,笑道:“雨過天晴,天空更高闊。”
    秦佑親在後麵問道:“大少爺,我們接下來去哪?”
    秦安宇頭也不回地回應,“先去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