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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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司璟的嗓音冷沉,聽上去仿佛還帶著幾分威脅。
    他漆黑的眼眸定在方梨的臉上,“不是說可以治好我的腿?多少名醫都沒辦法,你都信誓旦旦的說能治好,處理我肩膀上的這點兒小傷,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他肩上血淋淋的傷口有些猙獰。
    隨著屋內的燈光亮起,方梨這才注意到,傅司璟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有些蒼白。
    他躺在床上,身下的藍色床單,都被鮮血染紅了一片,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因為一路過來,鮮血順著他的胳膊,流到了手指尖。
    有些已經幹涸,可源源不斷還有新鮮的血液流出。
    “你受的是槍傷,單純的止血沒有什麽作用,你需要去醫院縫合。”
    方梨給出建議,順便掏出手機,“我幫你叫救護車吧。”
    傅司璟拒絕道:“不用!”
    就這點小傷而已,對他而言不算什麽。
    比這更嚴重的傷,也不是沒有過,不都熬過來了麽?
    傅司璟指了指方梨身後的桌子上,放著的礦泉水。
    方梨還以為他是口渴,轉身順手拿了一瓶過來。
    誰料,傅司璟擰開瓶子,照著自己的傷口,就把水倒了下去,隨便的衝了衝。
    “幫我拿一套幹淨的換洗衣裳過來。”
    方梨驚呆了。
    聽傅司璟這話的意思是,這樣就算完事兒了?
    方梨皺起眉頭,眼底有些無奈。
    子彈還在他的體內,照這樣下去,晚上不發燒感染才怪。
    “有藥箱麽?”她問道。
    傅司璟先開眼皮,似笑非笑,“不是想走嗎?又改變主意了?”
    方梨懶得和他貧嘴。
    男人指了指她身後,方梨抱著藥箱過來,
    她扶傅司璟在床上躺好,又用棉簽沾了酒精,幫他清理血跡。
    還好,肩膀這個位置並不是致命傷。
    流這麽多的血,必然很疼,可是傅司璟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任由方梨在他的傷口上按來按去,卻一聲不吭。
    隻有他額角冒出的細密的冷汗泄露了此刻,他到底隱忍著怎樣的劇痛。
    不得不說,傅司璟這個樣子,還挺性感。
    上半身光著,每一個肌肉線條,都在緊繃。
    這樣受傷的他,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病嬌感,一眼看去,整個人充滿了禁欲氣息。
    因為傷的有些重,傷口處理起來的時間也有些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色越來越深。
    房間裏並沒有人開口說話。
    方梨先用酒精,給他受傷的位置消了毒,隨後拿起鑷子。
    子彈還留在傅司璟的身體裏麵,必須要取出來。
    她看著傅司璟的臉,問道:“確定不去醫院?”
    方梨對這些,也沒太多經驗。
    隻有十二歲那年,幫隔壁一位做農活的大叔,取過一枚紮進腳底的釘子。
    理論上雖然差不多,但又有些不一樣。
    子彈不比釘子,一拔就能出來,萬一處理不好,後續可能會很麻煩。
    更致命的是,藥箱裏並沒有麻藥。
    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疼痛,需要傅司璟生生抗住。
    這對意誌力是很大的考驗。
    傅司璟的眼睛輕輕閉著,要不是偶爾皺起的眉頭,方梨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
    半晌,他才道:“你盡管弄,反正爛命一條,也死不了。”
    “……”
    方梨想了想,繼續勸道:“藥箱裏沒有麻藥,你確定能忍受?”
    聽到這話,傅司璟忽然睜開雙眼。
    他迷離的眼眸落在方梨的臉頰上。
    此刻方梨蹲在床邊,微微彎著腰,額角的一縷頭發絲順著臉頰垂下來,襯的她整個人多了幾分溫和。
    她的身體單薄瘦弱,很容易激起男人內心的保護欲。
    傅司璟呼吸一頓,好整以暇的問道:“所以,你是在心疼我?”
    方梨:“……”
    “乖乖,不如我給你也來上一刀,咱們一起疼,我也有個伴兒,你說好不好?”
    “……”
    這人別不是有病吧?
    方梨沒再吭聲,看準了子彈的位置,拿起鑷子,就順著傷口的位置紮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鑷子進入身體,她還在裏麵攪動了兩下。
    傅司璟肉眼可見的渾身緊繃。
    他雙手緊緊地攢著床單,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鼓起,額角的冷汗流的更多。
    方梨能夠清楚的看到,他裸露的上半身,都覆上了一層薄汗。
    “報複我?”男人舌尖抵了下腮幫,似笑非笑,因為疼痛,他說話的語氣很輕,仿佛風一吹就要散去。
    方梨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忍一下,我勸過你的,是你自己不願意去醫院。”
    言外之意,全都是你自找的。
    傅司璟被氣笑。
    他唇角笑意更深,一雙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方梨。
    她將鑷子往他的皮肉裏用力捅了捅,一鼓作氣,把子彈用力拔出來。
    一瞬間,傅司璟肩上的鮮血流的更多了。
    方梨立即用紗布,幫他把傷口捂住。
    又迅速捏起銀針,找準了幾個穴位,穩準狠的紮下去。
    像是變魔術似的,血流的速度變慢了許多,
    方梨拿出繃帶,把傅司璟的肩膀纏上了厚厚的一層。
    “最近幾天最好不要沾水。”
    她叮囑道:“我隻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如果實在不行,還是要去醫院的。”
    畢竟藥箱裏的工具有限,又沒辦法做到完全的無菌,按道理傷口這麽大,需要縫合才行。
    房間裏,彌漫著一股很濃鬱的血腥氣息,方梨打開窗戶透氣。
    不知何時,身後的傅司璟坐了起來。
    他連唇角都透著慘白,可落在方梨臉上的眸光卻很亮,像是盯著獵物。
    “怎麽不問問我的傷是怎麽來的?”
    方梨把工具一樣一樣往藥箱裏裝,“因為我不好奇。”
    收拾好後,她拿出脈診,把傅司璟的手放上去,搭了下脈搏。
    跳的很有力,生機勃勃的。
    一點都不像剛死裏逃生的樣子。
    應該沒太大問題。
    “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建議你開始吃點消炎藥。”
    “你的腿,我給你開幾味中藥,按照方子抓取後,每天用燒開的水,涼到合適的溫度,泡澡半個小時,連續泡三天,再找我給你把脈。”
    說著,方梨拿出紙筆開始刷刷的寫藥方。
    不過兩分鍾,一張字跡工整的藥方放在了傅司璟的麵前。
    “該做的我都做了,讓人送我出去吧。”方梨輕聲說道。
    傅家很大,七彎八繞的一路進來,沒人領她離開,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走。
    她剛要起身,傅司璟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他一隻手撐著後腦勺,眼底帶著幾分肆意。
    “急什麽?天都黑了,不如在這裏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