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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自己難不成討厭裴三討厭到這種程度?
這也不至於啊。
江新月想著,要不然忍一忍也就是親親就能過去的事。可是她踮起腳尖往前麵一湊,男人身上的汗味和灰塵被清理之後的土腥味簡直就像是無孔不入一般。
她立即就偏過頭去,忍住了那股反胃的衝動。
一隻手抵著男人的胸膛,一隻手捂著嘴,她含糊地解釋著:“真不怪我,你身上不好聞。”
裴延年的臉更黑了,他沒有再看小妻子一眼,徑直走出去,收拾放在門口的木盆木桶之類的東西。
聽著門口劈裏啪啦的聲音,江新月知道若是在清水鎮,這時候自己應當要主動上前哄著。可這都到了京城,裴三還真的能將她怎麽樣?
她就當自己不知道裴三不高興,踮著腳尖往外走,“那我就直接走啦,下次再來看你好了。”
說完之後,她就順著小門直接溜走,甚至沒有再回過頭看男人一眼。
握住木盆的手逐漸攥緊,手背上的青色的筋脈十分明顯。
裴延年到底沒說什麽,將所有東西都收進屋內之後,也沒有久留將門鎖起來之後就出門了,轉身去了軍營。
他自邊境回來之後就主動上交了手上所有的兵權,皇上為了表示對鎮國公府的愛重,令他接管京郊的東大營。
聽到小妻子的消息之後,他放下手中的軍務趕了回來,眼下還要回去繼續處理。
等到了東大營的營帳,問山立即喜滋滋地湊了上來,“國公爺,你是不是見到夫人了?”
裴延年不大想提這件事,“嗯”了一聲就徑直走到書桌前坐下來。
問山正處於自己發現夫人蹤跡的欣喜當中,想著怎麽得自家的爺也該要好好獎勵自己一番。
國公爺在小山村裏成了親的事早早就寫信來京城這邊,老夫人雖然不高興國公爺連成親這種大事也僅僅是通知家裏人一聲。但她知曉國公爺自小主意正,隻吩咐說等回到京城將人帶過來看看。
可以說鎮國公府上下都等著這位沒見過麵的國公夫人,想看看到底是何等女中英傑能讓國公爺也折腰了。
誰知道國公爺是自己一個人回到京城,這段時間臉黑得同天上的烏雲都差不多,還時不時喜歡叫身邊的人陪著操練。
天知道,國公爺在草原上殺進殺出,一身武功能吊打他們八個來回還能順帶著將他們扔出去。
這哪裏是操練,簡直就是單方麵的挨揍。
不過……嘿嘿,國公爺找到夫人心情總該好點,那他這個先找到夫人蹤跡的人是不是該有些賞賜,用來撫慰一下被、操練的心。
所以,問山也沒注意到主子的臉色沒那麽好,湊上去問:“夫人見到您,是不是非常高興?”
裴延年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下頜緊繃,眸光在營帳的燭光下泛著意味不明的光。
“不過怎麽沒見到夫人,您將她先送回鎮國公府了嗎?”
裴延年握住毛筆的手攥緊。
“不過您難免也太不解風情了吧,同夫人這麽長時間沒見,怎麽將人送回府自己倒是來了軍營呢?不是說小別勝新婚嗎,您也太愛公務了些。”
問山一刀刀正中紅心。
裴延年將毛筆扔到一旁,臉上比墨汁還要黑。他抬起頭,看了一眼依舊在即將受賞喜氣洋洋的問山,聲音冷了八度,“你很閑?”
“啊?”問山猝不及防。
“很閑來陪我練練手。”裴延年猛然站了起來,抓住什麽都還沒弄得清的問山走出營帳,抓著問山的肩膀就將人背過身倒了。
這已經是深秋,到了晚上溫度往下直降。
簌簌的冷風刮著臉頰而過時,裴延年頭腦才能保證清楚。隨著每一次揮拳,心中的力氣都散去幾分,今日發生的事也自然而然在頭腦中捋順。
他從來不是傻子,做到這個位置上,邊境太多人想要置他於死地。
暗殺什麽的,從來都不是說書先生口中輕飄飄的一句話。
小妻子的話,從頭到尾都是漏洞百出,他就是想騙自己都騙不過去。
但是怎麽辦呢?這是蕎蕎。
是打雷下雨都要往自己懷裏躲的蕎蕎,是早上耍賴怎麽都不肯起來的蕎蕎,是哪怕對著他這麽無趣的人都能湊上來說“喜歡”的蕎蕎……
算了算了,且看看她想要做什麽吧。隻要她喜歡的人是自己,這點無傷大雅的小謊都算不了什麽。
等出了一身的薄汗之後,裴延年長舒了一口氣,到底沒有太去糾結。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吱哇亂叫的問山,淩厲的視線掃過去,“退步了,自己去加練去。”
問山感覺到背後僵硬,也不敢叫了,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的壓力猶如千斤之重,他抱拳恭聲道:“是。”
裴延年沒說太多,接過硯青拿過來的巾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邁著闊步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隻是走了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過頭吩咐硯青,“找人去將鼓樓巷的院子打掃一遍,我在那邊住幾日。”
硯青甚至沒問院子是誰的,點頭道:“是。”
可得了準確回答的裴延年沒有立即離開,駐足在原地。
風將旁邊的火把吹得搖搖晃晃,光線將他的影子拉長變形。
昏暗當中,他銳利如星辰的眸子閃過複雜的情緒,終究沒有叫硯青去調查江家姑娘究竟是誰的事。
他想,這個答案應該由小妻子來告訴她。
——
江新月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看穿。
在馬車上時,就開始找兩個丫鬟算賬。
“你們倒是好,我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跑得連人影都看不見了。你們就不怕他是一個壞人,真的將我抓走了。”
“可是姑娘,你們不是認識嗎?我瞧著他好像沒有任何的惡意。”青翡又拍了拍自己的荷包,心虛地低下頭,“再說要真的是欠銀子了,我們直接還給他不就好了,不差錢的。”
江新月被噎了下,說不出話來。
青翡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道理,小眼睛幽怨地看向自家姑娘,弱弱開口,“再說啊,不是你讓我們先離開的嗎?奴婢們以為你們有要事商談。”
青翠在旁邊連連點頭,“對啊。”
兩個丫鬟眨了眨眼睛,臉上還帶“努力什麽都聽你的,你怎麽還生氣了”的幽怨。
好吧,這兩個丫鬟確實不適合在場。
江新月還是忍不住氣結,惡狠狠地在兩個人的臉上分別揪了下,看著兩張臉皺在一起卻不敢反抗,她心裏才舒坦些。
青珠的事情發生之後,她其實很是惶恐,生怕自己貼身的丫鬟當中又出現個“青珠”來。
可青翡、青翠倒是能洗脫嫌疑。
沒有人會找兩個笨蛋當臥底。
“青翡扣一個月的晚膳,小廚房做了什麽都不許吃。還有青翠,扣一個月的月錢。”
青翡、青翠委委屈屈,但是又不敢反駁。倒是青翡難過了一會,又和沒事人一樣湊上來,小聲問:“姑娘,今日那個男人是誰?”
“怎麽了?”
“就是好奇。”青翡猶豫了下,將自己的發現說出來,“奴婢瞧著那個人雖然長得凶,但是好像喜歡你。”
江新月詫異地看向她。
青翡嘿嘿笑了兩聲,“奴婢感覺沒有錯,他看您就像是表少爺看您的眼神一樣。”
這下江新月就不是詫異了,臉上就差沒直接寫“你在說什麽鬼話”。
“這種話不要亂說,別人聽到了又會惹出禍事來。”她頓了頓,又淡聲吩咐道:“今日發生的事,誰都不許說,聽見了嗎?”
兩個丫鬟連連點頭。
回來之後,還沒來得及走到院子裏,她便在門口將身上的外衣脫掉。
立即有眼尖的小丫鬟端過來盛滿了熱水的銅盆讓她洗手,銅盆裏還放上了幾滴花露,撩到手上時淡淡的玫瑰花的香氣便撲麵而來,很好地舒緩了她緊繃了一整日的神經。
自從青珍和青珠相繼出事之後,她身邊就很少用得趁手的人。
青翡是管著小廚房的一應事物,青翠膽子小卻為人細心,早早就學了算賬,管著賬本和她庫房的進出。平日裏照顧她日常起居的,基本上都是青珍和青珠。
青珍為了她,慘死在山匪的刀下,青珠現在不明是什麽身份,就已經被殺人滅口了。
同自己自小一處的兩個丫鬟全都死於非命,江新月心中又湧上來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垂下眼簾遮住眼底複雜的情緒。
她洗淨手之後伸出手,任由小丫鬟用柔軟的絲帕將手上的水漬吸幹。原本她就要進去,就看見小丫鬟先去了屋內,拿出她常用的香膏,用細長的銀勺取出黃豆大的一點玫瑰香膏,用雙手捂熱了之後就往她手上塗著,在手指的關節處按摩。
“你叫什麽名字?”江新月看了一會,冷不丁開口問。
小丫鬟沒想到她會這麽問,錯愕地抬頭,然後規規矩矩跪了下去,“姑娘,奴婢叫桃溪。”
“行了,起來說話吧。”江新月走到玫瑰椅上坐下來,又看了看小丫鬟的臉,往自己的腰後塞了一個軟枕,輕飄飄問:“我怎麽沒太見過你?”
“先前奴婢負責打理院子中的花草,不常來屋裏。前段時間,管事嬤嬤才讓奴婢來屋內侍候。”
“你青珠關係很好?”
青翡、青翠原本在收拾銅盆和巾帕等東西,聽到青珠的名字都停了下來。室內少了收拾東西時“窸窸窣窣”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安靜,氣氛都跟著沉悶下來。
桃溪猶豫了一會,抬頭說了真話,“以前奴婢同青珠姐姐住在一個屋子,後來青珠姐姐成了您身邊的丫鬟,才沒住在一起,但是一直有往來。”
“還有呢?”江新月臉上沒了笑容,甚至多了些不耐煩,“青珠同你說我的習慣?”
江新月雖然說嬌氣,可對下人並不嚴苛,還是少有這麽冷著臉的時候。
桃溪被嚇到了,“奴婢沒有其他念頭,是青珠姐姐主動教我的。她先前說等她成親了之後,就替奴婢向您討個賞,在您身邊侍候。”
“她要成親了?”江新月立即坐正了身體,看向青翡和青珠,“你們聽她提起過這件事嗎?”
青翡和青翠立即搖搖頭,她們隻知道青珠是個孤兒,平日裏很少同其他人來往,再多的消息就不清楚了。
“你知道她有心上人嗎?”
“有的,奴婢好像還見過,有一次他來懷遠侯府,來找青珠姐姐拿銀子,青珠姐姐一時湊不開手,還找我借了些。聽說他就在青雀街一帶住著,做點小買賣,其餘的奴婢也不清楚了。”
江新月內心無不是震驚的,就像是從來不認識青珠這個人一般。日夜相處十來年,青珠到底有多少秘密是她們不知道的。
等問清楚青珠那個心上人的消息之後,江新月才讓桃溪下去。“別緊張,我就是好奇問問看,你繼續好好當差吧。”
青翠扶著麵色煞白的桃溪起來,親自將桃溪送出去。
江新月直覺青珠的心上人是個關鍵,可手頭上沒有趁手的人去打聽這件事。
也不算是沒有趁手的人,她忽然想到今天遇到的裴三。
這可不就是湊巧了嗎,裴三武藝高強又在外院,可不就是一個適合探聽消息的人。
可是該用什麽借口呢?江新月陷入深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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