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世侄做事不地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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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兵馬司的人,風一陣的衝進了昌平災區重建的村鎮外。
    塵煙四起。
    本要去為自家少爺煮薑湯的嚴虎,重重的吐了幾口混著砂礫的口水。
    原本在他身邊的孩子們,這時候已經一哄而散。
    再巡視周圍。
    孩子們已經擋在了尚不知曉緣由的嚴紹庭身前。
    兵馬司的人已經下了馬,一名旗官模樣的跨步上前,目光好奇的看了眼擋在嚴紹庭身前的孩子們。
    “嚴侍讀,快快回京吧。”
    在旗官身後,亦有官兵牽了特意多帶的戰馬。
    嚴紹庭拍拍身前的一顆腦袋瓜子,將這幫護著自己的孩子們拉開。
    “我家被誰人圍了?”
    定然不是道長要舍去了嚴家,不然的話就不是兵馬司的人來通風報信,而是錦衣衛前來捉拿自己了。
    旗官臉色古怪,隻說:“事發突然,嚴侍讀還是隨我等上路吧,小人路上和嚴侍讀說明詳實。”
    嚴紹庭點點頭,正要接過戰馬韁繩,卻有幾名孩子從後麵衝了上來。
    “我們也要去京城!”
    “對!”
    “我們都要去!”
    眨眼的功夫,在場的孩子們就紛紛七嘴八舌的叫喊了起來。
    嚴紹庭和那兵馬司的旗官,卻是麵麵相覷。
    嚴虎則上前,無奈斥責道:“少爺回京是有事,你們這群屁孩跟著去作甚?”
    “我們都聽見了嚴少爺家被壞人圍了。”
    “我們是去保護嚴少爺的!”
    “不能讓嚴少爺被壞人欺負了!”
    “誰都不能欺負嚴少爺!”
    “……”
    孩子們又是一陣麵紅耳赤的叫喊了起來。
    那第一次來到昌平的兵馬司旗官,臉色卻是變了,目光深深的看向嚴紹庭和在場的孩子們。
    大人是會說假話的。
    現如今,誰不會說假話,明日便是城外亂葬崗。
    但這些孩子們卻不會說假話。
    即便是假話,可模樣和神情卻也是裝不出來的。
    兵馬司旗官心中頗為驚歎,不過數月,嚴紹庭竟然就能在這災後昌平收獲此等人心。
    嚴紹庭亦是哭笑不得,左拍拍腦瓜子,右捏捏臉蛋子。
    隨後他臉色板正,佯裝做怒道:“一群睡覺尿炕的,跟著我去京中做什麽?都好生吃飯,長大了從軍操練,再來說保護我的事情。”
    嚴虎也在一旁勸說著孩子們。
    半天的功夫,嚴紹庭這才隨著兵馬司的人騎上馬,讓京城回趕。
    城中。
    大明當朝內閣首輔嚴家的宅院外,並沒有人圍堵,街麵上更是靜悄悄的。
    而在嚴府前廳。
    則是數十名身著披滿刀痕劍傷甲胄的將領模樣的人。
    那一具具破舊的甲胄,似乎正在默默的訴說著往日的榮光。
    而這些人佩戴的刀槍,亦是傷痕累累,暗示著曾經殺敵無數。
    這幫人都年歲不大,至多不過三十歲。
    大多都是二十出頭的樣子。
    卻是個個凶神惡煞,一副今天要將當朝首輔家宅給拆了的模樣。
    守在嚴府的侍女奴仆們,緊張不安的如同鵪鶉一般,縮在角落裏。
    就連本該迎客奉茶的事情,都忘了做。
    但這些人,看樣子也不像是登門做客的。
    為首的一名手持三尺長大砍刀的男子,虎目怒視:“嚴紹庭呢?咱們今天不請自來,登門造訪,不是尋事滋生事端的,我等隻想見到嚴紹庭,好生談一談事情。”
    隨著男子開口,周圍的這幫虎狼漢子們,也開始叫喊了起來。
    “快叫嚴紹庭回來,咱們這些人又不會吃了他,今天過來一趟,不都客客氣氣的?”
    縮在角落裏的嚴家仆役們,心裏已經將這幫大爺們給祖上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府外現在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這也叫客客氣氣?
    就沒見哪家登門造訪,商議事情的,是這般做派。
    “快叫嚴紹庭回來!”
    “難道他嚴紹庭還打算今晚管了我們這些人的飯菜酒食?”
    “……”
    嚴府前廳,七嘴八舌亂作一團。
    好不容易從昌平趕回來,跑得滿頭大汗的嚴紹庭,心裏那叫一個有苦難言。
    到了嚴家附近一看街麵幹幹淨淨,嚴紹庭再回頭,那幫兵馬司的人已經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嚴紹庭眉頭鎖緊,暗罵了一句後,便向家中走去。
    穿過府前照壁,嚴紹庭放眼望去,隻覺得天靈蓋一陣突突。
    頂著滿臉黑線,嚴紹庭卻還要擠出一張笑臉,看向自家前廳已經回頭看過來的這幫莽夫!
    “哎呀呀!”
    “竟然是泰寧侯府陳家哥哥來了!”
    “這不是永康侯府徐家叔叔嗎?今兒也過來了呀。”
    “我說是怎麽了,今天回城隻覺得神清氣爽,原來是涇國公府陳家弟弟,你那親事回頭哥哥我幫你盯著,保準錯不了,對麵是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哦呦!懷寧侯府、南和侯府、清平侯府家的三位哥哥也一起來了,那今天可不能做,今晚咱們必須不醉不歸!”
    “啊!宣城伯……您怎麽親自來了,晚輩這得讓人去工部,請了父親回來作陪。”
    “……”
    一路走、一路笑、一路說。
    嚴紹庭直說的口幹舌燥,才進了自家前廳。
    頃刻間,他便隻覺得視線一黑,周身已被這幫虎狼模樣的大明在京勳貴們給圍擋住了。
    不等嚴紹庭反應過來,耳邊就已經傳來一陣曖昧的笑聲。
    隨後他便隻覺得自己突然臨空而起,雙臂被幾根鐵棒捆綁住了一樣,架著就被按在了椅子上。
    嚴紹庭滿臉無奈,抬起頭,臉上堆滿笑容:“諸位叔伯兄弟,咱們就是說,就算是來家裏吃酒,也不必弄出這麽大動靜不是?
    不過是來家裏吃酒的,何故著甲帶刀啊?
    這要是鬧到西苑聖前,指不定就要吃頓掛落。”
    也不知是誰一陣冷笑。
    “咱們的嚴侍讀,可算是知道回家了啊。”
    “我們這幫兄弟還以為嚴侍讀不知道回家的路了呢,還預備著不行的話,就去昌平尋你了。”
    嚴紹庭滿臉尷尬,臉色訕訕,看向周圍這幫滿臉怨氣的莽夫們。
    在此處,唯一襲爵的宣城伯衛守正輕咳一聲,止住了周圍各家人吵吵。
    衛守正提著那把三尺出頭的大砍刀,走到嚴紹庭麵前,立馬就有不知哪家的小子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後。
    這位宣城伯砍刀重重落在地上,屁股四平八穩的坐下。
    那雙好似能吃人的眼睛,瞬間盯上嚴紹庭。
    “嚴世侄啊,你這次做事可不地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