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大明教父上線:嚴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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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其實朝廷整飭吏治。
    很多時候,是如同嚴世蕃在萬壽宮所言的變法即為祖宗法一樣的。
    要求官員們除了在民生、財稅上達標。
    還對官員們的日常有了更多的規定。
    諸如京中各部司衙門官員,完整政務以及最最基礎的上衙點卯考勤,地方上則還有判案效率及公正等要求。
    隻不過這些,都被覆蓋在了民生及財稅要求之下。
    平時沒什麽人會關注。
    可是。
    這並不代表。
    定下來的規矩,就成了廢棄規矩。
    一旦有需要。
    照舊是可以拿出來說事的。
    “時間。”
    “地點。”
    “人員。”
    “如實交代,不得作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噌。
    都察院本部衙門後衙。
    時值夜幕。
    燈火點亮,照映出兩道人影。
    高翰文雙手環抱,靠坐在椅子上。
    在他的對麵,則是今科在都察院的觀政進士潘允端。
    兩人中間,則是兩杯盡是茶葉,看不到水的茶杯。
    潘允端打了個哈欠。
    他已經在這間屋子裏被困住一整天了。
    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
    潘允端張開雙臂,目光輕蔑的看向高翰文。
    “餓了。”
    “在下能否回家了?”
    嘭!
    一聲巨響。
    高翰文本就臉型方正,再配上他那一把絡腮長胡,拍桌子瞪眼,就顯得威嚴赫赫。
    潘允端卻是渾然不懼。
    甚至是仰起頭,目光斜覦高翰文。
    高翰文則是目露怒色:“潘允端!你犯法了!”
    潘允端挑起二郎腿,麵露笑容道:“不是上官何意,在下犯了哪條王法?”
    高翰文目光一閃。
    這人的身份,自己清楚。
    但。
    又何妨?
    他冷聲開口道:“朝廷正值整飭吏治,各部司及地方衙門,除卻民生、稅課、刑名、斷案、政務之外,另有點卯等考。而為今科進士,觀政本部都察院,卻於昨日應點卯上衙,而卻無故曠職,置身風流場所一日夜,枉顧聖恩,瀆職懈怠,本部堂官命本官審問於你,而你卻抗命拒不認錯,已是犯下大罪!”
    “上官說完了?”
    潘允端淡淡的回了一句。
    輕飄飄的。
    似乎對於眼前這位都察院左僉都禦史的指控,並沒有絲毫的醒悟。
    高翰文臉色緊繃:“隻是皇恩浩蕩,本部堂官也有先言,觸犯隻要能認下錯誤,承認過失,坦白相關內情,便可小施懲戒即可,爾即是官紳子弟,理當知曉。”
    其實事情不過是翹班了一天。
    哪怕潘允端還不是朝廷的正式在職官員,嚴格來說隻是大明朝實習生。
    但也不過是個小過錯,能認錯,能說明前後,都察院也不會說揪著錯誤不放。
    畢竟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又不是貪墨舞弊、戕害黎庶的大罪。
    然而。
    潘允端卻是麵露譏諷,他不發一言的站起身,走到了屋門前。
    他回頭看向看過來的高翰文:“既然如此,在下認錯,往後不再犯了,敢問上官,在下現在能回家吃飯了嗎?”
    說著話。
    潘允端便伸手,想要打開屋門。
    然而。
    外麵卻是一陣叮當聲。
    門從外麵被鎖住了!
    而且在外麵發出聲音後,亦有兩道人影晃動閃現。
    “都禦史?”
    高翰文麵露笑容:“潘允端,今天事情不說明白,伱絕無可能走出這道門這間房。”
    終於。
    原本還吊兒郎當的潘允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但很快,就被他臉上露出的憤怒取而代之。
    潘允端快步走到高翰文麵前,舉起雙手。
    嘭!
    他雙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高翰文!”
    “你個泥腿子出身的雜種!”
    “就憑你也在老子麵前指東指西,指手畫腳?”
    “你不過是個四品的左僉都禦史小官。”
    “就憑你也敢查老子!”
    “老子吃酒尋樂怎麽了!你個泥腿子的玩意,這輩子怕是都不知道北京城的胭脂巷門開哪麵!”
    “就憑你這個泥腿子出身的下泥巴玩意?”
    “也敢在老子麵前揚武揚威,也敢和老子說什麽國法律令?”
    “知道我爹是誰嗎?”
    潘允端一通大罵,而後雙手撐在桌子上,俯身前探,滿目譏諷的看向高翰文,盡是嘲諷之意。
    高翰文卻是麵不改色。
    甚至於。
    他更是目光平靜的看了過去。
    如同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潘允端冷哼一聲:“家父刑部尚!乃掌天下刑名!憑你也敢說老子犯法?”
    高翰文則是輕哦了一聲,而後握住早就準備好的筆墨冊簿。
    “嗯,你父親乃是我朝刑部尚書,知曉你應差之日而瀆職懈怠尋花問柳。”
    “此事,已經記錄在案。”
    “請接著說下去。”
    他平靜的如同是一汪深潭般。
    但他越是如此,潘允端便越發憤怒。
    他當即上前,伸手奪過高翰文手中的冊簿,而後雙手用力撕裂,隨即又重重的踩在腳下。
    “老子入你瑪德!”
    說完之後。
    潘允端便已經作勢,要毆於高翰文。
    隻是。
    嘎吱。
    椅子動了一下。
    高翰文平靜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一抹譏諷。
    他緩緩站起身。
    而在他麵前的潘允端,則是從握拳俯瞰,漸漸的站直身子,而後又不得不僵硬的抬起頭,看向高過自己兩個頭的高翰文。
    “嗯?”
    高翰文麵露不解,轉動了一下脖子。
    筋肉關節哢哢作響。
    他低頭看向握著拳頭的潘允端:“你想對本官動手?”
    屋內寂靜無聲。
    卻好似有吞咽口水的恐懼聲傳來。
    潘允端後退了兩步。
    高翰文則是冷冷一笑。
    “有句話,叫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潘觀政……”
    “當三思。”
    說完之後。
    高翰文走到了被鎖住的門後,輕輕敲了幾下。
    門開了。
    幾名腰上別著短尺的差役守在門外。
    “都禦史。”
    高翰文點點頭,走出到屋外,而後回頭看向屋內。
    “鎖好了門。”
    “盯緊了。”
    “別自決了。”
    說完。
    他便搖搖頭走入黑夜之中。
    屋門。
    再一次被鎖住。
    半響之後。
    屋內傳來一道洪亮而充滿憤怒的嘶吼聲。
    幾隻夜鳥被驚的展翅高飛。
    隨後幾日。
    朝中對於嚴世蕃和嚴家內部到底發生了什麽,以及嚴世蕃和張居正這兩位喊出變法的人,接下來是否會聯合到一起,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而在這一片熱議之下。
    刑部尚書長子,觀政都察院,多日未曾歸家的事情,也在小範圍內流傳了開來。
    第一天。
    潘恩沒當回事,隻以為兒子剛入朝堂,用心衙門差事。
    第二天,兒子還是沒有回家。
    潘恩有些疑惑,但想著兒子大了,也無所謂。
    第三天。
    潘恩慌了。
    同在京中,哪有三天都不回家的道理。
    旋即。
    潘恩終於是主動打聽消息。
    兒子因為未至休沐無告而瀆職,私下招攬友人做那尋花問柳之事。
    年輕人熱衷風流事。
    這很正常。
    潘恩不覺得有甚,隻是無告瀆職曠缺去做這事。
    潘恩就想將兒子的腦袋打開看看,裏麵到底是怎麽長的。
    隻是不論如何。
    潘恩還是親自去了一趟都察院,想要拿自己這個刑部尚書的臉麵,去和都察院左都禦史歐陽必進談一談。
    但是到了都察院。
    歐陽必進沒見到。
    潘恩看到了主辦此事的高翰文。
    出身翰林、過去行走內閣的高翰文隻一句話。
    “當下國朝正值整飭吏治,潘尚書要知法犯法,公器私用乎?”
    隻這一句話,就將潘恩給頂了回去。
    隨後。
    眼看著都察院拿著這事不放,潘恩心中漸漸慌亂了起來。
    本來都不過是曠工的小事。
    都是在朝為官,不看僧麵看佛麵,得饒人處且饒人,根本不至於鬧成這樣。
    那必然是有人在背後做推手了。
    潘恩當即就想到了將自己頂回來的高翰文。
    旋即便想到了嚴家。
    於是這位刑部尚書憂心急於救子,就往徐府趕去。
    隻是到了半道兒。
    潘恩卻是叫停了馬車。
    坐在馬車裏,潘恩眉頭皺緊。
    “老匹夫剛死了兒子,這時候……”
    “不宜過去……”
    嘀咕了一聲。
    潘恩便看向車外:“去嚴府巷!要快!”
    嚴府。
    前院用來會客的偏廳茶室。
    周遭昏暗。
    隻點著一盞燭火,將屋內的物件盡都照映在了牆上。
    茶桌上。
    插香散味,一株小葉紫檀盆栽,鬱鬱蔥蔥。
    咕嚕咕嚕的。
    是城外的山泉水已被煮沸。
    腳步聲從外麵傳來。
    門被推開。
    嚴虎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四周。
    而後小聲道:“大少爺,刑部尚書來了,登門求見。”
    嚴虎覺得自家大少爺真的是神了。
    怎麽就能知道今日刑部尚書會來自家?
    刑部不是和自家不對付的嗎。
    茶桌後的主位上,嚴紹庭側坐在椅子裏,微微低著頭,側目看了過來。
    他也不說話。
    嚴虎瞧了一眼,便退了出去。
    不多時。
    潘恩的聲音已經是傳了進來。
    “哎呀呀!”
    “今日可算是讓老夫碰了個巧,終於算是能見著潤物了!”
    喊著話。
    潘恩就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瞧著偏廳裏的環境,卻是愣了一下。
    “喵……”
    一聲貓叫。
    原本躲藏在門後的一隻黑身白爪的踏雪尋梅獅子貓,似是受了驚訝,低鳴一聲,竄入到嚴紹庭的懷中。
    而後。
    這隻踏雪尋梅的獅子貓,便在嚴紹庭的懷裏,衝著潘恩叫了幾聲。
    嚴紹庭低頭看了眼這隻獅子貓。
    而後側目看向潘恩。
    他麵露笑容。
    “潘尚書大駕光臨,實令本府蓬蓽生輝。”
    “隻是頑物坐懷,不能起身,還望見諒。”
    潘恩瞧著這透著古怪的屋子,以及更加古怪的嚴紹庭,想著今日來這嚴府的目的,也隻能是笑著臉擺了擺手。
    他開口道:“不像潤物竟有如宣宗一般喜好。”
    宣宗皇帝。
    除了是蛐蛐天子。
    還是鼎鼎有名的愛貓人士。
    昔年宣宗皇帝便將一副畫有三色貓的壺中富貴圖,賞賜給了楊士奇。
    嚴紹庭麵帶微笑:“潘尚書快快請坐,剛好這山中水也已煮沸,嚐一嚐今春杭州府的新茶口味如何。”
    說著話。
    嚴虎已經走了進來,開始為二人衝泡茶水。
    潘恩看了看這主仆二人,還有那隻踏雪尋梅的獅子貓。
    潘恩麵帶猶豫:“其實……”
    嚴紹庭則是目光瞥向對方。
    他心中生笑。
    旋即便開口出聲。
    “潘尚書似乎是遇到難處了?”
    “若是方便,潘尚書盡管說來,在下自當盡力而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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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第三章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