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在上，洛塵是真不知道孟益恭的修為。
    甚至如果孟益恭真的是名渡劫的話，那冀州這邊的形勢應該會好很多，洛塵會更開心一點。
    而且一名渡劫期的煉丹師，哪怕是拋開戰力不談，光論煉丹的能力，也是有極大的可能煉製出仙品丹藥的。
    崔誌這位渡劫第一人，加上仙品丹藥的增幅，戰鬥力絕對爆表。
    但很顯然，看著孟益恭的臉色，這家夥八成並非渡劫。
    敢情都是在口嗨。
    “說正事。”孟益恭轉移話題道。
    “剛剛師尊來找我，說妖國蠢蠢欲動，已經向冀州宣戰，冀州未來會成為戰亂之地，還請會長早做準備。”
    和洛塵預想的一樣，孟益恭並沒有對這則消息有太多動容。
    畢竟是冀州頭部的幾名大佬之一。
    其他人或許還暫時被蒙在鼓裏，但這絕對不包括孟益恭。
    “妖族狼子野心，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紫家事發，他們繼續等下去，隻會讓原本對他們大好的形勢毀於一旦，對冀州出手並不奇怪。”
    “那會長覺得，這次冀州能扛得住嗎？”
    看著孟益恭不說話，洛塵心中忽地一沉。
    “師尊剛才跟我說，青雲宗已經派了長老前來支援。”
    “人族這邊有支援，難道妖族那邊就沒有了嗎？”孟益恭很是平淡地道。
    “我們對妖族的實力一直都不是很清楚。人族的勢力也一直難以深入的妖族腹地。”
    “如果就憑妖族現在所展露在外的實力，冀州自然可以放心無渝。但如果妖族還留有後手，冀州這邊，情況可就不是那麽好預料的。”
    顯然，孟益恭要比顧凡悲觀的多。
    “而且連分享國運的紫家，都能夠背叛人族，轉投妖族，這偌大的冀州還有多少早就已經背棄了祖宗的人呢？”
    “弟子不解，這些人既然已經為國運所承認，成為了國運受益者之一，為何又要主動背棄國運？”
    孟益恭輕輕笑了一聲。
    “這有何奇怪？他們當初和國運綁為一體，固然可以增強他們的實力，但前提是國運也在增強。”
    “大乾初創時，實力孱弱，反倒是妖族實力強悍。有諸多人族強者浴血奮戰，雖然那段時間戰況慘烈，但毫無疑問，人族的實力是越打越強，自然國運也在蒸蒸向上，所有人都能從中分得一杯羹。”
    “但如果國運不再向上了呢？”
    孟益恭停頓了一會，繼續道：“這麽多年，人族和妖族的邊境基本早已經固定，強者的數量也同樣大體趨於穩定，國運不再有向上增長是很正常的。”
    “可對於他們這些已經將自身和國運牢牢綁定在一起的人，一旦國運不再有顯著增長，他們也就很難從中分得自己的好處，甚至還會要犧牲自己的利益，反哺國運。”
    “何況隨著朝廷這些年不斷的增加官員人數，設置各種官職。反倒是分潤國運的人越來越多。”
    “以紫家來說，之前兩族血戰的那段時間裏，紫家可是同時存在過多位仙人的。”
    “即便是在大乾立國之前，紫家同樣可以保證家族中至少同時存在一名仙人，威懾四方。”
    “可是這近數百年來，隨著紫家最後一位仙人飛升，紫家如今修為最高的，也隻是個渡劫期的紫立誠。”
    “對於他們來說，國運已經不再是讓他們有所精進的台階，而是拖累他們的負擔。”
    這種說法洛塵還是第一次聽說。
    看來這國運一事，水比自己想象要更深許多。
    “也就是說，所有將自身綁在了國運之上的人，都有反水的可能？”
    洛塵忽然感覺冀州前途有點渺茫。
    如果說紫家隻是一個特例，是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才拋棄的人族，那還好一些。
    畢竟這種特例，什麽時代都會有，但正常來講絕不會太多。
    但如果按照孟益恭的說法，所有將自身綁在國運上的人，都已經受到了連累。這些人為了利益拋棄人族，就是一件很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那青雲宗？”
    孟益恭看出了洛塵的擔憂，搖了搖頭。
    “青雲宗當初雖然同樣出戰，但並沒有將自身與國運綁為一體。畢竟是仙門，不需要依靠這些。”
    “而且不光是青雲宗，包括煉丹師協會在內，許多後麵才創建的勢力，都沒有選擇將自身與國運綁為一體。”
    “結果這些人，如今反倒是成為了最能夠信任的力量。”
    孟益恭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明明當初大乾皇帝將國運放開，選擇接納其他人，共同分享國運，就是為了將大乾和這些人綁在一起，能夠同進退，共患難。
    結果現在背叛了大乾的，反倒是這些人的嫌疑最大。
    而大乾能夠選擇依靠的人，竟然是那些沒有選擇將自身與大乾綁定在一起的人。
    就離譜。
    “也就是說，冀州後麵會非常危險？”洛塵問道。
    孟益恭點了點頭。
    “你既然拜了顧凡為師，想來他對你應該有所安排吧。”
    “師尊讓我七天之後回青雲宗。”洛塵實話實說。
    “青雲宗……倒也是個好去處。”
    孟益恭緩緩點了點頭。
    洛塵雖然現在實力低下，但無可否認，這的確是個好苗子。
    冀州大戰幾乎已經不可避免，洛塵這種好苗子留下來，不僅不會對戰局有任何益處，反倒有可能無謂地折損在這場混戰當中。
    沒什麽必要。
    甚至顧凡要是對洛塵沒什麽安排的話，他都會選擇將洛塵送到京城總會去。
    “對了會長，弟子雖然實力低微，但身為人族，也想為人族出一份力。”
    說著，洛塵掏出了一個劍匣和一張紙。
    “這是崔太守曾經送給弟子的三道保命神通，以及弟子自創的四品丹藥幻心靈丹。”
    “幻心靈丹有增強使用者心境的功效，或許有助於修士突破。”
    “弟子願將這三道神通送予會長，並且將這幻心靈丹的丹方贈與協會，希望我人族可以增加更多的強者，從而盡弟子綿薄之力。”
    洛塵說的情真意切，隨後就看到孟益恭伸手，從懷中摸出了個，和自己那個一模一樣的劍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