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和青雲宗一直以來秉持的理念還有些關係。”
    何平安繼續侃侃而談道：“青雲宗一直認為，人的品性要優先於能力和潛力。如果品性不端，那即便有再大的能力，最後也隻會釀成更大的禍患。”
    “就好比紫家，家族勢力不可謂不強。但一朝叛變，轉投妖國，對人族可謂是遺禍無窮。”
    紫家轉投妖國的事情並沒有被掩蓋起來，反而被太守府通告了冀州全境。
    惹得不少人義憤填膺。
    “所以青雲宗向來是先考察其品性，再考察其能力。而想要兩者兼備，這也是青雲宗一直以來，門下弟子都不多的原因。”
    “像是我，當初受考察時，所麵臨的幻境，就是在全無記憶的情況下，成為了一個被妖族打的節節敗退，瀕臨覆滅的人族國家的君主。”
    “按照當時考核我的那位長老的說法，隻要我能夠堅守到最後一線，不向妖族投降，即便是最後身死，也算是成功通過了考核。”
    洛塵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想要考察一個人的品性，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讓一個人麵臨著最困難最絕望的現狀，進而去觀察在多種情緒當中所做出的最後取舍。
    青雲宗使用的無疑就是這種方法。
    “所以最後你死戰不退，成功通過了考核？”
    “當然不是，那是普通人通過考核的辦法。”
    何平安傲然道：“我直接創造出了血殺大陣，隻要每殺掉一頭妖獸，就可以利用妖獸的鮮血增強血殺大陣的實力。”
    “我那幻境中妖獸都是含有龍族血脈的，不過這些妖獸的數量雖多，但仍然有許多最普通的妖獸，哪怕是一個煉氣修為在身的人，就可以輕鬆斬殺數頭。”
    “隻要他能夠祭獻十頭龍血妖獸的鮮血，通過血殺大陣就可以發揮出築基期的實力。”
    “到時候他隻需要再斬殺十頭煉氣期的妖獸，並且將這十頭煉氣期妖獸的鮮血祭獻，他就可以借助我的血殺大陣暫時發揮出金丹期的實力。”
    “如果他再繼續斬殺十頭築基期的妖獸，就可以借助血殺大陣，暫時發揮出元嬰期的實力。”
    “當然，如果用了我這種方法，那從第一次祭獻妖獸鮮血開始，這個人後續每一次的實力精進，都是以透支自己的潛力和元氣為代價的，最後絕對活不過兩年。”
    “所以我按照這種方法，招募了100個願意為人族赴死的將士，許諾他們的後代可以免除賦稅，永享尊崇。”
    “不到一年時間，我就收獲了100個實力堪比化神期的人族將士，當然，在那片幻境當中，化神就已經是最高修為了，連妖族那邊也一共隻有三個化神。”
    “100個打三個，結果毫無疑問，我直接帶領人族拿下了這場衛國戰爭的勝利。”
    “連考核長老都誇我是百年不出的天才。”
    何平安驕傲仰頭。
    “……”
    洛塵不知道該說什麽。
    “當時考核長老的表情一定很豐富吧？”
    “誒，你還真說對了。”何平安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拉著洛塵道：“我跟你說，我活了這麽久，從來沒有在一個人的臉上見過那麽多的情緒。”
    很正常。
    可以理解。
    洛塵很是淡定。
    按理來說，這種考核就是要把被考核者逼入到絕境，在生與死的問題上掙紮，反複與徘徊。
    從而看出被考核者是選擇苟且偷生，還是為了自己的信念殊死一搏。
    哪怕明知是死，也向死而生。
    洛塵感覺這才是這種考核的初衷。
    但恐怕那位考核長老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遇到何平安這種奇葩。
    在明顯必輸的環境之下，還能硬生生搏出一條生路。
    從某種角度來說，何平安還真的是個天才。
    “那個血殺大陣是什麽？我怎麽從未聽過？”
    “我改進的。”何平安仿佛是在說一件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小事，道：“血殺大陣的主體，原本是魔教的血魔大陣，通過獻祭自己的鮮血，短暫的提升自己的實力，發揮出原本不屬於自己這個境界的恐怖能量。”
    “後來陣法閣和朝廷一起，搗毀了一處魔教據點之後，就得到了血魔大陣的陣圖。”
    “我當時是隨同人員之一，也有參與的機會。”
    “其實說起來很簡單，血魔大陣本身就是依靠人血脈力量，強行催動人體的元氣和潛力，如此一來，自然會折損相對應的壽元。但因為催動了潛藏在體內的元氣和潛力，所以也會獲得那些原本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但要論血脈力量，最擅長這方麵的並非是人族，而是那些妖族啊。除非一些依靠血脈傳承的人族世家，絕大多數人族都是依靠著修行法來修行的，根本不存在太多的血脈力量。”
    “所以這些魔道有時候就是真的蠢，總想著怎麽獻祭自己，根本不懂得如何把效果最大化。你直接拿妖族那些強大血脈力量的後係，效果豈不是要翻上好幾倍？”
    洛塵；“……”
    雖然也不是不能理解吧。
    但怎麽總感覺怪怪的？
    “所以你改進的血殺大陣，就是從通過獻祭自己的鮮血，改成獻祭了妖族的鮮血？”
    “這是其中一個微小的改動。”
    何平安對洛塵這種，和自己異常有共同話題的人同樣很聊的來。
    “血魔大陣是魔道陣法，想要將它改進成正道使用的陣法，就絕對不能夠再使用人族之血。”
    “所以我在上麵還加了兩道禁製陣法，一旦有人族氣息的鮮血被祭獻，陣法就會觸發延時自毀係統。”
    聽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
    洛塵道：“所以市麵上能買的到？”
    “目前還不能。”何平安咂了咂嘴，有些可惜地道：“雖然陣法可以祭獻妖族的血脈力量，從而獲得強大的能量，但因為這部分能量要轉移到使用者的身上。”
    “而妖獸的血脈之力，和人族的體魄是有衝突的，如果強行疊加在一起，使用者的身體上出現妖族特征都還是小事。”
    “重點是，一旦使用者被妖族血脈中殘存的意誌所影響，就很容易會陷入走火入魔之中。”
    “甚至有可能徹底失去自己的意識，變成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