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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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她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悄悄從窗縫看去。
陽光剛好隱入烏雲,灑在謝硯身上的金光緩緩褪去。
他被藏匿於黑暗之中,麵色陰鬱,不辨喜怒。
隻聽他一下一下舀著湯,瓷器撞擊的顫音聲聲入耳,薑雲嬋的心跳也跟著加快了。
良久,他抬起睫羽,低笑了一聲,“你都不知道,我又從何得知?”
謝硯的意思其實是連負責案子的陸池都找不到顧淮舟了。
顧淮舟已經沒有回來的希望了。
那麽,薑雲嬋又能跑去哪兒呢?
陸池暗自歎息,一則為薑雲嬋,二則為自己辦案不利,馬上要受聖上責罰而唏噓。
“說真的,你的眼線遍布京都,就連你大哥去了邊境,你對他的動向都一清二楚,你真的一絲一毫也不知道顧淮舟的下落嗎?”
窗外,薑雲嬋覺得陸池這話問得極有道理,不禁上前一步,耳朵緊貼著窗欞。
卻在此時,一隻粗糲的大掌拽住了她的手腕。
負責世子飲食起居的許婆子不由分說拉著薑雲嬋往竹林深處去。
薑雲嬋想聽牆根,可又怕被屋裏人發現,不敢出聲、不敢掙紮,隻能隨著去了。
窗戶外兩抹身影轉瞬而過。
謝硯雙目微眯,輕易捕捉到了異樣。
默了片刻,他嘴角漫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今晚我有貴客,陸兄先回去吧!”
“不急,吃過午膳再走,我許久沒吃過你小廚房裏的烤鴨了。”陸池坐著不動,他還是想從謝硯嘴裏問出些顧淮舟的下落。
哪怕一絲絲線索也好。
謝硯卻比了請的手勢,將他請出了房間,並令護衛扶風:“給陸兄帶捎帶兩隻烤鴨。”
“不是啊,我話還沒說完……”陸池半推半就,被強行請出了房門,嘖嘖歎道:“什麽貴客?難不成今晚仙娥神女來相會!嘖!”
陸池帶著他的兩隻烤雞,悻悻然走出了翠竹林。
彼時,薑雲嬋正被許婆子摁在竹軒裏。
許婆子等陸池遠去,打量四周安全,壓低聲音道:“嬌嬌姑娘你前兩日欲擒故縱的伎倆用得不錯,世子當真對你上了心,昨晚還因護著你受了罰呢!鄧公公很是讚賞姑娘!”
許婆子將一隻紅寶石發簪遞到了薑雲嬋手上。
聽婆子這話,薑雲嬋約莫猜出來了許婆子就是宮裏安排下來監視樓蘭舞姬的。
薑雲嬋瞥了眼許婆子的鞋尖,確有少許灶灰。
她不敢掉以輕心,學著舞姬們的身段,風情萬種朝許婆子福了福身,謝過賞賜。
許婆子瞧她果真堪教,拍了拍她的手背,“鄧公公的意思是,欲擒故縱也過猶不及,這都三天過去了,姑娘該與世子圓房了。”
薑雲嬋腦袋一陣嗡鳴,退了半步。
宮裏出來的人何等見識,見薑雲嬋抗拒,許婆子立刻沉下臉來,“你可莫要忘記聖上對你的期許!”
“往常在教坊裏,你可是最會撩撥男人,心氣兒最高的主兒!怎的到了閑雲院反而畏畏縮縮起來?”許婆子在薑雲嬋手臂上擰了一把,命令道:“不管你想什麽,今晚給我乖乖伺候世子!否則,隻能讓鄧公公帶你入宮麵聖了!”
舞姬這樣的身份哪有資格麵聖?隻怕惹怒聖顏,直接命歸九泉了!
就算不死,若被揭穿了身份,薑雲嬋亦會有麻煩。
薑雲嬋似乎在替代樓蘭舞姬這件事上,越發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
薑雲嬋恍恍惚惚,隻能先點頭敷衍過去。
回了偏房,薑雲嬋心裏仍沒個主意。
日落西山,夏竹端了一壺酒進來,“姑娘,廚房送來一壺梅花釀,說是宮中賜下的呢!”
“我與姑娘斟些嚐嚐?”夏竹說著便要拿酒盞。
薑雲嬋趕緊摁住她的手,搖了搖頭。
這酒隻怕是許婆子在催她。
宮裏的人一直在盯著她的動向,她一日不圓房,一日不得自由。
如此,她如何分心尋顧淮舟的下落?
薑雲嬋知道再拖延下去,並無益處,隻得端著酒盞往謝硯房中去了,盤算著想個法子在世子房中熬一夜,敷衍過去再說。
到了謝硯房前,隻見房門虛掩著。
內室,珠簾半挑,流光溢彩。
長身玉立的公子站在桌前,提筆揮墨。
他穿著白色寢衣,鬆鬆落落的,不似平日讓人敬畏,但身上仍存著一份超然世外的閑情,讓人不忍玷汙。
薑雲嬋端著桃花釀的手不禁顫抖了下。
謝硯筆尖微頓,“誰?”
“世、世子!”薑雲嬋頂著沉靜的目光挑簾進屋,將桃花釀放在桌上,嘴唇開合幾次,也不好意思提“圓房”這個詞。
她僵硬地扯了個話題,“我送些酒釀來給世子。世子在畫什麽?”
畫卷上依稀勾勒出女子麵龐,還未著墨五官。
“觀音像。”謝硯暗含深意的目光睇向身邊的薑雲嬋,“我心中有一夙願,久久不得達成,故想畫一幅觀音像,求觀音庇佑,可惜……觀音容貌難全。”
薑雲嬋當年在慈心庵抄經禮佛時,常常偶遇謝硯也來拜佛,想必他頗通佛禮。
而薑雲嬋實則是為了避禍才禮佛,對佛法其實一知半解,隻好奉承道:“佛在心間,世子心中的觀音是什麽樣子,觀音就是什麽樣子。”
她挽起長袖,替謝硯研墨,“世子畫技盛京聞名,不知雲嬋可否有幸一睹世子的觀音像?”
“妹妹謬讚,我不勝榮幸。”謝硯頷首以禮,便繼續提筆作畫了。
薑雲嬋自然不是真的想看什麽觀音像,隻求拖延些時間,等許婆子瞧見自己呆在世子房中,不再監視了才好。
可事與願違,窗外的榕樹後,隱約映出一人探頭探腦的,估摸著許婆子還不肯罷休。
莫不是真要看兩人圓房不成?
薑雲嬋咬牙腹誹,磨墨打圈的動作也不禁變快了許多。
謝硯掃了眼起泡的墨汁,嘴角笑意莫測:“妹妹是不是累了?不如就寢吧?”
“就寢?!”薑雲嬋本來滿腦子都是“圓房”二字,乍然聽到謝硯這麽說,嚇得墨條從手中滑落,搖頭道:“雲、雲嬋雖暫代胡嬌兒姑娘之位,但絕無僭越之心!”
許是太過緊張,她眼中沁出淚花,似貝殼蘊著珍珠,讓人忍不住想拾取。
謝硯朝她伸出手,眼見就要觸碰到她的眼角。
薑雲嬋往後趔趄一步,嘴唇開合想著拒辭。
謝硯的手卻隻從她肩頭滑過,彎腰比了個請的手勢,“妹妹誤會了,我是想問要不要我送你回偏房就寢?”
“啊?”
薑雲嬋窘迫地咬了咬唇瓣,原是自己想多了!
可她此時卻又不能回,支吾道:“昨兒個睡得有些久,我還不困。”
“既然如此,妹妹不如坐下用些點心,省得總幫我磨墨也無趣。”謝硯自然而然指了指書桌左邊的食盒。
薑妤正愁沒法子化解尷尬,趕緊應了下來,坐在謝硯左側的圓凳上,掀開食盒。
盒子裏放著桃花酥和鹿梨漿,正好都是她平日慣愛吃的。
她一邊用著糕點,一邊觀察著外麵的動向。
此時已至亥時,侯府裏連牲畜都歇下了,偏許婆子還一個勁往屋子裏張望。
這墨也磨了,點心也用了,薑雲嬋怎好意思這麽晚還待在謝硯房裏?
心中正思量著對策,眼前一襲寬袖拂過。
薑雲嬋隨之看過去,謝硯正自顧自斟了一盞梅花釀,送到了嘴邊。
薑雲嬋趕緊攥住了謝硯的衣袖,又覺唐突,鬆開了手。
許婆子送來的酒斷然不是什麽好東西,薑雲嬋猜測約莫是圓房用的溫情酒,怎能真讓謝硯喝?
“世子,夜間飲酒傷身。”薑雲嬋柔聲道。
謝硯一瞬不瞬盯著杯中漣漪。
這酒泛著淺淡的紅,頗似姑娘紅透的臉頰。
他饒有興味觀賞了一番,客氣道:“無妨!既然是妹妹送來的酒,我若不喝豈不顯得我不知禮數?”
說著以袖掩麵,欲滿飲此杯。
“這是溫情酒!”薑雲嬋無法了,隻得硬著頭皮,合盤托出:“許婆子今日找我,說鄧公公下令:要我與世子、與世子……”
兩個字噎在喉嚨裏,遲遲說不出口。
但見謝硯耐心等著,她一咬牙一閉眼:“宮裏來人,讓舞姬與世子即刻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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