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劉正就達到了目的地。
    綠桂園瘋狂城。
    規模相當大的小區，估計得有六七十棟樓。
    或許是感知被強化的原因，他終於可以在外麵看清小區內部了。
    樓棟的外立麵倒是挺新的，就是牆上和地上都爬滿了光滑的綠色的藤狀植物，讓人看著有些不適。
    “理性下降豁免成功。”
    係統提示再次出現。
    “又掉理性，有點離譜了吧？”
    劉正有些不滿。
    要不是有傳奇外賣員的馬甲，剛剛那兩次理性下降，估計又能讓他多個臨時性瘋狂了。
    不過，要不是馬甲的屬性加成，他也看不清小區內部。
    在這個詭異的世界中，屬性太高也未必是件好事。
    他想起第一次送的畸眼三文魚頭披薩，吃下去好像有幾率獲得“靈視”狀態。
    不知道“靈視”中的這個世界，又會是什麽樣子？
    收起危險的思考，劉正走到了小區崗亭前。
    綠桂園的配置就明顯不如一品天墅，崗亭裏隻有一個保安，形象氣質也差了一大截。
    不過還是比梅林小區的還是強一點，至少看上去是個人。
    “站住，幹嘛的？”
    少白頭的保安喝問道。
    “送外賣的。”
    劉正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馬甲。
    這件衣服樣式和餐廳發的是一樣的，隻是顏色不同。
    “送到哪兒？”
    “4棟606。”
    他回道。
    “這裏沒有4棟，你送錯地方了。”
    保安擺了擺手。
    “這裏不是綠桂園瘋狂城嗎？”
    劉正疑惑地問道。
    “這裏是綠桂園瘋狂城，但我們小區沒有4棟。”
    保安篤定道。
    他盯著保安開了一眼，然後撥通了電話。
    “大佬，單子上的地址會出錯嗎？”
    劉正問道。
    “你和那棵樹交易了？”
    牛馬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起了其他的事情。
    “交易了。”
    “換了個啥？”
    牛馬頗感興趣地問道。
    “我已經回答你一個問題了。”
    劉正卻沒有再次滿足它的好奇心。
    “切，你小子不做人了這麽不爽利。地址是不會錯的，但不一定是按照正常的方式去表述。”
    牛馬說道。
    “原來如此。”
    他若有所悟。
    “快說快說，你換了什麽？”
    牛馬催促道。
    “傳奇外賣員的馬甲。”
    “臥槽！你小子真是狗屎運。”
    牛馬驚呼一聲，語氣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大佬，我先送餐，回來細說。”
    劉正掛斷了電話，然後朝小區裏麵走去。
    “伱幹嘛？”
    保安從崗亭裏走出來，攔住了他。
    “我自己進去找找。”
    他說道。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沒有4棟就沒有4棟，高檔小區，外人不得擅入。”
    保安不耐煩地說道。
    “除非？”
    劉正主動遞上了話頭。
    “除非你給我一包煙，或者，我看你身上的肉還蠻多的，給我吃兩口也行。”
    保安用充滿食欲的眼神打量著他。
    “嗬嗬。”
    熟悉的勒索環節，這個世界的保安真是人均惡人。
    煙，劉正已經和牛馬抽完了。
    肉，他現在估計不少。
    但，沒有一塊是多餘的。
    做人的時候要上供，不做人的還要上供，那他不是白畸變了嗎？
    “來，我們來合個影。”
    劉正伸出觸手，搭住了保安的肩頭。
    “你要幹嘛？”
    保安不自在地問道。
    “哦，沒什麽。上次忘了拍照就把人弄死了，都沒有對比，這次不能再忘了。”
    他微笑著說道，然後用另一根觸手按下了拍照鍵。
    “哢嚓。”
    一道快門聲響起，屏幕上多出了一個臉色陰沉的保安和一個陽光開朗大男孩。
    “你在威脅我？”
    保安不爽道。
    “把人想得這麽壞，你一定吃過不少苦吧？”
    劉正憐憫地看著他，然後滑動相冊。
    “來，多笑一笑，世界就會更美好。你看，他就笑得很美好嘛。”
    屏幕上，是被疊放在一起的屍體。
    最上麵那具屍體，臉上綻放著血淋淋的笑容。
    “認識他們身上的製服嗎？”
    他在保安耳邊問道。
    “認，認識。”
    保安咽了口口水。
    “你一個月才賺幾個錢，何必跟一品天墅的保安一樣玩兒命呢？”
    劉正溫和地說道。
    “你少嚇我。你那套對他們有用，對我可不管用。”
    保安眼神閃爍了幾下，語氣再度強硬起來。
    “是嗎？”
    他的第三隻觸手突然團成團，狠狠地擊中了保安的肋間。
    “啊！”
    保安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像煮熟的小龍蝦一樣蜷縮。
    劉正剛想追擊，保安的頭發卻突然膨脹暴射。
    鋼針一般的頭發刺入他的身體，將他刺了個對穿。
    劉正感到全身都傳來針紮似的痛感，更為可怕的是，他感覺自己的什麽東西正在被那些頭發吸走。
    “花樣還挺多。”
    他低下頭，用張開到極限的口器撕咬那些頭發。
    盡管它們十分堅韌，但在被傳奇外賣員馬家再次強化的利齒前，依然隻是開胃小菜。
    被咬斷的頭發發出橡皮筋崩斷一樣的聲音，而每崩斷一根，保安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不！”
    他猛地甩頭，收回了自己的頭發，然後一下子跳出老遠。
    “區區一個人類，你為什麽能咬斷我的頭發？”
    保安驚恐地叫道。
    “想知道嗎？給我一塊肉就告訴你。”
    劉正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牙齒。
    他身上被洞穿的地方已經愈合，連體表的血跡都被重新吸收。
    “哼，也不是不行。你進來再說。”
    保安回到了崗亭裏，朝他招了招手。
    “不用了，我還是先去送餐吧。”
    劉正看了看敞開的崗亭門說道。
    “你不想知道4棟在哪兒嗎？”
    保安連忙道。
    “我自己應該能找到。”
    他自信地說道。
    “606的業主是個神經病，你不想知道他的事嗎？”
    保安又說道。
    “哦？說說看。”
    劉正果然有了興趣，朝著崗亭走來。
    “那個沙雕，上次我好心和他打招呼，結果他說我打斷了他的靈感，把我大罵了一通，還說要去投訴我。”
    保安忿忿不平地說道。
    “什麽靈感？”
    他抓住了關鍵詞。
    “你不知道，那個人是個寫小說的。聽說啊”
    保安止住了話頭。
    “聽說什麽？”
    劉正追問道。
    “你進來說，外麵有監控，能錄下來我們說話。”
    保安指了指小區大門上的攝像頭。
    “好。”
    他猛跨了幾步，然後一腳。
    踩在了崗亭入口的邊緣。
    “你是不是很想我進去？”
    劉正看著保安，似笑非笑地說道。
    而後者的表情，比剛剛還要陰沉許多。
    “下次騙人，記得做好表情管理。要有信念感，別和那些流量明星一樣。”
    “還有，進去就別出來了。待會兒出來要是看見你在外麵亂晃，我就弄死你。”
    劉正和善地叮囑道，然後一腳關上了崗亭的門。
    丟下神色變幻的保安，他朝小區裏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