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劉正仿佛又聽到了那永無休止的頌唱聲。
    “黃金蜂蜜酒可以幫我？”
    他問道。
    “可以。”
    白羽雞篤定道。
    “好，我去。”
    劉正答應了。
    他還要在這個世界待很久，說不定還要用病假條，掉理性的機會太多了。
    “你現在太弱了，出去隻會丟餐廳的人。”
    白羽雞對著他大搖其頭。
    那你還讓我去？
    劉正撇了撇嘴。
    他有什麽辦法，總不能又讓小說家點個外賣吧？
    白羽雞踱步走到一個單獨的刀架前，取下了一把西式主廚刀。
    “這個先借你用。我希望，它回來的時候已經吃飽了。”
    它倒持刀把，遞進了劉正的手裏。
    “名稱：暴食”
    “類型：裝備”
    “品質：完美”
    “效果一：被廚刀切過的食材會恢複到最佳狀態（限精良品質以下）。”
    “效果二：被廚刀切中的敵人會被吞噬與其食量相符的部分。”
    “效果三：廚刀吃飽後，玩家可以變身為‘暴食惡魔’，持續時間一分鍾。”
    “備注：好吃你就多吃點。”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這把刀，怎麽看著那麽眼熟？
    劉正看向牛馬的胸口，若有所思。
    那次搶完弗拉德三世限量款回來，它胸上插的貌似就是這把。
    “看什麽看？再看頭都給你打爛。”
    牛馬舉起蹄子示威。
    “嘁。”
    好意思被人家捅，不好意思被他說。
    “三文魚，你也去。伱隻負責檢查食材，交涉和打架讓他們兩個上。”
    白羽雞對三花貓說道。
    “好的喵。”
    三花貓跳下凳子，來到了他們身邊。
    “我覺得，它應該比我能打。”
    劉正歎了口氣。
    “洗菜的爪子，不是用來抓人的。”
    白羽雞冷冷地說道。
    盡管隻是一隻雞，此刻它卻展現出了皇帝一般的氣勢。
    廚房的皇帝。
    他不禁有點佩服。
    “聽它吹牛逼，這幫家夥原來都是亡命之徒，殺過的人比你送過的外賣還多。”
    牛馬道出了真相。
    “你的話真多。趕緊去接貨。”
    白羽雞轉身就走，丟給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
    “整個餐廳屬它最能裝逼。”
    牛馬搖了搖頭，帶著一人一貓走向了廚房的外出通道。
    和外賣通道的絕對黑暗不同，廚房通道寬敞明亮，地麵還鋪著大理石的地磚。
    隱約之間，劉正還聞到了熏香的味道。
    “大佬，這差距是不是有點大了？”
    他忍不住吐槽道。
    “你懂個屁。因為它們臭烘烘的，才要用熏香掩飾。因為內心陰暗，才渴望置身光明。”
    牛馬用詠歎調一般的語氣回道。
    劉正不禁對它刮目相看。
    這家夥平時滿嘴粗鄙之語，沒想到還能說出這種富有哲理的話。
    “哇，你也看過白郎子的詩喵。”
    三花貓插嘴道。
    “白郎子？”
    這名字聽著也很耳熟啊。
    哦，想起來了，這不是牛馬給他的那本詩稿的作者嗎？
    劉正拿出了蛇人詩稿，果然在上麵找到了牛馬剛剛說的那兩句詩。
    他麵色古怪地看向牛馬，後者露出了心虛的表情。
    “快走快走，工作的時候聊什麽詩，庸俗。”
    它甩開蹄子，大步向前走。
    劉正和三花貓相視一笑，快步跟上。
    很快，他們就走出了通道。
    此時，外麵已是黃昏。
    暗紅色的太陽奄奄一息，血紅色的月亮虎視眈眈。
    不遠處牆角的陰影中，幾個身穿亞麻鬥篷，臉戴鐵麵具的人正靜靜地站在那裏。
    牛馬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在空中畫了四分之一的圓圈。
    一個鐵麵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同樣畫了四分之一個圓圈回應。
    “是他們，過去吧。”
    牛馬說道。
    “你跟他們很熟嗎？”
    劉正好奇道。
    “那可太熟了。當初就是他們把我賣給餐廳的。”
    牛馬冷笑了一聲。
    聽到這話，他心中微微犯疑。
    他記得牛馬說過，它和奧因克都是養殖場出來的。
    養殖場聽起來是正規渠道，顯然和這幫人的形象不符。
    劉正把疑問記在心裏，打算後麵有機會再問。
    兩撥人相對而行，在道路中間匯合。
    作為走私活動，屬實有點過於坦蕩了。
    “這是這次的貨物。”
    為首的鐵麵人指著一旁的木箱說道。
    他的腔調有些古怪，有點拉丁口音，還帶著一點彈舌。
    而他的麵具也與眾不同，上麵畫著一個十字，十字的每個象限裏都有一個四分之一圓。
    劉正偷偷打量了一下其他麵具人，他們最多的也隻有兩個四分之一圓。
    “加西亞，你出息了啊，都當上主祭了。”
    牛馬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因為我把痛苦都獻給了我主。”
    加西亞平靜地說道。
    “是別人的痛苦吧？”
    牛馬冷冷地說道。
    “一即萬，萬即一。你我的痛苦沒有區別，在約定的那日到來之後，我們都將成為我主的蠟油。”
    加西亞伸出手，在鐵麵上畫了四分之一個圓。
    “聖哉我主。”
    “聖哉我主。”
    所有的鐵麵人虔誠地吟誦。
    “燒你們自己去吧。一個連福音都降不下來的偽神，裝什麽救世主。”
    牛馬毫不客氣地說道。
    “唉。”
    劉正歎了口氣，悄悄握緊了主廚刀。
    雖然白羽雞是讓他們找茬，但你這展開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好歹先驗貨啊。
    但出乎劉正的意料，即使被這樣貼臉輸出，鐵麵人們也沒有翻臉的意思，甚至連反駁都沒有。
    他們隻是靜靜地看著牛馬，就像一座座雕像。
    “啐。交貨吧”
    對峙了幾分鍾後，牛馬往地上啐了一口說道。
    “善。”
    加西亞做了個手勢，幾個鐵麵人就把木箱抬到了牛馬麵前。
    從他們艱難的腳步和顫抖的身體來看，木箱裏裝的東西顯然十分沉重。
    “咚！”
    鐵麵人們鬆開手，木箱轟然落地。
    就算是同體積的花崗岩砸下來，也沒有這麽大的動靜。
    劉正不禁升起了幾分好奇。
    “這是貨單。”
    加西亞拿出一張紙遞給牛馬。
    “給他看。”
    牛馬朝劉正抬了抬下巴。
    加西亞沒說什麽，轉頭又遞向劉正。
    然後，他使勁了看了劉正幾眼。
    “閣下，聆聽過邪神的福音？”
    “沒錯。”
    劉正點點頭。
    看來李先生處理得也不幹淨啊，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有趣有趣。”
    加西亞的語氣多了一絲興奮。
    “閣下可否騰出一點時間，我想向您介紹一下我們的天父和救主。”
    “偉大的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