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給我什麽好處？”
    劉正毫不動搖地問道。
    “我已，一無所有。”
    人魚聲音黯然。
    她無神的雙眼中，流下更多的血淚。
    劉正看向她的肚腹，確實有生命在其中起伏。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他心硬如鐵。
    “那至少，求你救救它的靈魂。”
    人魚沉默片刻後說道。
    “靈魂？”
    “我感受到，海洋之心，吸收我孩子的靈魂，帶它回到海洋。”
    人魚斷斷續續地說道。
    “那可以。”
    劉正點頭道。
    這樣他能激動海洋之心的效果，也不算白忙活。
    “謝謝，願海洋母親保佑你，仁慈的人類。”
    變成血肉傀儡的人魚，忽然露出可怖的微笑。
    她的右手突然劃破自己的肚腹，人魚胎兒化作一團海水，撲向劉正的胸前。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連白羽雞都沒來得及阻止。
    海水打濕了海洋之心，並立刻被其全部吸收，綻放出深藍色的光芒。
    “名稱：海洋之心（已強化）”
    “類型：裝備”
    “品質：精良”
    “效果一：在水中移動速度增加50，在水下可以自由呼吸。”
    “效果二：在水中恢複速度加快100，在水中受到傷害減少50。”
    “備注：離開了母親懷抱的早夭之子，能否回到另一個母親的懷中？”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看著物品備注，劉正暗歎了一口氣。
    他大概率不會去海邊。
    甚至就算有機會去，他也未必將人魚胎兒的靈魂放歸大海。
    有了現在的“海洋之心”的效果加持，劉正在水中幾乎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混蛋，你做了什麽？！”
    白羽雞的尖鳴聲響起。
    “我什麽也不知道。”
    他沒有解釋，隻是搖頭。
    “先別管這小子了，你再不弄完，這條魚就死球了。”
    牛馬打斷了白羽雞的質問。
    放出自己孩子的靈魂後，人魚的生命氣息肉眼可見地消散。
    “待會兒再收拾伱。”
    白羽雞恨恨地說道。
    它快速縫合了人魚的腹腔，然後不斷削肉拆骨，將她的體型調整成和人魚公主一樣大小。
    然後，白羽雞深吸一口氣，捏著主廚刀在人魚公主的皮上輕輕一劃。
    魚皮破開，就在海水要溢出來的一瞬間，它將人魚塞進了魚皮裏，然後縫合。
    這一係列的動作耗時不到一秒，劉正隻覺得眼前一花，一切就已經完成。
    “咯咯咯~”
    白羽雞擦了把汗，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招“剝皮填草”從血腥餐廳建立起就流傳了下來，但能做到的也隻有初代廚師長和它而已。
    這也是白羽雞地位穩固的重要原因。
    不過，流程到現在還沒有結束。
    它踱步到了一個保險櫃前，掏出鑰匙打開，從裏麵取出了一塊亞麻布。
    這塊布大約兩個巴掌長，看上去像是從一大塊布上裁下來的。
    上麵分布著不規則的汙漬，還有類似於身體輪廓的印記。
    白羽雞用暴食刮下來一些油狀的物質，然後將其放回了保險櫃裏。
    它回到人魚麵前，將暴食上的油塗抹在人魚身上。
    奇怪的是，那些油看上去隻有一點點，卻像永遠都塗不完一樣。
    很快，人魚的身上被塗抹均勻。
    然後，所有的油狀物一起被人魚的身體吸收，切開的傷口也完全愈合，一點疤痕也沒有留下。
    劉正看著她一陣恍惚。
    他明明知道眼前隻是拚湊之物，給他的感覺卻和那個真正的人魚公主一模一樣。
    “行了，給前麵送過去。”
    在人魚身上放了幾片檸檬後，白羽雞命令道。
    四個廚房員工無聲地走過來，抬起人魚朝廚房外走去。
    劉正沒有去看，也不去想她將麵臨怎樣的命運。
    “現在輪到你了，人類。”
    白羽雞走到他麵前。
    明明是它仰視著劉正，劉正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凶獸居高臨下的凝視。
    “你差點搞砸了儀式，而我懷疑，那條人魚公主也是你放走的。”
    “這條項鏈，就是她給你的謝禮吧？”
    白羽雞看著他胸前的吊墜說道。
    “沒有我，你連這張魚皮都沒有。”
    劉正沒有過多的解釋。
    白羽雞顯然是個聰明人，對聰明人隻需要陳清利害。
    “那我還應該謝謝你了？”
    白羽雞冷冷地說道。
    暴食流轉著森冷的刀芒，就像是它饑渴的目光。
    “喂，沒證據可別隨便冤枉人啊。”
    牛馬擠了過來，隔開了人和雞。
    “當時的場麵你是沒見到，那個加西亞轉頭就要走。要不是我手下威脅他要同歸於盡，現在那條魚已經賣給黑市了。”
    “到時候要是那個大人物知道他預定的餐品被黑市截胡了，你這身雞毛都要被被拔光。”
    它一臉認真地說道。
    “你要護犢子？”
    白羽雞目光陰冷地看著牛馬。
    “當老大的不護犢子誰還認你當老大。再說了，這事兒也不完全是這小子的錯。別忘了，你手下的氣還是他幫你出的。”
    聽到牛馬最後一句話，白羽雞充血的雞冠稍稍軟下去一點。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件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它說道。
    “好說好說。隻要不宰了他，怎麽收拾都行。”
    牛馬笑嘻嘻地讓開了。
    “你認罰嗎？”
    白羽雞看著劉正問道。
    “東西是我拿了，這個我認。”
    他回道。
    “牙尖嘴利，你這舌頭做成鹵味一定很入味。”
    白羽雞哼了一聲。
    “不過一碼歸一碼，答應你的東西先給你。三文魚，去把黃金蜂蜜酒倒一碗來。”
    它喊了一聲。
    “知道了喵。”
    三花貓蹦蹦跳跳地去了，不一會兒就端了一個碗回來。
    碗是白瓷碗，裏麵裝著滿滿一碗金色的琥珀狀的酒液。
    “名稱：黃金蜂蜜酒（仿品）”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效果：恢複已損失理性值的50，提升10點理性值上限（提升後上限不得超過100點）。”
    “備注：沒有靈魂的劣質仿品，它甚至不能帶你超光速穿越宇宙！”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劉正捧起酒碗一口飲盡。
    味道並不難喝，有點像他喝過的一種名叫“卡瓦斯”的蜂蜜發酵飲料。
    但最令劉正舒適的，是酒液流遍他的身體帶來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塊被高壓水槍衝洗幹淨的肮髒地毯。
    “舒服嗎？”
    白羽雞冷不丁地問道。
    “舒服。”
    劉正下意識地回道。
    “舒服的時間結束了，現在，你該受苦了。”
    白羽雞突然飛了起來，兩隻爪子就像鐵鉤一樣穿透了他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