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馬視若不見，自顧自地趴回了草堆。
    劉正看著鬼手，也有點麻爪。
    不能說話，鬼手甚至連個表情都沒有，怎麽溝通嘛？
    但很快，鬼手就動了起來。
    它豎起一根手指，指向劉正旁邊的紙袋。
    紙袋裏裝的正是倒黴咖啡。
    他明白了鬼手的意思，然後搖了搖頭。
    這杯已經答應給小說家了。
    在這個世界，信譽度貌似挺重要的。
    不過，除了咖啡，他還有別的東西。
    劉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草莓布丁，遞給了鬼手。
    這個本來也是留著他自己吃的，但現在也隻能割愛了。
    看著布丁上鮮豔多汁的草莓，劉正咽了咽口水。
    糖份是人類的剛需，有研究表明糖的成癮性比煙酒都要高，堪稱“合法癮品”。
    有些心理醫生甚至會給患者開糖果和巧克力，因為攝入足夠的糖份能夠有效減少抑鬱和沮喪的情緒。
    劉正覺得，他現在就挺抑鬱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鬼手的指尖突然彈出一截鋒利的指甲。
    閉著眼睛的牛馬渾身一抖，劉正也嚇了一跳。
    但鬼手並不是要攻擊他，而是在裝布丁的杯子上劃了一下。
    整個布丁被完美地分成了兩半。
    鬼手的手心再次長出嘴巴，將半個布丁連杯子一塊吞下，然後溜溜達達地爬走了。
    劉正撿起布丁倒進嘴裏。
    草莓的酸甜加上布丁的滑嫩，讓他微微一笑。
    “你小子其實是個魅魔吧？”
    牛馬忍不住吐槽道。
    “熟歸熟，小心我告你誹謗啊大佬。我是正經的‘人’。”
    “狗屁正經‘人’，人類能混得這麽開的，我還沒見過。”
    牛馬說道。
    “那你是沒見過。傳奇外賣員李不就混得很開。”
    “你連他名字知道了？”
    牛馬瞪大了眼睛。
    “戴樂高告訴我的。”
    “那棵樹還告訴了你什麽？”
    牛馬好奇地問道。
    “剩下的是付費內容。”
    劉正伸出了觸手。
    “heitui。”
    牛馬一口濃痰，被他躲掉了。
    “你不說我還不惜的聽。不過我勸伱小子也少打聽，李的事兒有點不清不楚。”
    它提醒道。
    “知道了。”
    劉正點頭應是。
    他要是告訴牛馬，自己不僅知道李已經死了，還親自埋了他的骸骨，它會不會驚得跳起來。
    不過劉正確實也不打算深究。
    連傳奇外賣員都要身死的局，他冒然闖入隻會被做成鐵板魷魚。
    劉正撿起外賣單，看向上麵的內容。
    “餐品：吮指原味雞雞一大份”
    “地址：綠桂園瘋狂城4棟606”
    “時限：三個小時”
    看到三個小時的時限，他滿意地點頭。
    小說家還是靠譜的，而且長得好看又多金。
    要不是劉正強烈懷疑這娘們兒心懷不軌，說不定就從了。
    等等
    她不是想把他吃了，繼承他的才華吧？
    聯想到三花貓吃了它主人的例子，劉正感覺這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還好我意誌堅定。”
    他一邊後怕一邊走出了休息室。
    看向送餐車，很好，鬼手沒有在等他。
    劉正知道骸骨的事情肯定還有後續，但他希望越晚越好。
    隻要拖到他回歸現實，那一切陰謀大棋都和他無關了。
    但很快，劉正的眼神又銳利起來。
    因為餐車上不僅有外賣盒，還有一張純金的卡片。
    “名稱：混沌俱樂部會員卡”
    “類型：雜物”
    “品質：完美”
    “效果：無”
    “備注：勇氣、智慧、健康、快樂，你想要的應有盡有。”
    “是否可帶出副本：否”
    “假的。”
    一個冰冷而疲憊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
    劉正悚然一驚。
    這時，金卡上突然冒出蒼白色的火焰。
    一股灼燒靈魂的刺痛讓他下意識地鬆開手，金卡掉在了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劉正沒有第一時間去撿卡，而是看向自己的觸手。
    上麵多了一個金色的人類顱骨的印記。
    他凝視了印記兩秒，然後抽出了剔骨刀。
    手起刀落，那根有印記的觸手被齊根砍斷。
    看來他的食材等級還挺高。
    劉正盯著那根觸手，上麵的印記漸漸淡去。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又看向那隻拿到的觸手。
    果然，印記漸漸浮現，連位置都一模一樣。
    “行吧。”
    劉正聳了聳肩。
    去不掉就去不掉吧，他的麻煩太多了，也不差這一個。
    劉正撿起金卡，揣進了兜裏。
    連一張會員卡都是完美品質，不愧是連市政廳都沒辦法的混沌俱樂部。
    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樣的龍潭虎穴。
    當然，好奇歸好奇，去肯定是不會去的。
    就他現在的實力，別說龍潭虎穴了，馬桶都能給他淹死。
    劉正打開了外賣盒，檢查起裏麵的餐品。
    其實他直接放進外賣箱就行，但餐品的名字讓他有點好奇。
    “艸！還真被我猜對了。”
    當劉正看清餐盒裏的東西時，他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十幾根大小不一，品種不同的坤坤壘成了一堆。
    盡管外麵裹了一層酥皮，但那槍彈俱全的造型還是讓他一眼認了出來。
    小說家上次點的什麽來著？
    哦，想起來了，是人魚蛋蛋炒飯。
    她似乎對這類食物情有獨鍾。
    這女人腎這麽虛嗎？
    劉正有些無語地裝好外賣，朝通道裏麵走去。
    這次沒有鬼手帶路，通道又變成了一條直路。
    出了餐廳，他小步快跑來到了法國梧桐麵前。
    “搞到紀元橡實了嗎？”
    法國梧桐激動地招手。
    “沒有。”
    “那你來幹什麽？滾滾滾。”
    法國梧桐豎起了中指。
    “你進化出手臂就是為了幹這個的？”
    劉正虛著眼道。
    喝了木精靈乳汁後，法國梧桐不僅修複了廷達羅斯的尿造成的衰老，還長出了兩條手臂。
    臉比之前也精致了許多，看上去更像一個人了。
    “手長在我身上，我愛幹什麽幹什麽。”
    法國梧桐哼了一聲。
    “行吧。那嘴長在我身上，有好消息我想不說也就不說咯。”
    劉正作勢要走。
    “什麽好消息，快說快說。”
    法國梧桐興奮道。
    “你先把中指放下去。”
    “嘁。”
    法國梧桐把手收回了樹幹裏。
    “行了吧。快說快說。”
    它催促道。
    “廚師長願意給我橡實，但要拿巨口鯨換。”
    “巨口鯨是什麽玩意兒？”
    法國梧桐問道。
    “就是這個。”
    劉正給它看了照片。
    “沒見過。”
    法國梧桐搖了搖頭。
    聽到這話，他心涼了半截。
    但來都來了，肯定還是要下去一趟的。
    “我打算去下水道釣釣試試，你能保護我嗎？”
    劉正問道。
    “我倒是沒意見。但牛馬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麽？”
    “下水道是活的。”
    法國梧桐說道。